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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跟你吵架的时候……”由纪子似乎也习惯了凉子的嘲讽,她对两位老人鞠了一躬,说道:“儿玉议员、久冈平县知事,让你们受惊了,请不要对警界产生什么误解,那个人只是警界的特例罢了。”
原来那两个人一个是议员,一个是县知事,难怪会如此大嗓门。
“哼,下次我一定就警视厅的预算案提出删改的。”儿玉议员——也就是老人A ——恨恨地瞪着凉子。而久冈平县知事则把愤恨的目光钉在了儿玉议员身上。
“
“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如果有什么向警方申诉的,请告诉我。”
由纪子的敬语用的十分熟练,而且铺设了充足的台阶给他们下。于是儿玉议员立刻回答:“不用了,没什么可申诉的。”说完头也不会气哼哼地离开了应接厅,而久冈平县知事则从另外一侧的出口一言不发地离开,只有那女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泉田,你去问她的话,这里的路障由我来清除。”凉子发话“你说谁是路障?”
“我是指那些不请自来厚着脸皮跑来人家游轮上的人。”
“我是以警备部负责人的身份受到正式邀请的。”
原来如此,大森集团为了安全,特意请警方的水面舰艇护送克里奥佩特拉号至外海,身为掌握装备实权的警备部参事官,由纪子自然也会受到邀请出席。
“……咳……请两位克制一下吧,这里不是警视厅的领土。”
我这么劝道,如果她们反问我“如果是警视厅的领土就可以尽情肆虐了吗?”
我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幸好凉子和由纪子看了我一眼,都乖乖把嘴合上。
我走到那女子身边,好意安抚几句,把她扶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岸本这时候兴冲冲地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这小子,就想起摇摆着尾巴的吉斯犬,但我并不是饲主啊。
“泉田前辈,室町警视叫我来协助你。”
“不要叫我前辈。”我冷冷地回答。
“上次在巴黎,还有上上次在三田分处,还有上上上次在湾岸大厦,承蒙您教诲良多……”
“你记得好清楚。”
“我一直在想,我居然总能与我敬爱的药师寺警视与泉田前辈相遇,这可真是缘分呐。”
“是霉运还差不多……”我心里想。
“听说今天晚上的宴会后还有盛大的舞会耶。”
“你不是打算邀请我共舞吧。”
“不,不,我是想邀请凉子小姐,所以想得到泉田前辈的首肯。”
“够胆你就去吧……”我同时决定把这家伙彻底无视,从口袋里套出本子和笔,开始询问眼前的女子。
那名女子叫六本木佳奈,一听就知道是艺名。她是一名地方电视台的主持人,一直与久冈平县知事保持亲密关系,同时又与儿玉议员有瓜葛。这一次她被儿玉议员带上游轮,却无意中碰到了久冈平县知事,结果狭路相逢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看来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事件,虽然够得上资格称为小当量的丑闻,但似乎没有警方介入的必要。
我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在同一时刻,一个穿着海员服的年轻人出现在过道,他看到大厅里这三男两女,先是一楞,然后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声音很轻,声调保持在最佳的程度上,既表达了自己的关切,又不会让客人觉得隐私被冒犯,是具备了相当水准的疑问句。
这名船员大约二十五到二十七岁左右,长的很英俊……啊,不,是很俊俏,皮肤白的不象日本人,就好象是宝冢女优装扮成的男性一样。
“哦,刚才客人们发生了一点纠纷,我例行询问了一下。”
我亮出自己的警察手册给他看。
“警察啊……辛苦您了。”
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安,随即消逝在平静的表情水面。
这时候凉子和由纪子也走过来,两人的表情都显示出刚才经历了一场低层次的恶战。
“这位是药师寺警视,这位是室町警视。”我为了转移她们两个的注意力,连忙把她们介绍给那名船员。
“初次见面,我是本游轮的二管轮麻介总持,请多多指教。”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地面一阵摇晃,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地震,但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船上。
“不会是游轮沉没了吧!?”
