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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怙?我怎麽听说近卫大将近几日还想上门来看女儿的,结果面也没见就被打了出去?”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有这回事吗?啊咧!!!阿明你话太多了啦。”
佐为你绝对是心虚!
躲在屏後的进藤光替他一头冷汗。
等等!!!
女儿???
也就是说,这个身体……是有父亲的咯!
可为啥,就从来没听女官还是其他人,提起过,或是哪怕见过一面呢?
“……近卫大将来求过我。”贺茂明静静地,就说了这麽一句。
之後,屏前的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进藤光听得一头雾水。
片刻後,佐为说,“我不还。”
贺茂明显然无置可否,“她的棋力怎样?”
厄,这个话题,是怎麽扭过来的?
进藤光继续一头雾水都没地方擦。
佐为也应是同样的感觉,刚刚还屏足了劲死活不肯撒手呢,结果对方力道一卸,他都没地方使。
他顿了一顿,这才反应,“三子吧。”
贺茂明接著就道,“让她来跟我下一盘。”
佐为又僵了一记,“啊?”
看样子真心是转不过脑子来。
“不用去叫了──”贺茂明冷不丁又来了这麽一句,“你过来吧。”
进藤光只觉身子一颤,瞬间,就从藏匿著的屏风背後,飞扑而出。
啊呀一声,恰恰一头栽进了佐为的怀中。
头也不用抬,就知道佐为现在得啥脸色了。
“执子,”孰料贺茂明自说自话,倒是完全不顾,“让你三子如何?”
进藤光怒道,“谁要你让我!”
说时迟,他一把就捞起了黑子。
嗯哼哼哼哼!
六目半啊亲!看你怎麽赢我!!
然後进藤光再度泪流满面。
艾玛你不是塔矢亮你是塔矢行洋来著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进藤光表示,即便是在黑子先行的优势下,她依旧在中盘,溃不成军。
“咦──”
一旁的佐为刚刚还额头上青筋直跳地瞪著她,这会儿倒是一心一意地盯著棋盘看了。
光的围棋的确是他一子一子教出来,但奇怪的是,在一些地方的处理手法完全毫无章法。
可碍於观棋不语,他只好忍住了满肚子的话,继续往下看。
不过他也无须忍耐太多。
很快,光就在中盘弃了子。
进藤光的脸憋得通红,半响用蚊子似地声音喃喃道,“我认输了……”
没办法,实力差距,真的很大。
就像是那一天在棋院,看过本因坊秀策的棋谱,她才意识到佐为曾经是多麽伟大的一位棋士般。
眼前的这个人,恐怕与佐为,也不相上下?
贺茂明的表情依旧是没啥变化,只是进藤光老觉得他在笑。
嘲笑佐为说的让三子,恐怕也是名不副实吧?
给佐为丢脸比自己丢脸更甚,她低著脑袋,都快贴著自己胸口了。
倒是佐为,这时给她解了围,“光你能下成这样,不错呀。”
笑眯眯地,佐为还特地抚慰地,手指轻抚过她的头顶,“阿明可是难得能对弈的好手呢!”
进藤光转念一想,对啊,估计这身的原主棋力也不怎滴,自己能下成这样,也不太离谱吧,於是又高兴起来。
屏风背後的女官都要心脏早搏了。
好不容易掩护著公主殿下过来偷听,结果贺茂大人说啥不好,偏偏就提起了公主殿下的身世。
要知道,这在藤原佐为大人的家中,可是禁区啊。
近卫家的公主,偏偏小时候会被藤原大人一眼看中,然後堂而皇之地抢了,带回自己府上亲自教养长大。
要说哪里亏待了吧,真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是苦了近卫大将,每每求上门来,都不得见公主一眼啊。
现在贺茂明轻轻松松就提了起来,被这个好奇心从小就过剩的公主听了个正著,诶─
聪明如她,自然不会问到佐为大人当事人头上,肯定只能逼问她们。
这以後可要怎麽熬啊!
女官们忧心忡忡,这边进藤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源自贺茂明对她说的一段话。
“你的资质应该不限於此。”
厄,虽然你顶著这张脸对我这麽说,我是很高兴没错啦,但是……你後面能不能不跟那个转折呢?
所谓怕啥就来啥,果不其然,贺茂明话锋一转道,“但是,你心中杂念太多,反而施展不开。”
进藤光心道,我吓都被你吓死了,能跟你应付成这样,已经很对得起佐为了诶。
贺茂明仿佛知道她的腹诽,只是盯著她,静静地说,“我以下的话只说一遍,如今你躲到佐为这里也是无用,终究那边才是你要面对的现实。”
进藤光心中倏然一惊!
