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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千刀的的混球!娶老婆戴绿帽的王八蛋!活该出门遇车祸、下楼下地狱、上床得爱滋……”恶毒的咒骂滔滔不绝,姜梓衣终于停下来喘气,仰头灌了口啤酒后,狠狠地再吐出一句:“死人骨头末!”
噗!阿青把一口笑气喷在抱枕里。好佩服,她骂人越来越有创意——也越来越有耐力了,阿青看看表,发现她已经整整骂了两个小时。
姜梓衣一屁股坐落在沙发上,摇了摇发酸的嘴。呼,好累!但是舒服多了。
阿青观察她半晌,终于小心地开口:“梓衣,那个……陈顺昌做了什么事让你骂成这样?”一看她气炸的样子就知道这次的结婚计划又失败了,只是以前从没见过她骂得这么狠,最多咒那个男人没眼光而已。
“陈顺昌?”咦?差不多忘了这个名字,现在一提想起来又恨,“该死的!害我失去了结婚的机会,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来破坏我的行情!还害我那么失态!可恶的男人!”那个莫名其妙的混蛋好端端跑来破坏她的好事,真是吃饱了撑着,找死!
“那个姓陈的……到底做了什么事?”阿青听得迷糊。奇怪,那个陈顺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竟能把梓衣气成这样。
“姓陈……他没做什么呀,我又没骂他。”陈顺昌只是稍微没胆了些,这样轻易就跑了。算了,那样的男人结了婚也不一定可靠。姜梓衣又喝了一口啤酒,说是这么说,但是那个混球害她失去一个机会是事实,不可原谅!
“咦?那你骂得是谁?”
不是吧?姜梓衣瞪大眼,“阿青,我都骂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骂的是谁?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我骂的当然是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破坏我跟陈顺昌的混蛋男人!害我这次又失败了,可恶!”
又失败了吗?其实阿青觉得这倒是意料中的事,但是,这次竟然是由别人去破坏的,前所未有哦,是谁那么无聊呀?“那,那个混蛋是谁呀?”她十分好奇。
“我怎么知道!”姜梓衣气呼呼地扔下空罐,又从桌上拿起一罐揭开。大闹咖啡厅后,她在神志清醒过来后夺门而去,不敢面对群众诧异惊愣的眼光。可恶,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哪还有空去追究他的姓名?“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永远不想知道!最好以后都别遇见他!”算她倒霉好了,省得遇到他再被气得丢面子,破坏了温柔贤淑的形象,万一又害她失去结婚对象怎么办?但,就这样放过他太不甘心,于是忍不住又开骂:“该死的混蛋!他凭什么?凭什么破坏别人的婚姻?”这么造孽死后肯定下地狱!
“可是,你还没结婚吧?不能说他破坏婚姻啊。”阿青实事求是地说。看着姜梓衣气红的娇靥,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梓衣她第一次如此关注没列为结婚目标的男人呢。
如此神采奕奕地叫骂,不是因为结婚大计受挫,针对的却只是那个人。忽然想起哪本书上说过:当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痛骂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她的心里了。呵呵,她想什么呀?阿青为自己的异想天开笑了,她刚刚一瞬间竟有梓衣开始在恋爱的错觉呢。
“笑什么?”姜梓衣怒瞪她一眼,“他阻挡我的姻缘路,还不是破坏我的婚姻吗?那个万恶不赦的臭男人,好端端冒出来害我,我跟他无冤无仇——有仇也是我应该找他报的!色狼!早晚会被人砍死……”一想起他就来气,恨不得捉起来痛揍一顿。
阿青吐了吐舌,开始为那个人祈祷,也为自己哀悼——唉,她的菌鸡煲!巴巴地赶回家来吃梓衣昨天允诺的菌鸡煲和牛筋丸,结果却是送上门承受她的怒吼。看来梓衣今天是投心情做美食了。呜,她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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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落地窗外,晚霞满天。魏启恒批阅完一叠报告后扔下笔,揉揉眉心,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靠在窗前,他点了一根烟,看着轻烟袅袅地上旋,不觉中忽地幻成她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那个有趣的女人引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兴趣。
早过了凭冲动谈恋爱的年纪,这几年的商海沉浮,更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消逝了那些热情。而她,挑起那了些已被他摒弃或埋藏于心底的情绪和冲动。
在心底里,隐隐地翻捅着亟欲了解她的冲动。
她有小女人般柔美的外貌,生动善变的面孔,谜一样的想法和思考方式,却配上烈火般的脾气。
——非一般的火爆!他笑了笑,想起她把整个咖啡厅的人吓呆的神勇。那天她砸完了甩袖就走,他欲追却被店员拦住结账赔偿。话说回来,她还真会挑东西砸,短短几分钟就砸了他将近六千块钱。
回想起她的行径,魏启恒不自觉地浮起浓浓的笑意。
走到电脑前,调出人事档案,选出遇到过她两次的那一层楼的部门,再筛出年轻女职员——有了,姜梓衣!人事部档案管理科的科长。
细看一遍她的资料,他轻笑着摇首。上面所显示的循规守矩、待人和善、温和谨慎,勤勤勉勉的好员工真的是她吗?