这么失态的是岸本,凉子和由纪子在第一时间一个按住他的嘴,一个压下他的头,被两大美女夹攻的岸本只能“唔”“唔”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同时两只手拼命摆动。
震动持续了一分钟,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麻介刚才一点也没动摇,看起来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见震动平息了,不动声色地对我说:“请不必惊慌,这在海上是很平常的。”
“失礼了。”
“那么,没什么事的话,请容我先告退。”
Ⅲ麻介转身离开了。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凉子走到我旁边,张开红唇,悄声说:“你不觉得这家伙有什么异样吗?”
“这个……除了英俊的不太象话以外,我没看出来,怎么了?”
“按照规定,身为二管轮,在出港的时候应该严守在机轮室的,但是这个人却出现在无关紧要的上层甲板,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居然是由纪子回答了我的疑问,原来她也看出有什么不对头。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这么没骨气的发言者是岸本。
“这还用说吗?跟过去看看,岸本你打头阵!!”
凉子蛮横地下达了命令,岸本的直属上司由纪子对凉子的越权也没表示反对。
岸本张开嘴,仿佛是要哭起来,不过经过这么多次的历练,他也多少觉悟到反抗凉子是没有前途的。
于是我们四个人排成一排,从麻介刚刚离开的走廊出口跟踪出去,前面是一条很长的直路,左侧是一排圆形舷窗,右侧是一排临海的栏杆,没有岔路,所以应该很容易追上去。
走在半路,我忽然对走在我前面的凉子问道:“可以问个问题吗?”
“哦?”
“你刚才怎么一眼就猜出了那三个人的关系?”
“咸湿老头与年轻女子,那种组合一看就该知道内幕了,你不会认为刚才那两个老不修是抢着做那女人的长腿叔叔吧?”
真不知道凉子的这种直觉是何种质地的,总之那已经超出了我小小公务员的贫瘠想象。
“泉田警部补,请记住事实才是推理的基石。”
由纪子在一旁提醒道,本该立刻予以反击的凉子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前面一扇舱门打大开着,而走廊上已经看不到了麻介的身影。
岸本畏畏缩缩地首当其冲,他刚一迈进去那房间,就立刻吓的大叫,拼命后退,正撞上身后的凉子,凉子毫不客气地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推了进去。
我们三个人随后也都闯了进去,眼前的情景令我们惊谔不已,因为地板上散乱地堆放着麻介刚刚穿过的海员服。不,不是散乱,而是摆成了一个人形,好象一个人倒在地上凭白蒸发掉,只剩下衣服摊在地上一样。
而我又抬起头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间摆放杂物的房间,很小,没有隐藏一个人而不被发现的可能。除了我们进来的这个门,与外界的联系只剩下门对面的一扇圆形窗,直径只有二十公分而已,而且窗子边缘被牢固地钉住,需要用特殊的工具才能取下来。
那么麻介究竟跑去了哪里呢?
凉子蹲下身子,掀起地上的海员服,仔细地用手指搓了搓衬底。
“你看!”
凉子举起手,两个指头之间似乎有几根银色的丝线,我俯下身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这是某种胶质。
而更令人瞠目惊舌的是,在麻介留下的衣服里侧,到处都残留着这种类似动物黏液的东西。
我趴在地板上,借着窗户的光线,看到这种透明黏液自衣服里面延伸出一条线,滑过地板和墙壁,最后终止在圆窗的缝隙处。这幅构图所代表的意味,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我仿佛听见“预感”管风琴开始演奏“不祥”之序曲了。
“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站在门口的由纪子脸色转白,她的理性回路很难容纳超自然的东西。单就这一点而言,凉子的思维更具有包容性和想象力,因为她自己其实也是超自然的生物。
“毫无疑问,这艘船上潜入了会变成人形的黏液怪。”
凉子自信地下了结论,语调就象“我要一杯星巴克咖啡”一样轻松。
“这件事我必须立刻汇报给上级!”
