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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氏倒是想责罚他呢,可现在根本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想个万全之策。
“弘 曜,本宫倒是有一个主意。明芳毕竟是万岁爷指给你的嫡福晋,虽然这还未过门便去了,可即便是殁了,也需要以嫡福晋之礼相待的。再娶也得等到发丧后一两年。 这事儿本宫会亲自去和万岁爷去说。至于你身边侍奉之人,你放心,本宫肯定会给你指几个贴心之人侍奉左右的。还有,昨个儿那折子,说到底不过是你一时冲动罢 了。弘晰眼瞅着明后年也该给指婚了,不如,趁着这机遇,把年氏指给他。”
二阿哥一愣,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可瞧着赫舍里氏嘴角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猛然想明白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这真是一箭双雕,一方面解了他的围,一方面却设法让弘昱和弘晰生了嫌隙。
弘晰之前可是被争议立皇太孙的,若是娶了年氏,大阿哥如何会不心存忌惮?
弘曜真心不得不感叹皇后娘娘的心思之深,不过是稍微变了变策略,竟然能够达到如此效果。
“好了,今个儿本宫该说的都说了。弘曜,你要记住。你和本宫利益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膝下无子,当然万事都是替你考虑的。可是,一切都得思虑周全才是,日后你有什么心思,切不可再鲁莽了。”
弘曜自然明白赫舍里氏言语间的警告之意,忙不假思索道:“儿臣谨记在心,定不会让皇额娘为难的。”
赫舍里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懒懒道:“好了,你退下吧。本宫也乏了。”
瞧着弘曜离去的背影,赫舍里氏笑着拿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
☆、第197章 秘密立储
李青菡长长的护甲套划过眼前花瓶中的插花,在听清楚玉珠说了什么的时候,她真是险些失笑:“什么?竟要以福晋之礼相待,再娶等到发丧后一两年?”
这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皇后娘娘竟然亲自前往乾清宫,苦口婆心一番。这样的良苦用心,还真是难得呢。
玉珠也纳闷了,皇后娘娘这招真是出其不意。她怎么能够有如此大的脸面敢在万岁爷还未批复折子之前,前往乾清宫替二阿哥收拾烂摊子呢?
原以为,皇后静养的这段时间,该是懂的收敛二字了。可现在看来,根本是一丝的自省都没有,甚至是,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主 子,皇后娘娘也是心急了。等她晃过神来的时候,肯定会后悔自个儿近日的决策的。您想啊,二阿哥可是郑重其事的把折子呈到御前的,照规矩万岁爷点头不点头, 这事儿岂是她能够插手的。这宫里谁不知道二阿哥是皇后娘娘手中的筹码,想必这玉蝶也是要记在皇后名下的。这样的母子关系本就该避嫌,可皇后娘娘倒好,不仅 不避嫌还仗着自己中宫皇后的身份,去乾清宫谏言。自打皇后入宫以来,您想想,但凡宫里有些什么事儿,她总是少不得掺和,一两次万岁爷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可现在皇后金宝都掌控在主子手中了,她还没有丁点的自知之明。奴婢说句僭越的话,皇后娘娘这样的用心,只怕是越发讨万岁爷嫌弃了。”
听她说完,李青菡淡淡一笑:“说来也怪了,皇后初入宫时,也担得起端庄持重这四个字。如今就和个跳梁小丑似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个儿给玩到这样的地步的。”
玉珠给她递上一杯茶,却是有些担忧道:“话虽这么说,可皇后谏言把年氏指给弘晰阿哥做嫡福晋,这可着实是给咱挖了个坑呢。”
皇后虽然大权旁落,可毕竟这里面牵涉到赫舍里一族,二阿哥上折子之后万岁爷的脸面也有些不好看。如今西北战事又尚未平息,年氏如何安置,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
玉珠一番话让李青菡心里着实也不是滋味。赫舍里氏敢谏言然年氏做弘晰的嫡福晋,也不是全无胜算的。说的再直白一些,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揣摩到了万岁爷的一些心思。
李青菡看了一眼玉珠,徐徐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把弘昱的婚事办好。不过,依着本宫对皇后的了解,少不得在弘昱大婚那日,在群臣面前再次提及把年氏指给弘晰一事,若我们提前没有防备,到时候可就被动了。她这样的用心良苦,玉珠,本宫该如何回敬她呢?”
