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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贡献而付出了不懈的努力。”关于怀特为对稳定贸易作出贡献而“付出努力”的说法,实际上是承认距离实现所说的这种稳定仍然有相当一段距离。
在1947年4月提交的一份关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一年运行情况的乐观的报告中,怀特写道,尽管“拥有购买外汇资格的成员国中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提出这种申请”,但是称这种情况是“一种失败、失灵的表现,或者说它反映出有些东西出了问题”的说法是“荒谬的”。这是不值一提的临时性因素的结果,而且这些临时因素很快就要发生变化。57
1947年6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执行董事会对资金援助请求采取了强硬的立场,公开坚持要求“审查援助请求背后的东西”,以确保它们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条款相一致,即援助资金将不会用于重建目的。然而,在接下来的12个月中,基金组织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发放了6亿美元,作为一种临时性的应急措施,直到1948年春季马歇尔计划接手并开始提供援助资金。58此后,基金组织实际上再度陷入睡眠状态之中。
1948年5月,怀特执笔写下一份非常悲观的声明草稿,对基金协定的条款提出修订,但是这份草稿从未公开发表、甚至都没有对外提出。这与他一年之前的那篇兴致颇佳的文章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他大胆地提出:“坦率地评估目前为止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对实现其声明的宗旨作出的贡献,将使我们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取得的成就远小于预期。”“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形势确实有望发生改变”,那么现在的这个结果“还不会那么令人感到不安。但这种希望并不存在”。怀特现在认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需要急剧增强其货币火力。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他曾经坚决地反对凯恩斯所倡导的国际货币,但是他现在提议设立“一种国际汇兑媒介,作为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资源的一个补充”。对英国的贷款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尽管1945年6月时怀特在参议院银行委员会面前甚至还否认英国需要特殊的过渡期援助);马歇尔计划也发挥了作用。“但是这些努力不足以弥补世界所遭受的损失,因为‘同一个世界’至少分裂成了两个”。59
在早前那篇严词批评美国及西方对苏联态度虚伪的从未发表的文章中,怀特提出了他希望战后建立美苏联盟的想法,现在这个希望已经成为了泡影。60他写道:“我怀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成员国中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官员会在1944年春天时认为,到了1948年,也就是战争结束仅仅3年之后,某些主要大国之间的矛盾会变得如此凸显,而且在这几年中,世界非但没有因为一个共同的事业而凝聚在一起,反倒是急速地走向分裂。”61“民主党已经不再为争取和平和建设一个更好的美国而斗争”,倍感失望的怀特将他对扭转美苏不断升级的敌对状况的希望寄托在进步党总统候选人亨利·华莱士身上。62他热情地支持华莱士,就像他1924年热情地支持鲍勃·拉夫雷特那样。用华莱士的话说,他的竞选是“献给认为苏联人诚挚地希望和平的主张”。华莱士有意恢复怀特的政治生命,作为他的财政部长。63凯南日后尖锐地评价道,“在华盛顿,若论与苏联开展战后合作的愿望,没有一个部门比财政部的想法更加复杂详尽、更加幼稚天真、更加根深蒂固(也可以说是毅然决然)”,64他想到的很可能就是怀特。
