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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但是啊……”
勉力站起的坂田银时红眸微凝,淡淡:“反正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见到掉落的东西时,当然会将它拾起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那句话是并不是对夜王,而是对她说的。
“……”神宫凉有些虚软地握住了栏杆,然后默默收紧。
即使不是以力量见长的甲赫型喰种,但体质天生就强于普通人类的神宫凉,很是轻易地捏碎了手下的木栏。
木屑纷飞,有些芒刺划破了她的掌心,手下的木栏露出了冰冷的钢筋支架。
果然,银时和那个时候一样,毫无变化呢。
即使曾堕入修罗之道,尝遍世间艰辛,见过生死百态,仍旧如一抹温柔的银光,照拂着他人。
只是呀。
光越亮,影就越深。
所以,她已经不能再待在他们的身边了。
即使没有松阳老师的那件事。
因为那样的光,很是碍眼。
一直待在那些人的身边的话,总有一天,她的锋芒都会被慢慢消磨,如同温水煮青蛙,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既不是华美而又脆弱的青花瓷器,也不是温柔可人的大和抚子。
她是利刃,在杀掉黑沢夏树前,她都会是见血封喉的利刃。
强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颤声呼唤,在摇晃着站起的坂田银时,又被狞笑着的夜王凤仙毫不留情地抓着头发砸向墙壁的时候,睫毛微颤,神宫凉终是别开了视线,一直紧握着手下的扶栏,就像是感受不到手下木头碎片刺穿手心的疼痛一样,任凭鲜血顺着残破的栏杆滴落。
坂田银时或许真的是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百华的倒戈,头顶沉重的金属天花板开启的声音,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的自然。
吉原桃源乡本是幕府用来制造舰船的造船所,此时头顶那个遮挡了所有阳光的闸门被缓缓打开,日光倾城,街上充斥着难以置信的艺妓们欢快的笑声,暗紫色的直杆伞在她的头顶撑开,遮去了那抹温暖的阳光。
夜兔是惧怕阳光的,长年待在地下都市里的夜王凤仙,对这样浓烈而刺眼的阳光更是毫无抵抗力。
枯槁的雪白肌肤,萎缩的肌肉,那个刚才还强大得难望其项背的夜王,在那灿烂的阳光下,就如同吸血鬼遇到了阳光般,像是要灰飞烟灭。
“那就是……太阳……吗?”从嘴里发出了呻/吟般的呼唤,被坂田银时不敢松怠的连击打出了室内的夜王凤仙,躺在渐渐有了暖意的片瓦屋檐上,眼里的戾气和杀意消褪,竟是露出了释然般的轻松表情。
那一刻,神宫凉甚至觉得堂堂的夜王,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人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物啊,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越是够不到的,就越想伸手去够。”少年清越含笑的声音,从他的左上方传来,微微地转了转视线,凤仙看到了在晴天下撑着伞的夜兔少年,对他这个师傅毫无敬意地嘲笑着,“真是可笑啊。”
“神威,身为我的弟子的你,和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想要的东西用战斗来夺取,对看不惯的东西也是用战斗来让其屈服,但是,神威,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当你年老时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你会发现,那路上空无一物,即使真心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也没有可以用来拥抱的双臂,只能张开利爪,越想将其拉过来,利爪就陷得越深,越是把手伸长,她就离你越远。”仰望着头顶那美丽而刺眼的太阳,低低的笑着,凤仙说,“那个小姑娘也是,只知道战斗的你,终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什么都失去,什么都得不到。”
“……”神威侧头看去,神宫凉刚才没有跟着他出来,她仍旧是站在栏杆那里,看着百华的人帮那个白发的男人包扎,没露出任何的表情来。
无意识地顿了顿,神威眸光微闪,意有所指:“渴望着阳光的人,心底的黑暗其实比谁都要深,凤仙老大,这一点你比谁都要清楚不是吗?”