这是什麽意思?!
她也抬起头来,定定的看著贺茂明。
那一张相似的脸,却在此刻,显出不同来。
是,他要比那个人,成熟许多。
塔矢十年後,大概就是这麽一张脸吧?
安静,内敛,不露锋芒。
正是自己所喜欢的人以後的模样。
贺茂明不再说话,仿佛帮她到这个地步,已是额外开恩。
随後起身就说告辞。
佐为也习惯了这个人的随性,便送了出去。
只剩光,一个人呆呆地看著那棋局,全盘皆输。
这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梦境。
☆、番外 平安轶闻录(上)
“你是狐狸吧?”
贺茂明之所以能记得那个小女孩,便是因为初见时听到了这样的言语。
披散著的乌黑仿佛如鸦羽般的长发,精致的唐装下皮肤雪白,在草坪上玩著皮球的近卫家的公主,因为父亲差役的关系,所以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见到了当朝最著名的大阴阳师。
在场的大人纷纷低下头来致意,她却这样不管不顾地大声地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奇。
“她们都说你是狐狸呢,”大大的眼珠,在阳光下透著琥珀样的色彩,“你的狐狸耳朵在哪里呀?快变出来给我看看吧!”
“噗嗤──”
尽管太过於失礼,一旁还是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说他是狐狸的孩子这件事几时就从流言变成了无须辩解的现实,可贺茂明也从未见过有什麽人,胆敢在他的面前直言相告。
由此跪在一旁索索发抖的女官们的致歉声他也充耳不闻地,只低声向她问道,“你不怕我?”
小女孩完全不知所谓的阴阳师与对立的鬼怪代表的是何等意义吧,她仰著脸看著他,咯咯咯地笑,“听说狐狸的耳朵是毛茸茸的哦,你给我摸摸好吗!”
贺茂明看著她,也不知,自己的唇角已微微扬起,“我让你摸一下,你拿什麽来报答我呢?”
小女孩顿时回以更灿烂的笑颜,“那我养你好不好,跟小花一样,我会喂你吃最好吃的,拿最好看的棉被给你睡,还给你洗脸哦。”
这某年夏日午後的一则趣闻,对他而言不过莞尔。
没想到不久後,近卫家的大将就求上门了。
说是自己的独女被什麽妖物掳了去,请大阴阳师发发善心帮帮忙。
他哪就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什麽鬼怪,而是人心呢。
“阿明快来看快来看,可爱吧!”
炫耀著向他显摆的,是自己多年的棋友藤原佐为,而那个被展示的战利品脸上还脏兮兮的,睡在华丽的锦被中,倒是看不出哪里来的可爱。
“…………这是近卫家的小公主吧。”贺茂明只想叹气,这个藤原家漂亮的公子哥与族内其他亲戚不同,是一向心软亲民,以往捡回来什麽奇奇怪怪的小妖物也就算了,这会子怎麽把活人往家里拿了?
“近卫大将还以为是妖怪干的,倒闹到阴阳寮去了。”
孰料一向体恤亲民的藤原公子不干了,“近卫家的怎麽一点都不识趣啊!明明连天皇都要称赞、这麽美丽惊豔气质绝伦的我,怎麽会看成是妖怪呢!”
……这个不是重点吧?
贺茂明心想果然自己是交不到什麽正常的朋友了,也知这时代贵族阶层不过如是,一层压死一层,只好不提。
这时候小女孩倒是睡醒了,一抬起脸,就看到了他,“啊,小狸!”
小狸是什麽?
一脸迷糊的藤原佐为咬著扇尖泪光盈盈,“小光,醒来看到我你都不高兴的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脸惊喜地扑到佐为我的怀里,开开心心叫一声夫君您回来了才对吗?”
贺茂明一阵冷战,觉得人类的可怕是在无形之中的,由此又对藤原佐为敬畏了几分。
小女孩的小肉手揉著眼睛,打了个呵欠,这才露出一双再机灵不过的双眸,“佐为你又来了,乖一点嘛,哭闹不是好孩子哟!”
人类……你赢了!
贺茂明打算要撤,孰料衣摆被紧紧一拉,他停住了脚步。
衣摆的一角被紧紧攥在小手之中。
“小狸你要去哪里?”
好吧,小狸是什麽?
“你不是答应作我的小狐狸了吗?”
