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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打扫的。你姐都三十岁的女人了,能找到什么好工作?还带着个孩子。我本来是要她回来学校帮忙的,反正幼儿园小孩子也缺人看着。可她又怕……村里人笑话小涵……”老村长语重心长的叙述着,在他眼里,齐菲是个好孩子,就是这命不好。“齐菲现在怎么样了?”
齐扬的手握紧,电话响了,老校长接起来,一听到是王书记,就盖住电话,对齐扬说:“你从后门回家吧,老齐卧病在床,你母亲一直等你回去呢。”
“……好。”齐扬失魂般的走在哪些少年时期常常穿梭的回廊上,恍惚中,似乎于那时候的齐菲撞到了一起,如花的笑靥,纤尘不染的眸子……
【小扬,你走路不看路?撞我?我也要撞你!】她把肩膀凑过来,他就坏心的闪到一边,然后在她脸快贴地的时候,抱住她的腰,逼迫她求饶。
【姐,你要摔成大饼吗?说,齐扬,饶了我吧?】每次齐菲叫他小扬,都会引来葛临和安桀的嘲笑,食草动物才叫小羊。
【小扬……呵呵……好了好了,齐扬,饶了我吧。】她总会妥协的,然后当着很多人的面,就说出求饶的话。
阳光湛蓝,空灵的走廊里,齐扬一个人站在那里,在一道光束划过之后,齐菲消失了,他伸手去把握,张开手掌,只看到那些纠集在一起的掌纹,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独自一个人下了教学楼,他来到升旗地方,红旗飘扬,齐菲以前有一段时间,是专门负责升旗的,有时候还会闹笑话,牵扯的绳子会突然不听话。他喜欢那时候她焦急的眼神,看向他,请求他的帮助。他们一起升过一次旗帜,那面小红旗就在他们的双手下,甩向和煦的东风。
从后门出来以后,大约向右走一百米,就是一条浅溪。它还在那里,乖乖的安静流淌。人要是能和自然界的事物一样就好了,恒久不变,一万年,只变化那么一点点。没有死亡,或者是静止的死亡。齐扬掬起一捧凉水,放在掌中,里面竟然有一只小鱼。小鱼儿是灰色的,快乐的在齐扬的掌中游走,一滴液体坠入掌中,齐扬小心的将鱼儿放回溪中,对着那涓涓流淌的活水,无声的流出眼泪。
【小扬,你也下来走走,这个鹅卵石在脚底下,感觉就像按摩一样。】齐菲放学后,就卷起裤管,跑到溪水里,使劲的在鹅卵石上踩踏。她这样的话,就说明,她可能不是很开心,需要小小的发泄一下。齐扬从来没和她一起疯,他只是站在岸边,收好她乱扔的鞋袜,靠在树上,等她踩累了,自己会回来。
【小扬,我想把这些石头都搬回家,这样父亲也可以常踩踩,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在书上看到说,这真的有按摩效果。】有那么一天,她带着一个大袋子,鬼鬼祟祟的跑来这里,整整拾了一下午。那时候是四月份,天空还下着毛毛雨,他就坐在不远处的树杈上,看她弯腰,一个一个挑选。他都看睡着了,她才收拾好,把那袋石头绑在自行车后,欢快的骑回家。她只顾着高兴,连袋子破了个洞都不知道。齐扬就一路淋着毛毛雨,跟在她龟速的自行车后,一块一块的捡……
【小扬,不要对妈妈说那些话,她会难过的。】夜里风起,齐扬睡得迷迷糊糊,她推门而入,认为他对母亲所说的话,有失偏颇。她是个太过温顺的孩子,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去执行,那是叛逆期的他,最不齿的。
…………齐扬站起来,泪水顺着溪水,缓缓消失不见,他拭掉那些温暖的回忆,从发现尸体到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和父母交代一声,葬礼就要如期举行了。也许,对于齐菲而言,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比留在这里更好……
他继续向前走,步伐愈显沉重,留下了一连串深深的脚印。齐扬对自己的冷血有了更深的意识,在看到尸体被法医还原之后,他竟然要求周力行停止了一切调查,也扯掉了原先自己暗中进行的搜救行动。安桀从国外调派的人手,也一一被遣送回去,因为他按住心脏,那里已经停止了跳动。
“咚咚”他敲响院子里的门,多少年了,这里仍没变化。墙头上还有野草,而院子中央,照样还生长着那株死而复生的槐树,每到五月,这里又会纷纷扬扬的洒落洁白的槐花吧。
“谁啊?”母亲出来开门,见到离家出走这么多年的儿子,也没有多惊讶,上下打量着齐扬,说:“怎么有空回来了?也不带媳妇儿一块回来?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这破墙?”
