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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样子。”
她直到吃完一顿饭都没有说话,她回了房间,反锁。然后把脸埋在枕头上,默默流着眼泪。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主动,这一场爱热烈得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陈子岭却很清醒,他紧紧地扣着她喃喃说道:“你要把我抛下了,是吗?”
他等不来她的回答,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假若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就是她要彻底离开他生命的时刻,可他仍忍不住要靠近,尽管知道一切都是陷阱,他掉了下去,义无反顾。
她看着他渐渐受不住药力的控制闭上了眼,她平静地从他的胳膊里穿出来,穿好衣服,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谎称要替他买早餐,在门口站岗的人似乎也知道了昨晚是什么情况,便安心放行。
此后她一路都没有回头,潇潇洒洒地走出了有陈子岭的世界。
他问题的答案其实谁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她愿意留给他最后一丝慈悲,当是这段日子他给她的宠溺和放□份褪去骄傲的报酬。一个“是”字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说出口,可其实说与不说,一早就没了任何的区别。
她求杜瑞博帮她掩护,她才能堂堂正正地走进这所房子里。
她回过身子,轻轻地抱了杜卿婷一下,“婷婷,我仍旧会相信你所做的决定。”
杜卿婷回以轻轻一抱,随后她听到她飘渺的声音说:“我们这家人,就这么难幸福么?”
她并不知道她跟陈子岭的事情,一直以为他们还是像以往一样甜蜜安好。听了这句话她疑惑地抬头,却发现她双眼似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要逃出去吗?”
杜卿婷心里一愣,差点就点了头:“不,我不逃。不到最后关头我都不会逃走。”
她点点头,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其实没有叫过你姐姐,是吗?”她忽然说,圆杉怔住,随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过是一个称谓,有什么重要的?”
“以后我的孩子该叫你什么?姨妈?”
圆杉失笑,随后茫然摇头:“我也不是很懂……唔,应该是吧?我要买很多漂亮的小鞋子和衣服,等着我的……呃,我的?”杜卿婷看她迷茫的样子禁不住轻轻笑开,“反正你要给我孩子买最好的奶粉最后的衣服最后的玩具!”
“我才不买奶粉呢,母乳哺育才是最健康的!”
杜卿婷睨了她一眼,“很专业嘛。”
她苦笑,这是她幻想过跟陈子岭会有一个孩子而搜出来的资料。当时多么欢欣羞涩,谁会想到如今早成陌路,或许比陌路也更加不堪。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过去好久了,圆杉告别的时候杜卿婷抱着了她,她在她耳边轻柔却坚定地说道:“阿姐,谢谢你,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能。我们常常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但只要把视线放宽广,总会有额外的收获。我的收获已经死去了,可是你的还在。”
杜卿婷一直都很聪明,下定了决心就会一干到底绝不回头。就像当初的吸毒,就像当初的戒毒。她一颗心比谁都玲珑,就是独独看不清自己。两个人在交谈间她已经不动声色地大概掌握了状况,圆杉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就是杜卿婷了。
可是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她。
、爱得卑微
陈子岭一直待在他跟圆杉的公寓里,自从她离开了以后他一步也没有踏出过门口。社团的事完全扔给了简俊,盛光也扔给了海湄。有人问起来的话他们也只得说他到了外国去谈生意,要谈好久好久。
海湄有时打电话去问候,可是没人接听。她也不敢真的跑到他公寓门口去一探究竟,说到底,他跟路圆杉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是要负全责的,她又怎么好意思再走到陈子岭的面前晃。
简俊这段日子把陈子岭的电话都打爆了,烦得陈子岭把手机关机。他拉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窗帘——这是她最喜欢的。然后挨在窗边坐下,地板上的凉意一阵又一阵。他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从柔和到刺眼,又从刺眼到柔和,直到星辰升起,黑夜到来,然后天亮了。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阖过眼,一闭起眼来就想起路圆杉。他的好姑娘,给了他一场最蚀骨的温柔,然后把他彻彻底底抛弃。
想得烦了就喝酒抽烟。他在这方面一向都很自律,可这些天他与这些东西为伍,把屋子整得乌烟瘴气。
门外又响起了声音,陈子岭当听不到。这次简俊总算学聪明了,什么也不多说,直接就拿起撬锁工具。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陈子岭被手上的烟灰烫了一下,反射性地一缩。
简俊一开门,烟酒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酒气漫天,烟味呛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陈子岭,地上的酒瓶子和香烟洒了一地,整个人邋里邋遢,憔悴非常,显得落拓阑珊。
他几乎是跑了过去,一下就把他揪了起来。
“我靠!你丫是神经病吧!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给谁看?!”
