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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爱你们,再次对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老读者说声:谢谢(有许多5年半前的姑娘哦),对新加入的姑娘们说声:谢谢,很高兴认识你们,让我们一起成长吧,再次鞠躬!
73、让我看看你
我在眼泪中微笑,又在微笑中决堤,我对他说:“不要说对不起,我都明白的。”
叶思远长久地没有说话,我也一直沉默着,听着他在电话那端,隔着遥远距离的均匀呼吸声。
终于,他说:“你的身体好点了么?会不会很痛?”
会,当然会,我没有瞒他:“很痛,全身都痛,不过我不怕。思远,我活下来了,我们挺过来了。”
“恩……你没事就好。”
“你开学了么?”
“开学了。”
“一切都顺利吗?”
“还行,我妈和思炎都在,思炎……也许会转到这里来读书了。”
“哦……那很好啊,对了,你知道么?我现在变得很丑。”
“恩?”
“他们把我的头发都剃掉了。”我有些懊恼地说,“像个小尼姑一样。”
“那是手术需要。小桔,你伤得太重了,浑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叶思远的语气沉了下来,“当时,我只希望你能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如果你走了,我……”
“别说。”我吸了吸鼻子,“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
“……”他顿了一下,说,“没忘。只是,你怎么会那么傻呢?”
我笑着说:“因为我是你的,我只能是你的,没有其他人能得到我。”
“小桔,你真傻,真傻,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引起胸部一阵难抑的疼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我的身体无法动,每咳一声都令我痛苦地想死去,我听到叶思远在电话里惊慌地呼喊:“小桔!小桔!你怎么了?小桔!发生什么事了?快叫医生!叫医生啊!”
因为身体的颤动,耳机脱落下来,王佳芬和医生冲进了病房,我只能听到叶思远离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的声音:“等我回来!小桔!我一定尽快回来……”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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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每天,我就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任人摆布。
他们为我腹部的手术刀口换药,帮我擦身、输液、换姿势,喂我喝水、吃流食,还帮助我大小便。
是的,现在的我包裹得就像一个木乃伊,吃喝拉撒睡全在这张床上进行,而且是在别人的帮助下进行。
很耻辱,很痛苦,可是我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挨过一天又一天,我知道自己终会好起来。
有时候,我会想到叶思远受伤时的情景,他失去了双臂,是不是也要遭遇这一切?但是我觉得自己比他好,起码,我会有恢复健康的那一天,而当时的他,却是在经历日复一日的绝望。我能看到希望,所以我不怕,而他呢?11岁的小思远,当时的你,能看到希望吗?
有许多人来探望我,班里的同学、老师,一起做兼职的小姐妹,还有Olive的那些好朋友。
水手哥、Olive和豹子哥一起来看我。
豹子哥对我说:“你放心,我已经关照了里面的兄弟,他们会好好‘招待’唐锐的,这畜生当初敢在我的地盘上对你做这种事,现在甚至差点害死你,老子不搞死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道上混!”
我根本就没去想这回事,对他说:“豹子哥,能不能找人照顾一下婉心,她……”
Olive拉住我的左手,说:“小桔,这你就别担心了,有我们在,婉心绝对不会有事。”
我相信他们,心终于定了一些。只是,婉心啊!你的青春年华要在监狱中度过了,这真是令我痛心得无法言说,我在心里发誓,等婉心出狱后,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只要有我陈桔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死她苏婉心!
应鹤鸣来看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犹豫了很久,才对我说了一件令我怎么都没想到的事。
“唐锐被开除,是我叔叔的主意。我实在是没料到唐锐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事,小桔,对不起……”
他低下头去,双手握在一起使劲地搓,一脸的懊恼和自责。
我有些微的错愕,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真的不是叶妈妈的主意。
如果没有应教授的自作主张,也许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我依旧健健康康,依旧和叶思远浓情蜜意,可是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应鹤鸣,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自责。这些事……谁都说不好的。”
也许这真的就是命运,而我还算是那个走运的人,我对他笑,“说不定挺过了这一关,我将来就飞黄腾达了,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那是你现在没事,万一当时你……”应鹤鸣重重地叹气,“也是我不好,当时想着唐锐做的事,就一肚子气,和我叔叔说一定要好好惩罚他,没想到他会被直接开除。”
我没有再说话,得知这个信息后,心里竟然坦然了许多。也许世间万物真的存在因果循环,也许我们的命真的是天注定,也许这短短几月间发生的事可以改变我的一生。我在心中感叹,陈桔啊陈桔,你从六楼跳下来都没摔死,老天已经开眼,这说明你命不该绝。
我相信,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东西在指引着我们该往哪里走,我至今都觉得,我没有走错。
刘一峰和冯啸海经常来看我,一个星期会来三、四次,他们陪我说话,有时还讲点儿叶思远住寝室时的趣事。刘一峰和我打趣:“你担不担心思远在意大利被小洋妞拐走?洋妞可是很热情大方的!”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笑得肚子上的刀口都开始痛:“我可不担心,反倒是他会不会担心我被医院里的帅医生拐跑了。”
“他是担心呀!所以拜托我们常来监督你呢!”刘一峰笑。
我看冯啸海精神不太好,以往痞里痞气的他,这会儿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你怎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他冲我笑笑,笑得有点苦。
