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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抓了抓他的头:“那么好吧,我认为
你们能够见她。关于这,他们没有说任何事。”
他拿出他的笔,并且签署了到费拉德尔亚非城市352
陈尸所的通行证。
他们在停尸间的石头的平板周围静静地站立
着。服务员在旁边漠不关心地地闲荡着。麦可卢医生——对着那具死尸——好像并没有看到死亡后的情景。埃勒里能看到那个膨胀的、带蓝色的容貌,坚硬的颈部肌肉,扩张的鼻孔,但这些那个大块头都看不见。他看到的是容貌的匀整,金发女郎的长长的睫毛,漂亮的头发,面颊的曲线,微小的耳朵。
他看了又看,在他憔悴的脸上带着惊异的表
情,就好像一个奇迹发生了,而他是复活的目击证人。
“医生,”埃勒里温和地说,“那是伊斯特·麦可卢吗?”
“是的,是的。那是我的至爱。”
特里转过身去,而埃勒里咳嗽了。那个大块
头说的最后的词语声音太低,使得埃勒里知道他不理解。埃勒里礼貌地感觉到这是令人不安的。
并非不礼貌,确切地说,但是太——好吧,赤裸裸。他突然理解了,他以前从来没有真正明白眼353
前这个人。
他对上了特里局促不安的眼睛,用他的头示
意着朝向远处的门。
他们从大铁门出来,走到了在宾夕法尼亚车
站下层的候车室,这时候使埃勒里感到吃惊的是,伊娃也在那儿,坐在长椅子上,凝视着那儿的指着两点的时钟。从她不在大门口等着的事实,埃勒里知道她全然不是在看钟。他们不得不走到她面前,并且摇晃着她。
“啊,亲爱的,”她说道,并把双手叠放在一起,坐了下来。麦可卢医生亲吻了她,坐在她旁边,拿起她的戴着黑手套的一只手。两个年轻人谁都没说什么,而特里退缩在一旁,点燃了一支香烟。她穿着一身黑衣服——黑外套,黑帽子,黑手套。
——她知道了。
“奎因警官告诉了我。”她简单地说。她的眼睛周围虽然擦了粉,却是肿肿的。
“她死了,伊娃。”医生说道,“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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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爸爸。你不幸,不幸的事情。”
埃勒里溜达到附近的报摊上面,对穿着整齐
的矮小的灰色老人说道:“有什么想法?”
“你没想到,”奎因警官平静地说道,“你打算从什么事情上着手?从星期一以来,我就跟踪着麦可卢女孩子和特里。我知道在今天早晨你们没上火车之前,你打算去斐勒。”
埃勒里脸红了:“如果那是任何对你的尊严
的侵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事情。”
“我也知道这一点。到这里来。”
埃勒里在孤立无援、怒气冲冲的心情中跟随
着父亲。
他讨厌神秘。他总是讨厌神秘,神秘的东西
烦扰了他富于才智的平衡的感觉。这就是他总是对罪案的破解如此有兴趣的原因……现在这个案子有太多的神秘之处。不是简化,而是每一件事情都搅和在一起。
只有极少的事情是清楚的:麦可卢医生已经
期待找到活着的伊斯特·蕾丝·麦可卢,而这最后的秘密的希望,随着她死亡的消息而破灭了。而355
特里·瑞并没有期待什么事情,除了他们已经发现的之外——伊斯特·蕾丝·麦可卢死在她自己的手上。她的自杀,他始终知道。同时埃勒里能想象出特里对此长时间保持沉默的原因。但是,这一切并不足够,远远不够……
“换一种气氛,我们能够理智地谈话。”警官停在长凳前说道,“现在真相已经出现了。”
“可怕的真相,嗯?”麦可卢医生笑着表示
道,而他的笑容是可怕的。
“我感到遗憾,医生。这肯定是对你相当糟
糕的打击。”老人自己坐下了,然后拿出了一小撮鼻烟,“今天早晨,你进行了身份确定吗?”