1947年8月,怀特接受了联邦调查局长达两个小时的盘问,询问他与格里戈·西尔弗玛斯特、海伦·西尔弗玛斯特、乔治·西尔弗曼、路德·乌尔曼、威廉·泰勒、哈罗德·格拉瑟、索尔·艾德勒、索尼娅·戈尔德以及劳克林·卡利的关系。9月初,他犯了一次严重的心脏病。10月,他在位于纽约的新家中卧床休养,期间收到了联邦司法警察送来的大陪审团传票。他的妻子回信附上一份医嘱,证明怀特身患重病无法出庭。根据他兄弟的说法,怀特卧床不起一直到12月。651948年3月24日和25日,怀特终于出庭作证。他承认他曾经与柯伊有过一次“泛泛的交谈”,是关于柯伊本人早前在大陪审团的证词;他也和西尔弗曼泛泛地谈过一次他被联邦调查局讯问以及即将在大陪审团出庭的事。怀特并不知道本特利和钱伯斯对联邦调查局所作的声明以及对大陪审团的证词,因此当他得知检察官知道自己曾经给西尔弗玛斯特打电话并要求见面时,他肯定会感到震惊,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66然而法庭对于监听获得的证据不予采信,因此不能用来对他提起指控。本特利的证词也没有包含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证实她对怀特的指控。最终大陪审团因为缺少确凿的证据而无法起诉怀特。
7月31日,本特利第一次在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上引人注目地登台亮相。直到8月11日,她还将4次出席听证会并作证。第一天,她被问及西尔弗玛斯特集团的成员以及活动。在指认了乌尔曼与艾德勒之后,她被问及是否财政部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是的,”她回答道,“哈里·德克斯特·怀特。”怀特是她指认的30名前政府官员中级别最高的一个。67
怀特是共产党么?她被问到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怀特先生是否是一个正式的共产党员。”他在这个集团中的作用是什么?“他向西尔弗玛斯特先生提供情报,这些情报又被传达给我。”怀特知道这些情报的去处么?“我知道西尔弗玛斯特和乌尔曼两人确切地知道情报的去处。按照他们所说的,怀特先生知道情报的去处,但是他不愿提起这件事。”除了劳克林·卡利之外,还有其他人试图将间谍网的成员安插进政府的特定职位么?“当然,怀特先生也帮助一些人获得职位。”
媒体现在变得非常兴奋。怀特迫于压力作出回应。“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在电话中对本特利的证词评论道,“我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女人。我感到震惊。”他要求委员会允许他出席听证会并“否认这些指控”。68
8月期间,钱伯斯一共6次出席委员会听证会并作证。在他作证的第一天,也就是8月3日,他被问及1939年与伯利的会谈,在那次会谈中他指认了政府中的共产党。当时他指认了哈里·德克斯特·怀特么?“没有,”钱伯斯答道,“因为当时我认为我已经使怀特先生脱离了地下组织,直到大约4年之后我才第一次对联邦调查局提及怀特先生。”他告诉联邦调查局的原因是否因为他确信怀特并没有脱离间谍网络?“是的。”怀特是共产党么?“我不能说他一定是一个登记注册的共产党成员,但是他一直以来肯定是这个群体的同路人,因此如果他不是一个共产党,这意味着双方都出了错。”69
因为钱伯斯声称认识怀特本人,他关于怀特的证词增加了本特利证言的可信度。钱伯斯关于阿尔杰·希斯的指控也是爆炸性的,两人之间随后的法律冲突将使他们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至于总统本人,他现在正在进行一场艰苦的选战,并将这场调查斥为共和党“转移话题、混淆视听之举”。
现在舞台已经搭好,轮到怀特在万众瞩目之中出席了。虽然怀特在对国会作证的技巧方面颇有造诣,但是他过去常常是在招架对财政部政策的攻击,而非对他本人的品格操守以及爱国心的指责。这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对质。
8月13日上午,怀特在闪光灯下走进了挤满人的委员会会议室,故作时髦的花哨领带与灰色三件套条纹西服显得很不协调。他面对委员会和一大把麦克风,举起了他的右手按照规定宣读了誓言。在他的开场白中,他试图证明自己是一个符合进步主义传统的忠诚的美国人。
我从报纸上得知了一位名叫伊丽莎白·本特利的女士和一位名叫惠特克·钱伯斯的先生对我提出的指控。我来到诸位的面前,是因为我认为有必要向委员会和公众说明事实的真相。……
