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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短信的语气,小丫头是不想和顾楚雄有任何干系,急得都快哭了。
刘伶一看,也就知道她怎么想了。
这丫头单纯得很,从来不愿欠人家什么。
倘若是欠着,就连睡觉也不安生,更何况这一欠就是三百万的人情债啊。
三百万人民币,对一个普通的白领而言,绝不是什么小数字。
刘伶自个儿心里也有主意啊……你说顾楚雄他当自己是谁啊?说要三百万,自己就一定要给他三百万?老姑娘心里明白,这时候怪团子那丫头不小心,绝对不是理智解决问题的法子。
既然平白被人叫一声姐姐,除了帮,还能怎么办?
如今当务之急,先是要确定这九桃瓶到底是不是值这个价儿!
自己身边这一群人,没一个有这经济实力玩儿古董——兴许有点儿希望懂的,大约也就只能问问符大公子那一溜儿人了……
刘伶找到符昊的时候,他正在和朋友玩桥牌。
这个玩桥牌,就是纯纯粹粹的玩桥牌。
这溜儿少爷们多会玩啊,如今居然沦落到在茶社里无聊玩牌,可见他们有多想见识见识把苏情挤下正室位置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伶心里也挺为自己难过,自己居然沦落到和渣谈判的地步,真是形势催人悲!
老姑娘拎着包,一进包厢……五六双眼睛齐刷刷地转了过来,或饶有兴味、或好奇、或鄙夷、或……复杂到让人根本猜不出对方的意图。
来这儿之前,刘伶同志已经深刻地思考过了——
以符大公子为首的那溜儿渣,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给自己难堪么。
她刘伶是什么人啊!
纵横职场那么多年了,哪儿能那么容易被一群渣给拿下。
她站在门外的时候就检查过自己——衣着没有不适,头发也没有乱,嘴角翘起的绝对是自己在镜前苦练的优雅弧度——可一切都完美了,为啥这满屋子的少爷们都盯着自己,全静了下来?
老姑娘不自在地抽了抽笑涩了的嘴角,正准备说些什么打破僵持的气氛。
就在这时,室内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紧接着,方才宛如冰点的气氛在霎时间活络了起来——
“哟,这不是嫂子嘛!”
“昊哥早说要带着嫂子出来玩,嫂子不一直不给面子嘛,今儿个怎么来了?”
“昊哥净忽悠咱哥们儿,结婚前还说要娶个水当当的小姑娘,可一结婚啥都忘了!嫂子这是比昊哥大几岁啊?怎么就把这么挑剔的昊哥给拿下了?”
少爷们捏着纸牌,谈笑风生。
那些个轻薄的声音似化作一把把利刃,溅出一道道极炫亮的刀光,以极大的杀伤力喷薄而出。
他们说得欢快,刘伶听着可一点也不欢快。
什么叫比符昊大几岁?
她刘伶和苏情比起来是大了那么几岁,可怎么会看起来比符昊还大?她长得有那么老气吗?
。
这些渣一个个说的是什么话!老姑娘原本努力维持着优雅淡定的笑容。
可这些个公子哥们太糟蹋人了,她身上的血立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头上冲。
“砰”的一声巨响,老姑娘手里挽着的小皮包一下子砸在桌上,整个人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皮包砸在桌上的时候,实木的桌子都震了震,满室的气氛一下子紧绷到了极致。
说到底,这屋内无论哪位爷,一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放哪儿都是翻云覆雨的主儿。
谁敢在他们面前使性子、砸桌子?
合拢了手上的一沓纸牌,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少爷眼底透着一抹锐意,声音都冷了下来,“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桌子既然惹嫂子不高兴了?不如砍了添做柴火。”
纸牌“噼啪”地洗着。
刘伶原本桌子一砸,就要开骂了,可被大家凛冽的目光浇了一泼儿冷水,老姑娘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来求人啊!
她闹上这么一出,还怎么求人帮自己办事啊?
