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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再心慈手软。
很故意的示弱,刻意要把人逼到无路可退;却又配合的绝口不提,简直要活活把人给憋死。
当沐浴过后的叶采薇披散着氤氲了温暖水气的长发从二楼的楼梯口探出头往客厅里看的时候,徐湛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不着痕迹的笑意。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叶采薇磨磨蹭蹭的走下楼梯,把装了骨牌的檀木盒子紧紧抱在胸前的动作泄露了太多紧张和不安。
“喂。”
徐湛没理她,头也不抬的继续盯着自己手上的书,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理人?
叶采薇别扭的清了清嗓子,放大了音量:“徐湛!”
“嗯?”徐湛闻声抬头,眼里茫然柔软的神情仿佛真的刚刚才发现她的存在。
“我、我想跟你谈谈。”
徐湛轻轻一笑,语气温柔:“好啊。谈什么?”
“谈……关于我去见你爸妈的事情。”叶采薇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双眸死死锁定徐湛的表情。
徐湛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她的目光还是笑的:“关于这个话题,你不是打算躲一直下去吗?”
“没、没躲!”叶采薇在茶几前的羊绒小垫子上坐下,“嘭”的一声把檀木盒拍在茶几上,找人吵架似的,背脊僵硬直挺。
徐湛不说话,唇角始终噙着那种化骨绵掌似的笑,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脸上。
没一会儿叶采薇的汹汹的气势就被彻底消解了,微微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双手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头顶微湿的发,瞪着眼前的檀木匣子一脸视死如归的壮烈:“来赌一局吧!我要是输了就跟你回家!”
很好。憋了这么多天居然就憋出这种烂招,妄图耍个花腔借坡下驴,完全没有彻底面对问题的诚意是吗?
这态度简直就是不思悔改,冥顽不灵,彻底点燃了徐湛心里强压下去的阴郁怒火。
这么大好的机会,如果不善加利用,他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当叶采薇的视线轻飘飘的往上扫去的时候,正看到徐湛一脸受伤的表情。
那种受伤的神态“一闪而逝”,接着就是“吃力又倔强”的强行收住,不愿让谁看见似的,被飞快的“掩饰”起来。
“可惜”又“无奈”的是,终究没有“掩饰”得太成功。
“没关系的,你要是还不想见他们,那就先不见,”徐湛的声音低低弱弱,像是失望到极致的无可奈何,“不要勉强。”
是不是又错了?
脆弱的音色透露出的隐隐伤怀和忍痛纵容,让叶采薇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重重的一击,眼眶微微发烫,讷讷的站起来绕过茶几走过去靠着他坐下。
米白色的睡裙下摆悬空飘荡,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他的膝头,像某种无措的求和示好。
想要一劳永逸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不能心软啊。
徐湛强抑着将身旁的人揽入怀中的冲动,刻意忽略心尖上不住涌起的蜜味,状似负气的把头扭向一边。
“我不是……”叶采薇有些急了,声音哽哽的,像喉咙里堵了一团吸饱水气的棉花,“我就是害怕,怎么想都害怕……”
因为太渴望和他携手走到最后,所以更加不敢面对任何有可能导致他们之间半途而废的变数。虽然知道是必须面对的事情,可总是想着缓一缓,再缓一缓,也许明天就会想出一个很完美的办法。
完美到滴水不漏的预判到每一种可能,准备好所有的应对。完美到完全的胜券在握,不冒一丝失去的风险。
“我能理解,所以,真的没关系的,没名没分什么的,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别人笑,”徐湛似真还假的轻轻一叹,反手和她十指紧扣,头颅低垂,视线一直落在她圆润白净的脚趾上,“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叶采薇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这是徐湛啊!那个骄傲清高的徐湛啊!居然被她逼到这么委曲求全的地步。
她何德何能。
见她的眼神如他所愿的开始因为心疼而陷入自责,徐湛心上一紧,之前高涨的怒火彻底被安抚下去,只剩没好气的无奈。
只是这局还没到收官的阶段,绝对不能因为心软就投子认负。
徐湛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一招险棋,刻意放大自己的委屈和失望,赌的是她会不会心疼。
现在看来,示弱的效果很好,至少好过之前那种争锋相对。这女人果然是个遇强则强,遇弱投降。
胜利在望啊。
徐湛牵着她的手站起来,笑容隐忍,目光轻软:“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了。”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巴不得她能想得多一点,最好是瞬间醍醐灌顶,不再惊慌失措的想着逃避。
叶采薇傻愣愣的被他牵着上楼,傻愣愣的看着他牵着自己推开卧室的门。
然后,她停下了脚步,和他交握的手并没有松开。
徐湛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叶采薇眼眶泛红的和他对望了一下,毫无预警的扑进他的怀里,一手环上他的腰:“如果……如果我一直不能跨过心里那道坎,你……”
你怎么办?
