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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一直在旅行状态里。从西双版纳出发,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到了三亚的天涯海角,然后再北上至广西桂林、杭州西湖,再西向新疆、西藏、陕西,最后一圈辗转到了北京,全国各大著名景点我几乎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我当时只是感觉到自己生命要结束了,那么多还没实现的梦想怎么办呢?所以,便一路走了过来。
其实到了北京的时候我并没有打算就待在北京了,我是想继续北上,要去看看一直想看的内蒙古的草原,但是那天坐上去天津的汽车之后就睡着了,偏偏车上人少,我坐在最后睡得香甜安稳。司机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我的,当时那大叔把我叫醒时的悲切表情我一直记得,他摸摸我的额头,说:“这谁家走丢的孩子啊?”
我一边感谢大叔一边不好意思的下车,走出了车站我愣了,怎么转了一圈我还在北京的车站里啊?看看天色,我才明白,我睡的天昏地暗,坐车到了天津,又硬是给坐回来了。这一年来我该多累啊,这一觉竟能睡得这么沉。
该歇歇了。
也该我和北京有缘,这一睡一歇就是一年。
一圈奢侈的旅游生活让我身上的钱花去了大半,于是便在北京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窝。房子是隔壁小夫妻俩租的,然后转租给我其中一间。当时一看见他们的笑容我就决定住下了。
住在北京的一年算是我生命里最安稳的一年了,每天除了买菜做饭睡觉偶尔逛街再没其他的事了。我知道我在等待一个完结的日子的到来。
可是很奇怪,这么久,我除了偶尔的发烧感冒,身体竟出乎意料的好。我查过相关资料,说是爱滋病患者的可存活时间为两年到十多年不等,难道我属于可以存活十多年的那一类?一直想去医院做个检查,可是担心一旦被医院证实,我会被医生告之需要在医院里治疗,从此我生命里所剩不多的日子要在失去自由的空间里度过,想想就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
可是,就这样,我要等多久呢?
这两年除了隔壁的杜清和李寻两人我再没其他朋友,其实是我自己在刻意避开与更多的人相处,我不想在自己走的时候让更多的人悲伤,也不想让自己走得不洒脱。
但是这两年我是真的开心,从来没这么轻松过,什么都不用考虑,唯一想着的就是如何让自己自由些、快乐些。在旅途中,我突发奇想,花费了不少银子买了台超薄笔记本,为了把途中所有的风景都记录下来,也为了给自己的生命最后一个交代。两年来,光是游记我已经写了近两百万字了。
突然不用去考虑下顿的饭钱,不用去考虑该把感情给谁,不用去考虑谁对谁的微笑是真的,我的生活一下子简单起来。尤其是自从跟杜清和李寻两人住在一起,我也渐渐学会咧开嘴大笑,学会捂着肚子笑,学会轻松地幽默,还学会了一些整人的伎俩,学会了“坏坏”的生活。
学会了这些之后我开始笑我自己,为什么以前我不懂得这些最简单的快乐?为什么我要把日子过得那么沉重?生活给我们的定义其实只是让我们对我们自己负责,你过多的想要负责其他的时候,生活也会瞧不起你,所以你会累!何小一啊何小一,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怎么从来不知道要对自己好一点?最后偏偏要陷在别人的尔虞我诈里还帮别人出主意整自己?
就让我何小一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散发最耀眼的光芒吧!
