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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等人无法坐视封雪一人辛苦,冷月心挣扎许久,用狐族秘术幻化形貌,三人化作寻常女子的模样,与封雪分头行动,搜集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他们这次落入的国家名为弼坤国,弼坤国以女子为尊,女尊男卑的历史已有千年之久。
女儿生来尊贵,在皇室尤其如此。先前所说的子母井,就是皇宫里的一口井。据说子母井里的水具有神奇功能,可以让男子代替女子受十月怀胎之苦,不但如此,喝下子母水生出来的孩子,天资聪颖,身康体健,可谓是万金难求。
对于人均寿命不过37岁的弼坤国,哪怕是一滴子母水都能炒到天价。
皇室成员均以拥有子母井为荣,大臣们亦十分渴望获得圣上赏赐。平民依然是沿袭古法女子生育,唯有皇室成员或是受到眷顾的宠臣,才有资格获得圣上赐予的子母水。
寻常人家女子怀孕生产,一般都是生育率极低,死亡率惊人,而且生下来的孩子多为男性。所以哪怕子母水只存在于口头相传中,黑市里子母水的拍卖价格始终居高不下,即使只是一线希望,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趋之若鹜,争相追逐。
然而事实上,子母井的水归皇宫所有,即便是宫里圣上的后妃,也并非人人都能享用。
只要是人类就会有病有灾,需要经历生老病死的痛苦。哪怕生而为王,贵为公主也是一样。
弼坤国现任女王陈倾歌,拥有五子一女。唯一的女儿天生残疾,生母不受宠爱,是一场意外诞生的产物。
有趣的是,那唯一一位公主,竟然是陈倾歌自己所生。
听说女王事先毫无所察,直到腹部高高隆起,才发觉不对,想要打掉孩子,没曾想孩子生命力顽强,虽然早产但还是顺利降临人世。
陈倾歌为此事勃然大怒,可是看到自己有了女儿,仍旧欣喜万分。然而,或许是陈倾歌怀孕时从未在意,甚至期间还曾举办过一次大型狩猎,小公主自出生起便不言不语,甚至很少看到小公主哭泣。
如果仅此而已,陈倾歌大不了放弃这个孩子,再继续抱着几个爱妃进行造人大业。可偏偏这位小公主昭阳,聪慧瑞敏,记忆力过人,小小年纪就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虽然不能言语却写得一手好字,在纸上博得了数位太傅的赞赏。
陈倾歌曾昭告天下,重金悬赏名医为公主昭阳治病,遗憾的是有勇气揭皇榜的人,进入皇宫以后再也不曾出来。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有胆量随意揭皇榜。
“唔?这就是传说中的皇榜?”看着面前哈欠连天的守卫,经过风吹雨淋已经泛白的皇榜,封雪的眼神忽然有些游移。
揭了这个皇榜,真的好吗?
大概是封雪盯着皇榜的时间有些久,打着哈欠的守卫揉了揉眼睛,看到站在面前满脸麻子的女人,当场吓了一跳。
“你……看什么看!不揭榜的话就赶紧走!”守卫一脸不耐烦的催促着,心里却在想:总有些乡下来的人没见识,看到皇榜就联想到市井传说,他们也不想想,皇宫是那么好进的吗?那种地方,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不好意思,我这就走。”封雪没有生气,仔细盯了皇榜一眼,将内容刻入脑中,温和的笑着拱了拱手,转身朝人流中走去。
守卫看到封雪掉头就走,开始摇头晃脑继续打哈欠,“真要有人来揭皇榜,老子早就不在这值班了。”
想当初刚刚发布皇榜的时候,这个看守的岗位可是砸破脑袋都抢不到的呢。
封雪顺着人流走向市集,在城西拱桥附近停下脚步,瞧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提步走向不远处的暗巷,穿过结界回到自己家中。
封家豪宅坐落在城西郊外,从前这里是某个大臣的宅邸,后来东窗事发满门抄斩,数年之后,杂草已经足以淹没膝盖,却没有人肯买这片土地。
于是便宜了初到丰都的封雪,毫不客气的将这里占为己有,并且迅速换上私人物品。当百鬼名册里的大家都出来,整个家立即热闹起来,充满生气。
封雪前脚刚踏入结界之内,后脚清姬就笑着迎了上来。
“总算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完毕,主人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沐浴?”清姬含笑凝望着封雪,取下她身上的披风,给她递上热毛巾擦手。
封雪忙了一天有些疲惫,望了望清姬随口回道:“先去洗澡吧,身上脏兮兮的,也没法去吃饭。”
清姬笑着点头回应,招呼着封雪朝里面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封雪突然停下脚步,表情古怪的瞥向远处。