玉珠低头斟酌半晌,眉毛一挑,正色道:“这年氏是绝对不能够做弘晰阿哥的嫡福晋。这若是真的成了事实,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戳弘晰阿哥的脊梁骨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肯定会说二阿哥不要的女人才给了三阿哥,如此屈辱,皇后娘娘真是费尽心机了。”
李青菡脸色微微一沉,她在意的不单单是这些。而是这年羹尧,本身就危险的很。依着他如今的猖狂自恃,日后肯定逃不过历史上的宿命。若真的和弘晰有什么牵涉,那日后万岁爷雷霆之怒,恐怕也会让弘晰为难。
何 况,她如何看不出,皇后之所以谏言让年氏做弘晰的嫡福晋。这里面其实根本逃不过兄弟相残这几个字。弘昱如今在粘杆处,得万岁爷信赖,这大婚之后背后又有钮 祜禄一族的支撑。弘晰若是和年家有什么掺和,即便弘晰没那种心思,依着年羹尧的性子,少不得会揣度着兄弟两人反目。
虽然,弘昱他们几兄弟自小兄弟感觉深厚,李青菡也刻意在这方面,让他们如寻常百姓家一般。可事实毕竟是事实,这历史上,但凡是帝王之家,哪里有真的兄友弟恭。他们也都相继成年,若是心里生了嫌隙,周围人在耳侧再嘀咕些什么,或许就铸成大错了。
所以说,在这方面,李青菡不得不防备。
其实,对于立储之事,未来由谁荣登大宝,李青菡是无意干涉的。可她却不得不想起历史上那些储位相争的例子,他们身边流的毕竟是爱心觉罗的血液,那势必是有血性的,也同样是有野心的。在这个特殊的朝代,但凡有那个可能,谁不想坐上那高高无上的位子。
更不用说,弘晰曾经还被议过皇太孙,先帝爷那会儿带他去畅春园读书,也算是恩宠有加。虽然这些年李青菡不刻意去打听,可她其实是知道的,弘晰身边仍然有些人,提及当年皇太孙之事。
想及此,李青菡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万岁爷登基这么长时间,前朝也不是没有立储的声音。可每次都被万岁爷挡回去了。
随着诸位皇子年岁的渐长,这事儿怕是避无可避吧。
这可怎么办呢?
这储君可是半个天子了,即便亲如兄弟,也要行礼。这样的高低之分,难免让人心理失衡。而作为太子的那个人,被众人捧着,其实也相当于是个靶子。想想先帝爷那会儿,对万岁爷有多少的猜忌。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对李青菡来讲,若是真的立储,绝对不是件乐观的事情。
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她突然想到雍正朝时,似乎用了什么秘密立储。若能够这样,是不是就能够减少一些风波呢?
万岁爷生前不立太子,但选定继位者,等万岁爷去世后,朝臣将有关遗诏昭告朝野。
仔细想想,这一招倒是挺思虑周全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朝代,皇位继承人的选择关乎国本,怎样平稳地交接皇权,成为历朝历代不断探索的大问题。秘密立储比之公开建储多少是可以规避可能的夺位大战。
正沉思着呢,却听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朕的菡儿这是又神游九霄了?”
说话间,胤礽已经走了过来。
李青菡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万岁爷尽会打趣臣妾。”
说着,向玉珠投去一个责备的神色:“外面那些奴才愈发不尽心了,万岁爷来了竟然也不通报一声。”
胤礽懒懒的摆了摆手,玉珠会意,恭敬的退了出去。
李青菡努了努嘴:“臣妾算是知道了,那些奴才都是被万岁爷纵容的。”
这样的歪理让胤礽忍不住哈哈一笑,下一瞬,他伸手弹了她鼻尖一指,“你呀,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愈发伶牙俐齿了。”
李青菡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奉上:“在万岁爷面前,臣妾哪里敢?”
到底是胤礽沉不住气先开口了:“方才是为了今个儿皇后前往乾清宫的事情烦心吧?”
李青菡面上一顿,难得的有些气愤道:“那年氏再是个香饽饽,臣妾也不依皇后娘娘的意思,指给弘晰做嫡福晋。这弘晰成什么了?难道专捡弘曜不用的用?”
