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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音一落,两边同时沉默起来,电话中两个男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叠加在一起,静谧到诡异。
“我当年说过,只要小灰心里还有你一天,我就绝不插足。可是我后悔了,就今天,我反悔了,我不能任由你这么一直折磨她,你给个痛快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她?”殷逸铭先打破了僵局,语气急促的向宁子轩求证。
“你好好对她。”宁子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惜字如金的回了几个字。
“我问你心里有没有左飞飞,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近三十年的发小兄弟,殷逸铭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如此恶言相向。宁子轩长他一岁,在圈里出了名的沉稳,一帮人都很尊重他,也从不插手他的任何事。他一向有分寸,大家都相信,可事到如今,殷逸铭深深的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信错了人?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宁子轩,我宣布,我的耐心结束了。从今天开始,左飞飞,归我,你抱着你心里的女神,有多远给我闪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殷逸铭不是一般的火大,声调不自觉的高了一个八度又一个八度。
“逸铭,飞飞暂时交给你了。“
“NO,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你现在已经没有跟我说暂时的权力了。宁子,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一直以来陪着她装疯卖傻,看她笑看她哭,做她的出气筒,等她痊愈我就继续做我的路人甲。我以为你们只是短暂的磨合,总一天会好起来。可是,我现在不会再这么天真的认为你有足够保护她善待她的能力,兄弟一场,我给了你很多机会,你没把握住,那么现在换我来,我自认有能力比你做的更好,就这么简单。”
良久,电话两端又陷入了一阵窒息的静默。
随着电话另一端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宁子轩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进殷逸铭的耳中:“她吃东西的时候很挑剔。不吃姜,不吃香菜,喝汤的时候不能有葱花,所有冷饮零食最喜欢巧克力口味的,不喝橙汁,不喝咖啡,吃饭之前不能生气,不然吃了之后会肚子疼。还有……”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最讨厌别人说她爷们。”
殷逸铭目光定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并没有等他说完,便切断了电话。
“小祖宗,你这么无声无息的是想吓死谁啊?“随手把手机扔进沙发里,殷逸铭快步过去,恢复了往日的痞气模样,不正经的挂着一脸笑,伸手揽住左飞飞。
“你跟谁通电话呢?“
“一个合作伙伴,睁不开死活眼的惹我生气,没事,咱不理他!“
“送我回家,我不想呆在你这。“
“成,你指哪,我打哪,我这就提车,送你回去!“
随着二人出门的脚步,管家追上来,怯生生的问殷逸铭,“少爷,那晚饭……?“
“倒了就行。”殷逸铭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老远的就用遥控解开车锁,先左飞飞一步,给她打开了车门。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车子开到左家大门口,左夫人听到车响,亲自迎了出来。
“小铭来了啊,进来坐回吧。”
“哟,干妈,您越长越年轻啦,我刚才以为谁家姑娘来串门呢,走近才看清是您。”
左夫人被哄的眉开眼笑,“就属你嘴甜,属你贫!”
