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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闻这话如遭五雷轰顶般,独自坐在椅子上垂泪。
凤姐从西府中回来,便忙到秦可卿处。
见贾蓉从屋里出来,忙喊道:“蓉哥儿,还不快回去。听你母亲在家跟你娶媳妇呢。”
贾蓉呆头鹅似的望了一眼凤姐,呐呐的道:“婶子真会说笑。娶什么媳妇呢?媳妇都要走了。”
说完也不等凤姐回话,便走了。
凤姐只得到屋中,正见瑞珠在陪着秦可卿抹眼泪。骂道:“多亏你平儿姐姐日日夸你。怎么现在主子心中不痛快,你不劝着反倒在跟前添堵。”
秦可卿见她来忙擦了眼泪,站起来让座道:“快别怪她,是我沉不住气。是我没福分,就此拜别婶子。”
凤姐上前握住她的手,同坐在炕沿儿上道:“快别这么说罢。我看你是各有福分的。我特特的来给你道喜。”
秦可卿道:“婶子又来找人取笑。我这会子心里正难受着。”
凤姐道:“我虽是年轻到底是个长辈。再不尊重,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逗你。你听我说吧,这真是大喜。让你做蓉哥儿媳妇,你欢喜不欢喜?”
秦可卿见她说的不想作伪,忙问道:“婶子这话可是真的。”
凤姐喜道:“自然是真的。老祖宗发话了。那府里现在应该是忙上了。”
秦可卿忙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去找老祖宗收回成命吧。这会儿我心里火烧火燎的,还嫁什么人?”
凤姐忙拉住她道:“真真的小孩子家,没经过事儿。你过来我且问你,你这辈子到底嫁不嫁人?不是我说话吓唬你。若是被退了婚,你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比我们好的。不用说是被我们这样的人家退婚。就是一般的人家,姑娘被退了回去,多半以后只能做个续弦、继室。”
秦可卿低着头,知道她说的不能反驳,仍嘴硬道:“我一辈子不嫁人,行了吧。”
凤姐道:“那你说的是傻话。我刚说的这是一。二呢。你就这样回去。好好地人都要气出病来。何况夫人尚在病中呢?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中老子娘的脸面想想不是。”
秦可卿没了底气,只道:“若是嫁娶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我母亲她。”说着不禁红了眼圈。
凤姐见她意动,只道这件事儿成了。便安抚道:“平常准备少说也得小半年。但这是非常时候,必做非常之事。一切从速。老祖宗还怕仓促之中又礼数不周全的地方,委屈了你。这不早早的打发我来说与你听。”
秦可卿忙道:“没有比老祖宗想的更周到的人了。若不是婶子,母亲再为我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自处。”
凤姐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早就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帖子出去了。夫人见到这样的好消息,一冲喜兴许就好了呢。”
秦可卿忙握住凤姐的手,含着泪道:“婶子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怎么报呢。”
凤姐笑道:“怎么报?明年给我家生个胖娃娃不就报了。”
秦可卿顿时羞红了脸,道:“婶子,人家拿你当个说话的人,婶子竟这样怄人家。”
凤姐对瑞珠道:“快给你家小姐洗脸匀面。一会儿来贺喜的不知道要多忙呢。”
瑞珠听了忙取来妆奁,打了水。
秦可卿道:“婶子等等我。我与婶子一起到老祖宗那里去。”
凤姐笑道:“这才是呢。”
两府中的忙乱自是不用一一细表,只说到了出嫁那日。
一早秦可卿就让大家伺候着,来来回回的打扮。
终于吉时一到,一顶大红的轿子,将她从东府抬到西府。
盖着大红盖头秦可卿盘腿坐在炕上,望出去都是一片红。
底下几个老妈子在跟前伺候着,瑞珠跟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屋里静悄悄的。秦可卿想着自己就这样嫁人了,着实有点像做梦。
嫁人。嫁人?呵,自己在那世二十六了还是黄金单身呢。这世虚岁十六就嫁人了!