陈子岭手里还拿着酒瓶子,醉醺醺地拿起来喝了一口。简俊眼睛即时就红了,一把抢过他的酒瓶扔在地上。清脆的碎樽声仿佛令他清醒了会儿,陈子岭终于正眼看过去。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连站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却硬是挥开了简俊的手。他蹒跚着又跌坐在地板上,眼睛半睁不睁,双手在地上摸索,摸到了瓶子就仰起头喝,有时是空瓶子,有时是满瓶,酒水淌了他一身。
简俊又把他揪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拳。陈子岭硬生生受了这个拳头,身子旋了半转便跌在了地上。
“陈子岭你疯够了没有!你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他直接把他拽进了洗手间,开了淋浴浇到他身上,他不为所动,身子晃了晃撑住了盥洗台。简俊大步跨过去揪住了他的头发使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来,镜子里的那张脸胡茬横生,一双眼睛肿得睁不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刺手的触感。他最喜欢蓄了一点儿胡茬便去亲她,她被他的胡茬刺得又痒又疼,总是咯咯笑着要打他。
镜子里的影像不知何时换成了他与她,他们曾在这面镜子面前□,他总是诱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脸红耳赤,红粉菲菲,羞赧的笑颜一直留在他心中,现在想起来,心好痛。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低哑得仿佛听不见:“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叫我别管你?没人管你你是不是就想起?!”
他自嘲一笑,“死?我哪怕死了她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我哪里会这么笨。”
“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做?妈的你要不就去把她追回来要不就死了这条心给打起精神来!”
陈子岭听到这话,忽然就晃了晃,滑坐在地板上。他揪了揪长时间没打理,显得有些长也很油腻的头发哑然道:“追回来?不不……那是个多么狠心的女人。我死在她面前她会补上几枪的狠心啊,我把她彻底弄丢了,弄丢了。”说到后来,眼角竟然流下了清泪。简俊蹲了下去,“我操,你十年都不流一次眼泪你为了她竟然哭了?”
陈子岭缩了缩身子,蜷着,不答话。
简俊的电话不断,社团的事情有得他忙。他也不逗留,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随后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陈子岭好久好久都没有站起身子来,许是情绪爆发过,胃里的痛楚一下子就把他击得倒下。
这大半个月以来,作息和饮食根本就没有规律过,除了酒水就没有其他东西下过肚。任是多么坚强的胃也有穿孔的一天,更何况他的胃根本就不好。
于是他倒下了,倒在洗手间里,简俊刚走,他就倒下了。
明明是剧烈的痛他却没有表现得多痛苦,可能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吧。
他咬着牙,爬出了洗手间,他来到原本的位置上,足足用了十分钟。
“陈子岭,你是吸血鬼啊?生人干嘛不开窗不拉窗帘?我就喜欢什么都开着让阳光洒进来,这样才温暖啊。”
是啊,多温暖啊,温暖到他流泪。
可是你怎么也回不来了,我伤你伤得那么重,尽管你说周哥是你害死的,我也不会相信,他肯定还活着。
他侧着脸看着阳光一束又一束地落在整座城市的空隙里,心里寂寞如夜色,可以照亮他内心的唯一一束光源已经没有了。
他闭着眼睛,干涸的嘴唇喃喃着,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呼唤了谁。
不如就这样死去?这段时间也活得累了,正好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简俊发现陈子岭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看见陈子岭高大的身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慌得都不知道靠近。
他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婴孩一般熟睡的时候颤抖着手去探他鼻息,尽管微弱但还是有些气。一下子就把他送到了医院,他们也没干偷抢拐骗的事更没中刀中枪,用不着去找阿肖。
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焦躁难安。
一个小小路圆杉竟然会把陈子岭搞到要躺医院,他当初真的小看这个女人的手段了。如果陈子岭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他会不会把她怎么样?他们就快功成身退,这当口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简俊越想越焦虑,一拳头打在墙上,手痛,但心更慌。他跟陈子岭这么多年的兄弟,两个人一路扶持着走过去,跨过了多少道生死坎,如果他真的跨不过这道坎,你叫他怎么向他们交代……他认识他十多年,就算是周哥行踪不明他都不曾这样放纵过自己,不知不觉间,原来他已经陷得这么深,在他们这行人来说是大忌,早知道一场恋爱会让人意志消沉折磨自己到这个模样,他当初在巷子里就应该一枪打死路圆杉才是!
