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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由香利的改变加深了法眼滋本身的自信。
以前法眼滋不论在班上还是在日本人的社会里,都没有获得什么好评价。
但是婚后他渐渐改变了。在由香利的鼓励下,他开始练习马术,还涉猎其他不同的运动,甚至进步到可以有条不紊地陈述自己的意见。
“他之所以会有如此惊人的改变,全都是因为他有一个贤内助。法眼滋整个人都被由香利洗脑、重新打造过。”
这样的耳语传进法眼滋耳朵里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介意,而且还显得十分得意哩!
“是啊!我是被由香利洗脑、重新打造过,但是由香利也被我洗脑、重新打造过了!”
后来孩子提前出世时,法眼滋原本笑着说:
“嗯,好像早了点儿呢!”
“哎呀!你说的是什么话嘛!这样刚好”
于是法眼滋只好紧紧抱住争得面红耳赤的由香利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你说的对,这样刚好。”
8、陷阱
每当法眼滋读完他带到秘密总部的恐吓信之后,就会觉得异常愤怒和绝望。
其实他一直还想要有一个孩子,周遭的人也是这么希望着。
法眼滋住在美国的期间也曾私下找医生检查过,但医生在经过精密的科学仪器检查后,对他摇头说:
“你这种体质实在很难孕育下一代。如今你能有一个孩子,已经算是奇迹了,你就别再贪心了吧!”
迈入中年的法眼滋本来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个事实,并且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铁也的身上。他爱这个孩子、以这个孩子为荣,没想到他唯一的希望——铁也,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一个外来闯入者的孩子!
尽管如此,他对由香利仍没有一丝的憎恨和敌意。因为婚后的由香利可说是一个非常贤淑的妻子,他现在的一切改变全赖由香利的薰陶。
再说,早在结婚之初他就已经知道由香利是个性经验非常丰富的女人,所以要怪就得怪那个闯入者。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明察暗访,法眼滋已经非常清楚那个男人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出卖肉体、乱搞男女关系,还说是为了要赚钱养活那个乐团。
法眼滋只要一想到铁也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的后代,就觉得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忍耐。
再者,他也相当憎恨那个将他的幸福连根拔起的恐吓者。
法眼滋看完恐吓信,立刻认定这一定是本条德兵卫父子所为。他相信本条父子必定握有这个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否则像弥生那么善于权谋的女强人,为什么在本条德兵卫的面前会显得矮了一截?
如今,对方觉得弥生已经如同风中残烛,自然就把勒索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了。想通这一切,法眼滋又开始打探“发怒的海盗”各个团员的消息。
首先是山内敏男的竞争对手——佐川哲也。
由于他的名字跟铁也的名字发音很接近,因而引起法眼滋的怀疑,现在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猜疑。
法眼滋曾直接到报纸上报导的“伊藤庄”询问那里的管理员。
“喂,你知道佐川哲也现在在做什么吗?”
大厦管理员吃惊地望着这个粗眉浓须、又戴了一副眼镜的小个子男人。
“做什么?不就是在电视上露脸吗?他是有名的‘海盗’乐团团长啊!咱们这里改建成大厦之后,他还住在这儿一阵子,不过后来就搬到青山的豪华大厦了。什么?大厦的名字?不知道。唉!去查电话簿不就知道了吗?”
(电话簿?
是啊!电话簿里一定会有这些基本资料。)
一想到这里,法眼滋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他又间起秋山风太郎,管理员同样又是一惊,他低下头来看着这个身材不怎么高的男人说。
“天啊!你连‘秋山浩二’都不知道吗?像你这个样子还能当私家侦探吗?”
“对不起,我是新进人员。你刚才说什么‘秋山浩二’,那是不是他的本名?”
“喂,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正在流行‘北国之星’这首歌吗?这首歌就是秋山浩二作的曲子,他现在可是名作曲家哩!”