“是伊斯特。我已经十七年没见过她了,但
是,那是伊斯特。我认识她——在任何情况下。”
“我没想到有很多的可疑之处。喂,特里!
你知道,费拉德尔亚非警察起初不能识别身份。
星期一夜晚什么时候人们发现她中了氰化物的毒而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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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夜晚。”伊娃在微弱的声音中重复
着。
“——确定她的身份,并没有直接的线索。
她给女房东的是虚假的名字和地址。他们努力去找那个地址,想找到是否有什么人认识她,但是他们发现名字和地址两者都是伪造的。她给了地方的街道——费拉德尔亚非——但是,那儿并没有任何街道是这个名字。”
“星期一夜晚什么时候?”埃勒里皱着眉头说道,“那个费拉德尔亚非的可恶的官僚,并没有给我一点信息。”
“在午夜之后。那个女房东起了疑心,或者
其他什么原因——我自己也没有任何细节。好吧,当纽约的描述传过去的时候——美丽的、白肤金发碧眼的,大约四十七岁左右,五英尺七或八英寸高,体重在一百三十至一百四十磅之间,而且有着残废的右腿,他们最终检查了所有陈尸所的记录,并与他们对住宅自杀案中的描述联系到了一起。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才通知到我们。”警官叹息了,“我让我的维利警佐到那儿,357
去拿她自杀的原始记录。”
“自杀记录!?”麦可卢医生大声叫道。
埃勒里变得坚硬了:“什么自杀记录?”
“他们发现了在被褥下面她的手中有一张皱
巴巴的便笺。”
“她写了便笺?”特里怀疑地喃喃低语道。除了埃勒里,别的人都没有听到他的话。
奎因警官窘迫地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看看
这儿,麦可卢小姐,我不能对你说我感到多么地遗憾。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伊娃慢慢地转过身来——“所有坏的事情都有某些好的东西伴随着它。好的东西——对于你——
是蕾丝谋杀案解决了。”
麦可卢医生从长凳上跳了起来:“蕾丝谋杀
——”
“对不起,医生。在她自杀之前留下的便笺
中,伊斯特·麦可卢坦白了对她的妹妹的杀害。”
“我不相信!”伊娃叫喊道。
他从他的衣袋中取出了折叠的纸张,平平地
展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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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他们在电话中口述了这张便
笺,我记录了下来。能请你读一下吗?”
伊娃伸出了哆哆嗦嗦的手,而麦可卢医生从
她的手中把纸取过来,因为她的手指渐渐变得无力,而且呆滞。他们在沉痛的沉默中读着上面的文字;在这之后,医生把它毫无效果地交给了埃勒里。
特里·瑞的眼睛从埃勒里肩上面急切地浏览
着。
即使通过总部的文具和奎因警官的办公室工
作人员的机械的加工,便笺作者的深度的疲劳和沮丧的心情也显示出来了。
给发现我的任何一个人:
我不能不置一词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有我自己的法官。现在我是我自己的
死刑执行人。我已经拿走了一个生命;现在
我拿走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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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女儿,原谅我。相信我,我的亲
爱的,你已经给了我秘密的幸福。这与我给
你的相比,要更多。你的母亲是个恶人;感
谢上帝,这恶人还是个人,她能够把她的可
耻的秘密藏起来,不让你知道。祝福你,我
的至爱。
亲爱的约翰,我已经毒害了你的生命。
我知道你在很久以前就爱我。并且,现在你
爱我的妹妹,我们闪电般的命运再一次遭到
打击。我已经看到它的到来,而我无力反抗
它。因此,我已经做了绝望的我必须做的可
怕的事情……只要你不走开!只要你带着她
和你一起走!因为只有你,才是这世界上惟
一可以拯救我妹妹生命的人。但是随着你的
离去,对我们无情的命运的最后的保护,她
的最后的希望,都离去了。
也许上帝会对我们俩人——我的妹妹和
我——的灵魂表示怜悯。再见,约翰。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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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可爱的女儿。
谁发现了我,掩埋我的身体和这张纸。
埃勒里感到特里紧握住他的胳臂。
“到这里来!”