再望望大红的喜幛,这自然不是做梦。
正想着,忽听底下的婆子道:“新郎官儿,来了。”
秦可卿忙端正身子,放轻了喘息。
门外噪杂着,都是嚷着要看新娘子的醉汉。
贾蓉醉里嚷道:“砚台送客。”
众人起哄道:“你是学里第一个娶新娘子的。咱们又听说新娘子长得花骨朵儿似的。今天,咱们非见不可。”
砚台忙上前堵住那一起子胡闹的人,赔笑道:“各位爷前面有尚好的女儿红,咱们去前面不醉不归。”
众人哪里肯,砚台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将人哄走了。
贾蓉脚步踉跄的走到屋中,早就见秦可卿蒙了盖头坐在炕上。
一时间竟看愣了,呆呆的在门口瞧着。
门下的婆子上前笑道:“爷别愣着了。请爷去揭新奶奶的盖头。”
贾蓉‘嗳’了一声,走到秦可卿跟前,悄声道:“可卿,我可揭了。”
秦可卿两世都未曾经历这番,难免有些紧张。含含糊糊的点点头。
只觉得眼前一亮,贾蓉见盖头揭了。
贾蓉站在跟前,觉得今日的秦可卿更是美艳无妨。
一双美目含情带怯,双腮肌肤润滑,双唇饱满甘甜。
秦可卿见贾蓉一身的大红喜炮,衬得他越发的俊朗风姿。
俩人正在暗暗感叹着,底下的嬷嬷高呼一声:“吃交杯盏。”
瑞珠端上一个八宝红漆小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红艳艳用红线连着的酒盅。
贾蓉自己拿了一杯,将另一杯递在秦可卿手里。
秦可卿见他,仰脖子便喝了一盅。估摸着自己的酒量这一盅就到了。
无法少不得学样子也干了。
喝完吧唧一下嘴:奶奶个熊,美味!竟然是水。
心下腹诽道?:“原来百年前就造假了。”
按照礼数一一完成。
只听嬷嬷再高喊一声:“礼毕。祝一对新人早生贵子。”便领着众人退下去了。
红烛高装,俩人相对而坐。
见众人一走,秦可卿便好奇的问道:“刚才喝的交杯盏里,你的也是水?”
贾蓉笑问:“可卿,你说呢?”
秦可卿见他笑的很有深意,方觉含羞,低下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贾蓉见哪里禁得起她这样,忽的攥住秦可卿的手,痴问道:“姐姐,可在这里,定不是梦。”
秦可卿羞的忙将手拽回来笑骂道:“要死啊。作什么动手动脚的。”
贾蓉笑道:“等到这一天,我死了也是值得。”
秦可卿忙上前握住他的嘴道:“干什么要死要活的。让人听了去。我还有话跟你讲,你依是不依?”
贾蓉忙问:“可卿,要说什么?我都依。”
秦可卿道:“你果然都依?”
贾蓉道:“果然。”
秦可卿道:“那好。我问你,咱们今晚只这样说说话可好?”
贾蓉急道:“可卿,这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不好直说,只道:“我们那里有习俗。女子过十八方可行那事儿。”
贾蓉自然不信,道:“可卿,被哄我。那里有那样的习俗。”
秦可卿红着脸道:“你倒是依不依?”
贾蓉半日不回答,只瞅着秦可卿看。
看了半天,忽的躺在秦可卿腿上。
秦可卿问:“你这是做啥?”
贾蓉气哄哄的道:“姐姐,不让做还不让睡了?”
