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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听来的这句话?什么叫离婚?”温采有些无奈,抚着女儿的头道。
“幼儿园里的几个小朋友,就说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们只能单独跟爸爸或者跟妈妈在一起,而且妈妈每次见到爸爸都会不高兴……他们说爸爸妈妈离婚了,就是爸爸妈妈分开了……”囡囡说着说着,忽然就红了眼眶,“妈妈是不是跟爸爸分开了?”
一见到囡囡哭,温采就只觉得无能为力,宋席远忙将囡囡抱进了自己怀中,笑着哄道:“谁告诉囡囡爸爸和妈妈分开了?现在爸爸不是和妈妈在一起吗?爸爸以前只是忙,所以才很少回家,现在爸爸不那么忙了,会经常回家陪囡囡和妈妈的,囡囡别哭了,乖……”
囡囡正哭得伤心,忽然听宋席远这样说,果然很快就止住了哭,转头看向温采:“妈妈,真的吗?”
温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囡囡这才破涕为笑,起身来在温采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宋席远脸上亲了一口:“爸爸妈妈要永远在一起,要永远陪在囡囡身边,一辈子都不许分开。”
一辈子都不许分开……
谁当初许下的誓言不是一辈子呢?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温采有些失神,宋席远在旁边看着她的神情,眸色暗沉,却只是笑着摸了摸囡囡的头。
门铃却在此时响了起来,张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顺便就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门外,乔绍容正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也是一夜没睡,容颜有些憔悴:“你好,我找温采。”
“小采,有人找。”张阿姨一听,连忙让出道来。
温采回过神来,一下子看到站在门口的乔绍容,关于那件事的认知忽然通通涌了上来,脸色迅速变得有些不佳:“你来干什么?”
“小采!”乔绍容走了进来,才忽然发现餐桌旁还坐着宋席远,正微微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起昨天那个无声电话,乔绍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朝宋席远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对温采道:“小采,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谈。”
“我很冷静。”温采静静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从来不敢奢望攀龙附凤。从小,除了妈妈我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连亲戚都没有一个。对于这样的事实,我早就已经打心里接受了。所以,如果有机会,请你转告你的岳父岳母,请他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我跟他们的女儿有几分相像,就贸贸然跑去认什么亲戚。”
“你还是没有冷静下来。”乔绍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从宋席远脸上掠过,才又道:“今天过来,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有没有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也许等你冷静下来,你还会愿意找我。我先走了,再见。”
他又对着宋席远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出了门,温采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宋席远见她的模样,便知道她还是没能放得开,顿了片刻,忽然道:“今天带囡囡去游乐园玩吧,好久没陪她出去了。”
“好呀好呀!”囡囡一听爸爸妈妈要一起带自己出去玩,高兴得不得了,“囡囡要坐旋转木马!”
温采心思游离,抬起头来就是一句:“我们已经离——”
“婚”字还没有出口,她就对上了囡囡期待的目光,一时语塞,顿了顿,才又道:“我今天没时间,你自己带囡囡去吧。”
闻言,囡囡闪亮的小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下来。
“我很累,想休息。”温采假装看不见,说着就站起身来,对张阿姨道,“张阿姨,不要叫醒我吃午饭了,我睡饱了会起来弄东西吃。”
“哎。”张阿姨也知道她昨天肯定是没睡好,忙答应道,“你去睡吧,我不吵你。”
温采点点头,再没有看宋席远,起身走回房间,要锁门时,才发现门锁已经坏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宋席远踹坏的。
没办法,她只能让门虚掩着,躺到了床上。
囡囡撅着小嘴看着宋席远:“爸爸,那你还带囡囡去玩吗?”
宋席远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伸出手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当然带你去啦。”
因此这一天,温采便呆在家里休息,而宋席远通知秘书取消了今天所有的约会,只专注地带着囡囡去玩。
囡囡已经很久没跟他一起玩一整天了,因为非常尽兴,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没到家,就在座椅上睡着了。
宋席远将车停在小区里,抱着囡囡下车,正要走进单元楼时,旁边一辆奥迪车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从车后座走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目光沉稳地看着他:“你好,你一定就是宋席远吧?”
宋席远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人是谁,淡淡一笑之后,伸出手去:“您好,许老先生。”
“你好。”许晋磷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手,随即淡淡一笑,“我以为你跟温采已经离婚了。”
听见这话,宋席远忽地低头看了一下趴在他怀中睡觉的囡囡,小丫头虽然迷迷糊糊要醒不醒,可是却根本没有意识,他这才放下心来,又看向许晋磷:“我跟温采之间的事,就如同许老先生和温采的关系一样,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许晋磷听了,目光依旧沉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之后,目光落在了他怀中的囡囡身上:“这是……你们的女儿吧?”
“嗯。”宋席远淡淡答了一声。
许晋磷脸上便忽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真是个可爱的女娃。”
宋席远换了个姿势将囡囡抱在怀中,抬眸笑道:“许老先生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只为了跟我在这里说几句话吧?”
许晋磷顿了顿,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上去按过门铃,没有人应门。”
“许老先生此行的目的是?”宋席远继续探问。
“今天绍容跟我说了一些事,我原本没打算这样突然到访,可是既然温采已经知道了,我觉得我有必要来见见她。”
宋席远闻言,挑了挑眉:“那还请许老先生做好心理准备,您想见的那个人,态度必定不会太好。”
蜜吻
更新时间:2013…8…30 0:21:41 本章字数:5218
当宋席远带着许晋磷打开房子的大门时,却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发呆的温采。
听见门响,温采蓦地回过头来,看见他抱着囡囡走进来,不觉皱了皱眉,下一刻,她却看见了跟在宋席远身后的许晋磷,霎时间脸色大变,一下子如同刺猬一般,竖起了全身的刺,戒备全开地看向宋席远:“你带了什么人回我家?”
