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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黑毛丛密的猩猩。
吼！
巨臂猩猩不耐的吼了一声，让这只不听话的猩猩赶紧滚。
突然，一只人类的手却从黑色绒毛身后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猩猩的胸前，指尖更是插进了胸前那处疤痕处，较为薄弱的疤痕肌肤，顿时被指尖插了进去，鲜血喷涌。
石刚，一甩抓了好久的猩猩尸体，将死尸抛在地面上。
眼冒红光，疤痕猩猩在疼痛之下，无意间看到了石刚猩红的双眼，那是地狱第一次真正出现在它的面前，没有任何动物在那里生存，无论是猩猩还是人类，只有恶魔，在相互撕咬着。
土地是黑色的，细看之下，竟是无数的猩猩尸体组成，还有无数的恶魔在啃食着。
恐怖！
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词汇，看到这样的场景只吓的疤痕猩猩开始不住后退。
一双血红色眼睛却跟了上来，石刚紧跟着疤痕猩猩，猩猩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猩猩始终处在石刚的掌控中，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只要猩猩脱离石刚的视线，一晃神的功夫，自己就会被无形细线切成两半。这么近的距离，也没有次元空间广阔的地域，只有无数碍眼挡路的猩猩，自己一定不能失误。
私念一闪的功夫，石刚的眼神紧随着猩猩。
“无我！”
疤痕猩猩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在石刚的控制下，向扭断自己的脖骨做去。
无我！无我！
疤痕迟迟下不去最后的手，果然所有的高等猩猩都一样，拥有超高的抗性，自己这种缓慢的攻击方式，诡异，杀伤范围巨大，但不够直接，不够狠！
石刚的双手，慢慢抬向上方，眼神盯住不动，保持的接触。
一如次元空间里的猩猩，既然你们动不了手，那换我来！
石刚的手在上面不停上抬，锁定在了猩猩脖颈两侧，手指已经搭上猩猩那双已经锁在脖颈上的黑毛双手，下一秒，就会帮它加把劲，真正杀了他，彻底毁灭。
杀！
石刚双眼在最后依旧保持着完美的接触，手上却爆发出千斤巨力。
“死吧。”
嗙！
石刚的身子突然一矮，脚腕的触摸感，感觉自己被人拽了一下，双手凭空矮了一下，掐在了猩猩的肩膀上，更可怕的是，眼神失去了接触，疤痕猩猩的由恐怖狰狞的容貌，变向迷茫困惑。
石刚快速回头扫了一样。
一只超级迷你的小猩猩正拽着自己的脚腕，在所有的猩猩都听从疤痕猩猩退出攻击范围以后，只有这只发育不完全的猩猩，还没成长到能完全理解指令，只依据饮食的本能扑向自己。
小嘴一张，尖锐的犬牙，就向小腿啃去。
“妈蛋！去死！”石刚真想一脚踹向这只搅局的小猩猩，一股恐怖之极的压迫感传来，心脏一滞，一个扭身加甩腿，将咬着自己的小猩猩甩向自己的面前，自己则有多快就撤多快。
呲！
一声尖利的划断声，石刚的小腿处汩汩流血，一条巨大的撕裂伤痕，肉被削成上下两块，腿上还有半截小猩猩的尸体。
在三米之外，疤痕猩猩正像看死尸一样看着自己。
……
血液流了一地，在鞋子周围缠绕一圈，石刚没有把握在这个距离躲开猩猩的无形攻击，提起万分精神，看似不动，实际上，已经准备了三个方向的躲避路线。
疤痕猩猩眼中没有红光闪动，似乎很享受空气中弥漫的人类血腥味。
“吼！”
该死的猩猩再一次吼叫，本来围观的周围猩猩竟然齐齐开始缓缓向前，走了过来。
没有攻击的举动，却更致命的，在压缩空间，连让自己借机躲避都不行，难以再藏在猩猩的尸体后面退避过去。
局势一下子逆转。
石刚心里乱乱的，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恐惧。
在打的时候，自己从不害怕死亡，可这种，下一秒钟就随时会死的恐怖感，心脏是头一次这样扑通扑通的伴随着害怕剧烈跳动。
一瞬间，脑子乱乱的，想了好多。
自己做错了很多，这里不是次元空间，不知道，猩猩的等级，也许这只猩猩是甲等呢？那不是自己能惹的等级。
这里的地理环境和次元空间也差了很多，更别提自己没有次元空间那具不受重力影响可以随意乱飞的躯体。
自己错了？
