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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老子是日班……
中午大家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待科室里看家,还不给带饭的,没人性。
我窝护士台蹭护士的盒饭,心里深刻体会到了三少的悲愤——那种大家都不带我玩的痛苦!超想报复社会!
我恶狠狠地嚼碎了一块萝卜,紧接着,就看到昆麒麟神色匆匆从外面冲进来。
我说你想干嘛?今天我出不去,日班。
他摇头,说,“这个地方要糟糕了。”
“啊?别闹。”我把盒饭一放,看看旁边几个正在玩手机的小护士——还好,她们没注意我们在说什么。“什么糟糕了?”
昆麒麟被我拉到了一边的示教室,这屋子现在简直是我们的会谈室。现在外面挺热的,他浑身是汗,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等他一口气喝完刚要开口说,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猫也浑身是汗,面色惨白。
“东二区基本全都有了!”
这两人干什么啊?我嘴里还嚼着那块半生不熟的胡萝卜,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俩会急成这样。昆麒麟说,你跟我们来看看就知道了。
“日班,真心不能走!”我看他们样子不像开玩笑,可也不敢乱翘班。“这样吧,你们等等我,我叫个基地生上来顶个班?”
十分钟后,楼下两个闲着没事干的基地生就被我调了上来,反正午休睡哪都是睡,我说你们俩替我顶个日班,请你们喝奶茶啊。
看看他们好像没什么问题,昆麒麟就急着要走了。他们说问题出在东二区,东二区是老区新建,原来的旧楼改成了仓库楼,旁边的空地建了新的医美楼,专门就是给整容和美容的。原来那空地上建的是啥就不清楚了,应该不是什么大型建筑,否则医院里没法弄那么大的引爆工程。
猫带路,走向的是最老的仓库楼。这间仓库实在是太老了——七院在民国时期中西医文化互相冲击中建成的,最早的范围只有一间明朝老药局,那里作为门诊兼药房;再加上两栋五层小楼作为病房。这两栋楼现在都还留着,一间带着地下室的已经因为太老了所以封上了,另一间没有地下室的,则作为仓库,用来放一些废旧病床橱柜,这种东西几乎没人看得上,所以也没有保安看守。
正午,老仓库坐落在一片香樟树与水杉树林里,十分宁静。
昆麒麟拉开门,里面顿时一股烟尘涌了出来,把人呛的半死。这种地方不能常待的,否则肯定矽肺。我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其他两人就没这道具了,只能拿袖子捂住嘴。
“丘荻,你看。”
刚一进去,昆麒麟就指向了墙角——在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几个堆积着的米白色布袋。可是仔细看就知道不是——那几个东西在动。
那是几个圆形的活物(?),在微微蠕动着。当猫推开铁门发出声音时,它们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于是“转”了过来——我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哪怕再恶心的东西都见过了,看到它的时候仍然有点反胃。
——那是五颗人头一样的“瘤”。有大有小,就像是没长成的葡萄,密密麻麻结在一起。
瘤上长着人面,似乎是一张女人的脸,我实在不想细看。旁边的猫抬头指指天花板,指指另外的角落,“这里也有——那里也有。二楼应该更是密密麻麻结满了。”
她指的那几个地方在更深的阴影里,那里的人头瘤就不止五颗六颗了,而是真的像一串葡萄那般,大大小小几十个结在一起。
我转过头,退出了仓库,感觉胸口有点发闷,“这是什么东西?”
“人头葡萄,或者叫人头瘿瘤。”昆麒麟显然也不想进去,而是跟我一起出来,带我走到树木茂盛的地方,指指上面的树干让我看。“这一片大概是国庆前开始疯狂繁衍增生的,医美楼和这个仓库里全部结满了。”
——香樟木和水杉树的树干上和仓库里一样,同样结着无数的人头瘿瘤,一串串肥大的肉球倒垂下来,不停蠕动。
“是女人的魂魄结成的。可能和他这次的老板有关。”猫抬头看了一眼,这女孩子心理素质极好,居然能仔仔细细去看,我都不想看。“你们发现没有,这人头瘿瘤的每张脸都是一样的。可能是一个人的魂魄……”
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忍着恶心的感觉抬起头看了看,果然如她所说。
可是恶心归恶心,这张脸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啊?