“父亲呢?”齐扬无力的问,眼前的女人就是齐菲言听计从的母亲,很难相信,齐菲就是她的女人,村里面,所有人都不信。
“你还知道你父亲?当初就这么走了,都快把他气死了!这几年咳嗽成了肺痨!活不长,不要你这个大老板养活!”
“我回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件事情。”齐扬走进去,看到以前齐菲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小鸡小鸭的牲口棚。推门进去,满头白发的父亲坐起来,看到齐扬的样子,就边咳边问:“……小扬,你……快坐……是不是你姐姐出什么事儿了?”
齐扬拿起手机,对一直在等电话的苏秦说:“齐菲的葬礼,如期举行。”
站在身后的母亲停住了满口的谩骂……
给读者的话:
never back or ^^^^^
番外 时光的囚笼
她坐在那里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和往常一样安静,长发触及地面。身体状况良好,真的比我第一次见到的情况好太多。放下手边的工作,我走到她面前。
“最近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这个病人很少说话,就医到现在,只是在弄疼她的时候,才会小声的说几句。
她摇摇头,又转向平静的海岸。西海岸这边,一向没什么人,我的私人医院搬到这边来之后,很少有什么病人过来。她算得上是我开门迎来的第一个病人。说起来,倒是很巧,那天早上,天黑的出奇,出海的渔民纷纷归来。我端着水,在门口刷牙又刷牙,因为看海的样子,还以为是要印度洋海啸重演。忧心忡忡的刷完牙之后,我就正准备去后院叫老婆收拾东西,开车走人。天空却突然乍现曙光,从隆起的山丘到水天交接的地方,一丝又一丝的,拨开令人心颤的真实,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黎明。在这样美丽的黎明里,我也认识了这个沉默的病人。
卓先生抱她进来的时候,我几乎以为,她已经窒息了。浑身都是淤青,而下体也明显遭受过严重的侵害,头发乱糟糟的覆盖住脸孔。老婆还阻止我接受这个病人,她那时候在旁边使劲推我。
“为什么不试着开口说话?卓先生每次来这里,其实都希望能听到你说话。”卓先生的全名我并不知道,可他对这个女人的爱意,我还是看在眼里的。单恋的年轻男子,在这两年间,也变得日渐成熟。
“……”她把头转向我这边,食指微动,但迅速恢复安静。
“我推你出去看看海,你很喜欢海么?”她的内心应该受到的严重的创伤,以至于她不愿意再敞开胸膛。其实在检查她受伤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当时可能是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被关了很久,导致双腿失去知觉。两年来,她都坐在轮椅上,根本原因是,她并不想真正站起来。
海边凉风徐徐,我老婆正在捡贝壳,她最喜欢做这些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你瞧,围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5、6岁的小家伙。
“老公,今天捡到好多贝壳,我们那面墙可以整修了。”老婆笑得很开心,叫她一个研究生,陪我这个赤脚医生在这里度过余生,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可谁叫她爱我呢。一个笑容灿烂的小男孩跑过来,问:“魏医生,这个阿姨好漂亮哦!”
我大笑一声,说:“你知道什么是漂亮,小鬼?”
“阿姨眼睛好大,鼻子小小又翘翘。是动漫里的人。”小男孩凑近去打量她,本以为她会厌恶陌生人的接近,没想到她把手凑过去,仔细的摸索小男孩的脸。
“额……”小男孩大惊失色,嚷道:“啊?……阿姨是瞎子啊?”
