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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触手可及的温柔,对比这么多年这个人一路淡漠走来的腥风血雨——我敬爱的表哥呵,你到底是演技太好,还是入戏太深?
趁那两人都未注意,冷千叶将他的惊讶悉数收起,心底里流淌过不为人知的不良思绪。
——我倒是要看看,一向视情爱如粪土的宛如圣人的你,要怎么逃出这一场必死的局。
而另一边,对于那两个人来说,那颗泪痣就像是一个触发键,两人的动作都被按了暂停,唯一不同的是,洛天沁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惊喜,而凤封的眸子里,反复盘绕过复杂的情绪。
这是一场入局的戏,若是不爱,我会义无反顾地前进;若是爱了,我该干净利落地退离。
结果我自负一世聪明,却一不小心掉进了这场自己进不得退不得的死局;这世上最难掌握的,果然还是人心。
“……殿下,放过他这次吧,”他的眸子像是晕了雾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说过,他是站在我身边的人,希望殿下……”
“——!”洛天沁的眸子里可见的喜意退下,换上了一份迷茫,最后她脸上挂起了那份招牌式的明媚笑容,“我的夫君大人发话了,我怎么会不从呢,刚才只是想蹭点豆腐啦——你们几个下去吧,这里没事了。”
“……”他无言,视线禁锢在她一人身上。
她刚刚便已经从他的腿上跳下去,此刻率先转身向外走去,语调里满是欢快:“对了,我从玉香楼打劫了一堆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我拿来给你看看!”
只是无人可见,转过身来的一刹那,她眼睛里的委屈,深得像是要刻进骨子里。
——我呢?我何时,才能算是站在你的身边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不应该往下翻,这文的数据简直太伤自尊了T^T
☆、作者菌说这篇叫过渡章节
她的身影消失在两人视线中的瞬间,端坐在木椅上的公子眉眼间的柔和褪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明显含义但却透着点凉意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男子身上。
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冷千叶被那带有强烈存在感的视线一扫,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警戒地抬头回视凤封。
“对她出言不逊,别让我再听见第二次。”
明明是没什么情绪掺杂其中,也只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但冷千叶偏偏察觉到,之前那种踩了他禁区的危险感觉,并不是作假的。
将感情贬低得一文不值,生生拆开了他与凤兰,事到如今,他却说出这般话来。冷千叶只觉得胸腔里那种怒意又被点燃——
冷千叶带着冷笑俯视着那个神情淡淡的白衣公子:“怎么,公子您也会心疼了?公子您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有心了不成?”
讥诮的话音尚在嘴边回旋,冷千叶的脸色随着那道身影倏忽间出现在身前而变得苍白无比,薄而小巧的短匕流过银色的光华,带着冷冰冰的锋利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冷千叶甚至连反应都没来的及。
“虽然介意,但不代表我不会亲手杀了你。”近在咫尺的那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更没有丁点杀意,但是那把匕首上一条血线已经流了下去;他的眸子里一片暗寂,却是一种没有任何生机的凝视。他抬手将匕首移开,动作极慢地将血色的刃尖在冷千叶胸前的衣服上缓缓拭过,留下一道血痕,“弄脏了它没关系,但别脏了她的地方。凭你这一身的伤,也足够回去了。该说什么,希望你还清楚。”
不瘟不火的话音散去之前,那人白衣轻扬,已经坐回了原来的木椅上。向来疏离冷漠的神色中有一丝倦怠,阖上去的眼线长而微翘,极淡的唇色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显得分外凉薄。
那一刻冷千叶的眼底划过太多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亦有无可奈何。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抬了步子向外走去。
在冷千叶走到门前即将跨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人的声音:“事成之后,你带着凤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冷千叶的身形猛地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刚欲转身,就听那人在他身后道:“在我没有反悔之前,离开。”
话音一落,冷千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堂中,凤封缓缓睁开了双眼,视线定定望着正前,眸子里光色复杂。
与此同时的正厅里,洛天沁脸色隐晦,面无表情的撕扯着手中的物件,地上已经是遍处残茎。
葛老在后面看得心里直抽抽——那可是上万两的东西,哪里经得起这般撕扯丢弃,好好的一颗百年雨凇草,生生撕得残肢裸茎;若是不喜欢,您当时不要拍下来就是,自然会有需要的人奉上大把的银子,何必就在这么些东西里选了它来摧残呢?