我们三个挪到了阳光充足的地方——这些东西似乎怕光,只敢生长在阴影里。我不停地想,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张脸?
眉目细长,圆润匀称,还总是带着一种空洞的笑意……
肯定见过。
我正想着,昆麒麟就说,连医美楼里面也长满了,估计已经有人被附身了。
“什么?”
“附身啊。人面瘿瘤是很恶心的东西,一旦附身,几乎不可能完全剥离了。它和鬼魂附身不一样,是真的有实体的。那种被魂魄中强烈的电波常年影响的菌类会不断蔓延成长,把一片地方结满。如果进入那里的人符合它们附身的条件,那就很容易中招了。”
“那不是很危险吗?医美楼每天多少人进进出出啊?”
“所以不幸中的万幸,它很挑剔,一般不会轻易出手,除非受到威胁了才会随便附身。”猫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其实她也有点紧张,刚才在那都不敢大喘气。“这几年研究下来,体质比较差的、并且年龄、血型和形成瘿瘤的魂魄生前差不多的才行。还有个条件——必须有伤口。”
我问,被附身了会怎么样?
她想了想,道,“那大概……第一步,人的脸会慢慢变成和人面瘿瘤一样。第二步,会受到瘿瘤中残存的魂魄的影响,比如记忆的混乱啊,或者一个一辈子没听过温州话的人突然会说温州话啊……之类的吧。”
——曾柔柔?!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曾柔柔的脸,和她身上的变化!
“我知道一个来整容的模特,她应该被附身了!”
“被附身多久了?”
“那个……大概两个礼拜?而且人已经死了。”
昆麒麟和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放心吧,只要人死了,没人去动她的脸,那么瘿瘤就不太可能继续附身了。七院这一片繁衍得太快了,今晚一定要全部处理掉。猫是女孩子不方便碰这个,我会让昆鸣从学校回来帮我。”
猫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嚼口香糖了,“昆道长这次真惨啊。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个富婆老板了,结果只是人面瘿瘤的假象罢了……”
“不是假象啊。”昆麒麟笑笑,从包中拿出了那个铜铃,在手腕上缠住,“这里确实死过一个女人,她的魂魄结成了瘿瘤。这些东西给我发出的信息应该是最真实无误的。这个女人肯定在某个地方埋了一箱宝藏什么的,仔细找!”
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我其实不太想打破他的喜悦;可这件事情实在事关重大……
“那个……昆麒麟。”我咳了一声,让他回过神别幻想了。
“啥事?”
“如果那个被附身的女孩子死了之后……凶手剥下了她的脸,带走了……那会怎么样?”
“谁那么十三点啊。”他皱皱眉。“那问题就大发了啊——瘿瘤会感觉到危机了,然后,它应该会附身在这个凶手身上。凶手就会像个传染源一样带着它满城跑,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繁衍就不知道了……等等?!你该不会是说……”
我点点头。
然后,我们三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长久的寂静。昆麒麟说,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然后慢慢蹲在了地上。
第38章 老弄堂
昆麒麟决定今晚就动手根除这片区域的瘿瘤,但因为它繁殖得太快,根本无法把范围只缩小到东二区,最后只能限定为整个七院。
晚上,我看到了背着书包、穿着道袍的昆鸣。
小孩子没什么变化,还是木愣愣的——和猫比起来,两个人的差别很明显:昆鸣只是愣而已,人还是很友好的。
他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着那十几栋新旧大楼。现在医院扩建的很厉害,大型医院都有将近一个中型公园的场地面积了。
“这?”
“这。”昆麒麟点头,拍拍他的肩,“交给你了。”
“哦。”
我听不懂这什么状况,一把拦住他,“等等,你意思是整个七院的这玩意就交给他了?那他……那他学习怎么办?”
“就一个晚上,这叫自主教学明白不。”昆麒麟拉我上了他的车,“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解决,咱们处理大人的事情。”
“为什么这次又拉上我!”
