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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两人相对而立皆是沉默不语,便是静立于喧闹的街头也好似形成了一股宁静安和的氛围,仿佛无人能够插足其中,再者一男一女气质相貌皆是俊美清丽非常,不由得引起近旁行人的侧目,尤夙琅更甚,越来越多的男子爱慕的目光向她看来,且渐渐停下脚步不走了。
玄霄何等敏锐,自是察觉到了众多流连在身前少女身上的目光,心中顿生不虞,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冷厉的双眸扫过去,将那些人狠狠骇了一跳,没有片刻犹豫,三三两两脚步慌张的离开了。
见那些碍眼之人尽数离开,玄霄心绪亦未曾好转,只因夙琅这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似忘却世间一切的模样令他不安而焦躁。他抬头细细将四周摊贩扫视了一番,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师姐,我去去就来,你莫要乱走。”话落,他提气纵身,匆匆闪入人群之中。
夙琅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去,在柳树下站一会儿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竟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她于寿阳城中的路况并不熟悉,且为庆上元佳节,各处街道皆是修饰了一番,与平日大不相同,于她眼中更是陌生。
眼前人来人往,笑语阵阵,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树下,茫然的看着喧闹的人群,只觉眼前的一切好似十分遥远,于自己是万分格格不入,心中无法自控的涌起一股酸涩。想起元宵佳节,亲人相聚,她想见的亲人却是一个也见不到。如今流落异世,无法回去找他们,而他们也再也找不到她了。
双眼传来一阵酸酸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她茫然失措的抬手一抹,却沾了一手的湿润。
这就是眼泪吗?她怔怔的看着指间的水光,感受到心里和眼里都是一样的酸涩感觉,不禁恍然。原来想念了、伤心了、孤单了就会流泪吗?
“师姐!”耳边蓦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模糊的视线之中也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师姐……你为何哭泣?”玄霄伸手轻柔的抬起她的下巴,怔忪的看着她泪流满面的面容,心中一阵刀绞般的痛楚,呼吸间便带起了一阵阵的闷痛。
夙琅茫然的望着他,眼中一片迷蒙泪光,“师弟?”
“是我。师姐,发生了何事?”玄霖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一手缓缓覆到她的脸上,指尖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呼吸沉重,下颌紧绷,眼中闪过冷酷的暗红光芒,“可是方才有人欺了你?”
夙琅摇摇头,双眼含泪带着控诉和委屈的看着他,“师弟你方才去了哪里?为何要丢下我一个人?
☆、57各家灯火
第六十章各家灯火
“师姐……”面对她泪眼之中透出的哀诉;玄霄眉头紧蹙,心中炙痛不已。隐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紧绷;沉声道:“是玄霄之过,不该将师姐一人留于此地。”
夙琅思及方才仿佛世间只剩下自己一人般孤单落寂的心绪,心中难受得很,不理会他的道歉,带着些许愠怒的瞪着他,“师弟先说,你方才去哪里了?”
玄霄顿了顿,并未回答,只伸手入怀取出一方油纸包裹的长条物事;轻轻揭开呈到她面前。
夙琅的目光随着他的举动怔怔的下移;迷蒙潋滟的眸中闪过一抹微光,“……糖葫芦?”
玄霄点点头,一手挑了支红艳艳的糖葫芦递给她,待她欢喜的接过后,心中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紧绷隐忍的神色却悄然缓和下来,柔声道:“我见师姐方才好似心绪难平,便擅自离开去买了这个,只盼能得师姐欢悦。”
夙琅欢喜的舔了一口红艳的糖衣,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行,偷偷看了一眼玄霄看不出情绪的脸孔,心中不由羞愧不已,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师弟方才离去是给她买糖葫芦,她却向师弟生气,且还质问师弟,那般实在不是一个师姐应当有的样子。
“师姐,可是还有何不妥?”玄霄见她皱眉,心中又是一紧,急声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师姐你为何哭泣?”