“……”
“该走了,神宫。”少年扬声唤回了她纷乱的思绪。
“……”神宫凉偏头望去,阳光下撑着伞的少年脸上仍是和往常相比没什么不同的温润笑容,就像是肯定着她一定会跟他离开一样。
“麻烦鬼。”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坂田银时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听到了少年的呼唤,他紧盯着那个少女略显僵硬的身躯,微微地蹙了蹙眉。
“……谢谢你,银时。”半阖眼睑,许久之后,她才重新地看向了坂田银时。
和前几次躲避的视线不同,这一次,她终于有好好的正式他的目光了。
“谢谢你,银时,谢谢你在松下私塾里对我的照顾。
谢谢你,银时,谢谢你在攘夷战场上总是保护着我。
谢谢你,银时,谢谢你对我的所有拯救和温柔。
还有,谢谢你,银时,谢谢你原谅了我。”
所有纷杂的语言在她口中打了一转又悄然咽下,日光入户,照拂着少女,略显朦胧,阳光下的少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就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般,轻声说:“还有,对不起,辜负了老师和你们的期望,我呀,果然还是不能回来呢。”
“……”
“永别了,银时。”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神宫凉对坂田银时进行过两次道别。
一次是松阳老师被抓后,她还是吉田千羽的时候,她跟他说“再见”,再遇时她已成为了声名远扬的鬼斩。
而另一次就是现在,不是“再见”,也不是“拜拜”,她说“永别了”。
那是她认真的思考后得出的结果。
于是坂田银时明白了,他再也没办法挽留下那个昔日的重要同伴了,而那些早已过去了的青葱时光更不会再重来。
吉田千羽已经死了。
她曾经这么说过。
……
神威在破破烂烂的小巷子里,找到了断了个胳膊的阿伏兔。
微微一愣,神宫凉转眼看向了神威。
“啊,那个啊。”神威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笑容说,“干扰我打架兴致的人,付出点代价也没什么不是吗?”
“……云业死了?”神宫凉猜测。
“嗯,是哦。”神威点了点头,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阳光下,少女的脸色苍白的有些病态。
“喂喂,团长你吓到别人了。”阿伏兔适时地开了口,声音略显疲惫。
“啊,并不是那样。”神宫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头晕脑胀的,很不对劲……”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然后突兀地迎面倒下。
神威下意识地接住了她,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
紧抓着他的衣袖的少女,如同萤火虫骤然分散了般,消失在了他的怀里,连同着她腰间那把素白而冰冷的妖刀月华。
阿伏兔目露惊愕,紧接着蹙起了眉头:“团长,那小丫头是怎么一回事?”
“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阿伏兔你完全不需要在意这种小事哟。”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神威将阿伏兔扶起,笑容依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跟随着神威多年,早已摸清了他的秉性的阿伏兔,却是眸光微闪,无奈的想着。
团长果然还只是个不坦率的小鬼而已啊。
微抬起头,屋檐折射进小巷的阳光映在了墙体剥落的墙壁上,光影陆离,跳跃着不停。
长夜无昼的吉原桃源乡,终于迎来了黎明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春待月又是十二月,但冬天已至,春天就不会太远。
上卷完。
☆、第五十一章
那是一条冗长而漆黑的走廊。
四处无光,只有她单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寂寞的回响。
墙上的石灰簌簌而落,露出了斑驳的墙体,裸/露的红砖上飞溅的是干涸的暗红色血液。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有着微弱的烛光,像是静夜下扑朔迷离的萤火虫,摇摇晃晃的,仿若随时都会被吹灭一样。
冷风拂过,带来了空气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门被风吹开的吱呀声像是鬼的呜咽。
“首领?”
背对着她,坐在地面上的那个黑发少年正在啃食着些什么,咯吱作响,那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听见了她的声音,那个被尊称为首领的少年回过了头,白皙清秀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他随手丢掉了手里残缺的胳膊,用袖子抹去了唇边殷红的鲜血,站起了身来,双手插兜,看着她,弯了弯唇,如墨的眸子里却是如天上银河般,辽远而毫无暖意:“小凉,我说过不喜欢进食的时候有人打搅的吧?”
