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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吵闹声,来到村里人最多的地方,这里往常是孩子们嬉笑打闹的空地,却见男村民们紧握着日常劳作用的工具在跟亚述兵打得激烈,妇女老人们抱着孩子不肯走,缩在屋檐下,一双双惊恐而愤怒的眼睛。
地上躺着几具村民的尸体,这其中并没有路卡紧张的人。
以他往常的性格,他会掉头就走。他在这里养伤的这段日子,感受到了村民们的朴质友善,这些与他无关的人,为了他的康复,都把自己家最好的食物送到玛佳家里来。
此时看着这一幕,他只觉心中怒火熊熊,抓着匕首上前参战。
他不比这些普通的村民,他有矫健的身手,有应变的能力,不一会便刺伤了好些亚述兵,不远处那队长看形势不妙,招呼众人围攻路卡,士兵们将路卡围了起来。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村民们愤怒地叫着,一步不退,仍然围着亚述兵,路卡的出现似乎让众人徒增了无限勇气,妇女们把孩子交给了老人,手持扫帚棍子加入了大混战。
路卡身上染了不少血,有敌人的,有他自己的,也有村民的。
这时他听到有人大喊:“埃及兵来了——”
众人都精神为之一振,路卡也不例外,这无疑是个让亚述兵胆怯的好办法。
他知道,埃及兵是来不及赶来帮助村民的,这只是虚张声势。
谁知,随即就听到一阵如暴雨一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埃及兵如从天降,片刻就到了跟前。为首的年轻人喝道:“抓住他们!”
此人英气勃勃,不是乌纳斯又是谁!
路卡突然感到有些难堪,趁着埃及兵和亚述兵激战,他低着头想悄悄地离开,他的小腿受了伤,疼得钻心,只是方才并没有感觉到。
“路卡——”乌纳斯眼尖看到了好友,大声喊着,奔过来拉住了路卡,关切地说:“你哪里受了伤?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们都挂着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凯罗尔也很担心你。”
他语速很快,透着兄弟久别重逢的真挚的喜悦之情,路卡心中五味杂陈,勉强一笑,“我去找伊宁和我母亲。”
“你找到你的母亲了么?”乌纳斯更加急切地问:“还有伊宁?你居然认识伊宁?她们去哪里了?你在哪里碰到她的?”
将亚述兵抓住捆绑了以后,路卡不愿疗伤,随着埃及兵去找人,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搀住他,笑道:“路卡,恭喜你找到你妈妈了,回埃及可要好好庆祝庆祝。”
路卡唯唯诺诺,乌纳斯走在前面,焦急地喊着伊宁的名字,走到野外不远,便见草丛中钻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来,“乌纳斯,我在这里。”身上脸上十分污浊,正是伊宁。
乌纳斯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前,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路卡迎向随后出来的母亲和玛佳,“你们没事吧?”
玛佳拉着他的手,连珠炮似的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吓死我们了,亚述兵才来,我们就跑出来躲藏了,听说如今亚述军心涣散,所以亚述王要抢一些姑娘回去给士兵做老婆,他当然不能逼迫本国的,那不是让人民更不支持他了?”
路卡微微一笑,“亚述兵娶了埃及姑娘,都听妻子的话,投降埃及。究竟是那个没用的王说的话管用,还是枕畔人的话管用?”
