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抡起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朝着二爷抽去。
一边抽一边不住口地骂,“我今天就代大哥打死你个不肖子!呼……”
然而到底年纪是大了,他抡着拐杖打了不过两下就呼哧带喘了起来。
落落赶紧示意小八上前将人扶住坐下,别到时候气晕了可不好。
又递了一碗茶水过去。给太叔公顺了顺气,落落这才轻声泣道,“太叔公。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孝想要离了祖宅,而是这祖宅实在是容不下我们。”
“二爷好歹还是个长辈儿。他现在就能因为被孙女揭了酒后胡言的事儿,而恼羞成怒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谁知道往后他还能为了其它的事儿干出啥不得了的事儿来?”
“今儿,今儿幸好家里是没人!若是今天不是娘临时起意带着奶出去看腿去了,只怕,只怕……”
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落落原本三分的悲意变成了十分。
晶莹的泪珠子顺着尖尖的下巴扑簌簌滚了下来,滴在满地的残垣尘土里,看得人心头一颤。
杨桂香本就气得心尖子疼。一直强忍着。这会子一看素来好强的女儿都哭了,她哪里还忍得住,也不由放声悲哭了起来。
“是啊,叔爷!我们家断是不敢再在这里住了!今儿还是白日里他就敢放火烧屋,这要是夜了,他是不是还要执刀杀人?”
“想我闺女好不容易得了一门亲,转眼就被他一番胡言坏了事!这还是一家人么?就是仇人也做不出这样缺德的事儿吧?”
杨桂香拉着儿女,“扑通”一声跪到了太叔公面前,眼泪如断线了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田文俭也是闷不吭声,跟在妻女身后跪下。“牛村长,若是这竹山村里没有地方让我们起房子,我去求求我大舅哥。看能不能想法子把我们一家的户籍迁到大槐村儿算了!”
看着面前哭成一团的一家人,太叔公的嘴唇蠕了蠕。
目光扫过三爷,神色复杂,最终轻叹一声,落到了三爷身后的金氏身上。
“你怎么想?”
看着这一幕,落落心底那丝奇怪的感觉又浮了起来——太叔公不问别人,却问自己奶奶怎么想。
金氏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平素一直懦弱的脸上头一回露出了坚定的神情,“孩子们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三爷身形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老妻。
她沉默了一辈子,终于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了么?却是在这样的事情上面。
三爷心底苦涩了起来。
虽然他也伤心。虽然已经分了家,但是他还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搬离这田家老宅。因为他认为这里是自己的根!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子孙要呆一辈子的地方!
“德厚,当家的。”金氏自是明白丈夫心底的不舍与苦涩是为哪般,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着老伴干枯如老树根的手。
她一路看着这个家走到眼下这一步,她实在不想让孩子们再纠结痛苦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磕磕绊绊的过,还不如干干脆脆一刀两断来得痛快!左右我们已经跟他们不是一支了,搬出去也无可厚非。”
“对,奶说得对!爷,我们搬出去!孙女儿努力赚钱,给咱建个更大,更漂亮的院子!”
见奶奶如此力挺自己,落落赶紧上前两步,同奶奶一起,一左一右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一双眼睛也在黑暗中发着亮,定定地盯着他。
“我,”三爷刚开了个头。就突地被大爷尖厉的声音打断。
“老三!这里才是你的根哪!我们兄弟真的要走到那离心离德的一步么?!”
黑暗里,只见大爷白胖的脸上一片苍白。他是族长,族里先是出了分家的丑事,现在又出了亲兄弟要弃宅另过的事情,他绝不允许!
众人没想到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就连平时最能耐的蒋氏也一时没了话说。
三爷犹如被火烫了一般,猛地一颤,缩回了手。甚是为难地垂下了眼。
他何尝不明白大哥说的话,可是老妻说得也不错,眼见着这孩子们越来越大,以后的事情只有更多,而不会更少。
杨桂香怒了,是了,他们总是这样道貌岸然的样子!
