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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巨门界,也无从确定它是否存在。只有无数古老的戒律中有对于它的警讯——巨门绝不可开。
一月十五,七院大道场,不惜一切代价拦杀昆门鬼。
从停车场出来后,我莫名觉得有些眩晕,扶着车站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那是人紧张到极致时候才会发生的反应,我甚至就想这样埋头痛哭一场,然后拿着把刀比在脖子上,冲过去求昆麒麟别再牵扯进去了,否则我死给他看。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吐完了还是选择了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脸,走向脑外科。
————
脑外科在七院属于那种不太合群的科室,毕竟学术氛围比较浓,不太有心情在人际关系上刷脸卡。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都准备上手术室了。平时毕竟都是大外科同事,彼此都认识,一看到我,几个学妹就忙招呼我进去吃点心。
我看看她们,这几个不行,都是研究生。我要找的是脑外科的老人,要那种任职多年知道老八卦的才行。学妹们太年轻,只有找护士了。
护士台里,两个老护士正坐在那聊天。我凑了过去,和她们打听知不知道常温如这个人。
两个人先是摇头。但是当我说,是以前脑外科上吊自杀的一个医生时,其中一个人说有些印象,似乎听几个老前辈提起过这个人。
“哎,是不是叫常温如我记不得了啊,但是这个人呢……也是在几十年前自杀的,就上吊在老病房楼的楼梯井里。什么事情死的不确定了,就听说似乎是搞师生恋?反正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吧……唉,挺可惜的。”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人。我还记得是上次做七院医生汇总的时候,人事处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放进去,因为毕竟死的很……哦,最后是裴院长说的,加进去了,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医生了。”
我打断了一下她们,“裴院长?”
“对啊,裴院长。”护士一拍桌子,像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哎——你要问脑外科那个年代的事情就该去问院长啊!你忘啦,院长也是脑外科出身啊,而且年纪刚刚好,那个人在的时候,院长才在七院转正!”
“对对对,院长今天刚好也有手术。你要没急事就在这等等,小手术,估计八点半上台,十点就下来了。”护士塞给我一把瓜子,让我回去吃,“裴院长人挺好的,一点没架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
我谢过她们,去脑外科办公室坐着等了。毕竟是小手术,而且院长操刀,助手众多,才九点四十分就结束了。裴通明从办公室外进来,正和身边人说着手术的事情,见到我在里面,不禁有些意外。
“小丘怎么来啦?”他看我想站起来,连忙让我坐下,“哎别起!你身体还没好——伤怎么样啦?现在年关了,治安不好,千万别一个人晚上在外面啊。我去问了外科的陆离,她说得挺严重的……”
“院长你别听学姐瞎说。”我苦笑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裴通明没多大变化,还是老样子温温和和的,没一点架子,大概因为刚动完手术,手上皮肤还挺干燥的,握着我的手特别滑,“我没事。这次来,主要想和您打听一个人。”
“谁呀?这人多,我们到隔壁说?”
隔壁是一间主任办公室,也是裴通明在脑外科办公的地方。他开了门请我进去,里面有个保温桶,倒出来就是大麦茶,有一股特别亲切的香味。
这个办公室看起来他并不常用,挺空旷的,书架都是空的,桌上就一台电脑,一个公文包。我坐在了那张布艺沙发上,这里的家具都挺新的,可能是庆祝他当上院长所以才换的。
“不好意思,还要开窗通通风。”他笑着过来打开了窗户,“刚粉刷完,屋子里总有味道。我平时不太待在这,你想喝什么不,我让人出去买?”
我摇摇头,微烫的杯子里盛着大麦茶,十分暖手。
他先安慰我,别为父母的事情太伤心了,又觉得秋宫鹿不该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打断,毕竟表面上看,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然后他问我要打听谁,当知道是常温如的时候,裴通明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常老师——挺可惜的,就为了那种事情。”他坐在对面,吹了吹烫茶,“那时候我是他的研究生。老师是个很好的人,真的。小丘,你怎么会想到问他的事情呢?”
