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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远没有短信来,我也没联系他。
傍晚时分,列车已经开到我老家的省份了,车厢里空了许多。我那一排三人座位,已经只剩下了我一个,我脱了鞋靠躺在座椅上,又给叶思远发了条短信:我快要到家了。
这次,他回了:累不累?已经26个小时了。
我说:还好,胜利在望啦。
这时,我又收到一条短信,竟然是被充了200块钱话费的通知。
我愣了,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还没来得及开心,我的手机铃音就响了,竟然是叶思远打来的。
我接起来,听到他说:“陈桔,话费是我打的。”
“为什么?”我疑惑。
“因为我想给你打电话。”他在那边说,声音很轻柔,“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的心突然就变得很软很软,我知道,叶思远对我说出这句话,需要下非常大的决心!
我说:“打电话就打电话嘛,干啥给我充话费,电话我又不是打不起,不过看在是你打的话费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他笑,说:“好像还是你吃亏一样。”
“那是!我从来不占男人经济上的便宜的!”
“那我给你充的这话费算什么呢?”
“算我破戒了呀。”
“那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你。”
“不会~~~叶思远,你对我来说,和其他所有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我很自然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心里都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叶思远听到以后会作何反应,但是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叶思远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陈桔,你真的确定?”
“是,我确定,叶思远,我确定!”
他笑了,笑声很动听,他说:“陈桔,寒假还得1个月才能完,不过,我已经有点想见你了。”
我说:“这不难啊!先挂了啊。”没等他反应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就给自己拍了一张美美的大头照,一个彩信就发给了叶思远。
照片上,我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外套,头发油腻腻的,笑容却无比灿烂,照片背景是杂乱的春运火车车厢。
一会儿后,他回短信,说:很漂亮。
我说:叶思远,礼尚往来懂不懂呀?拍一张你的照片呗。
他真的拍了,我很快就收到。照片上的叶思远微微笑着,眼睛亮闪闪的,一张脸占了屏幕的四分之三,剩下的就是脖子和一半肩膀了。
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残缺。
叶思远是那种不用修饰,不用PS,直接就能看的自然男孩,五官脸型都是无可挑剔,微笑的模样洋溢着青春气息,我看着手机上他的样子,心坎里美得开出花来。我知道,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我们捅破了。
正文 11、小桔,我会心疼
回到家,或许是因为半年没见到我了,我爸显得挺高兴的。我把礼物都带给他们,美阿姨翻看着我给她买的化妆品,说:“小桔,这个牌子都是小姑娘用用的,中档货嘛。”
我朝她笑,说:“美阿姨,你皮肤那么好,那些中年人用的东西根本不适合你啊,你就该用这些女孩子用的东西。”
她听了很受用,“呵呵呵”地笑起来,拿着化妆品就进了屋,嘴里说着:“这孩子,亏我没白疼你。”
我朝她的背影翻白眼,她倒是没有虐待过我,只是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对我好过。另一方面,因为我发自内心地对陈诺好,照顾着陈诺,所以她对我表面上还算客气。
我一直对她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她喜欢在我爸耳边说我坏话。
说我像小太妹,说我早恋,说我叛逆,孙耀害我“作弊”被处分,也被她说得特别严重,她还说家里的零钱经常少,然后就让我爸怀疑到我身上。亏得我内心强大,努力学习发愤图强,要不然,说不定我真就堕落了。
看着他妈进了屋,陈诺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冲上来就抱住了我,亲热地喊着:“姐姐!姐姐!我想死你了。”
我也很想他,摸摸他的脑袋,发现他又长高了,只差我大半个头了。而且,他说话的音调稍稍地起了点变化,我知道,陈诺就快要变声了,时间过得真快,陈诺都快12岁啦。
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叶思远,像陈诺这个年纪时的叶思远,他在做什么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快12岁时的他,已经失去双臂了,也许还在医院吧。
唉……真是不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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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我到大型超商去做促销。
打工妹们都回家了,像我这样漂亮又有经验的促销员很紧缺,所以报酬也很好,通常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能拿120块钱。
但是,这大大减少了我和叶思远联系的时间。
我只能在晚上10点后回到家,躺在被窝里,才给他发短信。
他就一直和我聊,发来发去,一直发到半夜一、两点。
有一次,我突然想起叶思远是用脚发信息的,大冬天的晚上,他不能躲被窝里,是不是很冷,很累,很不方便呢?
