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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样的寂静。
“哈哈哈……”从雨尘口中爆发出的笑声,极其突兀地又给这死寂之上添上了毛骨悚然的一笔。
“哈,哈哈……”佐沿海跟着笑了,使劲儿甩了甩袖子,两眼有些发红吼道:“不可能是迁移术,这丫头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旁门妖法,你们别被她给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在里面注入了一些神识,直激的众弟子神识为之一凛。
对了,目前为止倒下的几个只是五皇子的死忠而已,他们不是都还好好的吗?可见这丫头也没多少真本事,不敢对绿家弟子下手的。大家一起上,说不定就有胜算!
眼见众人意志有所动摇,雨尘冷眼看向佐沿海,“到底是佐师伯见多识广些,一眼看穿了我的小把戏。”
顿一顿,又释然笑道:“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想必佐师伯也知道我上次回宫住了一段时间,紧跟着又随公子伯景回苔源岛待了好一阵子,期间闲着无聊,便乘船到兮颜国边界小逛了一圈儿,那边有一种蛊术名为‘双碟’,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吧?”
双蝶蛊……
刚刚有一丝回升的气氛立即冷却下来,甚至有人不知觉流下了冷汗。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传在很早以前,代宗、兮颜、华翊三国鼎立局面初初成形的时候,代宗境内有一个书生外出游学,曾在兮颜边境邂逅过一名女子。
书生对女子可谓一见钟情,甚至为她停下了浪迹的脚步,留下来与之过起了没有名分的夫妻生活。
起初,二人琴瑟和鸣,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书生最喜欢那女子为他熬制的蹄花了,雪豆和猪前蹄炖上两三个时辰,配合女子独家秘制的汤汁和蘸料,每每读书至夜深时,吃上一碗再美美睡去,就连在梦里,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两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子发现书生脸上的笑容日渐少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少了许多温柔,而被某种欲言又止的情绪取而代之。
终于在一个寒风呼啸的晚上,女子钻进被窝,泥鳅一样缠住了书生的身体,忍不住开口问他们之间是从何时,又是因何事起了隔阂。
对方默了半晌,最终叹息说,自己曾于数月前收到一封家书,父母希望他尽快回家,去参加下一届的科考。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
也许出于紧张,也许愧疚,或者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书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几乎比他活了小半辈子一共加起来说过的话还要多,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逻辑不清晰了,就抱着女子一直哭,要把这辈子所储备眼泪一次哭干的样子。
女子的态度却截然相反,等他说完了,哭累了,静静推开他,波澜不惊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若一早说了,我定不会阻拦。”
书生僵僵愣了一会子,抱着女子继续哭起来,“我就知道,这辈子再没人比你更会替我着想了。”
“明儿一早便启程吧”,女子再次推开他,径自披了衣服下床。
翌日一早叫醒书生,端了热腾腾的吃食到他面前,笑道:“走之前,再吃一碗我亲手为你炖的蹄花。这是最后一次了。”
“怎么会呢,等我考了功名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书生一边咀嚼食物,含糊着随口应承。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突然变的轻松了。那天早上他的胃口特别好,一口气吃光了一大份儿蹄花,甚至都忘了像往常那样时不时喂女子吃上一口。
女子笑,一开始是娇滴滴的,越到后来隐隐变的狠戾起来。对那书生道:“你知道我们族人都信奉合欢神的,男子对女子许过的承诺做不到,会受到神的惩罚。”
书生怔怔望过去,对方神态又变成了娇滴滴的。
用过早饭,女子也没有多留,利落地替他收拾好行李送他上路。只是从家里到港口。平时一刻钟的路程愣是让他们走出了三个刻钟。
到底是舍不得的。
临上船前,女子又问那书生,“你说来日考了功名定会回来接我。可是当真的?”
“自然当真的。”书生胡乱点头。
女子又问:“可是我逼你的?”