我一听,两个人居然是师生关系,一下子就有意外收获的感觉,于是就把事情说了。裴通明想了想,似乎有些为难。
“当时我们一共有三个学生,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女同学。”他说,“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了。两个人现在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如果你把这件事情翻出来,说不定……”
“我知道,所以只是问问。院长您觉得会是哪个?”
“两个女学生,一个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好像姓张……还有一个……叫李丽。常老师可是很受女同学喜欢的,为了考他的研究生,同班几个女孩子差点吵起来呢。”大概是想到了往昔学生时代的旧事,裴通明的唇边不禁浮现起一丝苦笑,“只可惜现在老师都不在了……大家都算事业有成,那时候还约定好,等将来有了工资要一起给老师买一件红墙牌的风衣呢。”
可能思念导师,他说着说着就哭了,把眼镜摘了下来。这确实是很难受的事情,那么好的一个人,就因为在现在完全无所谓的一场师生恋,被人言逼死。他哭得挺难过的,但还是擦掉眼泪,和我说对不住,自己有些失态了。逝者已矣,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在书册中正名,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提起您的伤心事……可还有一个人,她叫刘裕香。”我说,“有传闻,关于常老师的言论最开始是由她传出去的。”
“那都是悬案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男人吗,没那么爱听八卦。”他替杯子里添了茶,热气腾腾的,水雾后的眼睛还红着,“可老师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见到门口靠着一个人——是常温如。
他或许也知道学生已经成为了院长了,但阴阳两隔,哪怕近在咫尺也不得言语,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往昔的学生。我们俩的视线交错了一下,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我正想离开,留裴通明一个人静一静,手机就收到了短信。
——是乐阳的。
“把常的案子先放一放,来303病房,等刘裕香案的凶手出现,凶手是常的恋人。”
这么突兀?他怎么知道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带上常温如,短信又来了。
“带上常医生。让两个人见最后一面。”
常温如就在门口,神色也很难过。我更纠结了——这可是各种意义上的死别啊,我不知道鬼能不能自杀,但如果再打击常温如,这个人是真的可能再上吊一次的。
没过多久,第三条短信来了。
“快。事关重大,赶在三少的人过来之前。”
简单,利落。
我叹一口气,让裴院长别难过就跑出了门,经过常温如身边时,轻声说了句跟上。他虽然不知道做什么,但也跟着走了。自己心里很愧疚,这么柔弱和善的一个人,我们就要再伤害他一次了——乐阳他们会怎么处理凶手?或许是交给警方吧……
就在这种忐忑中,我带着常医生,来到了303门口。里面有几个人,昆麒麟,昆鸣,乐阳,猫不在。
“你们来啦?”昆门那两位正蹲在地上画——303病房的地板上多出了一个繁复的法阵。我还没见过那么精细的,不知道两人蹲地上画多久了,他们说的准备工作居然指的是这个。大概察觉到来自我的疑惑,昆麒麟立马举起双手,“别问我!我不知道,是乐阳要我们画这个阵的。”
“它做什么的啊?”对于在303病房做道场,大家都充满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没有任何作用。”乐阳抱着胳膊站在边上,怀里居然还抱着个保温杯,像是来这喝下午茶的,“它唯一能引起的变化,就是让七院的灵波剧烈改变……五十秒罢了。”
第104章 番外…青宿书院(1)
早上的时候,王兆去叫了余椒起床。这是个技术活,因为大部分人到死都不会见到起床气比余椒还重的人。
今天是除夕前夜,也是由仲裁人召开年会的日子。话说这么多年,王兆都不明白为什么余椒当年会答应坐上这个电椅——自己满不情愿地管着一群满不情愿被他管的人,两者之间连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认识了一个叫昆慎之的人,现在事情也不会变的这样。
年会放在世纪饭店,余三少出手阔气,包了全天。每次这人在外面消费完账单都是寄到王兆办公室的,王先生每次看到那串数字,心里都要暗骂一句败家爷们。
早上十点,余椒总算是拖拖拉拉起床了,那副样子就好像王兆拿了把机关枪顶着他一样。