刘一峰摇头:“他是在担心苏婉心,苏婉心还要过一段儿才开庭审判,到时候我们会去,回来把消息告诉你。”
说到婉心,我的心又沉了下来,和他们一起陷入了沉默。
王佳芬几乎天天都来,有时候李维会和她一起。双休日她甚至会来陪我一个白天,即使我痛得说不出话,她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边,陪我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或者给我说点儿学校里的事,谁谁和谁谁谈恋爱了,谁谁和谁谁又分手了。我从来不知道王佳芬也会那么多话,我知道她是怕我孤单寂寞,我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婉心又在拘留所,如果她不多陪我一会儿,她怕我会胡思乱想。
我的确是很寂寞,尤其是夜深人静时。长久的卧床不动磨灭了我的耐心,身体的剧痛令我心烦气躁,有时我会冲着看护发脾气,但是看护们很专业,她们从不和我计较,依旧耐心又周到地照顾着我。
我时常睡不着,因为白天睡得多,到了晚上,我总是会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我住的病房楼层很高,我会叫看护把窗帘拉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轮淡黄色的冷月。
看着它由圆到缺,又由缺到圆,一夜又一夜,一夜又一夜。
最令我期待的,是叶思远每天的电话。
自从第一次和他通话导致我突然咳嗽晕倒后,他没敢再打过来,直到4天后我才又一次和他通话。
他很担心,时常关照我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要叫医生,然后叫我尽量少说话,他说,我听。
我乖乖地答应了他,于是,他就开始给我讲他在米兰的事,新学校,新老师,新同学,新交的朋友,上课学了些什么,完成了什么作业,碰到了什么趣事……
我听得很开心,笑话他:“你和王佳芬一样,突然变得很爱说话。”
他也笑起来:“如果时间允许,我会把我一天里做的事,全都告诉你,早餐吃了什么,午餐吃了什么,晚餐又吃了什么。对了,我发现一家店的意大利面很好吃,下次带你去吃,绝对正宗。”
“好啊。”我笑,“思远……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小桔,好好养伤,到了圣诞节,我应该能回来看你了。”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
“恩。”
“我等你!”
几天以后,王佳芬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她带着笔记本电脑来医院,说:“想见他吗?”
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咬着嘴唇不住地点头,晃得头都晕了起来。
王佳芬大笑:“瞧你急的,他在那儿等着呢,我给你接上线。”
“哎!我……我看起来怎么样?”
王佳芬一怔,回头看我:“真不怎么样,不过小桔,你放心,他不会介意这个。”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可心里还是忐忑,我曾经叫王佳芬拿着镜子给我看过,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那哪里还是我,简直是个皮包骨头的妖怪。
王佳芬打开了电脑,她又帮我稍稍摇高了一些床背,只是一点点高度,我就头晕起来。
“够了够了!”我叫着她,闭了好一会眼睛才睁开,王佳芬已经把桌板移到了我的床上,她调整好笔记本的位置,说:“准备!芝麻开门啦!”
视频里出现了叶思远的脸。
王佳芬为我戴上耳麦,调整好话筒的位置,我一下子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小桔,小桔,听得见吗?”
“听得见!”我笑起来,看到视频右下角那个糟糕的自己,一下子又蔫了下去。
我的头发只有几毫米长,整个头型一览无遗,额角、头皮上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伤疤。
我的面容很憔悴,眼眶和脸颊都凹陷了进去,眼睛无神,嘴唇无血色,脖子上筋都显了出来,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叶思远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觉得他憔悴了许多,一张脸苍白消瘦,精神看着也不好。
“思远。”我叫他,虽然知道自己看起来很丑,还是为第一次见到他而高兴,“你骗我,你是不是都没吃好?没睡好?”
“没有。”他抿着嘴唇笑了一下,“课有点紧,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轻轻地抬起左手,往屏幕上伸了过去,左肩依然有些疼,但我还是触到了那冰凉的屏幕:“思远,思远。”
我抚着他在屏幕上的脸,一颗心变得满满的。
“小桔,你瘦了好多。”他的眼神写满了心疼,“没有好好吃饭么?”
“我还不能吃固体的东西,只能吃流食,都快饿死了。”我笑,“当时不是胃出血么,做了手术了。”
他突然低下头去,很久很久以后才抬起头来,我知道,他在忍眼泪。
“思远,我没事啊,等你圣诞节回来时,我说不定能走路了。”
“恩。”他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小桔,你不要说话了,就让我看看你吧,好久没看到你了。”
“我现在丑死了。”我撅起嘴,“和黑山老妖一样。”
“没有,一点也不丑,你还是最漂亮的小桔。”
我笑了,我们就这样望着彼此,沉默了许久。真的,我们不需要说什么的,只要能够看到对方,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11月2号,是我20岁的生日,许多人过来看我,一拨一拨地祝我生日快乐。我很感激他们,整整一天,我的病房都没有空过,不知收了多少礼物,听了多少遍生日歌。
傍晚时分,病房门口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嗡嗡嗡嗡……”我扭过头,惊讶地看到,秦理来看我了!
“阿理!”我欢喜地叫他。
“小桔。”他操纵着一台轻便的电动轮椅到了我的病床边,秦勉跟在他身后,秦理伸出左手牵住了我的左手,笑着说,“生日快乐,抱歉这么久一直没来看你。不过这次过来,我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每天都会来陪你。”
“呃?不用啊,你的工作那么忙。”
“思远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他笑得很舒展,“他不放心你,叫我每天都来看着你,然后向他汇报情况。”
“至于嘛,我每天都在电话里和他说治疗情况了,这人真是。”
“你别怪他就好。”秦理捏了捏我的手,又扫了一眼我的全身,笑道:“呦,你现在和我一样,只有左手能动啦!”
“可不是么。”我苦着脸瞪他,“比你还惨,坐都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