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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很讨厌他!
孙耀看到我,立刻撒腿跑到我身边,我都来不及去躲。
他说:“陈桔,你怎么上图书馆来啦?”
我说:“我是这学校学生,图书馆是你家开的么?我凭什么不能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来图书馆,可真难得啊。”
这话我听着别扭,就说:“我三四节还有课,先走了。”
“哎,我送送你!”
“送个毛!”我瞪他,“10分钟路我自己会走。”
“陈桔~~~~”他开始发嗲,“晚上你有空没,咱们一起吃饭吧。”
“没空。”
“那明天呢?”
“也没空。”
“陈桔~~~你别那么凶嘛,你高中里多温柔呀。”
我冷笑,我高中里温柔,那是因为我还未成年,还在我家老头子的监管下,我不敢闯祸不敢惹事,怕一个万一,他就不给我读大学了,所以只能学会哑忍。
现在!现在我在这个城市,天高皇帝远,谁还管得着我!你这个孙耀,更是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我站直,朝他笑,我说:“孙耀,你听好,咱们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更不可能!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Q大漂亮的姑娘一大把,你要有这劲道去追她们,早追上一个排了。”
孙耀瘪着嘴看我,他坚定地说:“陈桔,只要你没有男朋友,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翻白眼,脑子一热,就说:“那就对不起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一下真打击到他了,瞪着眼睛几乎要跳起来,吼道:“谁!谁!是哪个王八蛋!”
这时,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叶思远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斜背着包,袖子依旧插/在上衣口袋中,正绕过书架向我们走来。
他远远地看到了我和孙耀对峙的局面,愣了愣,就管自己继续走路,低头看书架上的书。
我快步走到他身边,甜腻腻地叫:“思远,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他站直身体看我,目光狐疑,突然,我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变化,我知道,他认出我了。
我想拉他的手臂,手刚一碰到他软软的袖子,就知道我又忘了。
然后我一咬牙,就环住了他的腰。
叶思远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我也觉得有点别扭,我从未试过以这样的角度去环一个男人的腰——没有他手臂的阻碍,我和他可以贴得很紧。
我转头看孙耀,笑得像开了花,我说:“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男朋友,叶思远。”
孙耀的表情千变万化,过了一会儿,他憋出一句话:“陈桔,你搞什么,找半天找一残疾人?叶思远,他连手都没有,他能为你做什么?”
叶思远一直没有说话,我很感激他的配合,但是听到孙耀说出来的话,他身子轻颤了一下。我知道,他受伤了。
我气坏了,对孙耀吼:“你他妈才残疾人!你就是一脑残!!叶思远哪儿都比你好,你他妈快给老子滚!小心老子揍你!”
我经常这样对孙耀大呼小叫,他已经习惯了,也知道了我是真生气,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会更讨厌他。于是,他瞪了我们两眼,转头就走了。
正文 3、你看上的人就是这样子的
孙耀离开以后,我还是牢牢地环着叶思远的腰,他轻轻挣了挣,我立刻松开了手。
我说:“对不起啊。”
这时候,我已经不晓得还能说什么了。
他淡淡地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然后,他再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开。
他本来鼓鼓的衣袖被我一压,变得有些瘪瘪的,看着就是空荡荡的样子,我的心,没来由地一软,鼓足勇气,我追了上去。
“叶思远。”我叫他。
他转头看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经脑子地就说:“你在这学校还挺有名的,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
“哦,是吗?”他笑了笑,却有点苦涩。
“啊,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我真想掌自己的嘴,默了一会儿,我说,“我叫陈桔,桔子的桔,广告学专业的,今年大一。”
“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很有名的。”他朝我笑。
他笑起来真好看,一副浓眉下,是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眼形很漂亮,睫毛又长,因为我是从下往上看,就觉得那睫毛几乎要覆着下眼睑了。他的鼻子很挺,嘴唇薄厚适中,线条性感,会让我升起用手指去勾画的冲动。他牙齿又白又整齐,一笑起来脸颊两边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真是可爱得要命。
我说:“真对不起啊,上次是,这次也是。”
“没事,我都说了,已经习惯了。而且人家也没说错,我本来就是残疾人。”
“你真别往心里去。”我说,“今天全赖我,对了,你要借书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拿?”
“不用。我把书号记下来,管理员会帮我拿出来的。”他看了我一眼,又说,“你太矮了,有些书你也拿不到。”
“我!我!我今天穿了高跟鞋啦!”我抬起脚丫子给他看
他又笑了,说:“我真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赶我走,我当然不会走,还是晃晃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他一边走路,一边看书架,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停下来回头看我,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
“叶思远……”
“恩?”
“能给我你的手机号吗?”我咧着嘴笑起来。
他一愣,随即就报出了一串数字,说:“我只报一遍。”
显什么摆啊,我速记能力很强,立刻就存到了手机上,然后又凑到他身边,厚脸皮地问他:“是不是有很多姑娘追求过你?问你要手机号?”
“是。”他一口就承认了。
“我想也是。”我撇撇嘴,“我那么漂亮都能看上你,估计你早被大群的姑娘盯上了。”
他忍不住笑了,说:“你怎么脸皮那么厚,说自己漂亮。”
我扬头看他,问:“难道我不漂亮吗?”
