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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疑惑着,画面一转,是傅宜庭坐在沙发上画面,他正看着报纸,他并不是阿母话本里所写的邪魅总裁,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傅欣辞是在这个时候回家的,她跟傅宜庭打了声招呼,然后上楼准备做功课。傅宜庭叫住了她,语气温和:“我听薄家那个小子说,你最近一直在躲着他?怎么,吵架了?”
欣辞心知逃不过去了,于是慢吞吞的走过去坐在她父亲身边,严肃的回答她的父亲,“我认为我现在应该一心扑在学习上,”她抿抿唇,皱着眉看向她的父亲,“他跟你说什么了?”
傅宜庭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轻轻咳嗽了一声,“没什么,”他把报纸合起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还是忍不住要告诉自己的女儿,“我看薄家那个小子不好,你不过没理他几日,就要到我这儿来告状,你们以后要真的成了,那岂不是连小性子爷耍不得了?”
我在一旁大囧,傅爸爸真是个好爸爸!傅欣辞已经习惯了她爸爸这样宠溺,但显然她的注意力不在她父亲身上,“我也觉得他不好,我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她一向温柔,骂起人来,也没什么脏字儿,“不上不下的吊着不少女生,还觉得自己特有吸引力,真让人肠胃不适。”
我目瞪口呆,真没想到,傅小姐以前说话是这样的。
傅宜庭笑呵呵的摸摸女儿的头,没什么责备的言语,“这样也好,你不喜欢他,我也看不上他,我明天就和薄总说说,两家以后除了生意上的来往,其他的,还是不要接触了。”这是在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女儿,傅欣辞听了自己父亲的保证,当即笑开了眉眼,抱着傅宜庭的胳膊甜甜的道了谢。
我有些难受的抚了抚胸口,我看到的,是欣辞过去的生活,可我能感受到的,是她此刻的心情。
事事皆有对比,那时候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难过。
我现在看到的,是她一直怀念着的,也是她失去之后,再也不想记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许你天荒地老(五)
人们常把父爱比作山,父爱如山,寓意其‘沉默安稳妥帖’,傅欣辞确实有个好父亲,当得起‘父爱如山’四个字。但是别忘了,父爱下压着的,永远都是儿女。沉重如山,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德音快穿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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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也是名门望族,他的当家人薄远仲是个精明刚毅的男人,做生意方面自有一套,尽管和傅宜庭有利益上的纠纷,但那不妨碍他欣赏傅宜庭。他的胸襟不小,但他很显然没把那份胸襟遗传给薄斯塬。
他把傅宜庭话里的意思跟自己儿子说了说,表示不成姻缘,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他的儿子表面称是,心里却觉得傅欣辞一家羞辱了他。他甚至把这个当成仇了。他聪明,冷静,有生意人所有的优点,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小心眼。我以为这一点,足够致命。但现实就这么残酷,我们姑且把他那一种称作‘坏蛋’,坏蛋的武力值高,破坏力强,这还不算,他的生命力一般来说都是旺盛的。
而薄斯塬就是这样的人。他决心要报这仇,没人能挡住他。
傅家的祸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薄斯塬用各种身份收购傅氏股份,他一点一点的蚕食,傅氏的人大部分是元老,并没见过这种伎俩,他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况且薄斯塬这样谨小慎微,别人想发现也难。其实我不明白,他一点点买进傅氏的股份有什么用意,我是古人,不知道现代的人做生意是什么样的,但是薄斯塬后来的举动,我大概能明白一些了。他找到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把手中的股票全部以低价抛售出去,傅氏股价大跌,财政告急。不仅如此,薄斯塬还在各个方面打击傅氏的生意,买通傅氏财务总监,公然指控傅氏偷税漏税,看到这里,我大概懂了,我们那里商人不交税刑法还是蛮大的,他用这种不要命的攻击方法,的的确确让傅氏大伤元气,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他做到了。