想到这,她连忙把即将飙出口的骂音咽了下去:“手滑,没拿稳,大家不必管我……”
“扑哧”一声,坐在诸少爷之间,安静到几乎让人遗忘的符大公子忽然笑出声来,连看着刘伶的眼底都流露出几分有趣的笑意。
“嗯,手滑。”
他淡淡应了一声。
这一声,虽不大,却赫然缓解了这一室紧绷的气氛。
诸小哥儿对视一眼,绷紧的神色纷纷放柔和了。不过,想起今儿个的目的,他们看着符大公子,都有几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昊哥不是要拿这个女人开涮嘛!怎么这会儿笑起来了?
包厢里这一位位少爷们模样生得俊,穿衣也很有品位,可谓是各有各的风采。
符大公子在这么一群贵少之中,可说是极低调、极安静。
乍一眼看去,这么个极具儒雅风采的年轻男人与众少爷似有分格格不入的违逆感。
你说,这位主儿一张脸蛋生得多漂亮啊,五官婉然,眉目如画,像是一幅轻描淡写的水墨图,轻盈雅致。
可一吱声,气场立马不同了,这么个漂亮男人眉目含笑的模样,水当当、灵秀秀,宛如平静的湖水漾开了一道道波纹,让人眼前顿时一亮。
不过是个春秋茶社的小包间,被这一群会玩的少爷们折腾出几分奢靡的颓废。
人符大公子就是有这样完美的气质,一笑倾城、流年换转。仿佛连这奢靡颓废的背景都染了几分威尼斯水城的风情,是暮色残辉,平铺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似流动着一层澄金色的琼浆,贵气立现。
老姑娘到底是个俗人,一闪神,差点拜倒在符公子的西装裤下。
这时,就见刚才那个年纪较轻的少爷把纸牌丢到一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轻佻地笑了起来:“昊哥总说嫂子没情趣,我看挺好!这不是挺幽默的!昊哥既然不喜欢,不如让给我吧。”
我靠!又一个渣!
他把她刘伶当天上人间的主儿了?
怎么说话的!
会不会说话啊?!
不会说话回小学重修一下思想品德去。
老姑娘火气“刷”的一下冲到顶,眼底燃着即将爆炸的小宇宙,似要炸出个蘑菇云来……
忽然,她冷不丁看见符昊右手的食指抵着嫣润的唇,乌亮的眸子含着似笑非笑的水意……一刹那,脑海一根弦在绷断之间,被她狠狠抓住了。
……
静默。
一阵尴尬的静默。
这里的气场到底是有多诡异啊!
一不留神,她差点再次犯了大错。
老姑娘身后一阵寒,脑门都冒汗了。
她心有余悸地狠狠抹了把脸,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一遍遍默念:刘伶,出息点儿,不要和渣去斗气,他们会把你降低到和他们同样的水平,然后用经验打败你。
记住,你今儿个不是来吵架的!
在心里反复提醒了自己三遍,她幻想眼前这群人是干系到一栋三居室小公寓的“送财童子”,再想一想可怜兮兮的团子,她终于把一切负面情绪抛之脑后,扬起了一脸真诚的笑容,和气道:“符昊,我是来找你的。”
她可以冷嘲热讽。
她甚至可以撒泼骂人。
在符大公子的印象中,这位主儿不惹到的时候向来是和和气气,倘若无缘无故惹上了,那绝对是竖了毛的猫,逮谁都不会给好脸色,伸出爪子就挥,当真是面如其人,表里一心。
符昊预料刘伶有很多种情况的反击,偏偏不会想到她能够和和善善地和自己说话。
符昊一愣,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上次让刘伶出现了这样想发作,又生生压下情绪的那个例外——那是符妈妈夜探婚房的时候。
那一夜,她放下与自己的冲突,违了原则,像捧着极珍贵的宝物,生怕摔碎老人家的殷殷期盼,小心翼翼照顾着符妈妈的心情。
想到那天刘伶撞开卧室门为符妈妈拿来药,想到那天刘伶揉着胳膊轻皱眉头的模样……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温软。
“说吧,这又是什么事儿来找我?”