斜对面,后院飞溅着水花的八角亭中,阿玖、封晨和冷月心三人,正神色肃穆的面对面坐着。
“我们面前摆着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想必大家心里都已经心里有数。”作为表面上的“一家之主”,身为家里地位疑似最高的人,阿玖表情无比沉重的首先开口。
封晨和冷月心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紧了紧握着的拳头,紧抿双唇,认真聆听着阿玖接下来的内容。
“子母井,正是我们所面临的巨大威胁。这样的东西存在世上一天,对普天之下的男性同胞而言,都是个无穷无尽的祸患。”
阿玖的话每一句都如重锤般,沉甸甸的落在众人的心上。封晨和冷月心屏住呼吸,几乎忘记了眨眼睛,聚精会神的盯视着阿玖。
“所以,在这里我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今夜,我们夜探皇宫,捣毁子母……”
“咳咳,你们三个可以自由的解散了。”封雪笑着从后方走过来,面上一团和气地说着,眼神却让人不敢质疑。
阿玖几乎是在封雪出现的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的从鼓囊囊的状态,变成蔫儿吧唧的模样,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耳朵,竟然不敢看封雪一眼。
封晨与冷月心手脚并用,没敢多与阿玖交谈半句,足下生风,逃命似地窜向远方。
很快,八角亭中只余下阿玖和封雪,不远处清姬正耐心等待着——
“媳妇儿,我错了。”阿玖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看到封雪面带微笑,紧紧揪住的心稍微安定下来,试探着伸出手臂去拉封雪的手。
“啪——”封雪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打得阿玖赶忙抱住手臂,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我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子母井虽然流传在外的说法,只是能够让男子怀孕,生下资质优异的后代。可是实际上,子母井还有没有其他功能,我们谁也不知道。
夜探皇宫的做法我不是没想过,可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国家,能够在这个大陆上立足千年,肯定存在某些我们无法知晓的东西。
阿玖,我不希望你们遇到任何危险,更不想看到我未出生的孩子,有可能因为你的擅作主张没了父亲,你,明白吗?”
封雪定睛凝视着阿玖良久,尽管没有表现出一丝怒意,阿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整个人如懵了一般,傻傻的坐在那里没有反应。
半晌儿,阿玖捏着小拳头,紧张地瞪大眼睛,瞅着自家媳妇儿,咽了咽唾沫问道:“媳妇儿,你原来不是因为我要毁掉子母井生气,而是……在担心我吗?”
问完,阿玖紧紧握着拳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全身的血液几乎逆流,近乎窒息般等着答案。
封雪如鹰般锐利的眸子,轻轻瞥了阿玖一眼,平心静气地说了一句,“不然你以为呢。”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阿玖心里炸开愉快的烟花,他满脸惊喜的睁大眼睛,感动得几乎要流下眼泪,以不会伤到封雪的力道拉着她的手,抽泣道:“你没有打算让我生孩子,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每天都在犯蠢卖萌的阿玖,这句话刚好戳中封雪的痛处。由于怀孕神经敏感的女人,表情比翻书还要快的变脸,勾起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抽出右手抬起阿玖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他。
“亲爱的夫君大人,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说了,不让你试试怀孕的滋味儿,为妻都不好意思给你生孩子了。”画外音:老娘都愿意给你生孩子了,你还唧唧歪歪的这么多事!不想生孩子?哈,敢情女人就该天生当生孩子的机器,给男人孕育子嗣培养后代吗?
拥有子母井这样的“神器”,再加上蠢玖今天作死的说法,封雪决定,明天起早就去揭皇榜,进宫面圣!
