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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更是说不出不赞同的话来,否则以她与冬儿的情分,二少奶奶都说留,她偏偏当恶人去撵,看在别人眼里,也显得她不念旧情,狠心绝意。
更何况眼下也不是在一个丫头身上费心的时候。于是冬儿的事乐以珍心里留了个问号,也没做多理会。
按照怀家的旧例,年前老太太刚刚过世,那么沈夫人的后事,规模就应该比老太太的稍小一些。可是乐以珍感怜于沈夫人死得凄凉,也是为了安慰怀明弘的一颗心,在她做主操持下,丧事办得很风光。
沈家的人来吊唁的时候,本来气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被怀明弘拦进屋里谈了一会儿,又见后事办得妥妥帖帖,也就作罢了。
怀远驹依然没有回家,乐以珍对他已经气愤道了极点,也没有再去看他。怀明弘这一次深受打击,披麻戴孝守在灵堂里,一刻也不肯离开。
两天后,怀明瑞来向乐以珍禀报,说他查不到老爷的烟资是哪里来的。问了罗姨娘和禄叔,都说不知道,问夏玉芙的时候,她也不说知道,但是据她判断,买烟土的事肯定是夏玉芙在张罗,银子的事她一定知道。只是她不肯说,我也问不出来。
乐以珍对怀明瑞没有寄予太高的期望,但是听了他的话,她对夏玉芙越发地咬牙切齿起来。她将烟资的事先放到一边,吩咐怀明瑞领几个人去,把夏玉芙给她带过来。
怀明瑞哼哧了几下,回乐以珍的话道:“二太太,那个女人被禄叔打断了腿,不能动呢,她都那样了,我问她话,她还是咬着牙不说呢。”
“被禄叔打了?什么时候的事?”乐以珍吃惊地问。
“听说就是太太去世那一天,你们前脚走了,禄叔就在屋里抡起了棒子,本来是照着她的脑袋打的,被老爷挡了一下,就打到腿上去了,腿打折了,一直不能动呢。”怀明瑞一贯的慢条斯理,即便火上了房,他说话仍是那个速度。
乐以珍马上担心起怀禄来:“那禄叔呢?”
“老爷倒没把禄叔怎么样,我还劝禄叔回府来呢,禄叔说他不能离开老爷,要是他不留下来照顾老爷,就没有人愿意在那儿伺候了。”怀明瑞将怀禄的话学给乐以珍听,乐以珍心里有一点儿感慨,那个忠实的老仆,不管主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不离不弃。
这种情形之下,乐以珍决定先将帽儿胡同那边的事先放一放,等办完了沈夫人的丧事,她再集中精力应付这西土烟之患。
停灵七日之后,送殡发葬,将沈夫人的灵椁抬进了怀氏的祖坟,算是入土为安。因为事发的第二日,乐以珍就严令封口,告诫当日在帽儿胡同的人不许胡说,有人问起,只说太太在那边照顾老爷,天黑不慎摔了一跤,摔到了台阶上,磕了头。
但种种迹象都令这种借口难以自圆其说,比如怀远驹的无影无踪,比如怀明弘的沉默怨怒,都令其他人心生疑窦。三老太太高氏亲自问过乐以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乐以珍一口咬定沈夫人是不小心摔死的,她也无可奈何。
不过沈夫人的丧事还没结束的时候,族里不好听的话已经传出来了。大致的意思,是怀远驹吸食西土烟到现在已经形神俱脱,没有人样儿了。长房要是有责任心,当然应该是长房经营怀氏产业。可是如今长房当家人躲在胡同里过烟瘾,而名义上的嫡子,其实还搞不清是哪里来的野种,如今就让一个女人兼管这内外,好像怀氏再无人了一般,实在是不像话。
乐以珍听到这些话,她的心像针扎了一般疼。自己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生的一堵高墙倒了,墙倒众人推,那么多人希望怀远驹再也不要回来,希望怀明弘羞愧出走,希望她承担不住压力,交出当家之位。
她要走的!这是在她心里酝酿好久的一件事。可是在她临走之前,她要把当家之位交到怀明弘的手上。这是老太太对她的嘱托,也是沈夫人对她的嘱托,更是她自己内心的希望。就算怀远驹不认怀明弘这个儿子,他也是怀氏子孙,他就是为了这份产业而生,为了这份产业而长!怀氏的男人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挑起这副担子。