他们往旁边走了。
“看,”特里严重地说,“有些事情全都是荒诞的!”
“你是什么意思?”
“啊,她确实写了它。但是,她决没有杀她
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埃勒里重新读了那信。
“我告诉你我知道!她无论如何不能够。如
果她干了,她怎样从卡伦的卧室溜出来?即使她能从费拉德尔亚非回来干这件事,然后再回去在那个西斐勒洞穴中拿毒药!”
“好吧,”埃勒里小声说道,“一个人杀了卡伦·蕾丝,因而,一个人从那个房间溜出来了。
为什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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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凝视着他:“你站在什么立场?你的老
人认为案件已经侦破。你打算去告诉他那个用门杠闩上的门吗?”
埃勒里没做回答。他第三次从头至尾读了那
封信。特里一直用深谋远虑的眼光冷冷凝视着他。
这时警官在他们后面说话了:“你们两个狂
想家在唠叨些什么?”
“啊,我们在讨论这便笺。”埃勒里随即回答说,并把它放入自己的衣袋中。
“这是可笑的事情。”警官思考着说道,“在让她自己像囚犯那样,被这蕾丝女子关起来九年之后,她突然寻了短见。她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我猜想她变得完全疯狂了。”
“是呀,”特里说道,“某些事情突然地发生了。那就是原因,警官。”
“你知道,”警官皱着眉头说,“我已经仔仔细细地考虑过这件事情。你得到最奇怪的概念。
你想想,为什么这日本女子——可纽梅——必须为卡伦·蕾丝从楼下带来一张纸?你会想到,蕾362
丝女子将要去屋顶阁楼——那儿有大量稿纸在上面呀。”
那褐色人的脸像石膏那样凝固了。但是他带
着笑容平滑地说道:“把它留给警官吧,这儿还是想些新奇的事吧!有什么区别?你已经找到了登记入册的杀人犯,不是吗?”
“我不知道。”警官不安地说道,“我仅仅知道这一直烦扰着我……那么,发现它够简单。我们将询问她。”
“爸爸——”埃勒里开始说话。
但是,警官已经朝着长凳走回去。
特里迅速地说道:“我要走了。”
“去哪儿?”
“蕾丝的房子。我将首先看看那个日本人。
让我试试看!”
“你不能做这类事情。”埃勒里说道,“特
里,别做傻驴,去搅乱一些永远不可能明白的事情,你要负责任的。”
“让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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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们瞪着眼睛,互相注视着对方。
“你们俩人出了什么事情?”警官询问道。他们转过头去,发现老人、伊娃和麦可卢医生都在他们后面。
“我要砰地一声打你这个烧得半熟的儿子的
鼻子!”特里冷冷地说道,但是,他设法向埃勒里做了个鬼脸,“告诉我——”
“你们都停下来。”老人生气地说,“我对你们已经恶心和厌倦了。过来,埃勒里,麦可卢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去。”
“说话,伊娃,别去。”特里挡在她前面迅速地说道,“你们全部都是——为什么不用轻松的步伐回家,并且——”
“不。”伊娃沮丧地说道,“我想去拣一些我的——我妈妈的一些东西。”
“你能在明天去做!”
“瑞,”麦可卢医生说。
“但是——”
“请让我过去。”伊娃冷冷地说道。
特里放下他的手,耸了耸肩。
第二十章
那个白人女仆——欧·马拉——开了门,让他们进入了华盛顿广场的房子。她穿着一身老旧的灰暗的衣服,她那愚蠢的双眼非常粗暴。
“说,你打算让我在这儿待多长时间?”她看着警官询问道,“你们没有权利把我留在这里,我的男朋友这样说——他在为一个律师工作。并且,谁支付工资给我——唉?回答我这些问题!”
“你注意你的舌头,”警官温和地说道,“如果你是个市民的话,现在就不要多长时间。”
“我将支付这女孩子工资。”麦可卢医生说
道。
“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那女孩子马上说道,并朝着医生笑了笑。
“可纽梅在什么地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