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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呢?”袁潇急道,军服鬼只顾摇头,却不多说。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伴随着谢寒亭痛苦的喊叫,弄得袁潇心中大惊。
“他究竟怎么呢?”军服鬼这下也不摇头了,抬手就将袁潇推了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这异样的情形让袁潇手足冰凉,他又拍了一阵门,也无济于事。忽然,袁潇想到那二楼卫生间的排水管。他急忙转到别墅后面,正要攀爬却犹豫了,如果自己贸然上去,让谢寒亭受到危害了,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他不了解这些事情。袁潇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到前门坐着。没关系,他可以等。
还有三天过年,温度是可以想象的,虽然没有下雪,但那种湿冷无孔不入,袁潇只能不断地走动来让身体暖和。饿了,就到别墅区前面的小卖部买了盒方便面,在空盒子在别墅边的垃圾桶中堆到三个时,别墅的大门才开了。
袁潇两天两夜未睡,脑子昏沉的厉害。但在听到开门的声响时,还是快速地跑到边上,问军服鬼道:“我可以进去吗?”
一见到军服鬼点头,袁潇便冲了上去,可到谢寒亭门前时,眼前忽地一黑。他握住门把手,不得不闭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却没料到门忽地被人打开,他身体被门带动,扑倒了门后那人的怀中。
温暖,气味熟悉,让袁潇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赶忙站起身看着谢寒亭,对方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身体倒是有些不同,似乎比以前胖了不少。
袁潇忽然就有些惊慌地问道:“你怎么呢?”
“我很好。”
袁潇眯着眼睛,他有些不安地抬手,却在靠近谢寒亭的肚子时,后者退开几步,不带表情地看着他,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袁潇的心中惊慌更甚,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来确定一件事。”他盯着谢寒亭,眼睛一眨不眨地道:“你……你怀孕了?”
谢寒亭眉头一皱,道:“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可那个老头说什么‘一尸两命’,难道……”
谢寒亭忽地就怒言道:“他不过是个疯子!”
袁潇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谢寒亭肚子上,那里确实有变化。“既然你说没有,那就让我摸摸。”
“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说的话。”
袁潇将目光转回谢寒亭身上,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资格,我只是在担心你。”这话里含着一股子哀求,连袁潇自己都没有察觉,可谢寒亭却感到了。他的眼睛里滑过一丝诧异,却很快的平息。
“我不需要你来担心。”谢寒亭转身,“你走吧。”
袁潇伸出的手慢慢垂下,最终还是转过身。他能够感觉到谢寒亭有事情瞒住了自己,可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曾经,袁潇就没有资格弄明白这些事,此时此刻更是没有。两个人越离越远,一如昨晚,可这次鬼使神差的袁潇回了头,因此他看到了谢寒亭蹲在了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你骗我!”他吼道,伸出的手最终轻轻地落在了谢寒亭的身上。老鬼努力地保持面色平静,却被腹中的疼痛弄得频频皱眉,站都站不起来。袁潇也弄不明白此刻清楚了真相后,究竟是什么心情。他只是将手滑到谢寒亭腋下,用力将老鬼扶了起来,放在床上。
一阵骤然的疼痛让老鬼猛地抓紧了袁潇的手臂,弄得后者疼得皱眉。可这疼痛终于让两人对视,眼中的情绪泄露了秘密,让袁潇不禁笑着落泪,也让谢寒亭紧紧地闭了眼。
“谢寒亭,这是报应吗?”袁潇开口道:“你吸取了我的生命,却为我孕育了孩子。”
老鬼沉默不言,袁潇徐徐道:“就在不久前,我还想着要搞死你,现在你却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的孩子。”说完,袁潇就低头看着谢寒亭惨白的脸,他知道自己的话被老鬼听进了心里。可报复的快感没有预想中强烈,反而有种奇怪的情绪在心中酝酿。
“不过,我现在只觉得可笑。我这么憎恨的人,却为我有了孩子。”他伸手戳了戳老鬼的手臂,问道:“话说你怎么会有孩子?”
谢寒亭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袁潇,惹得后者一愣,随即又是一笑。
“告诉我吧,我想知道。”袁潇说完,就倾身上去抱住了老鬼,将脑袋放在老鬼的肩上,“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你明明骗了我,我却不那么恨你。现在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这对你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眼泪在他眨眼间掉落,砸碎在谢寒亭的脸上。
忽然,谢寒亭猛地翻身压住了袁潇,激烈的吻随之落下,纠缠着袁潇的唇,来回厮磨。等到袁潇快承受不住这热情,几欲窒息时谢寒亭才停下,喘息着枕在这人的胸口,听到这人心脏跳动的声音。
“因为我们之间结了阴契,我是你的妻。阴契本是死去的女子与活人男子结的契约,在契约中有一条便是为男方传宗接代,算是补偿男方娶了个鬼妻。只是没想到我身为男子,也会有此待遇。”谢寒亭说完,抬头看着袁潇,对方正自出神。
“你在想什么?”
袁潇垂眸看着他,“所以那个戚振丰才说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是不是?”
“我的实力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袁潇主动凑近谢寒亭,吻了吻对方的唇,“那就不要了。”
谢寒亭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你不要?”