左飞飞站在车前,搂着左夫人的脖子撒娇道:“妈你别跟他贫了,我还有话跟他说,你先进去。”
左夫人摸摸女儿头发,“一会叫着小铭一起进来吃饭,刘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他今晚还有事,一会就得走了,改天再叫他来我们家吃饭吧。”
殷逸铭笑眯眯的配合:“是呀,我一会还有事,您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左夫人点点头,进了屋。
左飞飞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重新坐回了车里。
“拉着个脸干嘛,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让我猜猜……嗯,难道是想对我表白?”殷逸铭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左飞飞顺手拿起仪表盘上的一盒烟,抽了一支出来,把手伸回包里四处摸索着打火机,她摸索的功夫,殷逸铭已经从口袋掏出了打火机,把一撮微微跳动的小火苗送到她眼前。左飞飞停止了动作,就着他的手,把烟点燃。
大院里安静的只有风声在来回徘徊,左飞飞的声音低低的,声调几乎没有起伏,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传到殷逸铭耳中,震的他整颗心都被悬了起来。
“别再等我了,我不值。”
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抻着慢慢的释放。
“我就这样,也不行么?你嫌我离你近了,我可以再站远一些,没问题,可是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贬低你自己,你值不值,我心里最清楚。”
她的确清楚。
她爱了宁子轩多少年,殷逸铭就爱了她多少年,只多不少。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年幼懵懂无知,那么在她成长起来的这些岁月,在她弄懂了自己的感情的同时,也将殷逸铭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换女人的频率高的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有她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让她不要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羁绊了他,而因此生活在一片愧疚中。
她开心的时候,他逍遥在万花丛中,从来不会出现。可是她难过的时候,需要人陪的时候,他永远义无返顾的第一时间出现,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痊愈。
她把他当哥哥,当蓝颜,当闺蜜,依赖他,喜欢他,但是无法爱他。很多次很多次,当他语气温柔,捧她上天为她擦干眼泪的时候,她痛恨自己为什么所爱非人。哪怕她对他萌生了一丝的除去亲情之外的感情,她也可以勇敢的试着放掉心里深埋多年的那个影子,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可是不行。尽管她为那人流尽了眼泪伤透了心,他还是永远在她内心最深处岿然不动,她的爱很单薄,却深不见底,一丁点也无法拿出分给旁人。于是她就装痴卖傻的依靠着自己最后一点私心,对殷逸铭的感情视而不见。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她连装下去的力量都不再有。
她累了。下地狱,她一人就够了。
姐,是你吗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她连装下去的力量都不再有。
她累了。下地狱,她一人就够了。
她沉默着呆在自己的世界,将烟头远远的弹了出去。蓦然起身,从他的车边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家。
殷逸铭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太小,被风一吹,飘散的无影无踪。他就那样徒劳的坐着,心如刀割,他连站在她身边的权利都不再有,她的话对他来讲从来就是不可违背的指令。
“小灰,我听你的话,我不等你了,你什么时候也能听我一次,只要一次就成,别活得那么痛苦了,行么?”
……
左夫人照例凑上来嘘寒问暖,左飞飞却筋疲力尽的无暇回应。她亲了亲妈妈的脸。
“妈妈,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一会。”
左夫人把她拥进房间,拍了拍她的脸颊,退了出去。
她在窗前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透过沙质的窗帘,隐约可以看见殷逸铭车中不间断明灭的火光。
坐到半个身子都渐渐的麻木了,她才拖着僵硬的双腿,打开衣橱底下隐蔽的一个小抽屉,抱着那本封面已经泛黄的相册,坐回床上,一页一页的仔细翻阅起来。
那些回忆,随着照片纷至沓来,一下子将她淹没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让你别参加接力,你偏不听我的!这下好了,看你摔的,过阵子天热了,你怎么穿裙子呀!”左珊珊扶着一瘸一拐的左飞飞,靠在塑胶跑道的一边。
她按着妹妹坐下,放慢动作将她的膝盖弯曲,嘴里虽然责怪,可是眼里却是忍不住的心疼。
她呼呼的朝伤口上吹着气,伸出一个手指小心的碰碰伤口周围:“这疼么?”
左飞飞龇牙咧嘴的笑:“不疼!”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左珊珊瞪她一眼,随即张望远处,心里火急火燎的“怎么还没拿医药箱过来啊?”
“姐,拜托你不要这么兴师动众,一点小伤而已,你是不是要嚷嚷的全校人都知道啊!”
“趁我没准备揍你之前,你赶紧给我乖乖的闭上嘴!”左珊珊左右摆弄着她的伤口查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丫头都多大了,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
左飞飞正心虚着,只见左珊珊班里的卫生委员顶着满头大汗带着一大帮子人呼啦呼啦的围了上来。三四个人同时蹲下,拿出紫药水棉花棒往左飞飞腿上抹。
这架势把左飞飞吓的不轻,她连连后退,单腿蹦起来:“姐,他们要干嘛!”
左珊珊眼疾手快的上来拉住她:“你安分点行不行啊,人家在给你上药啊!”