“当然不是,是我自愿的。”
女子笑了,“那你可一定要回来接我。”
船开了,书生迫不及待转身进了舱,注定看不见身后女子在其转身一瞬突然变的深远的表情。
“十年。我给你十年,若不来。我定去代宗寻你。”
十年,听起来很长很煎熬,也许某天回忆起来,也就是一晃而过的工夫。
书生运气不错,回代宗后靠着自身努力和家中帮忙打点,用了十年时间一步一步做到四品官的位置,并娶了当朝某位权臣的女儿为妻。
慢慢的,书生彻底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对于自己年轻时在兮颜国的一段艳遇,也只当少不经事时做过的一场春梦吧。只是有时候处理公务到深夜,出来书房会下意识地怀念某人当年为他做的蹄花。他家主厨流水一般进进出出,十年来却再也没吃到过那样美味的蹄花。
他是个聪明人,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永远知道下一步该往那个方向落脚。却无论如何也算计不到,再次与她相见,竟是在他岳父的六十大寿上,以她岳父的小妾身份。
那天晚上岳父家高朋满座,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她拉到后院儿,一路上整个身子都不可控地在颤抖,停下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故意的,故意回来报复我的,对不对?!”
女子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一开始过来是为了找你不假,如今这般局面,不过一场巧合罢了。”
再想说什么,她已经挪步走出一段儿,忽地回眸笑道:“去大堂等着吧,我炖了很好吃的蹄花。”
那晚过后,书生的家人,与其妻子全家四十多口,尽数死在了寿宴上。
负责办案的官员最终却得出一个令人吃惊的结论:四十多口子人,尽数死于自杀!
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他们每个人喉咙处都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轻轻一碰,伤口便裂开,有两只色彩绚丽的蝴蝶从里面飞出来,绕着尸体转一圈后,与尸体一同化为灰烬,连骨头都不剩。
后来据幸存的下人说,他们老爷有一个新纳的小妾,事发当晚曾与他们姑爷有过可疑接触,后来二人都不见了,清点尸体的时候也没发现。
对此,外面众说纷纭,光是说书的手里就有好几个话本儿。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那些死者所中的确是兮颜边界某家族独传的“双蝶蛊”,蛊引正是一碗蹄花儿。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吃货往往是容易不知不觉落入坏人陷阱的……咳咳!
其实用来作为蛊引的蹄花,并非事发当晚死者们喝过的那碗,而是十年前,书生离开兮颜国的那天早上,女子亲手替她熬制的那碗。
她等了十年,终以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收场。那一双双化为灰烬的蝴蝶,或许也是他们之间的某种写照吧。
换句话说……
倘若雨尘刚刚对五皇子萧峥用的是双碟蛊,蛊引是其刚刚扔给对方的贴身挂件儿,那么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启动蛊术以极其骇人的方式要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他们不怕死,怕的是以这种方式死去之后,就连个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了。并且据传闻,一旦中了这种传染病式的蛊,人在死之前会产生类似服用春药的反应,与其说死于蛊术,不如说死于“精尽人亡”……擦,想想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佐沿海强自压下一波冷汗,勉强扯出个笑容来试图跟雨尘和平谈判,“好师侄,你何苦呢,这种旁门左道可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我们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要能把三皇子扶上大位任务就算完成。”雨尘靠在墙上悠闲把玩指甲,在占据绝对主动权的情况下,不用任何人质也没人愿意主动伤害她。
抬眼看下佐沿海,“不用多废话,蛊术解不解的了,关在不在我,而在你们所效忠的五皇子。”
萧峥在众目睽睽之下唇角微勾,靠过去低声道:“说起来我们都是有‘经历’的人,何必为了凡间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搭进去一条命呢。”
他的呼吸扑打着雨尘的脖颈,后者身形一顿,没等反应,便听萧峥提高些声音又问:“想要我怎么做?”