地面上躺着一个少女,喰种少女的尸体,支离破碎,难以拼合。
少女看着她,瞪大着双眼,鲜血从她脑袋上的窟窿潺潺流出,从她空洞的眼眸滑落,融入了被血黏和在了一起的长发里,像是血泪。
冷。
女孩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么冷过,每一根骨头里都像是灌了冰块般,僵硬得不能动弹。
“小凉,你怎么了?”少年问,站在自己同伴的血泊上,笑容温和。
“首领。”女孩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颤抖,“我、我们是食物吗?对首领来说,我们只是食物而已……是这样的吗?”
“小凉,你们对我来说当然是重要的伙伴,你,小茜还有利世酱都是。”并不奇怪女孩会问这样的问题,少年微微一笑,神色自若,“但是啊,这个世界,说到底只是强者手里的玩具而已,我要成为赫者,为此,适当的舍弃是必要的。”
顿了顿,少年慢慢收敛了脸上虚伪的笑容,黑色的赫子缓慢地包裹住了他的身体,目露惋惜:“小凉,你不该推门进来的。”
“……”
……
神宫凉猛然地睁开了双眼,澄澈的浅紫色眼眸里刺骨的杀意一闪而逝。
“呜哇。”端起水杯凑了过来的少女被吓了一跳,木头做的水杯从手中滑落,水飞溅了出来,泼到了她的衣裙上,被子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滚入了床底下。
被神宫凉吓到了的粉发少女微愣,阳光轻柔,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洒落了一室的明媚,见醒来的紫发少女只是静静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疑惑,随即将自己刚才感到的敌意归咎于是自己的错觉,蹲下身去将水杯捡了起来,握在了手里,微笑着说:“你好,我叫罗珊,这里是我家,几天前我在小镇附近的沙漠里发现了晕倒的你,就将你带了回来,你现在感觉怎样?”
“好多了。”少女点了点头,顿了顿,才回以笑容,“我叫神宫凉,谢谢罗珊姐姐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啊,不客气。”罗珊连忙摆着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小凉你为什么会晕倒在沙漠里呢?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唔。”没编好理由的神宫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是有什么难处吗?”目露疑惑的罗珊,用着鼓励的口吻轻轻道,“无论是什么样的难处,太阳神雷托都会保佑着我们,将我们从这个罪恶的世界与苦难中解放出来。”
那信徒的神态,虔诚而狂热。
让神宫凉微愣。
“来吧,小凉。”握起了她的手,罗珊就像是梦游般的说着,“我带你去找教主,无论什么样的愿望,他都一定能帮你实现的!”
“……”
“就算是让死者复活也可以哦。”
“……”眸光微闪,神宫凉弯了弯唇,抽回了手,“嗯,那就拜托罗珊姐姐了。”
……
这是一个位于沙漠里的小镇,干燥灼热,小镇里的每家每户,都是太阳神雷托的虔诚信徒。
中央的扩音机,和大街小巷的收音机里,都播放着浮夸的祷告词,一遍遍地重复着:“生活在地上的神之子民啊,只要相信祈祷,就能够得到救赎。”
所有的人,在听见了那个声音的时候,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杂活,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念念有词。
好像那样就真的能得救似的。
神宫凉心下嘲讽,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听着罗珊侃侃而谈,夸耀着那位太阳神的代行者柯奈洛教主的神迹。
让干涸的枯井流出潺潺的清泉,让廉价的沙砾变成珍贵无比的黄金。
“而且教主还答应了我,总有一天会复活我的恋人呢。”
大片瑰丽的阳光从教堂五彩玻璃透了进来,光华流转,落在了粉发少女洁白的衣裙上,说着这话的罗珊笑容开朗,就像是真的相信那种虚妄的奇迹会发生一样。
死者复活。
那种事有可能吗?
跟着罗珊来到了教堂里的神宫凉,一时也不能断言,毕竟她才来到这个世界。
上一个世界连宇宙异形这种科幻片里才会出现的东西都有了,这个世界里能复活死者,对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