“这架势哪是上药啊,分明是杀猪啊!”
左飞飞吆喝的这一嗓子,把周围的人都逗乐了。左珊珊笑的眯起了眼睛,得意洋洋的问周围人:“我妹可爱吧!”
大家极给面子的纷纷点头。
“都闪开吧!”左珊珊挽起袖子,“你们笨手笨脚的,别弄疼她,我来!”
左珊珊的校花名衔挂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除了漂亮,为人还很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扭捏造作,成绩也一直是数一数二,因此在班里乃至整个学校都很有震慑力,说一不二。
大家爱屋及乌,看到她这么宝贝这个可爱的妹妹,识相的让开道,把东西递到她手里,然后默默的站在一边,静观“校花上药图”。
左珊珊小心到了极点,手劲儿放到轻的不能再轻,整个脸孔都几乎要贴到妹妹的腿上。边吹边问她疼不疼,跟平时雷厉风行的左珊珊判若两人。
由于左珊珊把头埋的低低的,大家看不见她的表情,所有吃惊的打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左飞飞脸上。
左飞飞被四面八方飘来的灼热视线烫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她蹬蹬腿,“姐,差不多行了,回家吧!”
左珊珊一计凌厉的眼神儿杀过来,左飞飞乖乖的噤声。
平时放学家里都是派车来接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左家二老一直尽力的让两个姊妹在一个学校上学,进出都方便些。但是今天开运动会,地点就在离左家不远的体育馆内,所以左家的司机就没有过来,左珊珊拖着左飞飞等到人流都散的差不多了,才扶着她慢腾腾的往体育馆外走。
“疼不疼?”左珊珊担心的走几步就问一次。
“不疼!”左飞飞回答的爽快,头上却一层接一层冒着冷汗。
又走了大约五十米,左珊珊忍不住了,绕到她前面,马步一扎,拍拍自己肩膀,“滚上来,我背着你!”
“你没事吧!就你那小体格,你还背我?你老老实实的走吧!”左飞飞比左珊珊只小两岁,两人角色经常性的角色变换,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左飞飞是个大咧咧,除了犯错闯祸的时候,更多时候,她身上是保护左珊珊的责任感。左珊珊似乎更好的继承了左家爸妈的优点,随便的一身衣服往人群里一站,也绝对是焦点所在。于是她对外时一直保持着“女神”的形象,左飞飞就理所当然的跳出来充当“保护神”,从小到大,打打杀杀的事都被她做尽了,挨揍挨罚她也是首当其冲。
可是保护归保护,某些特殊的时候,面对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姐姐,她还是要缩头缩尾的夹起尾巴乖乖卖萌。就像现在,她面对着眼睛越瞪越圆的左珊珊,一下子没了平时的气势,顺从的爬上她的背,被她沙包一样的背在身上,两个人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家走。
明明是很短的一个路程,在记忆里却拉的很长很长,犹如默片电影一样,不断的慢动作,回放,组成记忆力爱恨情愁的一个分水岭又一个分水岭。
往前一步是天堂,往后一步是坟墓。
她其实无比渴望可以一直自由行走在天堂中。可是,太多的事,由天不由人。
淡淡的哀愁萦绕在左飞飞的胸腔,好像一个伤口,表面愈合,结痂之内却是反反复复的发作。即便只是丝丝拉拉的疼痛,也会指引着自己回忆起当年那种切肤之痛。此生经历一次,便再难忘怀。
在她努力的想摆脱回忆的束缚时,左夫人亲自端着宵夜,推门而入。
“宝贝,把牛奶喝了,这里还有刘妈刚刚学做的小点心,你尝一下。”说话间,左夫人看到她手中抱着的相册,微微愣了一下,她把牛奶递过去,将相册顺势抽走。
“妈妈”左飞飞下意识的护住手里的册子,“别拿走这个好不好,我只有这一点东西了。”
左夫人的眼泪直直的砸下来,她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捂住眼睛,扭过头去。
左飞飞的眼泪也随之落下,她倔犟的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