李寻终于放下手里的木偶,笑眯眯的去厨房了,在他出门的时候我还不忘伸腿想绊他一脚。李寻依旧笑眯眯的说:“小一,你不要后悔,今天有酸菜鱼,不想吃你就放马过来吧!”我一听,赶紧收住已伸了一半的腿。
“你到底想怎么着啊?”杜清叉着腰瞪着眼睛站在李寻面前,李寻立马乖乖的进厨房去了。
我看了忍不住捧腹,“我说杜清啊,你这脾气要是一直不改,会把这么忠厚老实的李寻吓跑的。”
“我撵他都不会走!”杜清得意的说。
说完,杜清突然神秘的低下头,小声对我说:“小一,我最近觉得身体不对劲,老是想吃酸辣的东西,还有,那个前一个月来了两次,这个月又没有了,我想去医院看看。”
“好事啊!你都想吃酸辣的啦?”我问。
“唉,我就怕是你说的好事。”杜清有些犯愁的样子。
“干吗?还不想给李寻生个宝宝啊?再说,这事容易,买个验孕纸回来不就结了。”
“买验孕纸就得在家做了,不方便,我怕万一是有宝宝了,那丫的肯定得让我生。”杜清斩钉截铁的样子。
“那当然要生了!我说,你赶紧生一个吧,趁我还在,哦,趁我还在北京,让我瞧瞧啊!”我说话的时候意识到有不妥的地方,赶紧改了口。
杜清斜了一眼屋子,说:“就这条件?要生孩子?就他那样?连自己该怎么养活都不知道,我生个孩子出来不是白遭罪吗?”杜清说的倒是句句在理,我无话可说了。
杜清这人,就是孩子脸,一闪一闪的都是情绪,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着,这马上又满面微笑了,神神秘秘的说:“所以,你陪我去一下医院吧?”
我一愣,叫我去干吗?
杜清一脸坏笑:“小一,你就陪我去吧,去妇产科那地方,我是第一次,人家有点不好意思。”说她胖,她立马就喘起来了,这时连娇羞的样子都使出来了。
这天下还有杜清会不好意思的事情吗?好意思不顾父母反对跟李寻结婚,领了证带人回家把父母气个半死;好意思在菜场手指着买菜的大妈说菜里包沙子;好意思去逛大商场只试穿愣是不买,现在她说她不好意思去妇产科?我直觉得好笑,说:“原来这天下也有杜清不好意思的事情啊!”
杜清终于收回了刚才害羞的神态,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陪我出去走走啦!”
“嗯,好吧!”我其实也不是很反对去,但是为了今天能吃到更多的酸菜鱼,我佯装十分为难的答应了。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杜清就跑来敲我的房门,大声喊:“小一,小一,逛街去啦!”
我模模糊糊的起床,想到杜清昨天说的检查的事情,于是简单整理一下就跟着杜清出门了。
医院里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杜清一个人去排队挂号,我在一旁等她。
过了一会杜清过来了,拉着我直奔妇产科。
医院我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去妇产科到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妇产科门外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在等候了,杜清拉着我按次序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和我东拉西扯的聊起来。
杜清突然问我:“小一,你觉得你正常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杜清,“这叫什么话?我当然正常。”
“NO,NO。”杜清使劲摇着头,“你一点都不正常,跟你住这么久了,没见你跟朋友联系过,也没见你还认识其他人,更没见你有异性朋友,你说,你这叫正常?”
“这怎么就不正常了?”我死不认账。
“我觉得你可能有病。”杜清神神秘秘的说。
“你丫的整天就知道神秘兮兮,我有什么病?”我学着杜清的语气说。
“你可能有妇科病,所以不喜欢男人。”杜清一本正经的说。
我拍了下杜清的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两年,我从没说过自己有病,久而久之,我竟然也觉得自己是真没病了。
“所以啊……”杜清还没说完,就听护士在那边叫:“何小一,何小一,请进来!”
我立马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护士,护士看了我一眼,说:“进来啊!”
“可是……”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杜清推着我就进去了,边推还边说:“没事,咱俩一起,我陪着你啊。”
跟着杜清到了医生面前,谢天谢地,是个女医生。
医生看着我,说:“有什么症状?”
“嗯?我?”
“嗯。”医生头也不抬的说,“既然来了就不要害羞,这没什么的。结婚了吗?”
“还没,医生,她特内向。”杜清赶紧帮我说话。我瞅了她一眼,心想,杜清到底想什么呢?怎么变成我在检查了?哎,反正已经来了,要不就检查一下?只是个简单的妇科检查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杜清看我不开口,赶紧对医生说:“医生,她性冷淡,想看看怎么回事。”
我对着杜清又是一瞪眼,要不是有医生在,保准要给她一拳头的,说我性冷淡?丫的!