很快,傅氏易主,傅家破产,傅宜庭债台高筑。
我想这对薄斯塬来说或许是致命的打击,但对傅宜庭一家来说,这或许难熬,但绝不致命。起码傅欣辞是这样想的。她还年轻,她有决心,有才华,不愁没有时间偿还债务。加上傅宜庭平时善于交际,和他交好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傅欣辞担心归担心,但依然不耽误自己的学业。傅宜庭也是这么想,事业上的失意打不到他,而他说话做事还如从前,这让傅欣辞也放心许多。
傅家出事以后的第三个月,那天是盛夏,早晨的阳光很好。傅欣辞和傅宜庭道过别,安安静静的去上学。傅家破产,已经没有再送傅欣辞去上学,傅欣辞并不在乎,她把以前存的零花钱拿出来买了一辆自行车,这三个月她一直用自行车上下学。马上要升高三了,学习越来越紧张,连暑假也要补课。傅欣辞推着车走出家门老远,最后突然有所感应般回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朝她招手,慈爱的目光缠绕着她,她胸口忽然一滞,几乎要落下泪来,但她还是快速的回头骑车走了。
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让她一天上课都心神不宁,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好友搂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还是皱着眉连书也看不下去。
我以为,亲血骨肉之间的联系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傅欣辞的预感没有错。
终于熬到下午放学,她跟老师请个假不上晚自习,她一向优秀乖巧,老师也喜欢她,所以也允准了她。她推着车走到校门口,忽然有个女生朝她奔过来,那是今天请了一天假的薄弯弯。
薄弯弯脸上满是汗珠,她重重喘了口粗气,拉起傅欣辞的胳膊就跑,傅欣辞挣扎,“你干什么!”她隐约意识到不是好事,但她下意识的选择逃避,就像她之后的失忆,都是她逃避的表现。
薄弯弯紧紧抿着嘴,她脚步不停,拦下一辆出租车,飞快地回答,“带你去救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她把傅欣辞推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傅欣辞紧紧盯着她,她尴尬的躲开她的视线,吞了口唾沫,艰难的说:“你听我说,不要激动,我是偷偷听来的,我哥哥他,前天找了你父亲,他要你父亲以死来偿还对他的侮辱,如果不愿意,他有的是机会不放过你。我想我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你应该把他劝下来。”
她说的真切,傅欣辞只是沉默的听着,在薄弯弯说完以后,摇了摇头,“薄弯弯,这是你的新把戏,”她说,“你不要再骗我,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薄弯弯猛地捏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我要是骗你,那我现在带你去哪里?你知我向来和你不和,我哪里愿意和你多接触,正因这是真的,这是要出人命的,我才要来找你!”
“谁能知道你的居心!”傅欣辞忽然大声,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傅欣辞嘴唇颤抖的看着薄弯弯,“这或许是你玩出的新的阴谋,你要让我无心学习,好毁掉我的前途!”
事实证明薄弯弯确实比她要见过更多的场面,她冷静的看着傅欣辞,轻轻道:“是不是真的,你去就知道了。”
这当然是真的,欣辞当然相信了薄弯弯的话,她一整天心神不宁就足够说明问题。
她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她的父亲会真的选择弃她而去。
于是一路上,傅欣辞一直很安静,期间薄弯弯不停地担忧的看着她。说到底,薄弯弯只是缺乏安全感才让她胸有城府,但她的性格却没有扭曲,顶多算别扭。涉及到人命的事,她到底做不来像薄斯塬那般冷血,同样的,她也有自己的一份胸襟,这是薄斯塬比不了的。
薄弯弯有旁人比不了的观察力,她一早察觉出薄斯塬行事奇怪,对于薄斯塬的事她一向好奇,所以她特意请了一天假,偷偷跟在薄斯塬身后,发现了她跟欣辞所说的一切。
反正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决定告诉欣辞,想要救下她的父亲。
而薄斯塬的行为,也让她很是失望。
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免要勾心斗角,生意场上更是如此。你防备我,我谋算你,这都极为正常,人之间就是这样,没有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但人之所以称为人,是因为人人皆有原则。逞一己私欲并没有什么,但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要有个度。有人对不起她自然要报复,但若过了头,那就不好了。
