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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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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所以她很满意。

自从那次见面以后她又和山名联系了几次,可是事态并无进展。

深谷并没有象警察所说的那样背叛了她,这事现在已经清楚了,而且即使案情真相大白深谷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可是有纪子心里仍然有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激情,非得看看事件的真相不可。

“麻野小姐爱深谷先生爱得可也真够程度的了。”山名毫不掩饰忌妒地说。

“是的,我是爱过他,可我现在的心情和爱是两码事。”

“那么是什么呢?”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志气,您不会感到奇怪吧?”

“志气?你这么说起来到也是,我自己可能是在为争一口气象个侦探似地到处乱钻。”山名自嘲地笑笑。

他想,所谓人生的目的,其实也无非是志气一类的事。

大志气,小志气,末等志气,畸形志气,在五花八门众多的志气中,自己的志气是属于有些畸形的。不过,既然活在世界上,有志气总比没志气好。

自从麻野有纪子登场以来,山名的志气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有纪子的面影常在他的脑子里和中条希世子重叠起来,因为他总觉得死去的希世子在他面前复活了。这不是一尊手够不到的高处的偶象,而是一个有实体的、活生生的女性。

——难道她是为了我复活的?

山名一厢情愿地想道。看着有纪子被过去的情人的幻影牵引着奔走活动,山名觉得很不是个滋味。深谷已经死了,他对有纪子的“所有权”已经不存在了。

不,从最初起有纪子就没有属于过谁。

——她以前走的路无非是在填到我之前兜的圈子。

山名想入非非地解释。如今山名已把使有纪子在深谷问题上打上终止符当作自己一个新的目标了。

“山名先生,我有件事想求您。”在那次为打听欺诈事件的情况和山名见面的时候,有纪子终于吞吞吐吐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什么事?”

“深谷遇刺的那个房间后来怎么了?”

“一直锁着。”

“你能不能把我安排到那个房间里去过夜?”有纪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奇妙的话来。

3

佐佐木信吾最近走运了。从久高那里巧妙地诈来的三十万元他和山名一人一半,得了笔意外的“奖金”。此外,自从最近被调来当客室清理员后,好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客室清理员主要的工作是整备(打扫)房间。用吸尘器扫扫地,调整调整室内的家俱,补充补充不足备品,就工作本身来说简单得连白痴都能胜任。

因为嫌这份工作过于简单,人们都不愿意当客室清理员。佐佐木接到从餐厅服务部调到客室服务部去的命令时,还以为这是上次那件“偷食事件”招致的恶果。

他觉得这两份工作也没有多大差别,老老实实地应承了下来,可是到实地干了几天后,发现这里有许多其它部门尝不到的“甜头”。

听老侍者们说,以前就更有意思了。先前的客室清理员都是一男一女配合着工作的,女的专管扫地、铺床等轻松活,清洗厕所间、浴室等重活则由男的去承担。这种“分工合作”的工作效率比较高。

可是后来效率反而下降了,而且还出现了意外的弊端。一对气血正旺的青年男女凑在一起,就是在一般情况下也很容易互相交流特别的感情,何况工作场所又是在旅馆的密室里。男人向女人求爱时最吃力的就是把女人带进“只有两个人”的场所,而他们却从一开始就处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环境中。

只要在门上挂上“正在整理”的脾子,谁都不会进来。他们两个人单独在里面是受到社会承认的,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场所。同事们也不会有人闯进别人的“势力范围”里去。

如果再从里面把门锁上,那就成了一个不受任何人干扰的“密封空间”,而关在这个“密封空间”里的,正是一对平时因为职业上的关系经常看到旅客的风流镜头,并且不得不为他们“打扫战场”,纯洁性感业已钝化了的青年男女。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出事那才叫怪哩。饭店当局知道原本是工作上的一对竟都原封不动地成了性交流的一对,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了。