“路卡哥真聪明!”玛佳咯咯笑起来。
路卡挽着母亲,“妈妈,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不,”纳娅说,“我们去底比斯。”
路卡有些愕然,但他不方便说什么。
玛佳瞪大了眼睛,“什么?路卡哥,斯梅尔大娘是你妈妈?斯梅尔大娘,原来你会说话?瞒了我这么久!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母子,太……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路卡,你还要去哪里?”乌纳斯笑吟吟地过来行了个礼,“大娘你好,我是路卡的好兄弟乌纳斯。”
玛佳在路卡背上轻拍了一下,“你怎么从来也不告诉我你是王的人?瞒着我干嘛?”又对乌纳斯笑道:“我听过你的大名,乌纳斯哥,你可是王面前的大红人,我是路卡的妻子——当然,现在还不算,我可以去做个侍女么?我什么都能做,我可能吃苦了。”
乌纳斯一怔,望向路卡,路卡哭笑不得,“她是我和伊宁的救命恩人,当时我们被比泰多兵追杀,都受了伤,多亏了玛佳姑娘。”
他不敢对视伊宁,她的目光一定十分复杂,除了比泰多人,就只有她知道他是伊兹密王子的人。
“这就是了,”乌纳斯爽朗地笑着,“有了这桩功劳,那也是我的恩人。塔莎女官那里我去说。只是姑娘可要想好了,王宫里可没这么自由。”
“没有自由可是有路卡哥不是吗?”玛佳仰着头,她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然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生疑
在回底比斯的路上,伊宁一直盯着路卡,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人太多了她也没法问。
期间,乌纳斯问起她离开埃及的原因,伊宁瞟了路卡一眼,路卡也正看着她,面无表情,似乎毫不在意她说出真相。
她转过头来对乌纳斯一笑,“我偷偷跑出去玩,遇到了比泰多的士兵,他们要抓我回比泰多,多亏路卡救了我,他还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在玛佳家里住了一段日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乌纳斯感激地看着路卡,“兄弟,谢谢你救了伊宁,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但我会铭记的。”
路卡干笑了一下,目光转开来。
他并不在意伊宁说出真相,甚至觉得直接把他五花大绑送到曼菲士面前,也比现在受着良心的谴责要强。
直至看到底比斯的城墙,伊宁将一路上想问路卡的话都抛诸脑后了。
她爱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谁,也不是因为那些耀目的黄金,只是一种纯粹的喜欢,就像三千年后那些残破的墙垣,依然令她心驰神往。
有人喜欢收藏古董,不为倒卖赚钱,沉醉的,只是一份情怀。
更何况,如今这里有乌纳斯,有凯罗尔,还有暴躁的曼菲士。
刚到城门口,远远就看到大着肚子的凯罗尔迎了出来,她走得很急,后面塔莎和阿梅跟着,紧张地喊:“公主慢些,慢些,小心。”
“伊宁!”凯罗尔抱住了好友,不忘跟后面的路卡打招呼:“路卡,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路卡默然,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帮人说说笑笑穿过中庭,迎面碰到了曼菲士,他拿着一卷图纸,和西奴耶将军说着话。众人纷纷行礼,伊宁却没有行礼的习惯,走上前道:“我们凯旋而归,你不来迎接么?”
曼菲士把图纸交给西奴耶,示意让他先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伊宁:“凯旋?从何说起?我看你灰头土脸倒是真的,凭什么让我迎接你!”
他又微微一笑,“路卡,你很神秘啊——每次失踪十天半个月又出现了。”
路卡还是无言以对。
纳娅上前两步,微微施礼:“伟大的如太阳一般照耀着强大埃及的曼菲士王,能见到你无比荣幸。”
曼菲士端详着面前这个老太婆,衣裳污浊,容貌骇人,言行举止却不卑不亢,端庄从容,像是出身高贵,有着良好的修养。
“这是我妈妈,曼菲士王。”路卡解释。
“哦?”曼菲士有些意外,“看起来老人家想必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们母子久别重逢,真是可喜可贺。”
“曼菲士王,我有事想与你商量,不知可否?”纳娅说。
“当然!”曼菲士微笑,他对纳娅说的是商量而不是恳求并未感到意外,“大家都刚回来,不用急于一时,我安排一下,你们先休息,晚上再说。伊宁,跟我过来。”
他朝前走,伊宁看一眼凯罗尔,凯罗尔一笑,笑容有些勉强。
伊宁跟了上去,“我不在的日子,你又欺负凯罗尔了?”