法眼滋回到秘密总部之后,立刻用电话簿查出“发怒的海盗”五名成员的地址,并开始明察暗访地打探他们目前的生活状况。
法眼滋并不想让这五个人知道有人正在调查他们,因此他必须经常改变造型,有时假扮成拉保险的保险员,有时是推销电器制品的推销员,甚至还乔装成想承租房间的低薪上班族。总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每当他的调查工作遇到挫折,觉得沮丧、情绪低迷的时候,那两张照片背面所写的注记,以及恐吓信函中的话就会适时鼓舞他、激励他。
你在法限家无法扮演传宗接代的角色;你是一个跟法眼家毫无关系的人。你无家可归,是个冒牌货,你好比是没有身份、地位的蛆虫!
法眼滋每每读到这一段,就感到备受屈辱。
他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以泪洗面,但也因此更激发他复仇雪恨的决心,于是他一步一步变成恶魔的化身。
他开始思索,要是铁也出现在这五个人眼前,不知道他们五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又该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见面呢?
如果想让他们齐聚一堂,自己又不出面,那么势必得利用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了。
(究竟哪一个人最有利用价值呢?嗯这必须做一番彻底的调查。)
结果这份调查花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才顺利完成。
在完成这五个人的追踪调查之后,法眼滋的内心再度燃起新的嫉妒和狂怒。
昔日的“发怒的海盗”不过是下流社会的爵士乐团体,现在这些成员的生活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这也表示当初找他们加入乐团的团长——山内敏男,的确是个能分辨千里马的伯乐。
(那么,铁也聪颖的资质不就是遗传自那个男人吗?)
嫉妒和狂怒几乎淹没了法眼滋的理智,他立刻下定决心,要把“发怒的海盗”的成员一个一个地杀死,然后再嫁祸给铁也。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赴美留学前曾经读过一本侦探小说,书名是《蝴蝶杀人事件》。
当时他曾对凶手玩弄绳索的把戏不表认同,并且认为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天衣无缝的圈套。
如今回想起来,却发现这个圈套有尝试的价值。
于是,他开始利用租赁的车子自郊外载一些泥土回秘密总部。等到所载的泥土重达六十五公斤的时候,他便把泥土装进麻袋里,再用租赁的车子载到郊外的林子,利用大木头进行测试。
没想到测试的效果非常好,只要选择适当长度的绳索,将它扭转至极限再松手,那么被绳索卷紧的物体在绳索恢复正常状态之后就会掉落下来;而且只要动作够快,即可在四十五秒之内完成这项动作。
就这样,在不断的测试下,法眼滋对自己的计划越来越有信心。
一月结束时,法眼滋模仿恐吓他的人的手法,在自己的秘密总部里作了一封恐吓信寄给铁也。
“铁也这家伙铁也这个笨蛋!”
他一边制作恐吓信,一边不断咒骂,可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泪水。
除此之外,法眼滋必须再准备一些道具,好让幻灯片能在神不知鬼不党的情况下顺利播放。
所幸这一点也难不倒他。个性内向的他,从小就喜欢研究小型机械,因此他练就一身专业技术。别看他一副痴肥的样子,十根手指却是灵巧得很;他经常买一些零件回来组装收音机,有一阵子,他还加入火腿族的行列。
至于合作的对象,法眼滋暂时选定吉泽平吉,为此他还特地选择介于自己的住宅和假日木匠中心之间的玉川,做为他的第二秘密总部。
今年的二月上旬,他第一次和吉泽平吉接触。
当时他直接打电话到吉泽平吉的公寓,自称是“发怒的海盗”的歌迷,最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得知吉泽平吉的最新消息,于是又让他回想起过去那段美好的回忆,接着,法眼滋邀吉泽平吉到都内最有名的餐厅一起吃个便饭,这条鱼儿自然立刻上钩。
两人第一次餐会是在二月九日进行,吉泽平吉刚开始非常小心谨慎,但是看到对方邀自己在这么高级的餐厅见面,出手又是那么大方;更何况特地乔装过的法眼滋,看起来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绅士,渐渐的,吉泽平吉便不疑有他。