“今天的叶采薇已经不是当年的叶采薇了。我现在没有力量抗衡关于你的变数,如果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我甚至没有寻找和追逐的能力。虽然我知道你很坚定,我知道你没有犹豫,可我还是会怕自己不够达到你父母评判的标准。他们毕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舍不得让你顶着他们失望的眼神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没有信心,完全没有信心能赢得他们的认同和喜爱,我什么都没有。”
叶采薇额头抵在徐湛的胸口,发生的共振一下一下撞击着徐湛的心房,说到后来几乎是带着哭腔,隐秘的情绪终于崩溃,强烈的自卑感像破闸的山洪倾泻。
曾经飞扬跋扈不管天高地厚的暴发户家的叶采薇,在七年时光和尘世风烟的碾压下,其实早已经没有了骄傲和无畏的底气,仅有的勇气只不过足够面对现实的冷硬和未知,却无法面对人心的莫测,无法面对别人挑剔和质疑的目光。
不躲了,不藏了,这就是她心里最后的秘密。
徐湛轻轻吻上她的发顶,心疼得快要演不下去,反复的掂量自己是不是逼得太过火了。
好在她终于心门大开,把她自以为不堪的阴影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这很好。
她说她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忘记了,她有他。
“好了,没事了,缓一缓也没关系,”徐湛紧紧抱住她,哄小孩似的在她耳边轻声说,“等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我保证,事情的结果你一定会是你想要的样子,嗯?”
“可是,自己的仗要自己打,”叶采薇抬头,眼里有融融流淌的月光,“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徐湛没好气的瞪她。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明明就一直都在教她学会依赖他。
“你说,要勇敢,才能成为别人心里的太阳。”叶采薇眼角弯弯,笑意盖住了隐隐的泪痕。
她想成为他心里的太阳啊。
徐湛有些哭笑不得,恨死当年的自己搬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搞了半天她那副打算一个人顶天立地的样子是自己引导的结果?
“我不是别人,所以现在,忘掉这句话,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始终是我心里的太阳。”徐湛含笑,低头吻上她的唇。
虽然被他的话感动得再次红了眼眶,可两唇相触的一瞬间,叶采薇却向后闪了闪。
徐湛不死心的俯首再次靠近,又只得蜻蜓点水的轻触,再次被她闪过。
他也不恼,唇角止不住上扬,眼神带笑:“嗯?”
叶采薇轻轻咬着下唇含笑看着他,双眸氤氲的水气已经闪动成淘气的调戏:“你刚刚说,我什么都不用做?”
“我刚刚说漏了两个字,我是说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做,”徐湛脸上绽放出妖异的光芒,“现在你需要做一件事。”
“嗯?”叶采薇抱着他的腰没撒手,偏着头冲他挑眉笑,那表情跟他先前的表情很有几分相似,“做什么?”
“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我推在墙上,狠狠的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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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眼看这‘茶庐’的运营也步上正轨了,是不是该找点新玩意儿来玩了?”田文看着“茶庐”一派繁荣昌盛,对自己因为判断失误而错失了这个合伙求财的机会深深扼腕。
江洛蹲在桌旁,视线与桌面的两个玻璃杯平视,认真的观察着杯中竹叶青冲泡后的品相,试图参悟出其中的差异,奈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转过头没好气的瞪了田文一眼,有些迁怒。
“你是无法直视订婚后的惨淡生活,所以急着找点事来转移注意力是吧?”