富有讽刺意味的是,暴露这个问题的正是工作效率的下降。皇家饭店内部诊所的医生对女客室清理员中接二连三有人出现妊娠反应症状感到奇怪,调查了一下,这事很快就清楚了。

自从出了这样的事件以后,饭店不再把青年女子安排到客室里去了。这样一来客室清理员这一行的趣味性也就下降了不少。

客室清理员一律都换成了丑男老女,可是客房侍者却马上发现了新的妙处。

单身女客常常勾引年轻侍者,尤其是中年外国女人,有八九是想有男人陪她寻欢作乐的。出于个人尊严,她们并不露骨地表示这种要求,可是从心理上来说,她们都想买一点这种特殊的“旅游纪念品”。

年龄在三四十岁间的外国游客中绝大多数都是夫妇结伴而来的,但有时候也有全是女性的团体。无论国外国内,凡单身游客大多数都是职业妇女。她们收入也多,欲望也旺。可她们平日里却偏偏用一本正经的盔甲把自己裹起来,装出一副拒男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被裹在盔甲里面的,是一个饥渴已极的成熟的躯体。一旦登上旅途,置身于和日常生活无关的环境,她们便想把这一身盔甲脱下来了。就在这样的时候,年轻漂亮的客房侍者在她们面前出现了。

她们喜欢勾引侍者的另一个理由是,和他们这么干绝对不会出事。侍者的嘴紧得很,而且他们自己也怕事情败露会丢了饭碗。旅途中仅只一夜的逢场作戏也不会引起日后相思的烦恼。侍者一个个年轻健康、漂亮英俊,而且谁都不会吝啬那一身仿佛使不完的劲,慷慨地为女客解除欲望的饥渴、为她们的旅行留下美好的回忆。

对于侍者来说,她们也正是消解他们郁积多时的欲望和经济危机的“救苦救难的女神”。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种互给互足的关系。

她们都挺大方,往往付给这些萍水相逢的性游戏伙伴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工资的小费。

佐佐木调到客室服务部门以后才知道男人也能“卖春”。外国男性中有搞同性恋的,其中有的还“强奸”侍者。有的侍者由此上了瘾,成了“男性专家”。

对于性功能正常的佐佐木来说,这些性颠倒者无疑都是些变态者。他调到这里来以后,几个老资格的侍者告诉他到艺术家住的房间里去时要特别留神,因为那些音乐家、艺术家中有不少是搞同性恋的。

佐佐木有一次也差点被一个美国音乐家“强奸”了。音乐家从房间里打电话来说浴室的淋浴龙头出了毛病。

由于水压的变化有时候冷、热水的掺合常常出毛病,使龙头里喷出来的水温度剧变。佐佐木以为这次也是这个原因,正在检查水压阀,突然被从背后抱住了。那人力气大极了,佐佐木奋力抵抗,最后总算趁那个人力竭手软之际逃了出来。这时他才知道同事们对他的忠告果然没错。

由于东京皇家饭店大厅里的公共厕所曾一度成为全国同性恋爱好者的联络场所,饭店的投宿者中有不少是同性恋者。男娼们也因此蜂涌而至。

同性恋者中知识分子占多数,但是那些奔他们而来的男娼却都是些冷酷残忍、亳无良心的家伙。搞同性恋虽然有伤风化,然而对饭店来说却没有什么实际损害。可是男娼们一出入,什么恐吓、卖春、介绍打胎医生等犯罪都来了,所以对于饭店来说是一种危险。

奇怪的是男娼中很多人并非同性恋者。他们只是以对同性恋者进行淫猥行为(因为并非性交、不能算是卖春)服务、由此换取报酬为职业而已、本身并非同性恋者。不过其中也有不少人最终转化为真正的同性恋者。

同事们告诉佐佐木,要想区别是男娼还是同性恋者,让他们吹吹口哨就知道了。据说男娼不会吹口哨,不过佐佐木还没有试过这个“鉴别法”灵不灵。

自从调到客室服务部门来以后,佐佐木深切地感到所谓旅,其实是一种“性产业”,尽管它们披着国际第一流旅馆富丽堂皇的外衣,卖的商品不外是保障个人秘密的密室。在那些以双人房间为主的超豪华型饭店内部,每夜都在开着性的盛宴。

而且组成这个盛宴的还不仅仅是正常的性行为。颠倒的性、异常性爱、虐待与被虐待型的残忍性色情症,团体性交(年末较多见)、互换性交等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在钢筋水泥构成的超高层建筑物里翻滚着。