秦可卿喜道:“好蓉儿。快起来,我腿坐的正麻,你来帮我捶捶。”
贾蓉闻言,虽不情不愿也是起身给她捶腿。
秦可卿心道:我这可是为咱俩好。这样算来,在那世我们都是未成年。若是一不小心我再中奖了。那小命好要不要。
古代人寿命短的一大原因就是因为生孩子太早了。再者说,虽然那事儿上比较看得开,但是实在没准备好做个母亲。
又见贾蓉在给自己捶腿,想着不若就将他训练成忠犬。
于是道:“这条腿好了,换另一条。”
贾蓉果然依言换了另一条,哄得秦可卿大悦。
俩人闹了一回分被躺下。
折腾了一天,秦可卿一会儿便睡意朦胧。
贾蓉仰天躺着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愿呆在贾府。与不愿意嫁与我。可是我的心你是明白的。我想等有一天你能把心给我。我愿意等这一天。”
翻身看着秦可卿已经入睡,呼吸和缓,岁月静好。
第二日,秦可卿起了个大早。
一切免了一切俗礼,今日便要回姑苏。
乌泱泱的正要去上房辞行,眼角瞥见礼仪嬷嬷正待在门口。
电石火花间,秦可卿明白过来。
忙对瑞珠道:“方才我落下了一件极重要的东西。这就去取。”
转身拉着贾蓉会屋。在炕上翻找,果然在被子上见到一方雪白的喜帕。
作者有话要说:
☆、姑苏
秦可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拖过贾蓉的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在无名指尖上一戳。
殷红的鲜血渗出来,秦可卿忙将喜帕拿起,擦了几下。喜帕上顿时点点红梅映衬。
贾蓉起初并不明白,任秦可卿将自己扎出血来,恍惚才记起蔷儿教过他这个。若是初次破瓜必然流血。
秦可卿见好了,顿时心中大安,只是对着贾蓉讪讪道:“这样就好。不会有人知道,坏了你的脸面。”
贾蓉心道:明明是你不让,这会又来卖乖。
又想到她是为保全自己的脸面,心中一甜。
伸手将簪子给秦可卿别上,牵了她的收道:“咱们走吧。不要误了开船的时辰。”
上房中贾珍与尤氏正等在堂屋里。
尤氏小心的觑了一眼贾珍,心道:老爷的心思越发看不懂了。昨日唉声叹气的一夜都不曾合眼。早早的坐在厅里等着,也不知道是高兴不高兴。
贾蓉携了秦可卿当厅下,端端正正的给俩人跪下。
贾珍忙起身将秦可卿迎起来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万不可再行这样大礼。”
尤氏也附和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用这样生分。”
秦可卿将茶一一孝敬,方说话道:“媳妇,不孝。暂不能侍奉公婆。”
贾珍道:“你自然放心去。若你母亲大好,便速速回来。”
秦可卿道:“是。好在一路有蓉哥儿与我一起,事事都不用我操心。”
尤氏拉过贾蓉嘱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照看。照看好你媳妇,自己也要小心。”
贾蓉道:“母亲放心,我知道。”
贾珍喝道:“你过来。成亲的人了,若是还像以前没个踏实,仔细我捶你。”
贾蓉唯唯称是。
尤氏问道下面:“什么时候了。”
下面答道:“已经卯时一刻了。”
尤氏听了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再去那府辞别老祖宗。要早去早回。切记路上小心。”
贾珍瞪了尤氏一眼,虽是心中不舍。
自然思踱:来日方长。只好放人。
出了前门边见那府中的正门大开,两边的小厮们垂手而立。
贾蓉挽了秦可卿的手往上房中去。
还未道上方,只见凤姐急急的迎出来。形态大不如前。
见了他二人,忙道:“快进去吧。老祖宗正等着呢。”
秦可卿因问:“婶子,这是怎么了。这样着急忙慌的。”
凤姐叹道:“快进去吧。进去你就知道了。”
秦可卿与贾蓉双双进屋。屋中虽然被人塞得满满当当,光景却不似以前热闹。
众人敛声屏气,细闻之下还有抽噎声。
秦可卿心中疑惑,却少不得叩头。
贾母忙命鸳鸯将她扶起来道:“正好你们要去姑苏。不然,可要我怎么好。”说着又哭起来。
秦可卿不知是何缘故,便悄声问立在一旁的探春。
俩人悄声来到外面道:“今早上姑苏的林姑父来信说‘敏姑母在半月前就宾天了。’”
秦可卿一惊,忙问:“这可当真?”
探春道:“这话还能乱说?老祖宗,正在伤心呢。”
秦可卿忙道:“我们快进去吧。”
俩人复携手进门,只听贾母哭道:“我最疼的就是这个,没想到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撇下鳏夫、小儿可如何是好啊?”
众人都劝慰道:“老祖宗快放宽心些。若是再哭伤了身子,越发让敏姐儿天上不能安顿了。”又道:“儿孙自由人孙福。有林姑爷照看自然苦不了孩子。”
贾母哭道:“没娘的孩子哪里有个人知冷知热。况那孩子身子自小就多病多灾的。我苦命的孩儿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凤姐忙上前劝慰道:“老祖宗,快别哭了。要我说若是老祖宗不放心,就把妹妹接来。这不正好容儿媳妇回家省亲。顺道伴着妹妹来岂不是更好。”
贾母听闻忙一叠声的道:“好,好,好。快去给林姑爷修书,就说我甚是想念黛玉,将她放在我身边养着。这里姊妹兄弟又多,可陪伴她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