长久以来，自己说的好听点是执行力强，有主见，说不不好听就是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再恶心点，活该。
一瞬间，所有不好的负面信息，都涌向自己的心头。
自己假如是跟景彩商量一下，再和其他精英小队的人一起来，哪怕是只是带上大量的热武器，一点点打穿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
活该！活该！活该！！
疤痕猩猩看着眼神散乱，不顾腿上流血，头颅不断低下的石刚。
玩味的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猩猩已经围了上来，身上的黑毛已经蹭在了石刚的后背上，血液润湿了脚下的地砖，石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是煞白，身子一晃，眩晕感袭来。
叮！
胸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丝热度，像是一块浸过火盆的烙铁，刚开始只是微微热度，紧接着就完全的灼烧皮肤，嘶！石刚倒吸一口气，清醒了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恐惧死吗？
热量灼烧胸口，石刚感觉到自从光雨那天陆陆续续发散的能量，突然集体从晶石中冲出，沿着胸口向上，在双眼处汇集。
眼睛，不受控制的炽热！
疼痛，此刻眼睛只有这种感觉。流血已经让石刚失去了摆动身体的力气，要不是身后猩猩的依靠，自己此刻已经倒在地上了。
抬头吧！
一个声音在心底下告诉自己，那样会好受一些。
好，反正都要死了，用最后的力气抬头吧。
一双从地狱泄露到人间的眼睛看向了前方的猩猩，首当其冲的是疤痕猩猩，其次是一些有资格跟在它身后的强壮猩猩。石刚的眼神，失去了残暴，狰狞，各种表现的东西，不再泛着各种混杂的红色，只是变得纯粹的红，像是最普通的人类小孩哭过一样，白色的眼珠中泛着一些红血丝，只剩下单纯的一个字：杀！
然后，它们就真的杀了起来！
石刚倒在地上，晕厥前，最后一个看见的画面是几只强壮猩猩，在疤痕猩猩身上，顺着自己之前扣开的疤痕小洞，生撕着疤痕猩猩，疤痕猩猩也忘记了所有能力，用手挨个去砸他们的脑壳。
嗙！
石刚的身体坠倒在地，胸口的黑色晶石依旧尽职的发挥着自己的效力，输送着大量能量。
醒来时，已是月亮高挂在空，石刚直起上半身，将伤腿放直，扭头四望，城市中心里，一望无际的猩猩尸体，倒下时比站起来更壮观，黑色的毛发像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广场。
不，还剩一处颜色不同，身前几米处，一只被刨开胸腹的猩猩身前，长着一株黄色的小花，与黑色形成鲜明反差。
一人高，迎风飘扬，像是有生命一般，看着自己。
第十一章 活着真好
石刚单手撑地，拖着残腿，慢慢向祭坛走去。
正好路过胸口大开，血肉模糊的疤痕猩猩，此刻依旧圆目怒睁，死不瞑目。
“真的被你打的好惨，不过我赢了。”
回顾过去末世来临之后的种种，第一次蜕变，是自己的性格越来越霸道，杀伐果断，第二次就是这次，头一次离死亡如此的近，感觉死神的镰刀已经触到了脖子上，首次反思自己现在性格的缺点。
按照自己的本性，霸道，杀伐果断，只要世道改变，都是应有之意，但能认识到自己现在的缺憾，却真的收益颇多。
“真是好好地给我上了一课。”
咬牙慢慢蹲下身去，右手握拳，哐的一下，向下砸去。已经死透的猩猩尸体，脑壳在瞬间碎裂，再也没有活着时的韧性和强度。
咕~
一阵血水流出，脑袋里剧烈的震荡，早就将脑浆等通通震碎。
红的白的流了出来。
石刚懒得掏弄，静待了一分钟，最后晃了晃死尸头颅，一颗红色的晶石当的一下落了出来。
拿起晶石，甩甩干净，冲着皎洁的月光看去，是那么透亮，清澈，谁能想到拥有它的主人会那么残暴，嘿，不过自己似乎更加狠一些。
揣好晶石，到祭坛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却跟长征一样，腿部的流血已经自然抑制，却依旧瘸瘸拐拐，只能趟着地面前行，强悍的身体素质在缓慢地修复着，见效不大。心里想到，假如不是黑色晶石没有了能量，这点伤不算什么，修养一阵就能恢复。
