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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永远说不出道歉的人,心中怀着愧疚的同时,想到凯罗尔被伊兹密算计,又是火冒三丈。
他不停地在这两种情绪中徘徊,因此对凯罗尔的态度也是不由自主地时好时坏,虽然他不想这样,他永远也不愿意伤害到凯罗尔半点。
自从曼菲士搬回寝殿后,伊宁就很少去找凯罗尔了,她知道曼菲士的爱才是凯罗尔最需要的。
走在宫里,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那目光阴郁而恶毒,令她脊背阵阵发凉,而那个本该早就离开底比斯返回神庙的涅瓦曼殿下,却迟迟不动身,她曾想单独找曼菲士谈谈,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乌纳斯刚刚离开,他每晚都会来看看伊宁。可贵的是,无论多么夜阑人静,他始终不会碰伊宁一下。
方才临走时他说:“早些睡吧,明早我再来看你。”
伊宁有心逗他:“我还没有洗澡,浴池那边静悄悄的,我很害怕,你能陪我一起去么——前提是,你也要洗。”
乌纳斯登时红了脸,“我……我可以守在外面等你,陪你说话。”
伊宁瞪着他:“是了,你是埃及王的侍卫队长,曼菲士王最亲信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漂泊在外的异乡人,配不上你。”
“不是的,伊宁,”乌纳斯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你嫁给我之前,我希望你……你是完整的,万一将来我死了,你还可以嫁给别的男人。”
“什么死不死的!”伊宁又笑了,“我还能嫁给谁?曼菲士王?那可轮不到我;伊姆霍特布臣相?他可以做我爷爷了;涅瓦曼么?他长得太吓人;难道是卡布达大神官?天哪!”
她只是说笑,乌纳斯却认真地想了想,“路卡吧,他也是王妃的侍从护卫,没有头衔,但长得很英俊,人也十分聪明能干,他比我好很多,我是说真的。”
伊宁沉默了,从比泰多回来,她数次听到凯罗尔以称赞的语气说起路卡,她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将路卡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
在凯罗尔眼中,路卡是忠诚无畏的好随从;在乌纳斯眼中,路卡是可信可敬的好兄弟,她不希望由她来破坏这一切。
这一次,她仍然没有说出来。
独自去洗了澡回到房间,刚躺上床正要迷迷糊糊地睡去,突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由枕头的上方传来,她回过头一看,顿时一骨碌地滚下床来。
那是一条巨大的眼镜王蛇,咝咝地吐着信子,她一下床,那条蛇也游了下来。
埃及信奉眼镜蛇,她喜欢蛇的手镯以及那些精美的图案,但真正碰到却不是那么回事,谁喜欢与面目狰狞的眼镜蛇玩追逐游戏?
她掀开纱幔往外跑,却撞在一个人怀里,那人一手揽住她,一手将匕首飞了过去,正中那蛇的头部。
惊魂未定的伊宁扬起脸,对上了一张俊秀的脸,“路卡?”
路卡将她拉过一旁,上去检查那蛇死了不曾,就着匕首将蛇拎了起来远远地扔到了外面,在水池中洗了匕首。
他吹熄了灯,拉着不知所措的伊宁上了床,拉起被子盖上,“王子让我来问问情况,你没有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多谢!”
“滚蛋!”伊宁恨得咬牙,在被窝里踢了他一脚,“我可不是你比泰多国的奸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们?”
路卡微微一笑,“我方才救了你的命,你不谢我,反倒叫我滚蛋?”
伊宁使劲地推他,“难道你不知道王子把凯罗尔害得有多惨吗?”
路卡抓住她的手腕,压住她的上半身,凝视着她,她也毫不露怯瞪着他。接着,他俯下身来想吻她,她头一偏,他轻声笑了。
“你做什么?太无礼了!”伊宁好容易推开他,“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身处险境,倒有心思欺负我,我叫人来把你抓去做成木乃伊!”