我就问了他,他说:没关系,我空调打得很足,而且和你聊天,我很开心。
我看着他发过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里想着这都是他用脚趾头按出来的,就觉得很心疼。我连忙说:我累啦,明天还要上班呢,先睡了哦。
他说:好,早点休息,晚安。
然后我关掉灯,把脑袋藏进被子里,偷偷地想叶思远的样子,想着我和他打的几次交道。我气过他,伤过他;也让他开心过,笑过;我想,对于叶思远来说,我究竟算怎样一个人呢?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答案,因为我和他是在火车站分开以后才算好上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在新学期开始以后见到叶思远,到那个时候,我和他的关系一定会变得很不一样。
春节前,家里的电视机坏了。美阿姨直嚷嚷,叫我爸再去买一台,不然春节联欢晚会都要没得看。我爸说过年钱用得费,再等1个月去买。
陈诺闷闷不乐,家里没有电脑,他放寒假,看电视是个主要的消遣,我白天要打工,他只能呆在家里百无聊赖。
我看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难受,就拿出了4000块钱给我爸,叫他去买新电视。
我爸问我钱哪里来的,我说我打工挣的。
他说打工哪能挣那么多,我想都没想就说还有奖学金。
我爸乐了,去买了电视,逢人就说我们小桔多出息,上大学一个学期,能挣4000块钱呢。
连美阿姨对我的态度都好了许多,我知道,我终于不是个赔钱货了。
只是,我的买电脑计划又要延后,而且……也不知道叶思远还肯不肯让我再去跳舞。
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比跳舞来钱更快更轻松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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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晚上,吃过团圆饭,我被婉心拉去酒吧玩,同去的是婉心的高中同学,当然,全是男的。
高中时我基本上跟着婉心混,所以她的几个要好朋友我都认识。
有几个男生带来了女朋友,那几个丫头看到我和婉心眼睛都直了,要是没有刑法,我估计她们会很乐意往我们脸上泼硫酸。
有两个男的不停劝我喝酒,我象征性地应付了一下,我们这个小地方的酒吧,氛围很一般,婉心在和一个老同学划拳,我看着她,觉得越来越没意思。
11点的时候,我和婉心说要走,她问我怎么了,本来我们是说好一起跨新年的。
我说:“我答应了陈诺回去陪他12点放鞭炮,而且,我也想叶思远了。”
婉心笑着拥抱了我,她说:“那你回去吧,你这个小丫头,这次看来是动了真心啦。”
我说:“呸!我什么时候动过假心了,我到现在就没谈过好不好!”
“是是是,你最纯了,快回去吧!”
我回到家,陈诺已经睡了,我把他从被窝里挖了起来,毕竟,嚷嚷着要在12点放鞭炮的人是他自己,被我搅了好梦也没有多抱怨。
我和陈诺在小区院子里玩,这些天虽然挺冷,却一直没有下雪。12点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放了最大的一个鞭炮。陈诺捂着耳朵躲在我身后乱跳,嘴里冲着我喊:“姐姐新年快乐!!”
我也很开心,说:“小笨蛋新年快乐!!”
这时候,我想起叶思远了,我给他打电话。
我这边鞭炮震天响,他那边也一样。我在电话里对着他喊:“叶思远,新年快乐!”
他轻轻的笑声传过来,说:“小桔,新年快乐。”
我有点儿楞,这是他头一次叫我小桔,听起来却那么自然熟悉,我想,他大概在心里,这样子叫我,已经好多回了。
我问他:“你在干什么呢?”
他说:“我现在在阳台上,刚才在陪我妈妈看春晚。”
我想象他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样子,脑袋夹着手机,袖子垂在身侧,整个人安安静静地站立着。我笑起来,说:“你还看春晚哪,干啥不出去玩呢?”
“我能玩什么呀。”他笑,“我爸爸他们去打麻将了,我又不能打,我堂哥和我表哥他们打台球去了,我也不能玩,就算是放鞭炮,我也只能是看看。”
我听出他声音不对,问他:“叶思远,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碰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恩。”
“叶思远,你要想对我说,就只管说。别自己忍着,知道不?”
“恩,我知道,没什么事,和你打电话已经足够了,你别担心。”
我笑了,我说:“叶思远,我真是想死你了,我每天都看你发我那照片,看多少遍都看不厌。”
“至于嘛,对了,你怎么在外面,在干什么?”
“带着我弟弟放鞭炮呢,小孩子,每年年三十都非要12点放鞭炮。”
“我弟弟也一样,我妈带着他在外面放呢。”
“你干啥不一起去啊?”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有手,不能放鞭炮,所以一直不爱玩。”
“叶思远……”
“我没事,我都习惯了。哎,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该带着你弟弟回去了。你们俩在外面不安全。”
“恩,好,那我挂了,叶思远,再见。”
“再见。”
我挂了电话,陈诺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他瞪着眼睛看我,说:“姐姐,叶思远是谁?”
我脸红了,大叫:“小笨蛋你偷听我打电话呀!”
“你说你想死他了,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陈诺继续问。
“是啊,怎么啦?”我干脆承认了,看小笨蛋会怎么样。
他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大哭大叫,只是愣愣地看着我,说:“哦……你有男朋友了啊,什么时候把他带回家来让我看看?”
我差点昏过去!我的宝贝弟弟,说的话就跟我爷爷似的,我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看个毛!回家去!小心感冒!”
陈诺很不服气,还是被我拽着走了,一边走,他一边说:“姐姐,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你的男朋友,一定要足够足够好,我才会同意的!”
我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忍不住笑了。
我在想,叶思远,他足够足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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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回学校报到的时间。
我和婉心一起回去,我还是坚持买硬座票,认为自己撑得住,婉心说:“白天咱们换地儿,你过来卧铺睡一觉。”我想这也是个好办法,就同意了。
回学校的火车是晚上10点多出发的,其实就是学校回老家那班车的返程车。
我去硬座车厢找好位置,放好行李,就给叶思远发了短信:叶思远,我上车啦!
他回我:你明天后半夜才到,到哪里去呢?
我想都没想就说:去婉心的大姑家。
这个莫须有的大姑,就是为了掩盖我们去通宵网吧的行为而存在的。
到第二天早上10点,列车到了一个大站,我和婉心提着行李互换了车厢。
一个男列车员来查我票,我就给他看卧铺的换票卡,他说:“我记得这个铺位是一个高个儿女孩子的啊,她是要到H市呢,怎么换人了?这可是不合规矩的呀。”
我对他说:“大哥,我在硬座车厢坐一宿了,和我姐换换,您就行行好吧。”
我眨巴着眼睛冲他笑,他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你低调点儿呀,不然我要挨批评的。”
“一定!谢谢大哥!”
我麻利地爬上婉心的铺位,卷着被子就睡,临睡前想起给叶思远发个短信:我得了个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