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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讽剌意味的是,一般旅客和不良旅客的界限仅一纸之隔。有的旅客尽管在支付住宿费上无可指责,可如果常常酒后无德,碰上女人越轨失态,或者在饭店里动不动耍威风的,也会被编入不良旅客档案,对其釆取敬远的态度。
不过,对于那些在社会上有名望的,即使有些不象话,饭店对其也不计较。即使是那些徒有虚名的名人,饭店也把他们排在名人之列,因为这样能提高东京皇家饭店在社会上的感情和知名度。
长良冈的预约手续是永进商事秘书科办的,中条希世子的手续是自己办的,两个人办手续的时间都是三月月中前后。
山名查了查希世子过去的住宿记录,发现有个很重要的现象。
希世子是从两年前开始光顾皇家饭店的,住宿天数绝大多数是一个晚上,住两晚的也有几次。
不过山名的重大发现倒不是指这点。值得注意的是希世子第一次住宿的预约手续是永进商事出面办的,钱也是永进商事付的。
“中条希世子是用永进商事的公款在这里住宿的!”
山名的视野里似乎出现了某个新的迹象。旅馆业把住宿费由住宿者以外的第三者支付的现象叫做“公司支付”。
因为这个第三者多数都是公司,为方便起见,便把所有的第三者支付一律叫作“公司支付”。
虽然事隔已经两年了,永进商事替希世子支付住宿费,不就是两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的证据吗?
山名的主观臆测已被具体的事实证实了。
据出纳员所说,希世子的离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通知他的,住宿费也是事后寄来的。寄钱的会不会就是永进商事?
——我当时满身污物从长良冈的房间里出来,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希世子。她的房间和长良冈的房间在同一层上,她当时正是朝长良冈的房间方向走来的。
中条希世子当时是不是正要去找长良冈?
“有必要摸清长良冈和希世子之间的关系。”
山名点了点头。他所谓的摸清当然不可能象刑事那样干,他所能做的,无非是一个一个地去找各部门过去和这两个人有过接触的人,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在一起过。
“特别要以四月三日夜晚为重点,仔细打听打听!”山名觉得这是一件进皇家饭店以来第一次找到的富有吸引力的事。
3
“我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招呼他的是经常来皇家饭店采访的新闻记者深谷克己。深谷是东都新报社的记者,山名和他已有些厮熟了。
“什么事,深谷先生?”
山名很喜欢这个仿佛就是为了当新闻记者才来到世上的深谷。他觉得和自己这样一个对自己选择的职业失去了信心,每天怀着自杀似的心情迫不得已地卖命的人相比,热心于工作的深谷简直是个可敬可羡的人物。
一见到深谷他就会产生一种感觉,觉得眼前的深谷似乎正是一个安然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踏踏实实地干着一件又一件有血有肉的事情的“活着的人类”的典型代表人物。
与此相反,自己却是一个找不到自己的世界,每天毫无意义地打发光阴的物理性存在。自己只是存在于世界上,而不是活着。
和活着的人类交谈往往会激起他自惭形秽的感觉,但比起饭店里的同事比所得小费的多寡,对女客评头品足毕竟要有意思得多。
每当和深谷谈话,山名会产生仿佛自己也名符其实地活着的错觉。尽管是错觉,还是很令人愉快的。遗憾的是这种沉醉于错觉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
深谷每次总是只和他匆匆谈上三言两语,便急着忙他的事情去了。他是个大忙人,根本没有这个时间专门去安慰一个旅馆从业人员的惆怅失意。
作为一个从事最紧张繁忙的事业的人,深谷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工作上所必需的情报才和山名接近的。他今天来找山名好象也不外是这个意思。
“尽管深谷先生也不是什么外人,如果是旅客的秘密,我可不敢乱说。”
山名笑着先拉起了一防线,因为深谷常常跟他提些超过了饭店的问讯服务范围的问题。
“我并没有向你打听旅客的秘密的意思。说真的,”深谷停下来朝四周看了一眼“四月初的时候,有个叫中条希世子的女人在这里住过吧?”