“我没关系!”路卡语气中满是无所谓,“但你得把我的木乃伊放在你房间,让我可以日夜看到你。”
他顿了顿,在她耳边低语:“从你走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不知你会否向曼菲士王揭穿我的身份,但我没想这么多,我向王子主动提出到埃及打探消息,为的就是见到你。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轻易爱上一个女人,伊宁,从在埃及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这招没用,我不会上你当的,我不会出卖埃及出卖我的朋友。”伊宁努力用手推着他,好让他无法挨她更近,“更何况,我已经是乌纳斯的未婚妻了,他是你朋友,你不该这样。”
路卡怔了一怔,他心里十分沮丧,口中却道:“他是好人,但他不适合你,他的选择很多,但我只有你。”
“别太自以为是了!”伊宁轻蔑地一笑,“比泰多也许强大,但它还有不长的时间就会从世界上消失了,埃及却屹立不倒数千年,你认为我会嫁给哪边的人?我可不想做亡国妇。”
她话一出口,便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而路卡的震惊自然在她意料之中:“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松开了手,坐起身来,伊宁也坐了起来,“神的旨意,懂吗?还是你们的伊秀达尔女神说的,她说王子做错了事,会给比泰多国带来灾难,渐渐地将会战乱不断,灾荒连连……”
“你胡说!”路卡的声音不再平静了,“王子对公主一直以礼相待,是你那位朋友奥赛丽出的馊主意。我知道王子是多么爱尼罗河女儿,可我向来不赞成这样的方法。王子想要得到她,简直是易如反掌!要降罪也是奥赛丽,而不是比泰多。”
古时的国家无论强弱,多少都有些信仰那些神灵,伊宁深知神在这些人心中的分量,她哼了一声,“主意是谁出的,这无关紧要,结果是谁得利,仁慈的神会知道。谁以非常手段得到,他也许会失去更多,当你总在付出,神一定会回报你。王子深爱凯罗尔,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这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可是他一直在试图夺走别人的妻子,这违背了法则。你应该把这些委婉地告诉他,而不是盲目地帮他,这样只会害了他。”
路卡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是个无父无母的人,我自幼为奴隶主卖命,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直到遇上了王子,我对他惟命是从,难道错了?”
伊宁一时无言以对,站在路卡的立场,确实无可厚非,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跟我走!”路卡拉住了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她刚想大叫,路卡捂住了她的嘴,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跳入了外面池塘里,潜过了内庭,避开了巡夜的侍卫。
到了王宫外,才发现她身体软绵绵的,似乎已是死了。一探鼻下,还有微弱气息,忙将她倒倾了身体,令她将腹中水呕了出来,并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借着夜色的掩护,带着她悄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杀机
知道自己又被带到了比泰多的那一刻,伊宁恨不得马上将路卡大卸八块。
她醒来后,有那么几分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那个阴郁俊美的比泰多王子——伊兹密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的神情很温和:“伊宁公主,抱歉又将你请到了比泰多,你不要责怪路卡,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应该受到谴责。事实上这一次我并没有要求他将你带回来,是他自己的一点私心,这完全出于他对你的感情,我知道他有多爱你,就像我对尼罗河女儿一般。”
他停了一下,“他不想将你留在埃及,你要知道,如果发生了不可避免的事,曼菲士不会杀凯罗尔,他也杀不了奥赛丽,很有可能会迁怒于你,因为你是奥赛丽的朋友。”
伊宁无可奈何地笑了,“你指的是凯罗尔很有可能会怀上你的孩子,然后曼菲士会震怒地杀了我?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比你更爱凯罗尔,如果发生这样的事,他只会偷偷处理掉那个孩子,然后继续和他的王妃恩爱幸福地生活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令埃及蒙羞。还有,曼菲士不会杀我,抱歉,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丧心病狂。”
伊兹密声音有些发抖:“她真的怀孕了?”