沈夫人发葬后的第二天,乐以珍在床上躺了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上京处理私盐的事,她是硬着头皮去了,她不是无敌神女,这个时候女人抛头露面做事,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在京城的一个月时间里,她的心理承受这巨大的压力,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却不料回到家里,连口气都不让她喘,就发生了沈夫人这种事。这七天就算不用她跑多少的路说多少的话,她的心也已经不堪重负了。
那一天里,她躺在床上,脑筋却没有歇息,她用一天的时间想好了自己的退路。虽然沈夫人一死,她就是这个偌大家族的当家太太了,可事实上她并不稀罕这个位置。如果怀远驹好好的,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她愿意当这个怀府的当家主母。
可是眼下的情形,怀远驹已经深陷毒瘾的泥淖之中,难以自拔了。没有怀远驹再身边,她在府里的位置会非常尴尬,族里人的算计是小,怀明弘对她的感情已经藏不住了,到了她非躲不可的时候了。
如果她够理智,她应该再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带着孩子离开怀府,回凤州去。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小小地愧疚了一下,毕竟在怀远驹最艰难的时候,自己里他而去,不是一个好妻子该做的事情。也许这种情形下,一个人的内心反应,最能够说明她对另一个人的爱有多少。她虽然很想带上怀远驹一起走,可是她知道毒瘾是很难戒掉的,她一想到梦儿和实儿从此后腰和一个瘾君子父亲生活在一起,她就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
那么,就让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吧,虽然这会有点难度。因为在怀府这样的大家族,自己家的血脉通畅是不允许在外面生长的,更何况沈夫人的事大家有所察觉后,怀明实成了长房唯一的嫡子。
事在人为,她会好好安排的。
第二百三十章 心意回转
沈夫人的丧事办完后的第二天,乐以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她想了很多事情,最终决定还是带着孩子离开,不要纠结在怀氏父子之间比较好。
想到走,她内心对怀远驹是怀有愧意的,毕竟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是她坚实的依靠,如果她就这样离他而去,是不是没有良心呢?
于是她决定最后跟怀远驹谈一次,如果他告诉她烟资的来源,如果他有那么一点决心要戒掉烟毒,她还是愿意跟他商量一下未来的生活。
还没等她找上怀远驹,倒是他先打发怀禄来找她了。
丧事过后的第三天清早,乐以珍正在吃早饭,玉荷就领着怀禄进来了。乐以珍一见了这位老仆,赶紧放下碗筷:“禄叔,你还好吧?”
乐以珍满脸的关切,让怀禄很是感动。他瘪了瘪嘴,还是忍住了伤感,叹气道:“我好着呢,二太太不用为我操心了,我回来时给老爷传话的,老爷想见二太太一面,二太太吃了饭,就过去一趟吧。”
“好” 怀远驹主动来请,乐以珍心里到底是好过一些,“禄叔吃过没有?一起吃吧,玉荷去备车,我一会儿就去老爷那里。”
怀禄虽然是仆但是乐以珍一向尊重他,他跟乐以珍也亲近。乐以珍让饭,他也没客气,就让丫头在下首摆了一张小桌子,上了清粥糕饼和小菜,边吃边陪乐以珍说话。
“禄叔,我才走了一月,怎么老爷就中那么深的毒瘾呢?”乐以珍一直在心里存着疑问,只不过前几日没得出空叫他来问。
“唉!还不是那个姓夏的女人?”怀禄一提这事,一脸的愁苦,“二太太临走前,跟老爷吵了起来,老爷用茶泼了你,他自己也很后悔的。事后他跟我说,不要再找云中道长,也不要找以前从番外带西土回来的那个人,他要戒掉拿东西。可是……二太太大概也晓得,那个毒瘾犯了,人不是很清醒的。老爷犯了瘾病,就会往隔壁跑,那个姓夏的女人有心机,以前老爷给他买的烟土她就存下来好些,老爷找她要的时候,她就拿出来烧烟给老爷吸,我拦过两次,被她的番奴生生拖住了,我心里这个恨啊……”
怀禄说着,饭也不吃了,愤然的抹了一把脸。乐以珍便问他:“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去告诉太太?也好让太太想想办法?”
