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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戒指。这些细管绕过双臂和肩膀，连接着绑在背部的装置，它与手臂上的相似，由五根粗一些的空心管横列。
“风之族人作战的模式是一人操控另一人的飞行和移动，另一人攻击对手并保护自己和操控人。其中的缺陷在于他们行动能力弱，所以用飞行来快速移动，但由于巫力不能分流，飞行和攻击不能同时进行。这个装备可以使巫力分流使用，从而同时飞行移动和制造气流刃攻击。”
弥殇将巫力汇与手心，巫力便顺着细管传到了手臂和背部。接着，引发气流，背部的空心管喷发出的空气使他如拥有了一对无形的翅膀而漂浮起来，手臂上的空心管射出气流忍穿破了木质地板。
风逸惊异的看着，帝王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只要多加练习，就能用于正式战场。”
“你是不是被这女人解剖过啊。”风逸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家族中，只有作为首领的他依靠自己的能力克服了这个缺陷。
弥殇穿好衣服，再次向帝王鞠了一躬。
“你叫漠颜是吧。”
“是。”
“本王封你为第十军师。”
雪梅国朝中的职位，每一个都不止一人。
“谢——”
“帝王，”风逸打断了漠颜，“请让她留在我族里吧，她不是说想与我风之族联手为您效力么。”
帝王看了看风逸，点头默许了。
漠颜沉默了几秒，见风逸和帝王都不再有话说，跪下叩谢王恩。
她起身时，道：“帝王，如果您准备再次攻打木莲，臣定会助您将木莲收于囊中。”
“本王的确在准备发动战争。”帝王捋了捋下巴的短须。“本王要占领锦秋国。”
“锦秋？”漠颜克制自己的语气里不出现震颤。
“没错，锦秋与其他国家可以说是处于隔绝的状态，若将锦秋打下来，可以作为本国的后盾。正因为它的偏远，这后盾很难被他国刺到。怎么，第十军师觉得如何？”
“臣觉得，”漠颜笑道，“帝王英明。”
第十一章
1
在黑暗中下坠，好和古越都用巫力护住了身体。他们最后似乎落在了沼泽里，听见了溅水声。浸在水里，那臭味令人恶心。他们被湿润的柔软物触碰着，但又能感受到柔软之下有种坚硬的东西。
他们看不见彼此，挣扎着站起来的动静让他们确认了对方的存在。水和一些混合物漫到了膝盖以上，衣服粘着皮肤，全身都染上了那种气味而使他们不能畅快的呼吸。
好试着使用火术，指间的火苗刚让他勉强看见古越的轮廓就熄灭了。果然还是不行么。他在心中叹了叹，正想问古越要不要回王的世界，他指间的火焰竟忽然亮了。
橘色的光一点点照亮了周围。
然而古越不在他旁边。
他疑惑古越是否已先回去了，可是渐渐清晰的景物令他猛然一震，火再次熄灭，但景物没有消失于黑暗中。
“这，这是哪里？”
说出这句话的是古越。
好迅速转头，诧异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古越——他刚才分明是不见了！而且，他们的衣服仍湿着，沾着大片血迹，但感觉不到湿润。
“这是什么情况啊，”古越惊道，“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我拍你肩时就瞬间到这鬼地方了。还有，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
好瞳孔颤缩着，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中，像带来恐惧的黑点在视线里慢慢扩大。他声音干涩地道：“这是……罗兰国军墓……”
他们站在墓地中心的灵台上，蓝黑的天空仿佛流泻下深沉的哀伤来祭奠这无数墓碑下的亡魂。墓地的边缘是与天空相接的黑，他们如同在一个辽阔却封闭的世界。死亡的气息逼迫着好，那些墓碑像从地底刺破地面的钝器，等待着他走下来然后把他击碎、埋葬，他被逼上灵台无处可逃。
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犹如从他的记忆里破壳而出，在眼前真切的再现。
那个黑色的身影近了。