☆、第51章 惨遭公主强吻
清晨推开窗户;外面一片雾气弥漫,看着这样的天气;封雪苦恼的歪了歪脑袋。
“大雾天气啊,看来今天是没法进宫了。”
听到封雪轻声的自言自语,抱着被子在床上假寐的阿玖,不着痕迹地轻轻吐出一口气。
没法进宫,那真是太好了。
唉;将青丘之国的法术运用在这种地方;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像他这样悲催的九尾天狐了。不过只要能阻止阿雪进宫,不管多么丢人的事他还是要做!
“去找月心吧,看看他的血咒怎么样了。”封雪拿眼角瞥了瞥床上的“一团”,在阿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
跟她斗;阿玖还太嫩了!
成功松懈掉阿玖的防备之心;在某只狐狸呼呼大睡的时候,封雪各种威逼加利诱,成功拐走冷月心弟弟,两人扮作夫妻揭下皇榜,穿过浓郁的大雾走进宫城。
见识过紫禁城和平安京,封雪对于弼坤国的宫城,没有流露出一丝震撼。那种处变不惊的淡然姿态,让板着脸接待封雪的女王陈倾歌,心里大为吃惊。
“你就是今晨揭下皇榜的医师?”看着封雪桃花般嫣柔的容颜,弯弯的柳叶眉,唇边挥之不去的淡淡微笑,陈倾歌心中浮现出狐疑的情绪。
以往敢揭榜的要么是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要么是刚出茅庐的愣头青小鬼,这回总算来个靠谱点儿的女医师,谁知道竟然看上起和昭阳一般年纪。
“不错。在下封雪,见过女王陛下。”封雪行云流水般行了一礼,随后嘴角勾起笑意,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丝毫破绽出来。
“你是外族人?”看到封雪并不熟练却格外赏心悦目的礼节,陈倾歌的神情微微带着讶然和审视。神秘莫测的外族人,借口为昭阳治病,莫不是在打别的主意?
身为王者,居安思危的必备的功课之一,所以多疑是帝王的通病。可是封雪岂是一般人,一眼便看出陈倾歌的不信任。
封雪不以为意地轻笑着,柔软深情的目光落在身侧,静静立在她旁边的冷月心,面色虽然显得苍白,但是难掩天生丽色。
“不瞒陛下,在下此次进宫乃是有备而来。在下别无他求,只望能治好公主的病,陛下能赐予在下一瓶子母水。”
“哦?”陈倾歌循着封雪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冷月心的瞬间眼底闪过惊艳之色,可是很快就化作浓浓的震惊和厌恶。
“你……他是……”顾虑到封雪医师的身份,陈倾歌犹豫了下没有说完。
像是回应陈倾歌的猜想,封雪扬起嘴角笑了笑。
“我们夫妻二人为世人所不容,如今我虽然怀有身孕,但却因此招来无数危险。外子不忍看我危机重重,所以想要代替我受生子之苦……”
封雪话音刚落,冷月心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悲痛。事实上,他真的很……“痛”。
外人看来封雪正温柔的牵着他的手,可是实际上冷月心快被捏死了有木有?!
冷月心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让陈倾歌的内心大为震动,受到极大震撼的女王,沉默着独自坐在王座上,许久没有吐出一个字眼。
“恳请陛下成全。”封雪双手扶地,用力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不可动摇的决心。
陈倾歌眸光深邃地盯着封雪,良久,态度温和不失强势地说道:“朕允你为公主诊治,事成之后赐予你子母水。只是你须明白,一旦失败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过一死而已。”封雪爽朗而洒脱的笑了笑,握紧了身旁冷月心的手。
看着两人默契温暖的姿态,陈倾歌的眸光渐变幽邃。
*****
封雪与冷月心被安置在别苑,距离昭阳公主居住的凤漪殿,隔着一处人工打凿的湖,附近假山怪石应有尽有,景色倒是别致得很,至少封雪很是喜欢。
回到住处,冷月心立即变成没骨头的软体动物,软趴趴失魂落魄的趴在桌子上。
看着冷月心如遭雷劈的模样,封雪禁不住摇头失笑。
“让你和我假扮夫妻的确是为难你了,不过你身上好歹有着人类的血脉,如果是阿玖过来,我担心这里的女王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半妖尚可以说得过去,如果是九尾天狐的阿玖,万一陈倾歌想要做些什么……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她暂时还没有那个打算。
封雪带着些许叹息的话语,让冷月心浑身开始不自在,半晌儿,他别扭的红着脸低声道:“我不是在担心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