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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同志忍不住好奇地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
应该是……不熟吧。
可在冯栗出现的那一瞬,她心里忽然有细密的不安与烦恼。
在冯栗帮自己出头的时候……
那些不安,又悄无声息地化作了小小的雀跃。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看着冯栗时,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明媚,看得人心里有多么的舒适。
沸腾在心底的雀跃,冒着欢喜泡沫儿“咕嘟咕嘟”地溢满了胸腔。
应该是……不熟吗?
悄悄按着怦怦乱跳的心口,酒意催发了心底的一点儿蠢蠢欲动的喜念……
这圈子能有多大。
这不用冯栗说,符昊也能想到。
符昊的圈子,有一部分与冯栗的圈子是有交集的。
“顾老知道了,天下人都知道了。”
倒不是说顾老喜欢乱传八卦,人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纵是偶尔发些孩子心,也绝不会做这么掉价儿的事。
可顾老知道的事,顾奶奶肯定也要知道,这是谁也拦不住的。
顾奶奶今年七十八岁,为人朴素而没有心机,平时也没多大爱好,也就是闲来没事儿找一溜儿同样没事的老奶奶们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这聊着聊着,啥秘密都守不住。
当年冯栗和顾楚雄的那档子事儿,可不就是顾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出去的!
这种闲事儿,冯栗不能出去乱传,如果自己没有看错,冯栗应该喜欢上刘伶了。
他往后若是想和刘伶在一起,就绝对不能乱传这事儿,一来传了丢身份,二来别人会以为他故意破坏人家庭,讨个骂名。
但如果是顾奶奶传出去的事儿……符昊再没往下想,一瞬间眼神幽黑如墨。
冯栗笑容清雅,继续敲了一敲。
“你想让陈阿姨知道你在外面这么胡作非为的事吗?刚才那会儿,还是我拦着,顾老又没大在意,才当你们是感情不和而离婚。倘若……顾老这时候回过头,刘小姐一激动,什么事儿都抖出来,你符家有多少名声够你败?”
声音轻而有力,一下下击在符昊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冯栗自然知道人心是可利用的,纵再强大的主儿,也并非是没有弱点的。而对于他而言,人心的弱点,是极容易找到的,譬如符昊的弱点。
可这会儿,符昊却根本不为所动。虽然他脸色极黑,却愣是不看离婚协议书。
符昊心里莫名有一种惧意——
他深深知道,一旦签下这名字,自己和刘伶之间,就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
如果没有喜欢上刘伶,一切都无所谓。
可刚才……
刚才一瞬心动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欢喜全部满满流溢而出了。
那是欢喜!
自伯薇远嫁以后,再没有女人能够让他有心动的感觉。
多少个日夜,连苏情都没法儿补平的创伤,就这么被刘伶轻而易举地填满了。
心动的那一刻……
他清楚地知道刘伶是刘伶,没有苏伯薇的任何影子!
那样的欢喜,让他欣喜若狂,无论刘伶做了什么事儿,他都能容、都能忍!
然而……
相识虽早,相爱恨晚——
他静默地抬头,坚定地看着刘伶,沉声道:“再给我次机会,我会好好待你,不要离婚,好吗?”声音也坚定。
“扑哧”一声,刘伶笑了起来,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她好笑道:“符大少爷,喝醉了啊?还好好待我呢?你开什么玩笑啊!”
刘伶乐不可支。
符昊脸色一红:“这回不是说假了,我发现,我似乎……已经爱上你了。”
告白的话,这是第一次说。
无论他有多少个女友,却从没说过“爱”这个字。
原来这个字是留给伯薇的,后来伯薇嫁人,这个字仿佛已经消失在他苍白的生命中。
第一次言爱,却遭遇了一阵爆笑。
刘伶揉着肚子,笑得腮帮子都酸了:“可我一点儿也不爱你啊。”
只是一句话啊,为什么……心中会微微一抽。
这些话,原本只是为了留下刘伶,符大公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他刚才是对刘伶有一瞬的好感,可是这绝对没有达到“爱”的地步。
不过这也是破天荒了,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所以,拼尽了一切的力量想留下刘伶,也希望有一天刘伶真的能取代伯薇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可刘伶根本不为所动:“少爷,签字吧。你真婆婆妈妈的!”