她的学历挺高的,应该会有比这个更好的工作机会,却选择了窝在这个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小科室;工作没什么建树,也没什么错失,平平无奇;同事之间相处融洽,上司对她无特别的印象,人际关系普通;家庭情况普通,未婚。
呵,这么一个小女人,一不留神就淹没在芸芸众生里找不出来了——但是,他发现她了。
翻回页首,他的眼睛盯住她那张人事档案上的扫描照片。照片中的她浅浅抿嘴,笑得极是柔雅温婉。
他看了良久,忽地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微笑,眸中闪过灿星般的光芒——
一旦确定想要的,他从来不会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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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那个混蛋竟敢出现在她面前?!
姜梓衣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再眨眨眼。难道是自己太想逮往他痛揍一顿而产生了幻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待她睁开,他已经到了她面前,低头饶有兴趣地看她呆愣的神情。
“你……是你?”她还是不敢相信。
“没错,是我。”
她愣愣地仰头,帅得刺眼的面容,坏坏的笑容,等着她闹笑话的眼神……没错,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她跳起来,“你这个混……”
“嘘。”魏启恒闲适地把手指放在唇上,提醒她注意场合,“那么多人在看呢。”
没错,虽然用餐高峰期已过,员工餐厅还是蛮多人的,况且已经有几个女同事注意到他而望向这边了。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公司,她还要混下去,还要找老公,更丢不起脸。于是她煞住口,压低声音:“王八蛋!你来干什么?找死啊?”
啧,她说话的方式还是这么不文明!魏启恒摇摇头表示不敢苟同,“女孩子说话要文雅一点,不然会吓跑男人的。”
“少打浑!怕了就快滚!”她当然知道温柔才能吸引好男人,但对待他这种臭男人就要凶!省得再害她出糗。
他选择了听不见她的恶语,微笑着将手上端着的套餐盘子放在桌子上,拉来张凳子坐了下来,开始吃饭。“唔,味道还挺不错的。”
真是厚脸皮!算了,维护自个儿形象要紧,别理他了。姜梓衣低头大口喝饮料。快点喝完就走开,早点离开这个祸害就是。
魏启恒塞了一口饭嚼着,抬头看见她面前只有一杯黑豆浆,不由皱起眉,“你午餐就吃这个?想减肥吗?”女人就是这样,付出健康去换身材。
“嗤,我用得着减肥吗?”姜梓衣昂起头回答,她对自己的身材可有自信呢!“我早吃过饭了,这是饭后甜点!”一时不服气又回答他了,瞪了没眼光的他一眼,仰头灌完豆浆,放下杯子欲起身离开。
“你知不知道,”他埋头吃着饭,轻描淡写地说道,“你那天在咖啡厅里砸得痛快,却让我赔了五千多块。”
“五千块?”姜梓衣叫起来,“哪有这么多!他们坑人呀?”她事后也想起来他可能会被逮着赔钱,但没可能这么多吧?