那个身影穿过肃杀的墓地，向灵台走来。他低着头，眼睛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
他与他们正面相对。
他的长发在帽子被风掀开的刹那飞扬起来。
“他、他是……”
“我。”
穿着黑色风衣的好走上了灵台。身前的人似乎是透明的，「好」的目光穿透了他们。他迈了最后一步，站在好所站的地方，继而转身望向墓地，两个身影几乎重叠。
好感觉「他」像一个来自遥远过去的陈旧的灵魂，附身在这崭新的躯体上，内心产生强烈的排斥。古越循着「好」所注视的方向，他看见了千万伫立在各自墓碑旁的亡灵。就在「好」将开口说话时，好如摆脱恐惧的黑影般慌张的退后了几步。
——愿意做笔交易吗？
——没有什么交易能让鬼魂动心。
——如果是还生呢。
“还生？！”
古越侧着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缓缓跪倒在黑色背影下的好。
忽然，那个黑色背影瓦解，变成了一块块方形的碎片，旋转着升向上空。紧接着，亡魂、墓碑、大地、灵台，全都如同被分割为无数微小的剪纸。这个舞台仿佛撤走了所有背景和道具，只留下形形色色之下虚无的黑。
那些碎片里刻画着好的梦魇，但是它们的消失并不意味着结束。
很快，舞台的情景转换。
他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里。天空中的星光明明暗暗，就像鬼火，似乎这片天空是由刚才上升的墓地碎片重构而来。
“这又是哪里？”
“我不知道，”好双手紧抓住脑袋，冰凉的手指穿入发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正在街上行走的人们顿住了脚，他们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就像有一把长满荆棘的剑，从每个人伤痕累累的喉咙里攀爬出来，将天空刺得鲜血淋漓。
千万军人亡灵漂浮在城市上方。那些普通居民的灵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与肉体分离后，不知所以然的看着自己的躯壳让别人侵占。
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无辜的灵魂仍飘荡在这里，守护着故乡。
“这是你做的？”
古越的表情从未如此凝重。
好有些精神失常，躺在地上蜷缩着。
“我不想知道你所谓的交易是什么。可是你给那些亡灵的，根本不是还生！你造了千万个僵尸，你剥夺了千万人的生命！”
“我……我……”
“你是个混蛋！”
“不……我……啊啊啊啊！！！”
好惨叫起来，因突如其来的，无法承受的，灵魂撕裂的痛苦。
这是一个幻境。
揭示内心深处最害怕再现的画面。
只有无所畏惧的人，才不会被自己的心折磨而死。
2
嗄祭御和古越的情形类似。
她陷入了舒茵的梦魇。
她们回到了沙漠里的村庄。
荒芜之地上，一群人追着几个逃向沙漠的囚犯。囚犯被抓住后，人们用刀划开他们的衣衫，剖开肚皮，像瓜分一个宝箱那样掏空内脏。人们一边咀嚼着温热的腥臭的肉，一边争先恐后的斩下囚犯的四肢，动作迅速却毫不含糊的剔下每一个角落的筋肉。有人如锯木般割下囚犯的头颅，撕下头皮，刀刃从嘴角两侧下划，扯切松弛的脸颊，挑出眼珠。人们把已得手的东西塞进怀里，再夺取更多的食物。
嗄祭御不忍再看那群人形野兽。
舒茵木然的瞪大眼睛，她的恐惧到了极点却表现得极为平静。相同的情景她早就亲眼目睹过，她移不开定格的视线，像被迫要把什么清晰的烙在心底。
“不要看了！”
嗄祭御伸手想让舒茵转过来面对自己。
可是，舒茵推开了她。
舒茵的眼睛里带着深恶痛绝。她看了一眼握着血刀正向这边走来的人们，冷笑着道：“为了活下去人可以为他们的罪行找各种正当的理由。人都是一样的，都会加入「吃人」的行列。”
“你在说什么啊，他们就算吃人，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
“看吧，你竟然为他们辩解。”
“我不是为他们辩解。他们被逼无奈放弃作为「人」，所以你不能根据这群野兽的行为来为人下定论！”
“野兽就是人的本来面目。只是大多数人不会轻易地把它释放出来。”