面由心生,此时他对刘伶心中有了分说不清的情谊,面色柔和了些,连着声音都带着几分懒散的味道。
刘伶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掏出小瓷片儿,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一脸谄媚:“这个,你能看出值多少钱不?”
周围一溜儿被无视的少爷们见她神神秘秘拿出个什么凑到符昊跟前,一个个也纷纷好奇地看了过去。
不过一片碎瓷儿。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嫂子,你找昊哥就是为了这玩意?”
“听说是古董呢,你懂这个?”老姑娘兴奋地抬起头,两眼发光地看着说话那人。
对方又笑,懒懒道:“有空儿琢磨这个,嫂子你可真闲。”
他从符昊手中取来那瓷片,细细赏鉴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越发融融。
“怎么样?”
刘伶紧张地看着他,心中又期待,又害怕。
对方笑着把碎瓷儿塞回到符昊手里,非常笃定地来了句:“不值钱的玩意儿。”
老姑娘那么紧张,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眼前一亮,心中一喜,异常激动地看着那个“鉴宝”的家伙,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是仿品?”
“我可没说这是仿品,谁掠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啊。”
“那你仔细看看。”
眼见刘伶对那人那么上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方,分明不关自己的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符昊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手指的力道重了些。
“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脆响后,原本已是碎瓷儿的陶片儿,居然又碎了两半。
那人立刻笑嘻嘻道:“看见了吧。十陶九残,这玩意被摔成这样了,价格肯定一落千丈,再被昊哥这么一捏,更是难修复了。嫂子若是想发古董财,还是算了吧。”
老姑娘回头一看,当时心脏就“突”了一下。
“姓符的!你手往哪儿捏的!这玩意能捏吗?”
一把抢过符大公子手中一折为二的碎瓷儿,她气得肺都快炸了。
不过就是这么片垃圾,这个女人居然为个瓷片和自己生气,符大公子脸色也阴了下来,他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值几个钱,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几个钱?”刘伶抬头,气有些上来了。
符昊还没回答,就有人截过话头,恍然大悟,阴阳怪气道:“哎哟,嫂子原来在和小情学。”
“什么小情?苏情?”名字带“情”的人多得是,刘伶听他语气有点幸灾乐祸,有些不大确定地问。
“可不是嘛。”那人笑得一脸神秘。
“这和苏情有什么关系?”无形之中被人把自己和苏情联系到一处儿,刘伶莫名地看着说话那人,没搞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干系。
对方笑嘻嘻道:“除了小情,昊哥才不会仔细帮人家找人去鉴定这玩意呢!这多费事啊!不过倘若是小情的事儿,昊哥可不怕费事呢。我就说呢,原来嫂子看上去不在乎昊哥,私下里净和小情学着呢。可是昊哥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学也没用啊。你连最基本的鉴瓷都不清楚,还凑什么热闹。”
……
听到这,老姑娘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先前朦胧的、迷茫的,纷纷如浓雾散尽,什么都门儿清了。
原来,在他符大少爷的眼里,这碎瓷儿什么都不是——是因为她刘伶连根葱也不算。倘若是苏情来找他,纵是芝麻蒜片的小事儿他也不会疏忽了。
可自己,自己又是谁?
她捏着碎成两片的小瓷片儿,心中一下下地锐痛,似被人狠狠用棒槌杵着,分明知道不远处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从来都不欢喜自己,可那层婚姻的关系放在那儿,还是让她在出事的第一时间想到了符昊。
她以为自家的老公纵是再渣,至少也算得上半个家人。
可真找到了,站在这儿听着这些话,她竟有说不出的难堪。
她脑子被门夹了吗?没事儿找这枚渣干什么?
他符昊连对妻子基本的扶持都不曾有过,自己还妄想他会帮什么忙!
自己这时候若还天真着,活该被人羞辱!
这一刹那,刘伶的脸色从黑到青,从青到红,从红到白,最后竟是彻底地冷了下来。
心中一下下的钝痛,麻木过后,说不出的明白。
她乌黑的眼眸宛如冬水,沉不见底,看着符昊面无表情,无论是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