两人的话题很快就绕到“发怒的海盗”以往的风光时刻,谈得非常投机;临别时法眼滋还递给他一张“山上良介”的名片,当然,名片上的住址是玉川那边大厦的地址。
法眼滋告诉吉泽平吉,他原是一家大公司的驻外代表,这个月上旬才来到东京,因为只停留一个礼拜,想暂时住在饭店里,没想到那家饭店实在是不怎么样,所以干脆搬到大厦去住。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两人住得非常近!有空的话,欢迎来玩,我那里正好有一些时下最流行的爵士乐,希望能和你一块儿欣赏。”
法眼滋热忱地招呼道。
三天之后,吉泽平吉果然厚着脸皮去拜访山上良介的住所,并受到热忱的款待。
这回山上良介告诉他,自己所属的公司是大阪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目前已经在关西成功地推展许多休闲事业。
如今,他们公司想进军东京,因此派他当先锋部队,山上良介并且说,要是这项计划能成功,恐怕吉泽平吉所属的三荣兴业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过他早已注意到吉泽平吉是这方面的高手,因此他希望到时候能借用吉泽平吉的长才,共同为公司效力。
吉泽平吉沉浸在法眼滋的甜言蜜语中,并且逐步掉进他所设下的陷阱。
终于,在四月十一日“发怒的海盗”聚餐的晚上,以及第二天的晚上,法眼滋成功地杀害两个人。
他在预定杀害的六个人名单中,画掉本条直吉和吉泽平吉两人的名字,并在加藤谦三的名字上头打了一个星号。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迈向成功的阶段,法眼滋正准备仰头大笑之际,第二封恐吓信却来了。
信中指定的时间是四月二十三日,也就是今天!
第18章 最后的对决
1、夜半枪声
那一夜,也就是昭和四十八年四月二十三日的夜晚,恐怕是金田一耕助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一夜。因为他所采取的全是不合法的手段,一旁的等等力不禁质疑地问他:
“金田一先生,你这么做不也等于是一种‘恐吓’吗?”
“没错,这根本就是恐吓。”
金田一耕助无奈地摇摇头。
“这一点完全不像是你的作风。以前你处理案件的时候,总是那么光明磊落,现在为什么会采取如此卑劣的手段?”
“警官,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把他交给警方处理呢?”
等等力无言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因为金田一耕助已经说中他的心意了。
“警官,我也希望能这么做呀!以日本警察搜查能力之优秀,相信一定可以让这件事获得妥善的解决,但是,现在警方正全力搜查吉泽平吉死亡当晚的行踪,他们或许就快找到凶手的秘密总部了,我实在下想耽误他们的搜查进度。再说,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否则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呢!”
“你是说凶手正在进行接下来的杀人计划?”
“是的。根据兵头房太郎的自白,他寄发第一封恐吓信是去年的十月十日,但第一幕惨剧却一直到今年的四月十一日才上演,其间相隔了半年之久,这表示凶手的确在谋杀方面花了一些心思。
凶手误以为恐吓者是本条直吉,才会让本条直吉成为谋杀计划中的第一个牺牲者。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在同一天晚上把‘发怒的海盗’齐聚在同一栋建筑物里呢?”
“这”
“继恐吓者之后,凶手最恨的人是谁?不用说,当然是铁也。凶手是那么的爱铁也、以铁也为荣,如今发现这样的事实,他心中的绝望与恨意可想而知。”
“因此他打算拿‘发怒的海盗’血祭、泄恨,然后再把这件罪行嫁祸给铁也吗?”
“是的。老实说,我已经知道谁将会是第三位牺牲者了,所以我们必须及时制止凶手的下一次行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凶手目前正在为第二次行动做准备,如果我们将第二封恐吓信寄达他手中,他就会自乱阵脚了。”
“你能明白我的用意真是太好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