夙琅抬眸,无言的看了他一眼,蓦然转过身背对他,正当玄霄心中焦虑不知所措之时,却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传来道:“师弟,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闻得她的话语,玄霄心中先是一松,随后便感到满满的温软和馨,专注的凝视她纤细娇小的背影,以往冷峻肃然的双眸似是因映上了灯火烛光,此刻满是和暖一片,淡声道:“无事,本是我不该离开,更不该留得师姐一人。”
顿了顿,他沉声道:“师姐放心,玄霄日后绝不再离开师姐身边。”
“其实也本不是什么大事,玄霄师弟不必如此介怀。”见玄霄如此认真,夙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明明是她自己走了神才未发现师弟离开,又怎好怪罪师弟不告而离?她转过身来,一边接过玄霄手中剩下的几串糖葫芦,一边轻声道:“只要师弟下次离开前告知我一声便是。”
玄霄点点头,却并未说明方才自己离开前已向她知会过,只她自己没注意听罢了。
“对了!”夙琅蓦地惊呼一声,瞪大了眼,“师兄还有其他人去哪里了?”
距离几丈远对街的茶楼上,玄霖侧身而坐,透过窗外看向远处柳荫彩灯下相对而立的男女,眼中闪过一抹清冷的微光,口中淡淡道:“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焰姬一手托腮,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却显透万种风情,艳色倾城,引得茶楼众多男客频频侧目。见此情景,重楼一声冷哼,眼角扫过之处,众人皆埋头喝茶,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多看半分。
焰姬仅仅的瞥了一眼旁边冷着脸的重楼,随着玄霖的目光转向窗外,慵懒道:“怎么,你来得,我便来不得?”
玄霖浅淡一笑,端起桌上香茗轻抿一口,淡淡道:“我早已说过,若无必要,绝不要出现在小染儿面前,你之前于隐香山见到我的分枝后并未去见小染儿而是将消息告知于我,我以为你已将我的话听进去了,那么方才那等行为又是何意?”
“如何?便是你能出现在小染儿面前,朝夕相处重现往日师兄妹之谊,我便连见她一面也不能了?再者,你只比我早入门些许年月便当了我的师兄,我又为何要对你言听计从?”焰姬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随即上下打量他一番,嘲弄道:“这样看着倒像是一个人类,这么多年你也真难得有一个人样了。”
“我本非人类,又为何要有人样?倒是师妹你,当了鬼这么多年却还是一副人样。”玄霖温文一笑,对于她夹枪带棍的讽刺不温不火的回了过去。
“你……”焰姬深呼吸了一口气,极力隐忍胸中勃发的怒意,这么多年来不是早知道斗嘴皮子她是永远也比不过这根瘦竹竿了吗?还废什么口舌!她一拍桌子,冷冷喝问:“少说废话!我问你,为什么我不能去见小染儿?”
玄霖笑容淡了下来,望向窗外,目光落到玄霄身上,立即化成一片冰冷,“我以为你知道,此地与我们原所处之地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少了天界那些烦人的苍蝇而已,我只觉得比往日畅快逍遥了许多!”焰姬凝眉,冷冷道。
坐于她身侧的重楼闻言,暗红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流光,冷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探看一番,眉头一皱,凝声道:“你并非此界之人?”
“不是又如何?你现在不是看出来了吗?”焰姬瞥了他一眼,抱胸冷哼。
重楼双眼紧紧盯着她,沉声道:“你从未告诉过我。”声音里竟带着一丝不满和愠怒。
焰姬不在意的耸耸肩,随意道:“魔尊重楼深谙时空之术,无需我相告你也总会得知,再者,我难道不管见了谁都要告诉他我是自异世而来的仙神吗?那也太傻了。”
“我不是别人。”重楼盯着她,冷冷道。
焰姬别过脸不看他,淡淡道:“我知道,你是魔尊嘛,当然不是别‘人’了“
“你……”重楼心中一怒,见她别过去的脸上满是随意无谓,猛地站起身,暗红色的双眼好似野兽一般紧紧锁住她,浑身煞气顿发,正当玄霖暗自戒备时,他却冷冷一哼声,化作一道红光,穿过窗口急速离去,引起旁近之人纷纷恐慌惊呼。
玄霖不理会身旁的骚动,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浑似不在意的焰姬,淡然道:“何必呢?难得有一人对你上了心,且他是魔族,纵使你们结合也不会吸取他的精气,反是对两人修为有益,你何不尝试一番?”
焰姬冷冷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靥,眼中却满是清冷,“我可从不是那等会为了提升修为而与人相合的女鬼淫修,怎么,同门这么多年,瘦竹竿你还不懂我的为人吗?”