所以她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薄斯塬,她觉得她和薄斯塬就是一场悲剧。当年她记在心里的那个美好少年,终究被时光吞去,再也不复回来。
她想象中的美好感情,就这么撕裂了。
谁是无辜的,一目了然。
她宁愿被薄斯塬打压,也要带傅欣辞过去。
她和傅欣辞赶到傅氏顶楼的时候,傅宜庭刚好跳了下去,他刚刚好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悲寂而绝望,傅欣辞快步冲了上去,终究还是来不及。那一眼成了傅宜庭和傅欣辞的永别。他从三十三楼跳了下去,身体摔得粉碎,已经没了完整的尸体。傅欣辞抓着栏杆向下看,连目光也移不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喊不出。
喉咙像是被人硬生生割断,她的心,生疼。
“爸爸……”她小声的问,“你怎么能丢下我……”她试图翻过栏杆,薄弯弯冲了上去把她拖下来,绝望的人,力气总是很大,薄弯弯花了大气力把她脱下来,傅欣辞仍然要往下跳,薄弯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傅欣辞才消停下来。
傅欣辞跪坐在地上,没有抬头。她很安静,连眼泪都没流。
薄弯弯抿抿嘴,她蹲下来抱住傅欣辞的肩膀,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涌了上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不难过,只这么静静地守着。
“他说等还清了债,就带我到意大利去看雏菊,”她的声音极低,没有一丝波澜,“那是意大利的国花,听说很美。”
她抬头,眼睛睁的大大的,“早上走的时候,他说晚上来接我下晚自习,”她甚至在笑,眼神却死寂一般没有什么生机,“他一个人把我养到大,我最依赖的人就是他,他说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不会这么经不起打击,他说过的。”
“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跳下了去?”她微微仰头,想在薄弯弯那里找到答案,她多么困惑,她这样了解自己的父亲,而正因为太了解,所以她很清楚是为什么,“他怎么能忍心呢……我是他欣辞啊……我是他,最爱的女儿啊……”
薄弯弯扶住她的肩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哭吧,”她说,“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傅欣辞无神的摇摇头,她推开薄弯弯,朝楼下走去,薄弯弯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没说。傅欣辞收敛了她的父亲,用她多年存的钱和薄弯弯借给她的钱把她的父亲火化葬在了城南。丧礼办的很低调,除了薄弯弯来陪她,没人过去。
薄弯弯陪傅欣辞回到家,刚坐没一会,就有人找上门。那是以前父亲的法律顾问,姓张。
张律师是个念旧的人,傅宜庭帮助过他,他当然要帮傅宜庭完成他的意愿。他首先跟欣辞道了句‘保重’,然后拿出一张遗嘱,和一个信封。
傅欣辞愣愣的接过,张律师的话还在耳畔:“傅先生做事一向未雨绸缪,他在你七岁的时候就开始为你准备,那些钱现在存在国外。这封信是他不久前留给你的,昨天我知道了傅先生过世的消息,于是过来找你。”
傅欣辞没去看那份遗嘱,她更在意那封信。她颤抖的把信封拆开,把那张薄薄的纸抖开了——
给我最爱的女儿:
欣辞,还记得爸爸跟你说过的雏菊,爸爸答应过你,等还完了债,就带你去意大利。你喜欢设计,就去米兰。但是爸爸,可能要失信了。
你是个好孩子,从没让我担过心,我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曾问过我你妈妈的事,我当时没怎么告诉你,你以后再也没有问过我。
欣辞,如果爸爸已经死去,那欣辞也不要自责。你没有错,不要把别人的错强加在自己身上。也不要想着复仇,因为复仇毫无意义,仇恨只会让你痛苦。欣辞,我的小公主,我不希望你做这些,你安乐无忧的长大,今后,也不必做这些。
欣辞,不必恨旁人,那是爸爸自己所做的决定,与旁人无关。我老了,我活着,也会是你的负担,薄斯塬不过是添了一把火,你不要再与他纠葛,他太狭隘,你恨他。很容易伤了自己。
爸爸在瑞士为你存了一些钱,那是你七岁的时候我为你准备的,你把我葬了以后,不要再留在国内,就去意大利,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那些钱足够你安乐一生。
欣辞,你一向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