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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礼物,但从来就不是我喜欢的东西。或许是想补偿女儿?经常给我塞钱。但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用钱买什么?久而久之,我跟杜叔叔的关系亲厚得多。啊,对了,还有怀缅。它以前叫做蓝天。蓝天集团是外公和外婆留给妈咪的东西,一开始他们并不同意妈咪跟他交往。但妈咪为了那个人渣决意跟外公外婆反目,还把蓝天的股份都给了他。他吞了蓝天,才有了现在的怀缅。开始的时候妈咪以为‘怀缅’是他想念他们伊始的爱情和生活,万万没有想到。怀缅竟然是那个人渣给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的礼物。”
圆杉目光放空,思绪变得很清晰。她拍了拍陈子岭环着她肩头的手,安慰道:“我没事。”
“那个女人是妈咪的同学,据说原本是大小姐。母亲是舞蹈家父亲是外交官,后来母亲出了车祸一双腿没有了便自杀,父亲也在那个当口间被查出贪污。于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去做了男人的玩物。那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跟那个女人勾搭上的,或许是男人天生都有保护欲的关系?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变成被男人糟蹋的东西都恨不得扑出去保护她?嗤,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策划一出好戏。”
陈子岭听到这里,心蓦地一沉。手不禁攥成了拳头,眸里阴沉。如果她知道……半晌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也不差在她多恨他一点了。
“我十岁的时候遭到绑架。”话说到这里,她揪紧了被子。那些不堪的记忆划过脑海,她微微侧首,双眼没了平日的神采:“陈子岭,如果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你保证不会看不起我,好不好?”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无助又凄惶的样子。仿佛有谁揪紧了他的心,他已经往最坏的方向想去。如果让他知道伤害她的人是谁……如果真的有人伤害了她……
他……也没有资格去教训。说到底,她遭受绑架也是自己间接性造成吧。
他低垂下眼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圆杉笑得有些牵强,语气尽量轻松,无奈却泛上心头。
“十岁那一次的绑架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让人深刻的是事实的残酷。他们策划了这一出好戏,我首当其冲,当了一回主角呢。”陈子岭把她微凉的手拢在大掌里,听得她的声音嘶哑无比:“说实话,我还不如闭上眼睛被强了要来得痛快。”
陈子岭紧了紧她的手,“怎么回事?”
圆杉伸出了手,“看到虎口这个伤痕了吗?淡了好多啊,但我还是觉得好痛。”
陈子岭目光剧烈地一缩,手指竟忍不住战抖。
“我想过逃跑好多次,但每次都失败。直到有一次,那个绑架犯满身酒气地走来。扒掉了我的衣服,不顾我的叫喊,我不断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盼着他像以往一样冲出来保护我。可是没有,没有!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师傅教给我的咏春在关键时候根本用不上,我没有他的力气大……”不齿的遭遇将说出口,圆杉捂住了脸。一双眼睛狠狠闭上,事实的残酷和玩弄又一次把陈子岭抛向了地狱:“他逼我替他……□!□……陈子岭,你知道那多脏吗?我只有十岁!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玩意儿有多恶心,它却在我口里!好几年里我每天一闭上眼睛都想到这个画面于是不敢阖上眼,只能睁着眼睛,必要时就用安眠药。我一天不知道要洗多少次澡刷多少次牙,可是好脏,好脏。那段时间我不爱说话,直到我在书房听到那个人跟妈咪的对话。”
圆杉抹了抹眼底,却沾到了湿意。指尖微凉,心底更痛。事过境迁,她还懂得为过去掉眼泪,好讽刺,好大的讽刺呵。
“我才知道整件事都是我那个好爸爸一手策划的好戏,哦,他一直不交赎款,把我撕票以后他们的障碍就只有我妈咪了。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要扳倒她需要多大的力气?然后这个家就可以彻底易主了,这个算盘打得好响!我外公知道这事以后气得心肌梗塞,没了……我妈咪把我放在外婆那里养,外婆一直都不肯认妈咪。我却不止一次地见到妈咪写信给外婆写到大哭,也不止一次地见到外婆读妈咪的信读到一脸的泪。我外婆直到死也没有原谅妈咪,她最后的一句话是,人是要用心去看的。我看不清苏正琪,于是我输了。”她抬起脸,看着陈子岭,声音温柔得犹在梦中:“陈子岭,你呢?你会让我输还是让我赢?”