只是这话葛老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他家主子现在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他还没活到嫌命长。
“那面瘫走了没?”辣手摧草的洛天沁忽然问道。
葛老一愣,忙开口道:“影卫说那冷千叶也算是极厉害的,不敢近身。”
“极厉害的?”洛天沁这时笑得可以说是不阴不阳,从语气的声音无一不散发着阴鹜的气息,“我养了十几年的影卫,在隐匿的功夫上,连一个明卫都比不过,那我还要他们作甚?”
“小公子息怒,”葛老忙福了福身,陪笑道,“若是同样比起隐匿,冷千叶自然是比不上影卫的,只是他在大皇子身边做了那么些年的明卫,对于隐藏在暗的气息波动会比较敏感,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洛天沁憋了一肚子不满无处发泄,于是拿起手中已经被摧残得不成草样的药草,开始了新一轮的虐待。
就在葛老绞尽了脑汁想不出如何从小公子手中抢救回那颗药草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通往后院的廊后。
“殿下久去未回,原来是到了葛老这里。”
洛天沁闻声望去,瞪圆了一双杏眸,似乎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很是惊讶。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这人还从来没有哪一次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略微上翘的尾音让人勉强能够辨明这是一句问语。
凤封神色淡定地走过去,看似随意地从那个呆在原地的女子手中接过被摧残到体无完肤的雨凇草,两只手交握的瞬间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错开。
本来就呆愣着的洛天沁表情更傻了,机械地低头去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刚才是……被捏指尖了…?
……这算是……被调戏了吧…!
于是洛天沁可耻地兴奋地脸红了。
看见那对着自己的指尖满脸傻笑的女子,凤封的眼底也露出些笑意,不过也只是一瞬之后就不着痕迹地敛去。
回过神来的洛天沁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嗖地一下蹲到地上,然后砰地一声,足有一米高的或木质或玉质的大小各异的盒子被摞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洛天沁的双眼近乎闪着光芒,一脸兴奋地对着那些盒子里的东西如数家珍——
“这是清灵散,服下之后可以在十二时辰内不受瘴气等任何一切有毒气体的困扰;这是神谕丹,不管是刀伤箭伤跌打损伤只要是外在的,碾成粉末之后覆在身上绝对完好如初不留一点疤痕;这是《天灵集》,据传是…………”
随着洛天沁滔滔不绝的宣讲,她手边的盒子一个一个地挪到凤封的面前。而在此过程中,凤封始终是神色无虞,唇线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垂眸看着她。
直到最后一件噬魂蛊,凤封的眸子里斗转过百千思绪,最终化作一抹晦暗的阴沉笑意。
“好啦,就这些——怎么样,我厉害吧?”洛天沁的手按在最后一个玉质的微凉的盒子上,脸上分明就是“快夸奖我快呀快呀”的表情。
凤封笑着看她一眼,带着几分揶揄,从善如流道:“很…不错,很厉害。”
“——!”洛天沁的眼睛已经快要进化成发光体了。
“我也有一件……”他笑着俯身贴近她,眸子里划过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晦心思,“要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都不长,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TAT
☆、暴怒