“一天不嘴贱你能死不?”被戳中痛处的田文拍桌,一手怒指桌上那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我看你纯粹就是盯着那玩意儿半天也没把人家盯怀孕,无事生非找老子撒气!”
江洛轻蔑的挑挑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谁在撒气吧?你别冲我吼,有本事你自己找个项目做好方案,冲进你爹的办公室,一脚踹翻办公桌,威武雄壮的宣布你长大成人了呗。”
现在是该他拿架子,谁叫田文有求于他。
田文被噎得实在是窝囊,等着他的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要是徐湛在的话,他就不用忍受这家伙的嘴贱了。
德行!
江洛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拉着衣摆抖了抖,笑容极其恶劣:“没办法,现在是你追着我哭着喊着要我带你玩儿,这大好的机会,不挤兑你两句体现不出我的优越感。”
“变态的低级趣味,”田文很抑郁的啐了一声,才执着的把话题拉回正轨,“说真的,你们在这边也玩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找新项目啊?”
“谁跟你说就差不多了啊?”江洛神秘的看向一旁静默了很久的叶采薇,“还有最后一个局点没开呢。”
关于“茶庐”这个项目,他一直还憋着一口劲要和徐湛一决高下,就是在关于茶叶的供货渠道这个问题上。
这是他和徐湛之间无声的较量。
他相信徐湛也和他一样,这最后一个局点没有出结果之前,他们都不会彻底从这个项目里抽身出来的。
“江大少,你看我干什么呀,”叶采薇被他那一眼盯得莫名其妙,开口的声音瓮声瓮气,因为感冒而持续发疼的脑袋更疼了,“你可真是闲得慌。”
从他两个小时前踏进“茶庐”开始,就频繁的用这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她,以为她真的神游太虚到没有知觉了吗?!
当叶采薇把心里的隐忧毫无保留的谈开后,徐湛的心里总算踏实了,因为确认了她的“不敢”是因为在乎而不是“不愿”,这对他来说就是一颗定心丸。在这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下,徐湛万事好商量的接受了叶采薇“再缓一缓”的提议,两天前轻装上阵的出发去上次那个茶叶原产地了。
叶采薇因为感冒不适没能同行,于是就成天朝九晚五的到“茶庐”报道,找个椅子一窝就是一天,在跟病魔顽强斗争的过程里艰难而混乱的思索着自己的人生。
是的,她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当然所谓最终决定并不是关于“要不要去见徐湛的父母”,而是什么时候去见,以及怎么去见。
她认真思考这个严肃问题的进程总是被江洛神神叨叨的眼神打扰,又因为身体不适懒得挪地方,只能努力克制着心里一阵阵翻涌的暴躁。
“就算现在一时找不到新项目给您练手玩儿,您守着家里那么大一摊子家业,只要肯劳动尊驾,到处都是征伐的战场。”没听说江家要倒闭关张的消息啊,怎么就由着这位唯一的金身大少爷成天在外面游荡呢?自家大把正事荒着不理,倒是把精力都放在小打小闹的私人投资上,美其名曰是练手以促进自己的实力,事实上别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本末倒置吧?
江洛坐下来,抬手抚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我兄弟还没摆平你,只能由我来替天行道了。”
叶采薇一愣,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虽然她和徐湛之间已经把话说清楚,心结大开,但由于她不觉得这个事有向别人解释说明的必要,徐湛也是个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性子,在外又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别人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已经明朗了。
“有你什么事啊?”田文也看不下去仗义执言了,“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倒积极得不像话,上次就在那边唧唧歪歪怂恿徐湛下黑手……”
嗯?下黑手?!
叶采薇瞪大了眼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无法推断出江洛给徐湛出过什么馊主意。
“别瞪我,我就那么一说,”江洛一掌拍飞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