听到瞎子两个字,她迅速的收回手,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想什么。我将那个小家伙喝走,问:“你喜欢小孩子啊?……其实,你以后还是可以生小孩的。”
她的头更低了,食指不安的扣在一起,转到我的方向,轻轻的呢喃着:“……儿子……宝宝……”
“啊,你以后真的可以再生宝宝的。子宫的伤害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这几年的护理,你要相信我的医术。”很难想象有这种女人,她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绽放,就像是逆生长。她肯定有着与旁人不一般的血统,稀有的家族遗传。
“魏医生,你不该带她来吹海风?前段时间她刚刚感冒。”卓先生总是神出鬼没,并且,英气沉沉。我转过身,就看到这个顶多二十岁的男人,商人就是商人,他总能一本正经的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且振振有词,句句有理。
“卓先生,她是我的病人,由我看护两年。作为一名医生,我知道,怎么样才是对病人最好的。”他算是不错的年轻小伙子,能这么长时间把真心放在一个无动于衷的女人身上,弥足珍贵。
“我比你更了解她的身体,需要什么呵护。”他走上来,拍掉我的手,唉,忍了,谁叫我是个男人,他就是见不得我和她亲近。事实上,我们压根儿就没亲近过,我老婆常常突然出现在问诊的病房里。为什么医生和病人,这么简单的关系,也要遭受桃色的怀疑?我摇摇头,跟上他们两个。
卓先生上来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缓慢推起轮椅,笑着问:“听魏先生说,你早上吃了两碗稀饭?海鲜粥,有那么好吃吗?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还是安静,海浪声一波接着一波。我的小医院能运行到现在,还能有个门面,完全是卓先生的恩赐。他每天或者每隔两天就会过来探望她,这两年间也定时会给我的账上汇款。给钱的就是上帝,我把老婆拉过来,四个人继续在海岸线上徘徊。
“真好。”卓先生继续说着,我都见不得他这种和空气对话的神经质语气,每次见着他们俩这么自问自答的对话方式,我都感谢上帝,让我有这么可爱的老婆。
老婆努努嘴,小声在我耳边说:“卓先生又要开始汇报了,你听,你听……”
“六姐又找到了一个法国的服装师,量身定做了几套衣服,我把你的尺寸也给她了,顺便给你做几件。颜色的都比较素雅,你会喜欢的。”我憋住笑,一年都会给她做很多套衣服,她哪里穿得玩,有钱人呐。
“宅子里来个了花匠师傅,把我们家的花坛全都整顿了一遍,要是你能去看看,一定吓坏了,就和颐和园一样。”卓先生笑了一声,摸了摸她耳际乱飞的鬓发。从背后看过去,她明显后背开始紧张了。他们肯定不是夫妻,倒像是男女朋友关系,种种缘由令人好奇,不过,这都是他们的私密,与我这个局外人无关。
“等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出海去,好不好?……”卓先生吻了吻她的额头,只是拘谨的轻轻一碰,就立即松开嘴巴。我曾经见到过他在她睡着的时候,迷恋的亲吻她的唇,而这个可怜的家伙,也只有在她昏睡的时候,才敢这么做。如同护着瓷碗一般,珍惜着她这块单一的易碎品。
她轻微的摇摇头,头转向卓先生,很意外的开了口,问:“……宝宝……宝宝……怎么样?”
卓先生开心的蹲下来,笑容满面的回答道:“小家伙,好着呢,十岁咯,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在瀚海学院,是有名的小王子。成绩也很好,上个月,我还请他吃了冰激凌,说是本月末,会去参加全国中学生篮球比赛。”
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我也对这个意外的笑容很惊讶,不禁停住了脚步。看来,她口中的宝宝,是……他们的儿子?老婆也像见鬼一样,紧盯着她的脸,不时小声说:“……石头笑了……石头笑了……”
“他跳级咯!因为成绩太优秀了,就和蒋少同一起申请了跳级,小真本来也要跳级的,可是没申请成功。十岁就上初中,报纸说小家伙是神童哦。”卓先生继续说着,一连串陌生的名字蹦出来,看来,他早就在等着她问宝宝的事情,这个小家伙倒真的很厉害,要是我以后也能生出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小涵真是越长越像你。”卓先生摸摸她微笑的脸,问:“眼睛、鼻子、嘴巴……完全都遗传了你的。”
“是吗……”她一定是非常高兴的,竟然主动的握住卓先生的手,继续问:“他……还记得……我么?”声带没有任何问题,太久没发音了,才导致了这种有些呆滞的问话。看来她很喜欢说儿子的事情,以后要诱导她说话,就多谈谈这个叫……小涵的小家伙吧。卓先生并不喜欢我问到太多的隐私,只会在适当的时候,给我透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