嗄祭御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那些野兽离她们近了。
“呵，无话可说了吧。这就是事——”
“笨蛋。”
嗄祭御突然跪下来紧抱住了舒茵。
“或许人的实质就是由欲望操控的野兽没错。但是，你不是也愿意相信大多数人是善良的吗？”她感觉到舒茵僵住了。“想想你的爷爷，想想晓萧。因为这两个人，你才成为了人啊。”
野兽们将她们包围。
“你选择了王，是最好的证明。快点想明白，破解这梦魇！”
“王……”
舒茵仿佛看见了王的笑，周围的野兽开始湮灭。
——人是介于野兽和神明之间的。
——没有人彻底的恶，因为心中有善。没有人彻底的善，因为有私欲。
——你在沙漠里所看到的恶不过是一个特殊的极端，怎能以偏概全呢。相信我吧，舒茵。其实你最渴望的浪迹天涯，只是想寻找善。我们一起寻找吧。
“舒茵，我们一起回王的世界吧。”
“嗯。”
她们踏入断崖上的阁楼中时，古越刚走下了台阶。
“古越，怎么就你一个人？”嗄祭御道。
古越没有回头，走上了水蓝色的小路。
卡特卡伦让他脱离了好的梦魇，但是，好成为了他此刻的梦魇。
3
幻境消失，一切又归于黑暗。
被撕裂的感觉没有离开好的心。他感到身体很轻，像一个飘荡的魂魄。似乎又很重，像正溢出疼痛的透明的容器。
有什么救了他。很久他才意识到手心里紧握的天罄。
黑暗中出现一个白色的光点。
他分不清它的远近，只是如同受到感召般向它走去。
行走时带起的水声很刺耳，他知道了自己踩踏着的是泡在血中的尸体。很多人死在这里，死在噩梦中。
他明白他背负的罪孽，简单的死去不能将它减轻。所以，他想着不能死，他要活着来赎罪。
光点在扩大。
最后，他穿入了一道发着耀眼光芒的门。
如同走进山洞时黑暗瞬间覆盖了所有，此刻的光瞬间取代了所有的黑。在一片黑和一片白里，感受是一样的，他仍是什么都看不见。他转身，刚穿过的门竟已化作一个黑点渐渐退去。
景物缓慢的从白光中显现，他不禁怀疑这是否也是幻境。但仅是怀疑，没有害怕，他不会再害怕了。
这里像是莲云山内部的山谷，周围的山壁都是深绿，地面是黑色，上空几十米高处的平滑面将这个空间封闭起来。地上几乎铺满了尸体，那些尸体上都有凹陷，呈相似的弧形，像被巨石砸过，身体的一部分贴着地面展成血肉混杂的薄片。好环视了四周，没有看见任何重物。
他仰头看了看那光洁的平面，也没有东西坠落下来的迹象。
忽然，视线里一个身影动了。
他才注意到有一个人蹲在尸体间，把手伸进死者的衣衫里翻找着什么。
“喂。”
好的声音让那个人吓得颤了一下。
那个人起身看向好。他是个约十四岁的少年，蓬松的棕色头发，衣服上缝着许多带扣的口袋。他背着一个过大的包而使他看上去有些瘦小。
好踩着尸体的间隙走近少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在黑暗中产生恐怖的幻境是火灵消灭妄图得到它的人的手段，那么为了以防像他们这样破解幻境的人继续深入，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陷阱。好思忖着。可奇怪的是，在黑暗中为何会出现仿佛在指引他的光点？
“我不知道，我进来这里没多久你就来了。”少年耸了耸肩。
“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山洞时掉下去了，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到这里了。”
好点点头，他们应该都遇到了相似的情况。
“你也是为了找火灵么。”
好说完，眸子黯淡了几分。寻找火灵已经不是他的任务了。古越目睹了他的罪恶，抛下了他。古越会告诉王的吧。他想，王不可能接受罪孽深重的自己了，他没有脸面使用天罄回去见他们。所以，如何靠自己出去才是当前的要务。至于出去以后的事，等到时候再做打算。
“火灵是什么？”
“啊……那你来莲云山做什么？对了，你刚才在找东西吗？”
“你问题真多。”少年不悦的皱眉道。
好细细打量少年，他的拳头里露出的一截亮泽的黄金链给了好一个提示。“你该不会拿了死人的财物吧？”
“切，反正死人留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