陈子岭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感受到她指端的温度便拉下她的手,颇有些心不在焉:“不要笑了,好丑。”
她却执意要一个答案:“你会让我输,还是赢?”
他叹气:“输赢不在我,在你。”
圆杉收回手,淡淡笑意凝在嘴角,眼底冰冷。
“我曾经想过要改掉自己的姓氏,但妈咪制止了。她告诉我,要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姓氏有多么肮脏并以此为鉴。现在想起来,这件事都过去十多年了,心理医生啊抑郁症啊都过去了。唯有恨意我一直都放不下,有时心软,但一想到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到这个地步。那其他人呢?这样的人本性那么丑陋,当了资本家还怎么得了?”
“那个女人搅得我家破人亡,我生平恨一个人,恨得那么深刻。那个男人置妻女亲情不顾,我生平恨一个人,恨得那么绝望。绑架我的那几个人,我倒是没有多恨。他们也是看钱行事,但这个污点融进了我血肉里,我觉得好脏,好脏。所以啊,陈子岭。你不要再说自己怎样怎样脏了,你看,我也很脏。”她看着他,笑意连连,情绪回复得极快,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没有了方才的恨意。
陈子岭内心翻腾不息,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竟连心都痛了起来。孽缘,都是孽缘。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的圆杉最坚强了,现在允许你哭。”
圆杉扑哧一下笑出来,再多的恨也被陈子岭化解了:“哎,你不要这么肉麻,鬼上身啊?麻烦你正常一点好吗?”
她却不知道这句话是陈子岭难得的一次心口如一。他的女人多么坚强,他又是多么的可恨。
“你母亲呢?”
想到欧丽,圆杉笑意真切起来:“哦,她啊。跟杜叔叔结婚了,现在在外头做鬼子呢。”
拍着她背的手一顿,想到杜瑞博的那句话,“她可是我的好女儿。”
原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是真实的现状。
圆杉坐正身子,不管春光外泄。两人的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遮遮掩掩也没有必要。她收敛嘻哈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陈子岭生平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太狼狈。完全没有资格站在她面前,睡在她身边。
她过去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他。不久以后他也将要欺骗她。任是多么铁石心肠也无法再冷下一颗心。
“陈子岭,我最后一次给你答案。我路圆杉说过的话就一定会作数,我要跟你一起脏下去,直到黑道属于你。我相信,到时你会把黑道治理得很好。没有第二个路圆杉的故事发生。”
陈子岭别开眼,心里仿佛有只猛兽在绝望地嘶吼:你那么恨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养母,你那么痛的一刀是我给你的。你把你所有的痛和不堪都摊到我面前,我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和关怀。
路圆杉,你叫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萌这章吗 发觉预计30W完结也不可能的了。。开虐了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完结。
、爱是信任
圆杉睁开眼便已经看不到陈子岭的身影。晨曦很柔和很温暖,她屈起五指罩在光束上面,渐渐微笑。昨夜把憋在心里的故事说给他听,一觉醒来,心头是难以言述的轻松。
她穿戴好洗漱好,走到大厅,在阳台发现了陈子岭。她走到他身后,正待蒙上他的眼睛却闻到整个阳台都萦绕着一股烟味,窗台上一大堆烟头。
她抢下他夹在指端的香烟,不赞同道:“你干什么?一整晚没睡就在这里抽烟?”
陈子岭脸色冷硬,转过头来:“哦,你醒了。”
圆杉伸手摸了摸他的胡渣,嫌弃道:“咦……你是谁?快把我男人还回来!你好丑。”
陈子岭微微眯眼,提了提唇角却笑不出来。他伸手把她揽过来,故意在她光洁的额头用下巴摩挲着。刺刺的痒痒的触觉让圆杉不禁笑出了声音,“喂喂别闹,邋里邋遢的,快去洗漱。”
他点了点头,往盥洗室走去。转身的刹那,脸上笑意收敛。眉目阴沉得风雨欲来。
自从昨晚她跟他说了她的故事以后,他便再合不上眼。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看着星辰淡薄,看着旭日东升,看着自己的回忆随同她的回忆被时光无情而凉薄地粉碎。
他如何说得出口,说他将要欺骗她的钱,牺牲她的色。
他攥紧了拳头,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但手背上静脉的屈起还是清晰可见。
看着盥洗室的镜子,一张脸憔悴得很,就是堂口斗争也从未让他这般心力交瘁。半晌,镜子里的男人嘴角扬起一道微妙的笑意。
梳洗好走到大厅去只见圆杉像猫咪一样缩在沙发里,整个人如虾米般蜷着。他走上前去捞了她起来,亲亲她额角,语气低哑在她耳边缠绵:“嗯,干什么?”