首先,我想要声明的是,我现在不是、过去也从未曾是一名共产党,甚至离成为一名共产党也差得很远;我不记得曾经认识一位名叫本特利的女士或一位名叫惠特克·钱伯斯的先生。……
新闻报道称,证人声称我帮助一些我知道正在从事间谍活动的人获得重要职位,来帮助这些人从事上述活动。这一指控完全是不实的。……
我所信奉并笃行的原则决定了,我不可能从事不忠诚的活动,也不可能作出任何违背我们国家利益的事情。……
美国的信条就是我的信条。我坚信宗教自由、言论自由、思想自由、新闻自由、批判自由以及迁徙自由。我坚信机会均等的目标。……
我坚信每个公民都有权利和责任去争取、要求以及获得更多更广的、适用于所有人的政治、经济以及情感安全。我反对任何形式的歧视。……
我坚信民众拥有自由选择政府代表的权利,不受机关枪、秘密警察或者警察国家的限制。
我反对任意及不当地使用权力或权威,无论这种权力或权威出自何处,或针对何人或任何团体。
我坚信法治的政府而非人治的政府,法律高于一切个人,无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我认为这些原则神圣而不可侵犯。我视其为我们美国生活方式的基础结构,而且我坚信它们是鲜活的现实,而非一纸空文。
这就是我的信条,……
我愿意回答诸位希望提出的任何问题。
旁听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形势对怀特有利。到了这个时候,公众已经逐渐对委员会形成一种印象,认为它的所作所为有失体统,是在哗众取宠,而怀特充分利用了这种印象。尽管他有一个当之无愧的脾气暴躁的名声,但是这一次,他刻意避免与控告的一方发生冲突。
怀特认识惠特克·钱伯斯么?“根据我用心的回忆,我不记得这个名字。”他答道。怀特是否曾经去过内森·格里高利·西尔弗玛斯特的地下室?是的,他们在那里打过乒乓球。
主席抓住了这一点。怀特不是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并为此要求委员会准许他每作证1小时就休息5~10分钟么?“对于一个心脏患有严重疾病的人,”帕内尔·托马斯评论道,“显然你能够从事许多运动。”
“我的心脏病是去年发作的。我所说的打乒乓球……是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怀特纠正道,“我希望能够消除这个误会,主席先生。”
更多的掌声。
怀特注意到地下室中有任何摄影设备了么?“我没有注意到,但是我没有注意到,并不意味着没有。……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堆满了杂物的地下室。”西尔弗玛斯特是一名共产党么?他对怀特保证称他不是,怀特相信了他。“但是我非常理解并且完全赞成这个观点,”他补充道,“即如果对于一个人是否是共产党有任何的怀疑,他就不应当……担任任何能够经手机密情报的职务……仅仅是一种怀疑就足够了。”后来他又接着补充道,“我不会雇佣任何我知道是或者怀疑是共产党的人担任高级政府职务。”
与委员会主席不同,委员会最年轻的成员发言不多但“头脑清醒地紧扣当前的问题”。70时年35岁、第一年担任共和党国会议员的理查德·尼克松目标明确,他要设下圈套来证明怀特犯了伪证罪,因此他敦促怀特明确地承认他从未见过钱伯斯。怀特非常小心,仍然坚持他事先准备好的措辞,反复表示他不“记得”曾经见过钱伯斯。
委员会继续询问其他的名字——柯伊、格拉瑟、皮尔洛。怀特被要求辨认一份名单,人名旁边打上了蓝色叉。其中哪些人曾经与怀特一同共事?
“红色的叉号可能更加合适一些,”怀特尖刻地讽刺道,“我是从你的角度出发补充了这一句,”他对托马斯说道。那个熟悉的怀特又回来了。
怀特是著名的摩根索计划的作者么?约翰·麦克多维尔问道。
“你还有没有听说过,”怀特回应道,“我碰巧也是著名的怀特计划的作者?”麦克多维尔试图改变话题,但是怀特还想乘胜追击。“我想你问了一个问题,”怀特坚定地说道,“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托马斯试图让听众停止鼓掌。
“主席先生,”F。爱德华·赫伯特愤怒地说道,“我建议你要求证人,显然他很有智慧,显然他善于逗乐……但是我希望你要求证人回答问题。”71怀特停止了他的讽刺,而听证会也就此结束。第二天《纽约时报》刊文称怀特“发言毫无保留”,与早前的证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们中的许多人援引第五修正案的权利并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