符昊心中又是一紧,哑然道:“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有?有可能?山无棱、天地合,我再考虑考虑和你在一起吧。”刘伶玩笑似的笑道。
紧接着,她和声道:“你的苏情是人,我也是人。我和苏情在同一个公司,你宴请了公司的同事,却是以苏情男友的名义而宴请的。同事们不知道也罢了,如今知道了,他们不屑苏情,又会怎么看我呢?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连女人最后的尊严也不剩。符大少爷,我也请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是superman,不能承受这么重的压力,请你……饶了我吧。你的爱,我受不起,也不敢受。我只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过下半辈子。”
声音很轻、也很静,宛如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尘埃已是落定。
符昊忽然间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愧意,牢牢抓着他的心,一种极酸极涩的感情,似要冲破心田。他再也没有说第二句话,静默拔下钢笔套,静默地在上面签了一个名字。
不为其他,不为舆论,甚至不为任何的事情……只因为他破天荒的,居然心疼起这样的刘伶。
相识虽早,相爱已晚?
呵,错了。
哪里又有相爱呢?
她对我动心的时候,我迷恋别处的风景。
当我想起她的好,她却已决然离去……连背影,都不愿留给我。
墨迹在名字最后一撇落定的时候,墨迹在日期一栏签上数字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符昊心中似有一个大口子,生生被撕成两半……冰火两重天,冰着心、灼着心!双重的折磨,让他忽然间领会到一种剧烈的痛意!
一边含笑看着符昊签下名字的年轻军官冯栗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悄悄松开了。他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明媚了。
原来……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镇定,堂堂少校冯栗也有害怕的时候!
刚才,他好怕刘伶被符昊的那些话打动。
所幸,春光已临,岁月静好。
刘伶和符昊的名字,从此不再被紧紧连在一起。
第十章
从幸福三千里出来的时候,夜黑无星。东风猎猎,扑打在身上,寒凉透骨。
大多数人早已散去,包括孙姐、符昊、苏情。
刘伶拉了拉风衣,一步步走在大街上。今儿个一桩心事了了,她开心得又喝了好几瓶酒,却越没有困乏的意思。
方才那么热闹,一波波闹腾得几乎要掀了屋顶。
如今,她独自一人回家,走在路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分外长,孤独无比。
不过,一想到包里放着的离婚协议书,刘伶同志立刻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乌润的眼眸在暗夜中亮得宛如星辰,嘴角一直翘着闲适美好的笑意——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很好,很好!
可这一路,似乎没有尽头。
在十字岔路口的时候,老姑娘犹豫地看看左,又看看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
一辆拉风的越野车忽然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身材颀长挺拔的年轻军人走到她身边,微笑着伸出了一只手。
她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俊秀得宛如谪仙的年轻男人,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吐出两个字:“冯栗?”
对方微笑着点头。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刘伶刚说完这句话,自己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丫头自个儿都不知道往哪儿走了,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板着张酡红似桃花的脸蛋,异常严肃地数落人家。
冯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把将刘伶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如果走了,你今天晚上怎么办?”
“我?我自然是回家啊。”
没有醉醺醺的模样,但刘伶咬着下唇,抬着水润润的乌眸儿说这些话时,分明带着几分娇憨的滋味儿。
冯栗心中一漾,他悄悄抓紧了刘伶滑腻如雪的小手,感受到手中细腻如丝绸般顺滑柔软的触感,心中似也被满足感塞满,笑眯眯道:“你要回哪个家呢?”