圆杉缩进他怀里,微微蹙着眉:“冷。”
他抱得紧了些,问:“去不去迭日涅夫角?”
圆杉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要去白令海峡那边吗?!”
他看着她这幅小孩子的模样,替她顺平了大衣,“嗯。”
亚洲最东点的世人常说的最长的白昼与黑夜的所在地。每年5月10日太阳升起后在随后的3个月里将不再落下,每年的11月18日日落之后也将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看不见太阳冉冉升起。
圆杉脑海立马浮出这段文字,阿拉斯加有太多太多值得去和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方了。圆杉凑上去亲了亲陈子岭的嘴角,笑意莹润剔透得如清晨的露珠:“出发出发。”
走到门口处,陈子岭手机响起。他看了看名字,挂断。
圆杉疑惑地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睇了她一眼:“没什么,走吧。”
圆杉撇了撇嘴,耸肩没说话,乖乖跟在他后面。
走了没几步电话又响起来,圆杉示意他接电话:“接吧,应该是要紧事。”
陈子岭点头,接起电话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走远一点听,脚抬了出去又止住。就在她面前。
走廊的声音被放得大了很多,话筒里头的声音是个女人。圆杉甚至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她对声音一向比较敏感。
“陈子岭,你今天没来,是吗?”
“我很忙。”
“呵,忙着什么?跟新欢到处游山玩水?”
陈子岭右手插在口袋里,语气有点冷有点无奈:“你管得太多了。”
那头的声音尖锐起来:“陈子岭,你可不要忘记姐姐是怎么死的!有了一个路圆杉就把我姐姐忘得干干净净了是吧!”
陈子岭沉声低喝:“靳安锦,你可以再多说几句,我怕你明天就再没有机会说话,最好现在就把握机会。”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
陈子岭挂上电话,若有所思。
圆杉侧了侧首,“靳安锦?”她摸了摸脑袋,依稀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陈子岭拉着她的手,走向电梯:“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话虽如此,但她那句“陈子岭,她会看得见”早已在脑海回荡。
她?谁?安娜?还是路圆杉?看得见什么?他有多可恨,为了大业把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看他将来下场有多凄惨?会被谁劈得血肉模糊?
都没所谓了,他紧了紧她的手,揣进怀里。
报应就报应吧,也许在那之前他早已经被谁乱刀斩死或者被谁一枪爆头。
看着电梯数字渐渐缩小,圆杉突然“啊”了一声。他侧头望着,她惊愕地张圆了眼睛:“靳安锦!母鸡!”
陈子岭皱着眉头,不解问道:“什么?母鸡?”
意识到不大礼貌,圆杉捂着嘴巴低低笑了几声随后整理情绪:“那个是靳安锦吗?我见过她。你知道的。”
他回首,看着电梯门打开又关闭。想起了那时他们的针锋相对和他对她的威胁。明明就在数月以前却好像已是百年前的事,邈远到他快要忘记从一开始他对她的动机就不单纯。
他淡淡应了声:“嗯。”
“她找你应该是要紧事吧?你先去办,办好我们再去迭日涅夫角。”
“不用了。”
她还待说些什么,他的私人电话铃声响起。他掏出看着上面的名字,顿了顿。圆杉瞄到是简俊的名字,碰了碰他的胳膊,“干嘛不接?”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按了接听。
简俊声音低沉,“出事了。”
“说。”
“尤里他们要求赔偿,一共是四亿……我们短时间内凑不出这么多资金运转。”
圆杉听得分明,四亿可不是小数目!她看他瞬间便阴沉下来的神色有些忧心。
“我会想办法。”
结果这一天圆杉玩得也不甚开心,陈子岭一如既往的冷脸,但她总能从其中觑见一丝忧虑挂在他眉睫。
夜晚宿在酒店,她趁陈子岭洗澡的时候拨打了简俊的电话。
等陈子岭从浴室出来,看见的便是她一脸冷淡地坐在床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