雨尘轻哼,同样凑过去咬耳朵:“不愧为龙王之子,是个爽利的。”
手一挥,笑道:“跟我出去走一趟呗,外面的人可都等着你指示呢。”目光随后落到佐沿海身上,“师伯也跟上来,倘若外面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背后放冷箭,伤的可不止是我。”
一行三人甫一出来大殿,房顶、墙上立即齐刷刷探出一排脑袋。弓箭手已经得知了殿内的异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女人可以安好无损地与五皇子并肩走出来,出于职业习惯,做好万全准备是必须的。
谁知刚把弓拉满,佐沿海便焦急挥手大喊:“弓箭手先退下,全部退下!没有五皇子吩咐一律不许放箭!”
雨尘不屑瞥一眼过去,“师伯最好及时打消了想跟我玩儿什么花样的念头,时刻记着你们的命还捏在我手上。”
佐沿海笑笑,站位稍微靠前的萧峥不耐烦朝地下挥了挥手,“撤掉各城门防卫,放我三皇兄进来。”
轰——台阶下众人登时炸开了花。
没等兵士反应,众文官先行齐刷刷跪了一地,为首一人大声喊道:“五皇子受了妖女蛊惑,大家一定坚定信念,固守宫门!”
雨尘见状不由冷笑个,对萧峥讥诮道:“看来你在他们当中也没什么威信可言,一个可以让他们争的更加名正言顺些的傀儡罢了。”
的确,论出身论势力,倘若二皇子萧阳没有离家出走,一直用心做幕后的萧峥此时此刻断不会被众人一举推到风口浪尖儿上。
这也是雨尘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进来之前先去户部“借”了几本册子的原因。
萧峥略一颔首表示认同,半真半假道:“难怪我会有种想要临阵倒戈,转过来帮你这边的冲动。”
雨尘笑,气定神闲向前迈出一小步,站在最前面居高临下道:“众位大人在此坚守多时真不容易,我们三皇子体恤各位辛苦,在我进来之前,专门派人到各家慰问了各位家属。”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雨尘这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在台阶下的人堆里炸开了花。
空气中不知从什么时候生出了一些慌乱因子,有些官员忍不住面面相觑,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骚乱持续了片刻,突然一人站出来高喊道:“诸位莫受妖女蛊惑!外贼兵力不足,全部调过来尚不足以突破城门封锁,又何来闲兵另作部署?!”
这人竟直呼三皇子众为“外贼”,看来已经把今晚的夺权定位成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极端战了。雨尘“呵呵”一笑,“这位大人怕是不懂‘曲线救国’的道理,正因为全部兵力不足以突破城门封锁,才改了方案,先从众位大人身上下手的,凡可用者皆闲兵。”
又是一阵骚乱。
没等那人反驳,只见台上妖女手腕儿一抖,凭空多出个物件在手上,随意朝下面投掷出去,转眼间,竟丝毫不差地落到户部侍郎风贤手上。
“风夫人体谅风大人辛苦,特地让人捎壶茶过来解渴。”雨尘笑吟吟地。
众人瞬间将视线转到风贤身上,只见后者右手端着茶壶,左手在上面摩挲片刻,陷入一片沉思。
他的小孙子风宝宝有肯茶壶嘴的坏习惯,父母平常见了就打,也只有到了他奶奶也就是风夫人房里,才会毫无原则地惯着他。上面的痕迹是做不了假的,还有壶体上的印花,是风夫人亲自画了样本拿出去给人定做的,不能说全代宗独一无二吧,应该也是限量版——不然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喜欢往壶身上印狗尾巴草呢……
壶体还是温热的,掀开盖子一闻,是他老婆常喝的碧螺春。风贤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地对众人点个头。示意此事无假。
“这,这这……”有人开始沉不住气了。
台上妖女却显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接连往下面投掷两三样东西。
“礼部郭夫人已经在家备好了夜宵,翘首以盼着郭大人回去共进呢。”
“王知敏大人的第四房小妾抵不过相思之苦,专门托人捎来信物,望君解其意。”
……
郭夫人的簪子,是去年过生日时礼部郭大人亲自挑来做礼物的。还有王大人第三房小妾的肚兜……
雨尘将这几样东西投掷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特别针对某个目标,原因很简单——她根本认不清哪个是郭大人哪个是王大人!却是没想到东西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