“……”
刘伶迷惑地低垂下头,用力思考着这个问题。
回新房,显然是极不适合。
自己刚和符昊离婚了呀!
回娘家,显然更不适合。
这个时候喝高喝大了,回去老娘一问发生啥事儿,那还不茶壶里倒豆子,咕噜噜地全部倒出来,让两位老人跟着担心!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脑子里仿佛被塞了许许多多的糨糊。
唔,想不出!一点儿也想不出!刘伶同志纠结地拧着秀气的眉毛,终于忍不住嚷嚷起来。
“谁说我要回家了,我才不回家呢!我在街上逛游,多好玩啊……我还没玩够呢!”越说越糊涂,这么大个人,玩什么劲儿。
“想到什么地方玩呢?”冯栗居然也随着她,软声问道。
“到哪里玩呢……”
脑子里的糨糊越来越多,糊涂着,连到哪儿玩都想不出了,老姑娘忧伤地抬起一张悲伤的小脸,认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准备今天晚上睡在哪儿呢?总不能真在大街上逛一晚上吧。”
细心擦干净刘伶柔腻的脸颊上沾上的一点儿烤肉的焦灰,冯栗温柔问着,漂亮好看的双眸中写满了柔情。
“怎么办呢?”
刘伶觉得脸颊被擦得好舒服。
不太在意地看着冯栗。
这个笨蛋,压根儿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到底有多亲密,憨态可掬地用柔嫩温软的脸颊,讨好似的蹭了蹭冯栗的指尖。
指尖的触感太美好,冯栗有些尴尬,打起精神,和声道:“要不今晚上到我那儿先暂住一宿,明天再找住处吧。”
他原本只是提议一下,压根没想到刘伶会同意。
可醉醺醺的小笨蛋啊,哪还有脑仁儿去正常思考,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她乖乖地点头,一点儿都没发现眼前看似正经的年轻男人在听见自己的回答时,眼底有多么明亮的火焰跳跃着。
刘伶乖乖地跟着冯栗,随他上车,到了一栋明亮整洁的公寓。
房子很大,乍一见空旷旷的,只在客厅有一个极大的落地电视。
应该是很久没人住过,这儿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客厅、主卧、客房甚至是卫生间和厨房……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连地板上,也一丝灰尘都不沾。
看得出虽不住人,这儿也是有人天天打扫的。
刘伶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的倦意,一身酒气地靠在沙发上,秀气地打着哈欠。
冯栗看着她娇憨的睡颜,忍不住笑了。
“懒猪,别在客厅睡,到卧室睡,在这儿睡容易着凉。”他轻轻拍着她的粉嫩可爱的脸颊,小声劝着。
“唔……”
睁开惺忪的睡眼,刘伶似一下子还没弄清自己在哪儿。她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认真地爬下沙发,揉着眼睛,无头苍蝇似的往门口撞——这,应该是为了找睡房吧。
冯栗瞠目结舌,哑然失笑,“傻瓜,先洗澡啊。这么一身酒气,刚才还吐过,你不怕睡着不舒服吗?”
“哎呀,好麻烦啊!我走不动了!”
别对醉酒小女人的智商抱有多大期待,这样的话,哪能对着个大男人说出来。
偏偏,她还是闭着眼眸儿,一副不甚厌烦的娇嗔小模样。
“你总不会让我帮你洗吧?”
冯栗面容温雅,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打趣道。
“唔……”
刘伶低垂着眼睑,似乎遇见了好挣扎的事儿,犹豫地思考了半天,终于认真地摇摇头,“不要。”
“那你还磨蹭!”年轻的军官冯栗这会儿又好气、又好笑,这小笨蛋是想勾引自己吗?勾引到了,为什么又拒绝?
看来还真是醉了。
“不想动……”搅来搅去,又搅回了原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冯栗觉得心里满满的,是幸福的滋味吗?
有人能够对着自己撒娇,而自己也乐意被她依赖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