伊宁说:“你不用套我,我不说大家早晚也都会知道,话可以藏,肚子是藏不住的,可惜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法老的继承人还是你比泰多王子的子嗣。”
“一定是我的。”伊兹密不着痕迹地一笑。
“我倒希望是曼菲士的,”伊宁也满不在乎地一笑,“那孩子若是曼菲士的骨肉,毫无意外会成为埃及下一个君主,可惜在你比泰多就很难说了。”
她看伊兹密的目光越来越阴冷,识相地闭上了嘴,她可不想白白送了小命。
伊兹密冷冷地看着她,良久,缓缓说道:“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我不会帮你的。”伊宁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哦?”伊兹密道:“你还没听就拒绝么?”
伊宁挪了挪身子,“用不着听,你要我回去盯着,然后把那孩子偷来给你,无论那孩子是谁的,是你的固然好,是曼菲士的你也可以用孩子来要挟他答应你一些事情。你爱凯罗尔,舍不得对她如何,但曼菲士和她的孩子你却完全能下狠心,在你眼中,那不是个孩子,只是一个很有用的东西,我不得不说你太自私了。”
伊兹密冷哼一声,“我怎么自私了?我比泰多与埃及是敌非友,不是么?”
伊宁此时早已不在乎了,她有些话不吐不快。
“我说你自私,并不是站在两国的角度上,而是你对凯罗尔的爱。她还没有做埃及王妃之前你就已经爱上了她,你却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曼菲士?难道是你大度么?那是因为你知道埃及王妃可以拥有下埃及,你等她嫁给了曼菲士再将她夺过来,便轻轻松松地拥有了下埃及,这不愧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如今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又置她于尴尬境地。你是爱她,但你能像曼菲士一样不顾一切不计得失地爱她么?你的爱不纯粹,因此凯罗尔不曾被你感动,她只害怕你,换了是我,我也会选择曼菲士……”
话未说完,她脖子一紧,已被伊兹密紧紧扼住了,他如画的面容近在咫尺,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可怕,“我要你知道顶撞我的后果!”
伊宁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发青,却只是瞪着伊兹密。
伊兹密松开了手,“若非看在你对我有恩,今日我便杀了你,我何必要留着你让你去帮曼菲士?”
伊宁憋得脸色青紫,深深吸了几口气,算是缓了过来,嘻嘻一笑,“这就对了,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倒杀我?传了出去,你这个王子如何树立威信?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能起多大作用?倒是你身边这个奥赛丽,美丽聪慧,你当重用她才是。”
“她?”伊兹密微微一笑,“你用不着帮她说好话,你可知道她在我面前是如何说你的?真是不想让你感到难过,她既然不把你当做朋友,你又何必为她着想?比起她来,我倒是更欣赏你,可惜你不肯为我所用,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说她!我希望你好好地想想你的立场,你方才也说了,你只是个弱女子,为何不去想一个保护自己的方式,嗯?既然你只是个客人,在埃及或在我比泰多又有何分别?曼菲士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他看着伊宁,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哀乐来,这个像月亮一般的王子往往显得不愠不火,看似温和恬淡,可是你永远不知道哪句话会惹怒他。
就在刚才,伊宁还是那么怕死,但是这一刻,她却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这样一个世界,她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为苟且保命而违背良心的事她做不出来,尤其是在她的原则前,有时可以圆滑,但她觉得不是现在。
她清了清嗓子,“你仔细想想,你应该和曼菲士作对吗?你不仅不应该跟他作对,更应该像利比亚或者其他一些国家一样每年捧着大把东西去讨好埃及,哪怕你心不甘情不愿也好,可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埃及是大国,在任何时候都是,而你们这些实力多少有些差距的国家,若不依附,早晚必将在历史的滚滚战火硝烟中被淘汰,只剩下一个不为人所熟悉的名字。你想靠得到凯罗尔从而得到埃及,想法是好的,只是不切实际。”
“怎么不实际了?”这番无礼的话再次激起了伊兹密的怒火,他绷着脸,“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伊宁道:“别想太多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还能知道什么?我对比泰多确实不太了解,我只看到凯罗尔深深爱着曼菲士爱着埃及,哪怕丢了性命,她也不会让你得逞。”
“如今可不一样了!”伊兹密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夜已然深了,山间的小路映着月光,白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