“不行!”凉子断然拒绝了由纪子的提议,“没必要汇报给那些比松鼠还怯懦的化石官僚们。”
“这关系到全体游轮人员的生命安全,药师寺警视!必须立刻通知有关部门,并且命令游轮转舵回港,接受彻底检查。”
“难得可以参观黏液怪对恶心人类的决斗,岂能叫别人坏了我的雅兴。”
“你太过分了,视平民生命安全是第一要务,这是警察的天职。”
“有吗?我明明记得警察的天职是借维护法律之名尽情蹂躏别人。”
如果任由她们这么继续吵下去,势必会导致日本警界的“关原之战”,大分裂的局面是谁也不乐见的,我对由纪子说道:“由纪子小姐,我也同意药师寺警视的看法,目前还是不要将这件事公开化比较好。因为我们缺乏证据,没人会相信。何况大森集团的人出于自己利益,也会极力阻挠我们联络警方,轮船上都是重要的客人,我们不可不慎重。”
“那么,以泉田警部补你的意思呢?”
由纪子望着我,似乎被说服了。我继续说:“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吧,视情况而定再采取相应对策。”
“你说的对,还是慎重些好,我同意。”
由纪子扶了扶眼镜,点头表示赞同。凉子在旁边不满地双手抱胸,斜眼看着由纪子:“居然那么听泉田的话,由纪子你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我只是认同泉田警部补对事态的研判。”
“不管怎么说,这是刑事部和警备部的又一次合作呀。”岸本那个大白痴又再说些火上浇油的话。
果然,凉子指着由纪子说:“”话说在前面,勉强把你算进,只是因为怕你的大嘴巴会泄密罢了,追查真相我一个人就足够了。““难道你无视泉田警部补的辛苦?”
“我说的‘我一个人’里就包括了泉田在内。”
“泉田是政府公务员,不是你的私人奴仆,没必要服从不合理的命令。”本来是三名CAREER和一名NONCAREER 的案情讨论,为什么话题会变成我的归属问题?
恰好在这时,船舱里的扩音器忽然响起女性甜美的声音:“晚宴已经准备就绪,欢迎各位客人莅临位于三层的宴会大厅就餐。”
于是争吵暂时告一段落,我松了一口气。麻介的事就先搁置,四个人都分别回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我穿好晚礼服出来的时候,凉子也已经换装完毕,她穿的是一身藏红花纹旗袍,玲珑曲线和那双举世无双的美腿显露无余,这种美貌与气势的组合,与其说象美神维纳斯,更象是战神雅典娜。
“快点吧,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我看着表,分针即将指向12。 “泉田,把手臂给我。”
我按照命令伸过去,然后凉子挽住我的手臂。
“很好,就这样,我们去宴会厅吧。”
于是我一路上就成为了不明真相人士妒火中烧的对象,这种冤情,我不指望能够在现有体制下得到洗刷。
Ⅳ克里奥佩特拉八世号“的宴会厅大约有一百坪大小,一次可以容纳五百位宾客就餐。餐厅四周没有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两米高的硬质滤光玻璃,游轮周围三百六十度的风景全都可以一览无余。游轮的宣传手册上特意提到这个设计,并且自豪地将其称之为”女王的皇冠“。
这时候厅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大多端着酒杯与别人攀谈,侍者在人群中穿梭,桌子上摆满了各式料理,从法式鹅肝酱到江户前刺身一应俱全,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飘然传来,让人感慨这便是人类文化最现实的表达方式。
在场的人多是政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就好象是一大团充满了昂贵名牌与尔虞我诈的化合物。当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立刻被凉子的气势与美貌所震慑,很多人纷纷把视线投向这边,其中有“赞叹”、“羡慕”、“惊讶”甚至“色迷迷”,但也有的视线属于“愤恨”或者“惊慌”,可以想象后者必定是凉子的熟人。
“也许那个会变成人形的黏液怪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若无其事地吃着草莓甜点。”
凉子对我说,我点点头,下意识地左右望去,我看到由纪子和岸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