“单是那只壁橱上摆着的水晶瓶就是两千多块。”
“水晶?不是玻璃瓶吗?他们怎么把贵重的东西随便放?”她嘟囔,不由得有点心虚了。
“还有那个挂在旋转壁上的瓷盆,他们说是法国的艺术品。”
“是不是真的呀?不太像哎。”她的声音更低了,那个土瓷盆看起来就是拙拙又笨重的样子,所以她才挑来当武器的呀。
“还有,”他边嚼着饭边抬头看她,“据说那种蓝瓷花式的茶杯是新买的,每只五十九块,他们说你砸了十七个。”
“哪有?”她扳着手指数了数,“我最多扔了五六个杯子,哪有十七个这么吓人?一定是他们骗你的!”说得是嘴硬,心里却不禁打鼓了。她可能、似乎、好像真的砸了蛮多的东西……而那间咖啡店正好是以高雅昂贵著名的……
他耸耸肩,“没办法,当时从地面上一共清出十七个那种茶杯的杯柄碎片,当然全部赖在你身上了。”
“不关我的事!”姜梓衣赶紧声明立场,挺直腰正色道,“那天完全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我才不得不起来反抗的,所造成的后果理应由你负责!先说清楚,咖啡厅的损失我一概不负责!”他别想要她赔钱!
魏启恒愣了愣,他本来就从没想过要她赔回那笔钱,见她一副戒备自卫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知道了,不敢叫你赔的。”
姜梓衣拍开他的毛手,哼,就说这个家伙不正经!连这般亲昵的动作都敢随便对陌生人做,迟早被人当色狼痛扁!“总之那件事错在你,不关我的事!”她再郑重声明一次,见他顺从地点头,才放松下来。看了看又低头吃饭的他,努努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像坏人,不小心就让一丝那种叫做愧疚感的东西冒上心头,迟疑了会,低声问道:“哎,那个……赔款你付清了没有?真的付清了?五千块钱……如数赔给他们了?”
他埋首在餐盘里,只是一径地点头。
“真的假的啊?真有五千块那么多吗?”她不死心地再问一次。不妙,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强了。
“我有他们的收据,要不要看?”他端过配餐的汤喝着,抽空回答。
她完全低下了头,无意识地把玩着空豆浆杯。“五千块钱确实是……太多了一点。”唉,那家店真会宰人,害她内疚起来。
“那也没办法啊。”他挺无奈似的耸耸肩,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谁叫我惹到了你。”舀起最后一匙饭人口,满意地放下筷子和汤匙。从来没有到员工餐厅吃过饭,想不到这种大锅菜的味道也不是太差。
“就是,谁叫你惹到我,活该!”姜梓衣尽管仍是嘴硬,心里的愧疚感却开始泛滥。五千块钱不是小数目,而他看起来虽然西装革履的,但是会窝到员工餐厅来吃饭想必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不敢再凶巴巴地对待他,语气柔了下来,“哎,你也是乐宏的吗?哪层楼的?以前没见过你呀。”印象中也从没见过他的资料。
“我在顶楼,两个星期前刚调过来。对了,我叫魏启恒。”才来不久,又没主持过基层员工会议,除了经理级以上人员,应该很少人认识他,她以前自然也不会见过。
“两个星期前……”她认真回想,“嗯,好像是接到过一批新进员工的档案,但没见到你的啊。”她应该不会错过任何年轻男职员的资料才对。
“哦,我的资料是另外处理的,没有编入员工档案。”一般公司高层人员的资料会列为机密文件,另行管理。
这么说他还在试用期吗?那么工资也不高了。姜梓衣不免又多添了一点愧疚。虽然那天是他有错在先,虽然他罪有应得,虽然他很可恶,虽然他是色狼,虽然她自己也损失了一个结婚机会……但是,五千块的确是……那个了一点。这年头赚钱不容易,他们这种打工的小职员谁不是掐着数过日子?
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魏启恒噙了丝微笑在唇畔,细看她柔和下来的态度。呵,她半垂着头的姿态还真有几分温婉的味道,衬以那精致隽秀的五官,别有一番楚楚的韵味。不是艳光四射,却美得很有回味的余地,而且藏在皮相下面的个性更是……咳,特殊。他微笑,知道自己已经被她迷住了——既然这样,等待或错失机会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他向来擅长衡量情势,眼光神准是他事业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永远揣测得出“目标”的心态和反应,而且,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接近或夺取。很狡猾是吗?但他知道她不会厌恶这个的,她自己也惯用这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