曼菲士充耳不闻,走到城墙顶上,他转过身来,目光如电:“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路卡是什么人?你少替他隐瞒,出了事我问你可担得起?”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伊宁反问,
“别扯废话!”曼菲士哼了一声,“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帮他隐瞒,说了,你依然是我埃及的尊贵客人,否则我自己会查,到时候你休怪我不客气,我可不会看在乌纳斯份上。”
“好吧,前提是你不可以杀他,”伊宁看他声色俱厉,不敢再开玩笑,“我能理解你作为一国之君的焦虑,当然,这也是一种责任,但从哪个方面来看,路卡也罪不至死。我们要以德服人,而不是动不动就大开杀戒……”
曼菲士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听了两句,打断她的话:“说完没有?杀不杀他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伊宁瞪了他一眼,“他其实是……比泰多王子的人,他的目的是保护凯罗尔,确切来说是替王子保护凯罗尔,至于今天他和他妈妈为何要跟着我们回埃及,以及他妈妈要和你商量什么事,我还没来得及问。路上我是想问,结果给忘了,我记性一向比较差,你别怪我。”
“保护?说得好听!”曼菲士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拳砸在柱子上,暴怒令他双目通红,“不就是该死的伊兹密安插在凯罗尔身边的奸细吗?我埃及王妃需要他来保护?我说呢,凯罗尔出宫的行踪伊兹密总能知道,然后把凯罗尔抢回比泰多,这不是一次两次了,简直可恶,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他转身就走。
伊宁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让他去了路卡铁定要死,一着急扑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滚开!”曼菲士使劲一甩,伊宁往后倒退出去,一脚踩空,从墙边倒栽下去,是曼菲士推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劲用大了,即刻便回过身去,眼明手快扑去一把扯住了她脚踝,险些连他也坠了下去,好容易将她拽了上来,两人都坐在地上一身冷汗。
“为什么救我?”伊宁喘着气,
“废话!你是条命,难道看你摔死不管?你死了我怎么向乌纳斯交代?”曼菲士瞪着她。
伊宁看看自己身上多处擦伤,又看看他膝盖上手臂上也有,突然大笑起来。
曼菲士无比气恼:“笑什么?你死了不要紧,我可是埃及王!”
“凯罗尔说对了,你的傲慢高贵下,还真是有点善良。”伊宁收起了笑容,“路卡也是一条命,对吗?你为什么不等他说明这次的来意呢?也许他想明白了,希望弃暗投明,归降埃及。他聪明睿智,是个可用的人才,中国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叫做良禽择木而栖,反正比泰多估计也没多少年了……”
“你怎么知道?”曼菲士反问。
“天机不可泄露……你要做什么?”伊宁惊叫,曼菲士单手将她挟起来往回走。
“干什么?你要把我怎么样?”伊宁蹬着腿挣扎,“你再不放手我就骂你了,我可是什么都骂得出来。”
“你敢骂我就让人割了你舌头,你试试!”曼菲士迎面碰到吃惊的乌纳斯,微微一笑。
“王!”乌纳斯跟在后头,不敢阻止,也不敢说什么,他不知伊宁又说什么得罪了曼菲士,只得紧紧跟在身后。
曼菲士将伊宁带到中庭,一扬手将伊宁扔进了莲池,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乌纳斯忙跳了下去将伊宁捞了上来,这池子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恰好能淹过伊宁头顶,她刚喝了两口水就被乌纳斯拉了起来,本来想骂句“变态”这一下又缩回去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还笑!”乌纳斯心疼地责备她,“你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王?怎么不听我话?”
“傻瓜,我要真惹恼了他,你觉得他会只把我扔进池子?”伊宁靠在他怀中,“你真好。”
伊宁洗了澡回来,凯罗尔正坐在她的床沿等着,“伊宁,我给你带了套新衣裙来,一会儿宴席你穿吧。”
伊宁展开一看,是一套水蓝色的裙子,裙上有莲花图样,还有缀着蓝宝石的长腰带,她忙推回去,“这是曼菲士给你的,你怎么给我?”
凯罗尔摸了摸肚皮,“你看我还穿得了么?我还有不少新衣服,都浪费了。我跟他说过,他同意了的,你就别推辞了。”
她脸颊比以前圆润了些,气色却大不如前,目光也没那么无忧无虑了,虽然她笑着。
伊宁有些心疼,牵起凯罗尔的手,“曼菲士对你还是不冷不热吗?”
“回不去了,伊宁,”凯罗尔蓝色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事实上他现在还是对我很好,但我总觉得差点什么,他对我的好,不是从前那样毫无保留,有些……像例行公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能够理解他,当初以为他与嘉芙娜公主在神殿度过了一夜,我很愤怒也很伤心,还打了他一耳光,结果那只是一场误会,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