深谷稍稍压着嗓子小声问道
“对,有这事。”
山名原打算施展凡事不动声的职业性技巧来应付深谷的,可对方突然问到了希世子,便禁不住有些动容了。
不过深谷似乎没有察觉到山名的表情变化,也许是山名所受的训练奏效了也未可知。
“能不能把希世子在这里住宿的正确日期和预约者告诉我?”
有关旅客的住宿记录方面的询问只要不是年代太久远的,一般的旅馆都是回答的。
“中条希世子小姐四月三日在这里住了一夜。预约手续是她本人办的。”
山名也不用查记录,径直答道。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事是我经手的,再说她又遭到了这样的不幸,所以印象特别深。”
至于她如何帮自己洗掉屈辱的污物却没有必要说出来。这涉及到山名的私人秘密。
“唔,这么说倒也是。她的预约手续是怎么办的?”
“是她本人在三月月中前后直接打电话预约的。”
“是她本人?不是哪个公司请客为她预约的?”
“不,是她本人直接办理的。钱也是她自己”
山名说到这里犹豫了——要不要把她提早一天离开和住宿费也是事后寄现金结算的事讲出来?
“结账上好象有什么名堂?”
深谷敏感地发现山名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紧紧追问道。山名觉得这事也用不着特意隐瞒,便把希世子离开的情况对深谷讲了。如果深谷对希世子遇害事件有兴趣,正在探查事件的真相,他甚至还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助深谷一臂之力。
“这么说,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打电话来说希世子突然想改变预定的住宿计划,并且没有一个人亲眼见她离开?”
深谷好象在细细咀嚼山名的话。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脸来问山名:
“同一晚上永进商事的经理长良冈公造也住在这里吧?”
看来深谷也想到了希世子和长良冈公造之间有什么联系了?山名点了点头。深谷当即追问一句:
“中条希世子和长良冈朵不是一起办的住宿手续?”
“不,不是一起来的。他们两个有在一起的迹象?”
“我不正在问你吗?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好象有着什么联系。也就是说,好象是长良冈让希世子来饭店的。但我拿不出证据。警察方面也好象还没有注意到这点。”
深谷后面一半话象是自言自语。希世子的住宿费到底是谁付的不清楚,因此长良冈为她付钱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问题是目前还拿不出任何根据。
“不过,即使是长良冈经理让中条小姐来饭店的,恐怕也不至于引起警察的兴趣吧?”
山名变被动为主动,反过去问道。他想知道深谷对这件事了解的裎度和今天来打听消息的。
“不,我看警察对此会大感兴趣的。如果事实证明他们两个四月三日是事先约好了一起来这里投宿的,问题就严重了。怎么样,不管哪方面的,有没有什么能证实那天夜里他们有过联络的迹象?”
深谷压低着声音说。这样的问题早已超越了一般问讯服务的范围。这一点他心里也清楚,所以一开始就找上了山名。
“深谷先生也在寻找杀害中条小姐的凶手?”
“那还用说!不过这个事件好象不是单纯的凶杀,我看事件的背后还隐藏着来头大得吓人的大人物!”
“来头吓人的大人物?”