医生出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简俊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听到医生说他送来的时间不够及时,还缓了这么久,胃大出血不止还穿孔得厉害,要是再迟一些,恐怕就要做切除手术。现在他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简俊默默无言,他走到他病榻前,看他苍白灰败的脸色,心里一酸,几乎就要拨打路圆杉的电话求她饶他一命。
如果他知道他打电话找她,说不定会跳起来揍他吧?
简俊轻轻呼了一口气,他认输了。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一切都是孽缘,陈子岭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他自己都不想自救,除了路圆杉便无人能救了。
简俊摇头,走到走廊上,拨打了路圆杉的电话。
要是运气不好,她就跟陈子岭一样关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开机。他们的电话卡几乎两三天就要换一张,他在赌一个陌生的号码能不能换来她的接通。
而事实上,圆杉一早就换了手机和号码,她告知了她想告知的人。陈子岭和简俊,一直都不在这个范围内。
简俊挂了电话,走到吸烟区,一根一根地抽。
路圆杉这个女人,是真的狠啊。
他守着陈子岭过了几天他终于醒了,第一眼见到的人是简俊,他的目光难掩失望。简俊权当不知,可是他不愿意跟他说话。他急了就扔出一句“路圆杉害你躺在这儿我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良心”,这句话成功把陈子岭降服了。
简俊心里又现酸楚,“你看看你,骄傲的陈当家如今卑微到什么地步了?”
陈子岭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流质的食物,闻言苦笑:“我也想不到,她离开以后我才明白原来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有这么重要。可是年少轻狂,从一开始我就注定只能这样过了。”
“你非良缘,她又岂非是你的绝配。纠缠来纠缠去,还不如单身逍遥自在!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可你总要努力试试看。”
陈子岭示意吃够了,便仰在枕上。
“我不想忘记,人生在世,难得执着难得苦痛。我要尝尝这个滋味究竟有多么难得。”
简俊瞪大了眼,“你!”
“我很好,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简俊嘲讽道:“我看你是难得糊涂。”
过了一会儿,陈子岭的目光渐渐清明,“我在昏迷的时候其实你有找过她,是不是?”
简俊也不隐瞒,嗯了一声。陈子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细小得几乎看不见。他又道:“她不肯来,是不是?”
其实简俊很想答一句是,让他彻底死心。可彼此都是成年人,思想足够成熟。他又何苦要耍这些小手段?简俊微微摇头,“不是。”
陈子岭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换了电话号码。”
他一愣,闭上了眼,苦涩渐渐加深,在胸膛里流淌,一路淌过,枯萎了一地的繁华。
“你到底要执着些什么?她摆明了就是要彻底走离你这个世界。不想被你知道,不想被你找到。她想过自己的生活,你醒醒好不好?”
陈子岭艰难地翻了一个身,不搭理他。
、红颜凋零
圆杉好久都没有再听到陈子岭的消息,有时候会做梦梦到她在他的公寓里嬉笑怒骂,有时候会梦到他们离别的那一天,她的残忍他的落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满身都是冰凌,怕是连心也都是冰霜。但他用自己的温柔轻而易举就攻陷了她,此后她在梦里,笑靥如花,抖落了一身的霜花。现在梦醒了,除了偶尔会出神地盯着地板发呆以外她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