总说为了家里忍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自己一忍再忍,忍得闺女亲事也没了!忍得家里房子也被烧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爹!这离心离德,也是他们逼的!我落儿头一门亲是怎么没的,别人不清楚,咱还不清楚么?她孙女就是孙女,咱的就不是了么?!”
“桂香!”
一席话,说得蒋氏心头大震,赶紧出声打断,生怕她说出啥不得了的话来。
“哼!”杨桂香也不接话,只眼带威胁地扫了一眼坐于一旁的老村长。那意思是如果你们敢逼我,那就别怪我抖出啥不该抖的话出来。
田锦玉心头大急,不由哀哀切切地扯了扯蒋氏的衣袖,“奶,你好好劝劝落儿吧,这里头,受委屈最大的是落儿妹妹呢。”
“不用你假好心!”落落这会儿实在不耐烦同她对上,冷冷地一声就呛了回来。
“堂姐!要劝我也成,把你的婚事好好的给我退了,再来十八台大轿请我去当新娘,我立马就原谅你!”
“你!”田锦玉一噎。
虽说村子里的人早就知道当初柳家那一退一提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也没人当面说破过,这会子那层薄薄的遮羞布被落落当众捅破,她不由臊得紫涨了一张脸,顿时低下头去没了话说。
“好了,你们别吵了!”牛村长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嘛,他想着自己来一趟,若是这三房还是跟以往一样烂泥扶不上墙他就听听就算了。
可是眼下嘛……他眼含赞赏地扫了一眼落落。这闺女爽利,合胃口。
想到这里他厌弃地扫一眼还在那里期期艾艾,副可怜相的田锦玉。也就他们会当她是个宝,他可是看过这女子的真相。
说来也巧,也不知是哪一回,田锦玉去镇上偷会柳如青的时候,被牛老村长撞了个正着。自此,牛老村长就对这个竹山村最有才情的姑娘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了起来。
“依我看,田家三房既想搬出去,这强扭的瓜不甜。田族长,你还是放手吧。那些虚名,搏来有啥用?咱庄户人家可不兴讲究那些个东西,这样吧,今儿天也晚了,明儿再带你们一家去划个地基吧!”
“这老院子,就按这小姑娘说的那样,卖于二爷吧。”
牛村长一拂袖子,三两句话就将事情拍板定了音。
“啊?那个,我……”田大爷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不用过问老三的意思了么?啥时候老三家竟是落落这丫头当家了?
“我不买!凭啥要我买!这院子本就是我家的!凭啥要我出钱?!”二爷不满的大叫了起来。
“那你想怎样?要不要我去镇上请了里正老爷来算算我家的损失?然后你再照单赔给我?二爷?”
“我,嗝~”
落落森森地逼上前一步,竟吓得二爷一下收岔了声,打起嗝来。
“你个死,嗝!丫头!请就请!嗝!”二爷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囔,只是那底气十足的声音配上响亮的打嗝声,说不出的可笑。
“哈哈,堂姐!你可听好了,是二爷要请里正先生的。到时候,我们少不得要分说一下那天我们是怎么去庙里求符,然后怎么分散,然后……”
这下轮到田锦玉发慌了,她一下跳了起来,“住口!你住口!你给我住口!”张牙舞爪地制止落落继续往下说下去。
牛村长不明白了,刚刚这爽利小姑娘到底说了啥不得了的事儿?值当这个文文弱弱的姑娘当场丢了伪装?
☆、第88章 意外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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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的一番话让田家众人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不是她怕他们,而是他们要怕她了。
这事儿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场,如果锦玉儿还想嫁柳家,那这事儿就得快刀斩乱麻,赶紧处理掉完事!
“如何?二爷,我没有要多吧,这么大一个院子,怎么着不得卖个二十好几两?我只要了十两!”
落落掰着手指站在二爷身后,直听得他脸容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是!这院子要是完好的,卖个三十两都不在话下!可是眼下里面烧得顶子也没了,啥桌子椅子板凳全是焦炭!能卖几两?
再说了,这是祖宅,就算三房敢卖,他敢卖吗?他不敢!