白色晶石对自己效果不大，石刚咬着牙向祭坛前行，胸口的黑色晶石暗淡无比，但是依旧顽固的显示着一条若有若无的红线指向S市的祭坛处。
石刚能感觉到晶石的热度，似在不停地散发着渴望的讯息给自己。
咬牙坚持，祭坛已经近在咫尺。
呼呼~
一手抓在冰凉的祭坛铁柱上，一手抽出自己的黑色晶石，放进祭坛顶端的血手处，等了几秒，靠！丝毫没有反应。
忘了，这个还要晶石才能启动。
好在周围都是猩猩尸体，费力地蹲下身，一拳一个地砸着，砸完一片，再换一片，已经被灼烧的半残的破烂皮衣，正好当包裹。
一拳一拳砸下去，一个个掏弄。
拇指粗细的白色晶石，攒了满满一包裹。
砰！
将包裹甩在祭坛秤上面，一股股淡灰色的烟气冒了出来，烟雾袅袅，将黑色晶石团团围绕。
等了一会儿，白色晶石化成烟雾不断上升，统统被黑色晶石吸收。
等的快不耐烦了，晶石终于吸收完毕，身体的疲劳疼痛消磨着最后一丝耐性，在晶石吸收完毕的一颗全部消失不见。
石刚费力地单脚垫起身子，将黑色晶石拿了回来。
“嘿！不要让我失望，兄弟。”
随着话音刚落，黑色晶石就涌出一行红字：“梦魇，乙等，40；领土2。”
“唉。”
想象中更多的信息没有出现，不过自己的等级貌似提升了，以后在次元空间更容易混，领土也多了一块，不过这个有什么用？
疼痛一丝丝从腿部发散，不停发出电信号给大脑。
“算了，不睡了。”黑色晶石没有过多的变化让石刚失望，不过好的是，现在黑色晶石空出来了，这里有几千白色晶石，只要几百估计就能修复自己的伤势了。
“早知道刚才就先修复身体了。”石刚心里想着，不过头脑里另一个声音却告诉自己，下次不要再自大，哪怕只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女人，现在也能替你取出晶石，比现在自己拖着残腿好一万倍。
“自作孽不可活。”
石刚再一次敲击着晶石，却不像刚才那样专注了，这一分心，反而发现了刚才忽略的一个让人在意的小东西。
极不和谐的存在，在这一片猩猩死海的中间，怎么会出现一朵小黄花。
而且……
石刚费力地向旁边挪了几步，那小黄花，竟然也跟着转着花面。再往左走试试，花面跟着移动。左右都是如此。
往前呢？
石刚在一大群猩猩的尸体上移动，只有一条腿好使的他，在这里行走极其不便，哎呦一声，就一脚踩了个空，爬起来，继续走。
专注行走了十几米后，石刚回头一看。
一朵黄花竟然跟在自己的身后，根部的无数须子像章鱼一扑一扑地移动，看到自己停了下来，马上站在一个猩猩尸体上，也跟着停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花面依然朝着自己。
见鬼了！
这是什么东西？
转瞬间，脑袋灵光一闪，这不是白色光球里的天赐之物吗？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盯向自己的手腕处，那里还静静戴着一只荆棘模样的手镯。
“艹！我是猪！”石刚突然开口大骂着自己，竟然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东西。当时用荆棘捆住疤痕猩猩，不是秒秒钟杀掉的吗？
鲁莽，冲动，愚蠢！
一旦开打只用本能战斗。“唉，真是的。”此刻，真想像猩猩一样狂吼一声，今天把一辈子该做的检讨，都做了。
说也奇怪，末世前，在工作时，哪里有这么用心，领导骂就骂了，只想着怎么不公平，就不想着上进一下，下次改改。
到了末世以后，好像激发着自己全部潜力，敢拼敢打，能思考，能认错。
好像只有在这里，自己才有一个感觉，身为生物最重要的感觉。
活着！！
在这片猩猩的尸体堆中，自己拖着残腿，却有种全新活着的感觉。在这里，站在这个遍地尸体的地界，没有来过的人不会理解，躲在山洞里，过一天是一天，苟且偷生的人不会理解。
只有自己才懂的，活着的感觉。
“哈哈！”
“活着，真好。”
月光沐浴中，石刚站在S市之中，将之前的郁闷，自责，检讨，全部笑了出去。
一朵小黄花，准确记录着石刚在此刻的狂笑。花盘之上没有一丝颤动，像是最稳定的摄像机，准确地对着石刚。
笑了一阵之后，石刚也低头看见了那朵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黄花。这个东西，之前要是不细看，还真不注意，但是一旦知道了，怎么看，怎么明显。
拖着腿向黄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