“你明知我并非那等意思。”玄霖摇摇头,不赞同的看着她,“我与小染儿皆是草木化灵之体,草木本无心,相对于人类而言,我们更为淡情寡欲,于男女情爱之事并不看重。修行千万年,若能得心悦之人相伴一生纵是美好,但若是无缘遇之也是未有遗憾。而你本为人类,纵使如今已是鬼仙,专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却未曾消失,那魔尊为人坦直,虽是好战了些,但能丢下魔界的一应事物,不计你那性子执着的跟在你身边,对你未必不是真心一片,虽说他现在对自己的心思还甚是懵懂,但你若有心待之……”
“别说了。”焰姬冷冷一呵,目光转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却未能映进那温暖的烛光之色,妩媚的桃花眼中晦暗不明,“至阴之女死于烈焰焚身,阴火缠身怨气不散,地府不收阎王驱逐,只能化为孤魂野鬼,任由山怪狐媚欺□虐,卑微得如同草芥尘土,那般滋味未免太难受!一次的失败导致一千三百多年的代价,花了一千三百年去怨恨忏悔,如今我却是不敢再尝试了。”
“你……罢了。”玄霖轻声一叹,温雅一笑,“一切都随你吧,便是最后惹怒了那魔尊,总还有我和师父呢。”
焰姬敛起眼中的复杂情绪,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操心过?要操心还是操心小染儿吧。莫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为何我不能出现在小染儿面前?”
玄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轻抿了一口茶,随后轻轻放下杯子,在焰姬忍不住要怒喝出声之前才缓缓开口:“我们离开原空间是不愿受天界驱使烦扰,加之为了小染儿能够得到充沛的灵气使得重伤魂体得以转生。再者师父是唯一拥有破开时空之力的上古之神,待我们来到此间后再加上一层封印,那么在我们之后,无论任何神或人,即使再如何精通空间之术,也无法来到这里。”
焰姬隐忍着怒气,不耐烦的看着他,“这个我早已知晓,但这和你不让我见琅儿有何关系?”
“你虽修行已有一千三百多年,但终究年岁太小,且原是人类,自是无法如我这般感知到天地之玄妙。”玄霖仿佛没看到她手里乍然破裂的茶杯和她及欲喷发而出的怒意,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每一时空都有规则束缚掌控,我们所处原时空也是如此。但在上古年间,上神云集的时代,上神们皆是心高气傲,不欲受控于规则天书,便联手将那规则天书摧毁,虽最终一举得成,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远古上神一脉如今也只余下我们师尊一人。”
☆、58灯会记事
第六十一章灯会记事
“便是因师父当初年岁幼小;未曾参与那件事,方躲过那场弥天大祸。”玄霖轻叹一声;提起茶壶缓缓往杯中倾倒;蒸腾的热气宛如烟雾般袅袅升起,他扯唇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讥诮,“因没了那规则天书,仙妖魔人没了束缚,便演变成如今这般强者为尊胜者为王的混乱局面,谁最强,谁便是那天地之间的王者。却不想师父性子淡泊寡欲,本就没有那争胜为王之心;仍还是为天帝所忌惮;导致小染儿命丧紫薇宗,我们飘渺门人只得避祸他乡免受其害。”
焰姬从不知这些上古秘闻,听着便有些怔愣,待听完他最后一句话,冷冷一哼声,“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有什么好提的?虽未能杀上天界将那天帝老头和他手下的什么星君神君的一锅端,但好歹灭了那紫薇宗连着那个紫薇星君一起烧成烤肉,也是值了!”话音未落,妩媚的桃花眼中便闪过一抹阴狠的怨毒之色。
“那紫薇星君与你有大仇,这般下场也是应当。”玄霖清浅一笑,好似没看到面前艳丽的女子怨毒可怖的神情,回想起昔日那不可一世的天界星君深陷阴火之中却难以置信悲痛欲绝的模样,最后竟任由阴火燎身不再挣扎,玄霖心中不屑,话语中淡淡的薄凉透着冷峭。
“莫要再重提旧事。”焰姬收起脸上的阴冷憎怨之色,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纤纤玉指把玩着手指的青花瓷茶杯,嘴角扬起一抹妖娆的浅笑,语声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