有心不要在那个张契书上画押,但是左有落落虎视眈眈瞪着;右有锦玉柔柔弱弱瞅着,他只得咬咬牙,抖手按了印泥,向那纸上摁去。
“慢着!”落落突然大喊一声,吓得二爷一口气上不得,下不得,憋得一张老脸透青。
“这末尾还得加一句!加上如果一年之内没给清这十两银,就得补给我们四亩好田!”落落拖了笔过来,涎着脸冲着太叔公嘻嘻地笑。
“太叔公,不是我小心眼子,实在是被二爷他们耍心眼子耍怕了。”
看着落落这样灿烂的笑脸,蒋氏只觉得腮帮子丝丝地疼了起来。
“唉哟!可疼死我了,这是造孽哟!还要补田,唉哟!”
落落也不管她,只管眨巴着眼讨好现场唯一有权力写这字的人。
“好了,落儿不要闹了!”最后还是三爷忍不住开口阻止自家孙女。
他却没想到,正是他这一句话。终于让太叔公下定了决心。
“好,依你!不过这田,得换成五亩!”太叔公大笔一挥。就在那契书末尾加了这么一句。
听得蒋氏又是一阵肉疼肝疼,唉哟哟地叫喂了起来。
“唉哟~这五亩好田就是十五两银子了。这院子不是说好十两的么?”
“是十两没错,但就算是银庄放贷,也讲究一个利息吧,一年五两也算不得啥了!”
太叔公也豁出去了,他早就看不惯这些年大房二房仗着是兄长,就死命地压榨三房的行为了。
索性借着今日一起替他们还了!也好来日留个善缘。
他摸了摸小八的脑袋,满眼的慈爱,“听说你要进学了?”
“嗯!大哥也一起哩!”小八重重的点头。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自豪。
“啥?老三你?”大爷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他啥时候有余钱让孩子们上学了?要知道这老田家只有长子长孙才有那福气进学的。
“咱老田家向来是只有长子长孙才能进学的啊,祖宗之礼……”
“他们一支早就分出去了!自是不需要再守这些个虚礼!再说了,当初祖宗订这个规矩之时可是说了条件的,若是家穷无力供养,自是紧着长子长孙,如果有能力,谁不想家里多两个读书人?”
打断他的,是太叔公。他就是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话的,就是要敲打敲打他。省得他以后做事还这么不地道!
“是,是。”大爷抹了抹头上的汗,喏喏地退了下去。心底却是有些后悔当初把三房一家分了出去。若是没分,那这两个读书的名额,是不是又会落在自家?
若是太叔公能知道此时大爷心中所想,一定会恨不得敲破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个啥构造吧?
正事儿既已签完,牛老村长同太叔公也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当即两人就起身告了辞。
“老三,你家里还没睡人不?要不去那祠堂后头跟我凑和一晚上?”
临走时太叔公有些不放心地在三房,哦不,二房的新院子里转了一圈。
入眼的情况。让他眉头直皱,狠不得当场把二爷揪过来再揍一顿。
“不用了。太叔公,我已经请人帮忙在镇上的客栈里订了房。一会儿就会有车子来接呢。”
落落的话让太叔公一愣,若有所思地扫一眼低眉顺目,站在金氏身边的小姑娘。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突地笑了起来,“老三,你养了个好孙女啊!”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落落的肩,“不错,好姑娘,依我看,往后这个家啊,还得靠你呢!”
落落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来,抿了嘴笑,“太叔公这是在拿我当趣儿呢!我哪里有那么能耐!”
送了太叔公跟老村长离去,先前落落拜托金柜子找的马车也来了。
家里的家具物什已经被烧得差不多,落落就随便捡了两样还算完好的布匹被褥之类的抱上了车。
一家人就这么挤在小小的马车里辚辚地走了。
这一路,走得各人心情都有些复杂沉重。
赶车的马夫也是识趣儿的没有开口询问,方才那房子的惨状,他可是看着的。虽然好奇为啥这家人不住亲戚家里,反倒要到镇上客栈投宿,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事儿了。
轱碌碌的车轮子声音催得人昏昏欲睡,就在落落搂着小八,头一点一点的差点睡过去的时候。
爷爷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一车厢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