医生看了看我,指指后面说:“你先进去躺好,等着。”
医生后面是个白布帘子,帘子后面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忐忑不安的走到帘子后面,原来帘子后面有三张台子,台子一头还左右各放了一个支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一走进去,里面的那个小护士就过来了,看都不看我,一边整理台子一边说:“把裤子脱了。”
什么,还要脱裤子?“一定要脱吗?”我不好意思的问。
“嗯,内裤也要脱。”
天,内裤也要脱?在一个公众的地方,外面医生和患者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仅一帘之隔,我还要再这里脱裤子?想我小一,快死了还能有这番体验,也该是不错吧。Qī。shū。ωǎng。我自嘲的想到。
我慢慢的将裤子脱好,不知所措的站着,护士指着整理好的台子,说:“躺上去,注意不要把下面垫好的纸弄掉了。”
台子上果然还垫了一张纸,白色的卫生纸,位置应该是屁股下面。
我小心的躺了上去,刚一躺上去,那位护士忽然把我的两条腿分别架在了台子一头的两个支架上。
原来妇科检查这么……这么惊心动魄啊!
我刚躺下不久,刚才的那位医生进来了。她先去洗手消毒,然后戴上消毒手套、口罩站在我面前,问道:“有过性生活吗?”
这问题问到我的痛处了,我那也算性生活吗?医生看我不语,又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做医生的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你是什么情况就直说。”
“哦,有过。”
医生点点头,明白了的样子。
我躺在那里,心想,无论怎样就这一回了,豁出去了。正想着,突然觉得有东西猛地插进我的身体里去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看不见,但是疼痛却真切的感受得到。更可恶的是,插进去的那东西还四周探测一样的动,我疼得实在受不了,叫了出来。
同时,我抬了一下头,看着医生,痛苦的乞求她停止。
医生看了看我,停止了她的检查,然后举起她那满是鲜血的手,让护士帮忙摘去了手套,奇怪的看着我,说:“虽然什么样的病人我都见过,不过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明明就是个处女怎么说自己有过性生活呢?这下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我懵了,看着医生,问:“你说什么?你说我还是处女?”
医生叹了口气,“不过在我给你检查之后你的处女膜已经破了。”
我心跳加速,惊喜万分,突然间感受到了重生的振奋,怪不得这两年来我没病没灾的,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看着医生,突然大笑,说:“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什么责任都没有,哈哈!”
医生摇摇头,说:“你不该来妇产科,你该去精神科才对。”
我哪管医生说什么,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一下子想到了妈妈、爸爸、何处、周远、阿可……哈哈,我小一原来还有再见他们的时候,原来老天并不是要灭了小一。我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周远,我理解你了!”
我又是一声大笑,激动得从台子上下来,直奔外面,嘴里还喊着,“杜清,杜清,哈哈,我什么病都没有!原来我什么病都没有!”
但是我站在帘子跟前看见杜清的时候我只看见了杜清瞪圆的眼睛,还有门口几位等待的患者无比惊讶的神情,然后就是帘子后面的那个小护士的一声大叫,随即把我拉到了帘子后面,说:“你是不是真的疯啦?”
我笑哈哈的,没明白她说什么。
她往下指指,说:“你看看你!”
我往下一看,惨了!我没穿裤子,连裤衩都没穿,大腿内侧还有血往下流。
我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我刚才是怎么出去的?护士看我愣愣的样子,赶紧提醒道:“还不去把裤子穿上!”
我赶紧跑过去迅速的把裤子穿上,然后看着护士又是呵呵一笑。护士见我又笑了,摇摇头,说:“看来我们医生的话是正确的,你的确应该去精神科,而不是妇产科。”
哈哈,我依然笑,然后看着护士说了句:“你今天真是漂亮极了。”说完又是一笑,然后走出了那个帘子,我顾不得猜想那个护士是不是被我的话说得心花怒放了。
我出来之后就轮到杜清进去了,杜清进去之前我像个老手一样安慰她说:“别怕,那里面是个幸运的地方。”
杜清看看我,那眼神无辜得像天使。李寻肯定是被她这眼神给迷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