“猫是女孩子,行内有不成文的习俗的,这类东西不让女人介入,怕出事。那模特你不是认识吗,顺便帮我个忙呗。”
车门一关,SUV直接就开了出去,连跳车的机会都不给我。
曾柔柔的新家在黄浦区一个很冷清偏僻的老弄堂,她应该不缺钱,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从市中心搬到这种地方。我很少会听见小青年去租那种房子的。可她确实是搬到这来住的,而不是被人抛尸的,这一点警方和房东确认过了。
车开到的时候是晚上六点钟。昆麒麟去找地方停车,本市当年做城市规划时没有预计到今后会有那么多私家车,所以这类老弄堂或者老小区停车就成了大难题。
我估摸着他有的要折腾了,所以就先进去了。弄堂口有一张还没收起的麻将桌,旁边靠着两老头在抽烟聊天。见我过去了,他们也不说什么,就看看我。弄堂那么小的地方,有陌生人进出的话很难躲过居民的注意,所以这种地方也很少发生什么抢劫杀人案,目击者太多了。
我循着地址找去,很快找到了,但是门是锁着的,附近也没有警察。好像说这个案子确定凶手了,就是那个追求曾柔柔多年的男人,只是人还没认罪。
那人说人面瘿瘤会在危机的时候强行附身最近的那个人,凶手还把她的脸剥下来了,不知道是扔了还是带在身边,反正很可能凶手已经被附身了。
昆麒麟十分钟后来过来的,我问他准备怎么进去?他想了想,叫住一个吃完了饭正准备去打麻将的大妈。
“问一声啊阿姨,这里三零三号房如果想租的话该找谁呀?”
那大妈看看我们,连忙摇手,“伐来赛!刚死过人啦!”
“所以房租便宜啊。”他笑笑,“我和我老同学不信这个的。租房子找谁?”
“王家妈妈?”她冲楼上吼了几嗓子。很快有个老太从两楼拉开窗子探头出来问干啥。“有宁想租侬房子!两则小伙子!”
一听是来租房的,老太立马就下来开门了。弄堂里的木楼梯很窄,我们两个子都大,走起来束手束脚的。
到了三零三门口就能看到门前有一些灰,大家一看就懂了,香灰。估计每天还有人在这里烧香。她一边走一边和我絮絮叨叨介绍情况,我们上来就表明了知道这里发生过杀人案,但是年轻人不在乎,只要价格便宜些就行——这样开头就讲好了可以避免之后大家尴尬。
老太说,她也知道的,现在便宜些就便宜些吧,总比租不出去要好。
房门打开,我们一看就愣住了——里头很乱。墙上有新刷的白漆,但是刷得很难看,估计是匆忙想掩盖住血迹的。
王老太说,还没来得及理。如果你们想租,这周末我让我儿子回来帮我理一理,家具里面都有。
“阿姨啊,问一声。这个……她死在哪?”昆麒麟问,“是不是床上,那床具什么的……”
“不是不是!不是啊。床不用换,死地上的!”一听我们像是迟疑了,王老太连忙摇头,指指离门口两三米的地方,“就倒那的。”
我们俩都不怕死人什么的,就走过去看了——那里果然有一摊暗红色的痕迹,应该洗刷不掉了。这种都是老式木地板,水很容易渗下去。
昆麒麟沉吟一会,转头和王老太说,“行了阿姨,我们俩在这看看,商量一下。你先去忙吧,等商量好了我们去找你。”
老太应声出去了,还把门也带上了。我们围着那片血迹,都有点头疼。
“……如果那个痴汉追求者是凶手,那么人面瘿瘤肯定会在他身上爆发。”昆麒麟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擦过那片血迹,“一定会叫医生的……这种事情你有办法知道吗?”
“你是说狱医系统?不行,我没同学在那个系统里。”
“能弄到那个痴汉家里人电话也好,如果他们最近去探望了,看一眼就知道,可惜这个肯定是保密的。和警方扯上关系的案子都麻烦……”他叹一口气,索性将整个手按在那血迹上;过了一会又是摇头,“不行,她已经不在这了。”
“那……怎么办?”
“最坏的情况,它会再一次爆发性繁衍,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然后惊动北京那位。”他说,“好一些的情况,它附身于凶手后两者磨合不了,所以两人一起死。”
“会吗?”
“会。人面瘿瘤附身时很挑剔的,几乎只能附身女人。凶手很可能是个男人,被附身的话,体内大环境不同,瘿瘤也许很难活下去……但是因为没出过这种例子,所以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蹲在那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打开了背包,把那个铜铃拿了出来。
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