“我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你也不需要为我再生一个。”袁潇深深滴叹了口气,那眼里全是悲伤,“你不爱我,何必为我如此。”他伸手推开了谢寒亭,缓缓坐起,“况且这无益于你,就别生了。”
袁潇笑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谢寒亭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在看他,又似乎看向了别处。袁潇站起身,背对着谢寒亭道:“我只是来看一下你的情况,既然你现在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袁睿还在家里等我,我走了。”
脚步声颇有节奏地响着,从床边一直到楼下。袁潇觉得自己踩着一片虚无之上,如果因为孩子,而使两个人联系在一起,那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悲剧。如同何夕,和袁潇自己。谢寒亭既然不爱他,就没必要这么做。只是袁潇忍不住边走边抹着眼泪,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爱过的人。
36
36、钟意 。。。
张晗睡醒了已经是第二天;去见闻远清的时候手里提了袋车厘子。闻远清家在城东郊区外的山顶;那里算是A城著名的文化别墅区。住在里面的人肯定没有土豪暴发户;上溯三代;其中有一代没文化的也进不去。因此,张晗这样的土鳖进去的时候如同闯进了人群中的猴子一般;引人瞩目。
这些目光让他十分尴尬,愈走愈快;到了闻远清家的时候脸色通红,喘气不止。
看门的老头见到他,先是上下一打量;才面色不改地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来看望闻远清。”
“闻少不便见客。”
“哦。”张晗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复又抬起,递出手中的口袋,“那劳烦您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吧!”
“可以。”老头接过口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晗,我叫张晗。”张晗话音一落,便见着管家变了脸色,虽还是那副表情,气势上却和蔼了不少。
“既然你是张晗,那便随我来吧,闻老太爷说他想见你。”
张晗略感诧异,但一想到闻家这些人的本事又释然地随老头进了门。高墙大院里,爬山虎蔓延的墙壁间透着块块青砖。他跟着老头经过古色古香的客厅,进了一楼旁边的书房。那日见过的高僧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书品读,见着张晗便将书放在一边,示意他坐。
张晗对这位高僧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一见到他便眉开眼笑,恭恭敬敬地喊了句:“大师。”
“大师这称呼我不敢当,你若不嫌弃,就跟着远清叫我一声闻爷爷好了。”
张晗当然不嫌弃,“闻爷爷。”
闻定笑着点头,又寒暄了几句,才说道:“我听远清说你身负佛眼。”
这话让张晗面色一僵,满面笑颜不复,“嗯,我有。”
“老朽有一不情之请。”闻定说完这句,便双膝跪在了张晗的面前,吓得后者瞪眼,忙起身去扶。
“您老别这样,您有话直说,这太吓人了!”
闻定看似老弱,却愣是让张晗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扶不起来。
“老朽但求你能用佛眼治愈我家远清。”
“啊?”张晗消化了下这话,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呢?”
“他经脉受损,已成废人。”
张晗愣是停了好几秒的呼吸,才缓过气来。他先前看自家老爹的模样以为那个老头再下死手,也顶多是个重伤,没想到闻远清成了废人。
“什么废人?”
闻定略一停顿,道:“就是你们说的植物人。”
懂了!张晗这次懂了,不禁暗骂那个老头子太犀利了,一出手就将闻远清打成了植物人。忽地,他又想起自己先前的作为,谢寒亭放到如今,也是百来岁,就算是个鬼,怕闻远清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想到自己求闻远清去干掉老鬼的事,简直是以卵击石!
这次,也是自己求了闻远清,才害得对方成了这样,他真是难辞其咎!
“我该怎么做?把佛眼给他?”对于张晗来说。
“你现在也给不了他,他的三魂六魄只余人魂在体内,算是半死不活之人。”闻定起身,真诚地道:“你且随我来。”
只见闻定带着张晗上了二楼,一到二楼,张晗就被那些摆设吓了一跳。二楼楼梯处用米和盐画了条线,而一串又一串的风铃挂在走廊之上,张晗用手动了下,那风铃却不发出任何声响。闻定进了间房,张晗紧随其后,便见着闻远清苍白着脸睡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旁边用莲花灯围了一圈。
“远清的体质特殊,喜招惹阴邪之物,不似你有佛眼护体,寻常鬼物在你魂魄离体后,难以夺舍。”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若你愿意,我便让你魂魄离体,由你拿着引魂灯将远清的魂魄一一收回。”闻定此话已出,张晗就惨白了脸色。他现在虽然不至于见到鬼就叫,可还是打从心眼里怕啊!
但他咬了咬牙,答道:“可以,但老爷子你有几成把握?”
“有你出马,便是十成。”
“啊?为什么?”
张晗问完,就听着闻定含笑道:“一,便是你乃身负佛眼之人,又与佛眼有了联系,魂魄离体后佛眼自会保护你让鬼物不得近身。二,刚才我已说过,远清体质特殊。你与远清有了肌肤之亲,他的初精给了你,他的气味就留在了你的体内。远清的魂魄闻到自己的味儿,必然会主动靠近你。”
一番话下来,闻定把张晗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缩进地里。他心里把闻远清骂了个通透,妈了个巴子的,这熊孩子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啊!
“你误会他了。”闻定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地道:“我既是远清的爷爷,必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对他身上的味儿也极为熟悉。你现在身上处处透着他的味道,令我想不猜到也难。”
张晗被戳穿想法,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远清的魂魄已然四散在A城各处,非短时之内能找回的。我已与小张说定了,这些日子你就住在闻家。”
张晗瞪眼看着闻定,确认对方没有说谎,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这事儿算是他有愧于闻远清,该还的定不会拖。
袁潇接到张晗电话时,正好到家楼下,对方在电话里交待了一通,他一一应下。等他挂了电话,又看着张越川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行头,站在家门口。
“张叔叔,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回上头一趟,等把还魂珠的事情报告完毕,才会回来。”张越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担心,戚振丰把闻远清弄得魂魄四散,跟闻定的仇肯定是结下了。别看闻定是个和尚,但他可不是吃素的,绰号‘杀人佛’,手狠得很。有他和谢寒亭在A城,戚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