我知道我的眼神这会儿挺无辜,还带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这把戏,我最拿手了。
他真的盯着我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说:“恩,是长得不错,就是脸色不太好。”
我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心想,成天化浓妆,哪儿还能脸色好。
我估计,我老了以后,就和婉心的妈妈——那老狐狸精一样了,靠化妆品还能勉强看看,卸了妆一定会惨不忍睹。
不然呢?我才18岁,就被叶思远说脸色不好,真是悲催。
我偷偷抬头看他,发现他又在偷笑。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出口处,我啥书都没借,叶思远报出了三本书的书号,管理员就进去帮他拿了。
书拿出来以后,叶思远看了我一眼,然后脱掉了右脚的鞋,把右脚抬起来,先拽着背包搁到桌面,再用穿着五指袜的右脚,熟练地打开包,把三本书一本一本地夹进了包里。
他只用一条左腿站着,却站得稳稳的。管理员根本没打算帮忙,叶思远也没向我开口,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放好书,他用脚趾夹回了管理员递给他的借书卡,也放进了包,然后盖上包盖,用脚趾夹着背带使背包回复到斜背在身上的样子。他身子上下晃了晃,就当作是整理衣服,这才把脚放下来,穿上鞋子。
这时,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你看上的人就是这样子的,明白没有?”
我张了张口,没说话,跟着他走出了图书馆。
正是上课时间,图书馆门口没什么人。
我们走到那五、六级阶梯处时,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一拳砸到了叶思远脸上。
叶思远没有手臂,根本就无法招架,他身子直跌了出去,我一下子就冲上去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这一摔,直摔得我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睁开眼睛,往阶梯上看去,就看到了孙耀那副丑恶的嘴脸。
他看我也滚了下来,估计吓得够呛,这时正跑下来想扶我。
我坐起来,叶思远还在我怀里,我脱下左脚的高跟鞋就朝孙耀丢过去,我朝着他吼:“你别过来!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去,你他妈不想吃学校处分,就马上!立刻!给老子滚!!”
他吓坏了,真的就跑了。
这么个垃圾男,你说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我看着怀里的叶思远,他还是闭着眼睛,脸上挨揍的地方已经有些肿了,嘴角也破皮出了血,孙耀这一拳也不知重不重,我怕他被打得脑震荡,心里担心坏了。
我的手抱着他的位置,是他的肩部,隔着毛衣和羽绒服,我能感受到他残缺的身体,在我手中有非常奇异的触感。
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竟然是没有手臂的,他做什么事都要靠两只脚,我觉得——很心疼。
我掏出餐巾纸帮他擦掉嘴角的血,然后拍他的脸,叫他:“叶思远,叶思远,醒醒,叶思远。”
他眉头皱了皱,轻轻摇了摇头,我感觉到他耸了耸肩膀,接着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看向我,我就笑了,我说:“吓死我了,我都怕你脑袋被打坏了。”
我扶着他站起来,帮他背上包,还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一直没说话,也不拒绝我。
将他整理完,我赤着一只脚走上台阶去找我的鞋,穿好后走下来,就看到叶思远脚踩着地走了两步,突然呲牙皱起眉来。
我急了,问:“怎么了?”
我蹲下/身,撩起他的裤腿看,没有伤啊。他在我头顶说:“帮我撩一下袜边,看看右脚踝。”我一听,立刻扯下他的袜边。
他也弯下腰来看,原来,是右脚踝肿了,估计是滚下楼梯的时候扭到了。
我抬头看他,说:“我送你去医院吧,肿得那么厉害,万一骨折了怎么办。”
他说:“不用,我自己能去。”
我说:“是我害的你,我陪你去吧,你脚不好,万一摔了怎么办?”
其实我是想说,你万一摔了,都没有手去扶,不是明摆着直接摔地上了么。不过考虑到他的自尊心,我当然不会这么说。
可是,他还是生气了,他说:“我不会摔的,我只是没有手,又不是脚有问题。”
我也急了,说:“可是你现在脚不就受伤了吗,我陪着你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捣乱!”
他没办法,只得答应了,我估计吧,他自己也是没把握的,他做事都得靠右脚啊,现在这右脚明显抬不起来了,他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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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校门口打车,叶思远走路很不方便,右脚着地的时候,他的眉头都疼得拧了起来。但是他不让我扶他,其实我也很难扶他,他没有手臂,我只能搂着他的腰,但是这样子走路更不舒服。我看着他空荡荡的两只衣袖就这么飘荡在身体两边,随着他一跛一跛地走路而左右晃荡,就难受地想揍死孙耀那个人渣王八蛋!
出租车上,我拨了个电话给王佳芬,告诉她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要去医院看看,叫她帮我请下午三、四节课的假,她很担心,我说是小事情,就把电话挂了。
抬起头来,叶思远正看着我,他嘴唇动了动,终于说:“你能帮我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吗?”
我立刻点头,打开他身边的包,帮他把手机拿了出来。
他又说:“你找下通讯录,找到一个叫刘一峰的,拨通他的号码。”
我照做了,问他:“我拿你耳朵边,你来说?”
他摇头:“不用,麻烦你把手机夹到我肩膀这儿来,我自己能打电话。”
我不和他客气,就把手机放到了他的脸颊和肩膀处,他弯下脑袋,一下子就夹住了。
看来他平时就是这样打电话的。电话通了,我听到他说:“一峰,帮我请个假,我要去一下医院。”
“……”
“我没事,不是不是,擦破了点皮,去处理一下。”
“……”
“不用,你不用过来,我这儿有一个同学在呢。”
“……”
“一个朋友,她也有点儿伤,主要是我陪她去看。”
“……”
“好,那谢谢你了,再见。”
打完电话,他仍然保持着夹着手机的姿势,转过头来,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我立刻帮他把手机拿下来,按下结束通话键,放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