“你也给我高兴点。”两个人的时候,王兆说话的口气立刻就变了,“今天是年会,那么多道士呢,当心人家咒你。”
“他们敢。”余椒边刷牙边说,声音含含糊糊的。“让我想想,今年要怎么整那群孙子……”
“行,我不说你。你又不是我养的。”
每次对话进行到这一步,王兆就有一种来自心底的崩溃感。余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那些道士越是和他杠着,三少爷就越是来劲,不知给多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对这种人要靠哄的,用说的不行——这么多年了,王兆已经通过此人明白了哄和说的差别有多大。他开始后悔了,自己当年就是被这个人小时候那可怜样子骗到了,没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余椒刷完了牙,正摸索着水龙头在哪,嘴边都是泡沫。
“不知道今年那几个人来不来。”他自言自语一样说,“哎,特别想整那个姓昆的……”
王兆说你也差不多一点,小心人家真的给你整到忍无可忍,拿那个铃铛砸死你。
昆麒麟,昆门道观现在的掌门,也是最先和余椒杠上的人之一。每次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王兆就会叹一口气,完全搞不明白余椒这么多年的饭都是吃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把整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当做人生的乐趣。
余椒,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昆麒麟斗,其乐无穷。
反正自己每次都是和事佬。
年会是搁在晚上的,但白天就有自助餐提供了。一想到可以开始恶整那些和他杠着的牛鼻子,余椒简直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水都不喝一口就直奔世纪饭店了。看他这么高兴,王兆也不好意思打扰,索性啥都没再劝。
——自从十七年前昆慎之失踪,十六年前昆春君失踪,天眼余三少成为仲裁人,已经过去整整十五年了。
————
王兆对于昆慎之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是依稀记得这个人很美,性子很温和,能和性格恶劣的小少爷处得来。或者说他知道这个人的性格恶劣具有的针对性,避开了所有的地雷。他来到青宿书院是一个雨天,大雨倾盆,外面声响哗哗的,余椒的视力在那个时候开始下降的,眼睛时不时会刺痛,已经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门外有人敲门。当年的青宿书院没有门卫和看守,如同鬼屋一样,只住着他们两个人。
当打开门的时候,王兆被这个人的面庞惊动了刹那,昆慎之没打伞,忘了看天气预报就来了,还打不到出租车,在北京的大雨里走了很久才找到的。
“听说这里有人在修炼天眼。”他说。这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道袍,正不断向下滴水。“我想见见那个人。”
他来的突兀而荒唐,本是会被赶出去的;但或许这真的是个看脸的年代,王兆让他进去了。漂亮能当饭吃吗?不能。但漂亮的人一定会有人抢着给做饭送菜,现实是很残酷的。
昆慎之走入书楼,淌了一地的水。这可真冷呀,他说。北京下雨的时候都这么冷吗?
王兆问,你是谁?打哪来的?
“昆门掌门昆慎之。刚从上海过来。我师弟说我一个人来北京会被人卖了,不让我来,所以这次是偷偷过来的。”
……这人是怎么回事?
王兆遇到过很多人,也能迅速判断出这个人是什么类型的,想要什么……可是今天来的这个人却让他把不着脉,他甚至弄不清昆慎之说的是笑话还是认真的。当他带着昆慎之走到二楼余椒休息的地方时,昆慎之的声音就压低了。
“……他在睡呀?”
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见到余椒的时候,昆慎之没有对白化病表示什么讶异,语气很平静。
“嗯。他最近眼睛不舒服。”
“哦……那我……等他睡醒?”
见王兆点了点头,昆慎之就笑着走进了房间,湿透的黑色道袍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水痕。接着让他吓了一跳的是,这个人竟然直接跪坐在余椒面前,盯着他的睡颜。
“睡得好熟呀……”
几乎是立刻,王兆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拉开;这个动静也把余椒惊醒了,少年睁开了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模糊的世界。
“他是谁?!”余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