“唔。不过我还没有抓住明显的证据。要是能发现中条希世子和长良冈之间互相连系的线索,说不定就能挖出这个大人物来。”
深谷压低着的声音里有一股热辣辣的紧迫感,使人感到这个新闻记者的心里正充满着一种象是嗅到了猎物的猎犬摆好了架势准备扑上去的跃动感。这在山名这个在职业上不完全燃烧的人眼里,完全是一副闪闪发光优美无比的姿态。
他准备超越问讯服务的界限,把自己的怀疑和为此所作的调查统统向深谷和盘托出。
“正当防卫”
1
自那以后大约又过了一星期。那天山名上夜班。六点左右,他正在职工食堂吃晚饭。要对付长长一夜的工作总得先填饱肚子。
他自己动手从放饭菜的台子上取来盛着饭菜的塑料碟子,按顺序在排成好几行的长桌子前坐下来吃饭。
这时候正是晚餐的高潮时间,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平均用餐的时间是五分钟左右,就餐者把塑料碟子里的食物倒进胃里以后,就必须拿着碟子站起来把位子让给后来者。
如果站在长餐桌的一端看一看,那几百个职工把脑袋排成一直线吃着同样的食物的样子,活象养鸡场里的鸡在伸着脑袋啄食饲料槽里的饲料。
吃完饭以后,用餐者还得粗粗地把餐具洗一下,然后放到餐具回收台上去。反正其间的一切都得自己动手。晚餐一般总是两菜一汤,如果对食物不满意,那尽可以不吃。唯有这点是自由的。
这是一种和厨师的诚意、用餐的优雅、食物的味道等一概无缘、单纯为了填饱肚子的纯机能性的集体供食。
山名吃完饭,刚把餐具放回去,有人给他打电话了。吃饭时间接进来的电话一般总是有急事。
他抓起电话,想不到电话竟是深谷克己打来的,而且口气显得极为紧张。
“山名君吗?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事吗?”
“我已租下了512室,因为听说你今天是夜班。我有事要拜托你。”
山名感到深谷一定抓到了什么新材料。自从把自己的情报向深谷如数抖出以后,山名总觉得自己和深谷已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
由于受工作的束缚,山名没有行动的自由。就算下了班还可以单独活动,调查的范围也很有限。而深谷却有报社这么个后台和组织性的调查网,而且他自己作为新闻记者本身也是个专业调查人员。
山名甚至觉得已把搜查杀害希世子的犯人的事委托给深谷了。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马上到你房间里去。你刚才说是512室?”
“不,你一来事情就糟了!”
深谷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害怕的成分,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山名以为他房间里躲着个不愿露面的女人。不愿让别人进房间的旅客一般都带着个不愿露面的女人。这时山名倒也想起来了,512室是个兼用单人房间,必要时也可作双人房间用。深谷带女人来的事还没有发生过。
“有人监视我!”深谷压低声音说道。
“监视?谁在监视你?”
“喂!你打算在电话里讲多久!”
这时候,刚才喊山名接电话的中年洗碟子女人也没好气地开口了:
“对不气,请你上别处打去!”
山名向深谷和洗碟子女人道了歉,把电话搁上了。他跑到职员专用内线电话机旁又一次拨通了深谷的房间。
“刚才很对不起。你说你被人盯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详细情况现在来不及讲了。我刚才说要拜托你一件事,是有样东西想请你保管一夜。”
“要我保管,什么东西?”
“现在你别问,到时候我会把全部情况告诉你的。”
“可你为什么要托我保管?”
“今晚我在这里要和一个人见面,这个人如果知道我有这么件东西,他是会不择手段把它搞到手的。我想这东西还是不要留在身边安全些。”
“那东西就那么可怕吗?”
“对对方来说是一样致命的东西。”
“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放到店里的保险柜里好”
“我最相信的还是你。而且我希望把它放到今晚随时都可以拿的地方。”
“这东西和中条希世子小姐的事件有关吗?”
“太有关了。情况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知道了。我来保管吧。那东西在哪里?”
“在我身上。”
“我不是不便上你那儿去吗?”
“是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和你接触过就完了。这个电话会不会被人偷听去?”
深谷好象小心得连电话也不敢相信了,看来他今天的异常表现倒真的不是因为房间里有关着个女人。
“电话没问题。内线电话并不通过总机。刚才你打到食堂里去的电话是通过总机的吗?”
“我是向总机问清食堂的内线号码后直接打过去的。”
“那就绝对没问题了。既然我不能上你那里去,能不能请你出来一下?”
“不行,这样也很危险。周围有许多眼睛正盯着我。我和你的见面肯定会被发觉。”
“那东西体积很大?”
“不,不大。可以放进衣服口袋。”
“那就这样吧I我们这儿有好几个和我一起进来的弟兄,其中有一个就是负责照料你那个房间的,我让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