宋席远回头与许晋磷对视一眼,才淡淡道:“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你带到我家来干嘛?请你们马上离开!”温采一下子站起来,想要上前抱回囡囡。
没想到囡囡却一下子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妈妈,怎么了……槊”
温采一下子微微顿住,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囡囡乖,没事,妈妈抱你进去睡觉。”
囡囡这才顺从地偎进了她怀里,半梦半醒之间又看向宋席远:“爸爸不许走!”
宋席远淡笑一声:“乖,爸爸不走。砌”
囡囡这才放心了,靠在温采肩头一下子又睡着了,温采这才抱着她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宋席远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许任何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作为旁观者,一个人都可以理智地做出分析,并且竭力帮助别人挽回一些珍贵的东西。而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态度又常常会大不相同。
正如当初温采会竭力帮他和宋祁万和好,可是现在,面对着自己的亲人,她的态度却与之前对他的劝告截然相反。
可是,重亲情如温采,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
宋席远思量了一番,方转身看向许晋磷:“许老先生,请坐。”
许晋磷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始至终,温采的脸色再难看,他也依旧面容沉稳,哪怕温采已经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却依旧坦然。
因为宋席远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也十分坦然,在旁边坐了下来,神色如常地和许晋磷聊天:“许老夫人怎么没一起过来?”
“今天我约见老朋友,经过这边,就顺路来看看,并没有带她一起。”许晋磷淡淡道,目光不动声色地往温采进去的那扇门瞥了瞥。
宋席远明知这一定是借口,却还是点了点头:“许老先生应该在楼下等了很久了吧?”
“不过三两个钟头而已。”许晋磷淡淡回道,很快却又以长辈的身份回问道:“你现在还跟温采住在一起?”
宋席远闻言,摸了摸鼻子,道:“不是。只是昨天听说她出了一些状况,所以才赶了过来。”
许晋磷闻言,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才淡淡勾了勾唇角:“再见亦是朋友?”
宋席远蓦地轻笑出声来:“我倒想。”顿了顿,他却又道:“许老先生以前从来没见过温采吧?”
许晋磷眼中淡淡划过一抹哀痛,才又道:“没见过。我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哦?”宋席远淡淡挑了眉,饶有兴致的模样。
“是前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看到A市几年前的新闻,才发现出了一单温庭玉私生女的消息,这才去查证,才知道温采的存在。”
“原来如此。”宋席远点了点头。4
他们在这边不咸不淡地说着一些话,屋子里,温采将熟睡的囡囡放到床上之后,便对着镜子发起了呆。
一想到此时此刻,坐在外面的人,是她的外公……是对她和妈妈不闻不问二十多年的外公……她的心,无与伦比地混乱。
她很艰难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很久之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早上的决定。
对,别人既然都不拿她和妈妈当自己人,她也完全可以将他们当做陌生人,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她忽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起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正在聊天的一老一少目光顿时都投向了她,温采走出来,神情已经从容了许多,不再如先前那般防备,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忽然道:“许先生要喝什么吗?茶,还是白水?”
许晋磷似乎没想到她态度会突然转变,心中倒是微微一喜,道:“随意,白水就好。”
温采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很快倒了一杯白水出来,放在许晋磷面前:“许先生请喝水。”随后,她才又看向宋席远:“我要准备做晚饭了,家里没什么好菜,许先生既然是你的客人,就由你负责款待吧。”
宋席远对她当然足够了解,看她态度转变,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而许晋磷听见她这句话,才明白过来,原来温采不是态度好转,而是采取了最决绝的方法来抗拒他——不作亲人,也不作敌人,仅作陌生人而已。
想到这里,许晋磷微微皱了皱眉:“我是来找你的。”
“是吗?”温采淡淡一笑,“我跟许先生仅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许先生找我做什么?”
许晋磷静默片刻,方道:“我想知道你妈妈……她葬在哪里。”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撕破了温采极力伪装的平静面容。
她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忽地冲红了眼眶:“我妈妈?许先生认识我妈妈吗?怎么会呢?许先生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我妈妈……我妈妈只是一个底层的贫苦工人,住在二十平米大的地方,三餐不饱,做最低贱最廉价的工作,才三十多岁就积劳成疾……许先生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妈妈这样的人?”
许晋磷闻言,眸中哀痛忽然更加明显,竟许久没有开口。
而宋席远也微微僵住了。关于温采妈妈的事,他并没有多问过,所知道的就是温采和她妈妈的日子过得不太好,可是这“不太好”的定义,在他脑子里却是十分广泛,他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可是此时此刻听温采提起这些详细的内容,他才忽然明白,温采为什么这样看重亲情。
温采说完刚才那些话,眼泪已经蓄满眼眶,可是她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依旧看着许晋磷:“而且,我也从来没听妈妈提起过许先生您这个人,许先生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许晋磷沉默许久,脸色已经僵白,听见温采这句略带讽刺性的话,方淡淡勾了勾嘴角,苦笑起来:“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你妈妈……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什么?”温采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眼泪也瞬间就落了下来,“我妈妈……是您的女儿?这可真是天大的荒谬!我妈妈是个打苦工的苦命女人,得了胃病都没钱医治,一直到最后,因为胃癌去世。她怎么可能有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