“她要养你,我有什麽办法?”藤原佐为这会不摆贵族的架子了,只可怜巴巴地拿一双妙眸望他,“小光都没有相同年纪的玩伴,小花又不小心死了,你看……”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跟那只肥猫是一样的啊?
“你不是非想要个惊豔绝伦配得住你这般的妻子,这麽宠可不像样子吧?”贺茂明干脆拿藤原佐为自己的打算堵他。
藤原佐为噎住了,好吧,养个猫猫狗狗也算了,养个阴阳师,厄,似乎也不太像个贵族小姐的样嘛。
“那……”藤原佐为的扇子开了合、合了开,“你来下棋的时候就让她在旁边玩一会吧,厄,你不介意吧?”
这时候再来问我介意不介意,贺茂明只手撑头,他怎麽就找上这麽不靠谱的棋友啊。
“小狸你吃这个~”
“小狸你看那个!”
“小狸你拿这个玩吧!”
可怜藤原佐为额头上青筋直冒,脸上还要端著温文尔雅的笑,“小光,那佐为我呢?”
被打扮起来活脱脱就是个辉夜姬般可爱美丽的小公主拿白眼瞥了他一眼,“自己玩!”
“我这到底是给谁养媳妇啊喂!”佐为直恨得把扇子往地板上摔。
“也难得有个不怕你的啊。”
喝了一天的醋喝到反胃的藤原佐为直皱著眉,却又很快笑道,“阿明你也该多笑笑,这麽著,又有谁会说你不像人类呢。”
贺茂明不说话,只是往棋篓里分捡著棋子。
佐为拿扇子敲敲棋盘,“你也是,上回在圣上面前──”
“小狸你要回去了吗?”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偏偏被领回去午睡的孩子又不顾後面一大堆女官的阻拦,叮叮当当拉著一串玩具跑了来,“小狸,你来陪我睡觉吧!”
“哢嚓──”
不用怀疑,藤原佐为大人折断了自己府上最後一把描金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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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
那个,第二卷差不多要结束了,用这个番外把古代的故事做个了结吧。
正如贺茂明对现代的进藤光所说的,佐为不是她逃避的避风港,因为被现代的亮子拒绝了所以想到用佐为当挡箭牌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哟。
那个啥,番外结束後就是第三卷开始了。
期待~中国的美男吧(被殴)
☆、番外 平安轶闻录 下
贺茂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无意识地,会来到这个地方。
明明此刻他身受重伤,需要找个地方静养。
一时的不察,居然会被妖物伤及身体,一只手甚至失去了知觉。
温热的血沿著额角流下来,模糊了视野。
“唔……”他痛苦地低吟著,以手扶壁,瘫坐到地板上。
这里是,藤原佐为府邸上,一处闲置衣物的内房。
痛苦不止来自於外部的伤害,更是来自於自身。
尖锐的骨骼正往外挣扎,似要刺穿皮肤般,在血流的鼓噪下蠢蠢欲动著。
已经保持不住了吧,作为人类的模样。
他慢慢地,蜷缩成一团,全身的力量都反制在自己身上,希望能借此压制住这本能的躁动。
唯独理智还在,提醒自己,那些无时无刻无法忘却的事实。
“就是那个孩子……”
“啊呵呵呵……”
作为贺茂一门的一员,与所有的冠以贺茂姓氏的小孩一样,自小就随祖父研习各种阴阳法术,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伴随著他成长的,全都是这样的窃窃私语。
懂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不知是谁,也曾追问过祖父,得到的却只有冷淡的眼神。
“是白狐的孩子啊,怪不得。”
窃窃的私语,蔓延至各个角落。
他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奋发努力,希望哪怕一点点,能够改变祖父看向自己的温度。
可无论他成就超过同期的孩子多少,都会被这样一句话轻巧地抹得一干二净。
“白狐的血统嘛,难怪阴阳力会这般强大。”
白狐吗……
失血越来越多,体温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再这样下去,会死掉吗?
贺茂明想到。
死掉就好了吧,以人类的身份死掉,这样的话,你们就不会说我是狐狸了吧?
血沿著眼睫往下滴,流进了他的眼泪。
微微一眨,又流了出来。
於是整个世界都被染红了。
就好似那天的贺茂本家。
“呀──────”
“杀了他……快杀了那个怪物!”
耳边是战栗到变声的惊呼。
作为历史最悠久的阴阳师家族,一贯地自命不凡,却也能与那些被他们视若草芥的平民一样,惊慌至此,发出恐惧到喉咙也嘶哑地,声声尖叫。
当时的他,只不觉好笑。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