当然,其中大多数还是正常的男女结合。不过除了新婚旅行者以外,住在旅馆里的男女大部分都不是夫妇。面对这一事实,一流饭店的当局者们开一眼闭一眼地装糊涂,可帐台和客室的服务员们却已把“性的贴身侍者”所特有的不可救药的空虛变为自卑积聚在胸中。

4

转眼到了七月。佐佐木所在的那层楼上住着个二十岁上下的从美国来的女客。这人叫布丽奇特·布赖恩,自称是加里福尼亚大学学生,是利用暑假到日本来观光的。布丽奇特脸上满是雀斑、然而脸蛋却长得十分逗人喜欢。她的身材尤其动人,浑身上下充满着富有诱惑力的量感。客室侍者们称她为“美国B·B”。

布丽奇特的房间佐佐木负责。这里的所谓负责并不和日本式旅馆那样由他一人专管,而是按班头轮流的。问题是佐佐木第一次去替布丽奇特整理床铺时,布丽奇特和他很亲热地交谈了几句,同事们对此羨慕得不得了。

“B·B这是在吊你的胃口哪!这不明明是进口的艳福吗?你总不会光衔着手指头不下嘴吧?”

“老兄,你不是学过一阵子英语吗?要学英语得在布丽奇特的肚皮上学,那才叫活的英语。”

“听说这可是学好英语的捷径啊。”

“嗨!我也真想有那么个人来教我英语啊!”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和佐佐木开着粗野的玩笑。其实也难怪他们忌妒,布丽奇特确实对佐佐木特别亲近,还要求佐佐木休息天带她在东京各处逛逛。

不用伙伴们提醒,佐佐木也盯上了布丽奇特。反正暑假一过她就要回美国去的,逢场作戏的寻欢作乐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实在是个极为理想的对手。再说,在自己的“阅历”上加上个“蓝眼睛”也不坏。

对方似乎也是为了买点“日本土产”在向佐佐木略施小技吧?

可是布丽奇特和佐佐木两个人虽然大有一见钟情的味道,却一直没有长驱直进的机会。佐佐木带她逛东京城的时候也没有能找到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所到之处周围总是有人。

佐佐木没敢胡来!因为先前曾有这样的例子:一个侍者受了女客的诱惑动了真情,不料那女客突然翻了脸,说被饭店的职工怎么怎么了,结果赔了好大一笔钱才算了事。

对旅客,尤其是年轻女客的诱惑必须保持警惕。

布丽奇特在投宿快两个星期的一天里,突然打电话要佐佐木到她房里去一下。

佐佐木到她房里一看,只见气氛和平时不同,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佐佐木问道。布丽奇特仍是满脸消沉一言不发。

“到底出了什么事啦?”佐佐木催问一句,她这才抬起头来。

“佐佐木”她喊了一声,向佐佐木投去求助的眼光。“我遇到了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布丽奇特也稍懂几句日语,和佐佐木谈话时总是日语英语夹着说。

“我的钱花光了。”

“你没钱了?”

佐佐木以为对方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他一直以为布丽奇特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次是从父母亲那里要了一大笔钱到日本来过一个豪华的暑假的。布丽奇特平时花钱很大方,身上穿的也都是上等衣着。

“真的?”佐佐木笑了。

“是真的。我花钱只图痛快,现在已经一个子儿都不剩了。今天帐台上给了我一份帐单,可我已经没有钱支付了。”

“让家里给你寄点来不就行了吗?”

“我哪来的家呀。我说我是个学生也是假的。我在美国替人当模特,也当过舞女,因为在那边日子艰难才到日本来的。我想到了日本总会有办法的。”

“你在这里有什么熟人,朋友没有?”

“佐佐木,您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的时候认我做朋友可不敢领教呀。”佐佐木终于明白布丽奇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了。

“佐佐木,求求您,请帮我一把。我什么都能干,请帮我想个办法吧。”

“你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叫我一时到哪里去想办法?”佐佐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听说日本人对外国人很热情,您总不会看着我这样受难不管吧?”求助的眼睛深处还带着撒娇的成分。

有的外国人知道日本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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