天佑三十二年冬月初二,安乐公主以敕令之名入泉州临岑城,即日,于泉州州牧李成宇家中搜出赃银百万两;至此,李成宇一家锒铛入狱,判秋后问斩。翌日,安乐公主携赃银入京,奏禀皇上,并呈献密信数封;后龙颜大怒,以勾结地方官员、结党营私、贩卖私盐、谋逆造反、祸乱朝政等九条大罪将宰相林荣一家处以满门抄斩,唯其庶子林瑾得安乐公主请“大义灭亲”之功,得以幸免于罪;同日,安乐公主躬身下查,截获贩卖私盐所用羽箭信物,从中抽取密信中所记载贩卖私盐路途,以及途中参与转运的地方官员,皆处以抄斩之刑。
一时风卓朝中人人自危,众位与宰相一派多有接触的官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而随着林荣倒台,牵连一众,宰相一职空缺,大皇子一脉人才凋敝,朝中风向渐渐倾于安乐公主。
天佑三十二年冬月初三,杨景安携司耀使团,以贺安乐公主大婚为名,入京。
身形娇小的女子窝在铺着厚软狐裘的太师椅里,柔和的侧脸线条和嘴角算得上温柔的浅笑证明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暖烘烘的铜炉旁边站着一位穿着厚重的老人家,此刻正低眉顺眼地冲着首位上那位明显心不在焉的主儿汇报着什么。
窝在狐裘里的女子只露出了一张瓜子脸和一双保养得如玉双手,其中一只皓腕如雪,不沾染分毫凡尘,另一只手腕上,却用红绳系着一枚两指径长的圆玉。女子时而看看窗外梅雪辉映之色,时而回旋目光落上腕间的那抹绿色。
“时值方冬月,这京城的天,连雪都落了。凤凤他的风寒,不知如何……我那时该陪他一同入京的。”难辨喜忧的话音打断了老者的絮絮低语,洛天沁抬起一张素净的脸蛋,表情似是单纯明媚。素来惯于藏着各类情绪的一双眼眸里,不知是受了这雪的沾染或是别的什么,此刻看起来也如一汪清水般一眼见底。
葛老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很快就借着低头将那抹异样的情绪遮掩住——他经常会被这个算得上诡谲多变的小主人迷惑,他分不清,眼前这个看起来干净得过分的女子,真的是他寻常所见那个杀伐果断的冷情公主?
“按葛老您方才所言,大皇子那里,依旧安静得如同往年……”手中把玩着圆玉,洛天沁的脸半埋进狐裘里,声音淡淡的,像是随时都会随着铜炉里飘出的熏香暖意散去,“若是我,对着即将断粮的都尉军,和朝中惨淡的景象,哪里能如他那般稳坐?”
“小公子的意思是?”葛老皱起了眉。
“我亲爱的大哥,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人呢?”对着手中的圆玉呵出了一口气,洛天沁的笑意有些虚无,“他的手里,除了李成甫之外,必然还有一张暗牌。”
“……”葛老神色忧虑,片刻后问道,“不管那暗牌是什么,为何小公子不先将李成甫拿下,也算除了一害。”
“李成甫那里呀,”阴影里女子的嘴角隐约有些狡黠的笑意,“搁着,要比直接废了好得多。相比较直来直往的较量,我更喜欢兵不血刃,尤其……不脏了自己的刃,更何况——”
葛老抬头望去。
女子一张脸蛋上笑意明晃晃的,一颗泪痣也像是一点朱砂,在人的视线里微微摇曳:“更何况,你一张暗牌,我亦有一张暗牌,这样才…有得玩嘛。”
对着那明媚的笑脸,葛老不知缘由地心里一惊,定神之后才犹豫着开口:“小公子,这风卓朝中,于文政官场,大皇子失宰相一脉如断一臂,应是无所依;于武师兵伐,王蒙大将军素来铁面不阿,独李成甫一人难成大事,而都尉军在侧——这朝中已成定局,变数,会不会在……外朝?”
话声入耳的瞬间,洛天沁眸色一厉,近乎实质的寒光令葛老心中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只是转瞬便散去有如错觉。
沉吟片刻,洛天沁将眸光收回到腕上圆玉,慢慢开了口:“……天顷向来自安内政,不问外事;司耀外据草原,与我朝关系微妙;月濯早有狼子野心,若非十数年前,何大将军设伏灭了那月濯护国将军华清羽,这战火或许会绵延至今。若是,我亲爱的大哥不辨轻重到了这般地步,那葛老所忧也未必不实。”
“那小公子你看,这事是不是该尽早禀报皇上?”葛老小心地问道。
洛天沁眸色微沉:“此事事关重大,没有依据不可胡言,一个不慎会引起太多事端——还是先查证过后,再向父皇那里提起。”
“…是。”葛老应道。
眸色阴沉的洛天沁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圆玉,屋中陷入安寂。一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