这么多年,这算是李青菡第一次这样气恼。
胤礽听了这话,心里也的确是堵的慌,弘晰可是他很钟爱的儿子,皇后这样的心思,的确是其心可诛。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皇后虽然貌似无意的提及此事,可他如何瞧不出来。这皇后,真正的目的是要搞的兄弟相残,最后弄得前朝不宁。
两 人互视一眼,李青菡抓着他的手指,一下下的摩挲着他的指尖,“这些年,臣妾从未去质疑过万岁爷什么决策,可唯独这个,臣妾不能依。臣妾虽然久居深宫,可也 知道什么叫做揣度,什么叫做怂恿。臣妾说句僭越的话,若年氏真成了弘晰的嫡福晋,那用不了多久,等年羹尧凯旋归来之日,少不得朝堂上又有人提立储之事。”
李青菡还未说完,胤礽的眼眸中早已经是一片的冷意。
凝神片刻,胤礽反握住李青菡的手,像是一种承诺似得:“你放心吧,朕知道该怎么做。朕才是大清的皇帝,总不至于让人牵着鼻子走。”
说完,他暗暗叹息一声,提及这立储,他真的是烦躁的很。当年在毓庆宫,那种为难,那种步履维艰,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激烈的储位之争,有时候真的根本不由你去选择。
“万岁爷如今身强力壮,要臣妾说啊,前朝那些立储的呼声,根本就是对万岁爷的大不敬。”
胤礽宠溺的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还真是小孩子家的气话,你呀,被朕保护的太好了。”
李青菡佯装漫不经心道:“要臣妾说啊,这立储之事既然避无可避,那万岁爷大不了来个秘密立储。谁是继承人,那也唯有等到最后才揭晓。”
胤礽听了这话,身子猛然一僵。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秘密立储?!似乎的确有那么些意思。
见他这样,李青菡故作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喃喃道:“万岁爷,可是臣妾说错什么了?臣妾,臣妾只是一时口无遮拦,当不得真的。”
胤礽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其实早已经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了,他抓着她的手,忍不住咬了一口。
李青菡仍然装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样懵懵懂懂的样子,终于是让胤礽忍不住笑了出声。
☆、第198章 子嗣不旺
雍亲王府邸
雍亲王拿着茶盖撇着茶杯中的浮沫,眉头深锁。坐在他对面的怡亲王,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四哥,你说万岁爷方才所说的秘密立储一事,真的可行吗?”
雍亲王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僵了僵,深思半晌,缓缓道:“万岁爷的心思的确是越发深沉了。说真的,也不知道是哪位能人异士给万岁爷出谋划策,竟然想到了这一招。”
凭心而论,这的确是比公开立储有很多的优势。起码能够缓解储位之争的纠纷。
只是,到底是否可行,前朝可不乏一些迂腐的大臣,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着各大家族的利益。秘密立储这旨意一下,少不得有生些纷扰。
万岁爷之所以今个儿传他和怡亲王入宫,这是在给他们出难题啊。
“四 哥,不管谁提出来的。这事儿我看万岁爷是铁了心了。你我二人势必是要奉行到底的。可这样的话,就真正和赫舍里一族撕破脸了。前朝后宫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现在 唯一的指望便是二阿哥,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二阿哥推上储君之位。这秘密立储绝对会给赫舍里一族当头一棒,少不得会有些动作。”
雍 亲王放下茶杯,摸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下一瞬,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万岁爷的性子那索额图又不是不了解,这个时候,他还是需要有些忌惮的。虽然赫舍里一族是 万岁爷的母族,可你瞧瞧,比之皇阿玛那会儿佟佳氏一族的辉煌,如今这赫舍里一族有几个能够拿得出手的可用之才。赫舍里一族混成这样,不过是表面的风光罢 了。可实质上,纯粹就是个笑话。”
怡亲王嘲讽的一笑,也感慨道:“是啊,咱这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二阿哥都约束不好,给 万岁爷上折子说要娶年羹尧的妹妹年氏。这倒也罢了,原本就是个笑话,给大家徒增茶余饭后的笑料就是了,偏偏皇后娘娘思维异于常人,自以为是的去万岁爷面前 求情,说什么,一两年之内不宜婚配,要把年氏指给弘晰阿哥做嫡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