“老爷不让回来说啊!”怀禄大概也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一脸痛心的表情。“老爷好的时候,总说他要戒,不让我回来找太太。我知道老爷是个要面子的人,我总以为他说要戒,总会戒掉吧,谁知道一次又一次,他那个烟瘾反而越来越大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姓夏的女人做了什么手脚。”
“细算一下,从我离开安平到今天,也快两个月了吧?夏玉芙会存这么多的西土?够他们挥霍两个月的?”乐以珍一直在心里有疑惑,她隐隐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事情。
怀禄听乐以珍这样问,便恳切的说道:“要不二太太回来我就高兴呢!您赶紧救救老爷吧,人真的要废了呢!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老爷干脆不提戒烟隐的事了,成天和那个女人抱着烟枪,罗姨娘没有阻止,也被拉下水。我都奇怪他们天天这样吸,那西土烟是哪里来的。府里三两天的给那边送一次花销,也就五六十两,全在我手里。去按黑市的价格估摸了一下,他们三每天吸掉的那些东西,怎么也得有五六十两”
“禄叔没找人查一查吗?比如这段日子老爷找过谁?比如夏玉芙和他的番奴有没有异动?”乐以珍觉得怀禄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他虽然听怀远驹的话,可是为主子好,他不会不查一下原因的。
怀禄摇了摇头:“二太太和二少爷走后,老爷就闭门不出,几乎不见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只有二少奶奶去过帽儿胡同两次,给老爷请安,至于姓夏的女人,更是抱着烟枪不离了,没见过她出过门儿。”
“那颗真是奇了。”乐以珍已经吃完了饭,边擦着手边说道,“我今儿倒要去问一问,难道那银子和烟土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不成?”
于是 乐以珍坐上马车,和怀禄一起去了帽儿胡同。
那天是一个晴好的阳春天气,湛蓝的天空下,洒满了阳光的旧居小院安宁温暖,连婆婆的那座高坟沐浴在阳光里,看起来也没了阴凉气息。
怀远驹一身竹青的暗花绸衫,坐在屋门口的一张竹椅上,面冲着院门,半闭着眼,等着乐以珍到来。今天早上他让怀禄回府叫乐以珍,他自己也忙活了起来。
先是让人烧了热水,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剃了胡须,挑了这一身淡青色的衣服,穿上去对着镜子照了一会,觉得自己看起来还算爽利精神,他又让罗姨娘将所有的门窗全打开,通了好一会的风,闻着没有那呛人的油烟子味道了,他才让人关了门窗。
然后他就手捧一盅参茶,坐在屋门口的竹椅上,慢慢的晃着,其实内心却有一只慌张的小鹿在乱窜着。
院门外响起一阵车轮扎过路面的“轱辘”声,他紧张的动了一下,盯住远门儿,想一想觉得不对,复又躺了回去,半眯着眼睛,左手的茶盖不停的划着茶盅的边缘,发出瓷器相碰那种刺人心的声音,他犹不自觉。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手一抖,就有几滴参茶洒到了腿上。他不动,眼睛半挣半闭之间,看到乐以珍穿着一身樱草色的对襟直衣走进院子来,他的心欢喜地扑腾起来,将手中的茶盅往一边的小几上一放,直身坐起来。
乐以珍的脸色很沉,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小几另一侧的那张竹椅上,已经设好了坐垫和背靠。他伸手正了正那宝蓝色缎子面的垫子。又拍了拍背靠,向乐以珍一招手:“今儿天气真好,坐到这儿来晒晒太阳吧。”
乐以珍站在台阶下面,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明显看出他刻意梳洗整理过仪容,明永乐从京里回来那天看见的颓废憔悴,虽然瘦得不像样,精神气还是挺足的。
他给她整理座椅的动作,让她的心里有了些暖意,于是她步上台阶,冲怀远驹微微一俯身:“老爷……”
怀远驹掩饰不住高兴,嘴角上翘:“坐吧,你瘦了好多,这些日子幸苦了。”
自己都瘦的脱了形了,还说别人瘦!乐以珍心里嘀咕一句,轻轻的憋了下嘴,在他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最高兴的还是怀禄,他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仿佛看到了他主子新生活的希望,他也不等罗金英出来,自己就给两个人沏来一壶茶,摆在小几上:“老爷和太太聊着,有事喊我一声,我就在西屋。”
等怀禄进了屋,关上了门,院子里静了下来。好一会。两个人找不到话题,尴尬的喝着茶,一盅茶都快喝完了,乐以珍下定决心要跟怀远驹好好谈一谈。
“老爷”
“珍儿”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乐以珍将茶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