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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谢里笑吟吟地走了出去。
待伊宁去给拉塔亚大娘打了下手回来,这青年已经醒了。
她进屋时,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双眼睛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听说是你救了我?”
一口纯正的古埃及语。
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让伊宁气往上冲,“什么听说?本来就是我救了你。你居然是埃及人?”
这人嘿然一笑,“你问这话很奇怪,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埃及人?”
“头发肤色都不像。”伊宁实话实说,但她恼恨他不阴不阳的态度,又一哂道:“让我猜猜,你肯定是家里有几个小钱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你不学无术,偏又毫无自知之明地追求人家真正的贵族小姐,被她爹发现了,叫人五花大绑把你扔在尼罗河里喂鳄鱼,一定是这样。”
“多谢姑娘高看,我只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低贱下人罢了。”这人并不在意她的嘲笑,“不管怎样,我要谢谢你救了我。这不是一句空话,将来你兴许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他下了床,整理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伊宁说:“你这就要走?”
“我还有要紧事。”他往外走去,头也不回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瞧你那嘚瑟小样儿吧!有本事别开空头支票呀!”伊宁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五天后,伊宁如愿以偿地等来了乌纳斯。
这个年轻英俊的队长只带了一个侍卫,还空着一匹马,他很有礼貌地请她上马。
“我倒是想骑,但你还没教我。”她毫不掩饰好感地看着乌纳斯。
旁边侍卫笑道:“乌纳斯队长,你为何不与她同骑呢?”
乌纳斯脸一红,上了马伸出手来,将伊宁拉上马去。
“失礼了,公主。王去了下埃及,他命我先安置你,我不能做主,只好先委屈你在我房里住几天等王回来。请你不必担心,夜里我总是要巡宫的,我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休息。”
伊宁还在扭着身子朝谢里和拉塔亚大娘挥手告别,听他这么说,扑哧一笑,“乌纳斯队长,你应该先搜我身上是否带有兵器不是吗?现在要搜吗?”
她张开双臂,侍卫忍不住哈哈大笑,乌纳斯满脸通红:“不,这太失礼了,我相信你不是坏人,至少是这样。”
那侍卫笑道:“公主,我们的队长是实在人,你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搜你身啊。他连姑娘的小手儿也没摸过……”
“越说越过了啊!”乌纳斯忙说,“怎能对公主说这些不敬之言?”
伊宁没来由心头一阵温暖,面对实诚的乌纳斯,她甚至觉得说谎都是种罪过。
她只见过他两次,但她深深地相信,他是个好人。
他们穿过热闹的集市,那里贩卖各式各样东西的人多不胜数,孩子们在追逐打闹,人们脸上挂着笑容,纷纷向乌纳斯打招呼。由此她更加相信,他是个受人欢迎的侍卫队长。
底比斯城已经越来越近了,左右一共十二根旗杆上挂着颜色鲜艳的旗帜,风吹得呼啦呼啦,但还是能看到上面的萨拉丁神鹰图样。
上了坡,脚下的地面平整洁净起来,两边都是着装整齐肃穆的埃及士兵,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城墙大柱上的精致图案了。
三千年前的埃及王宫,没有一处残破,华丽地向人们展示着埃及的强大和富有。
两座相对的巨大狮身人面像,守护着底比斯的城门,让人肃然起敬。
不比游览三千年后的埃及古迹,这里还生活着高高在上拥有生杀大权的法老。伊宁突然有些胆怯,她不想进宫了,但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
强烈的矛盾感让她无法取决,对即将踏入的古埃及王宫,她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但同时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进了城门,到处是色彩明艳的立柱,还有修剪得十分齐整的花草树木,士兵们手持尖枪来回巡逻,宫女们穿着暗金色的长裙穿梭,一切如坠梦中。
下了马来,乌纳斯带她穿过中庭,两旁是清澈的湖水,漂浮着盛开正艳的莲花。
长长的走廊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根洁白的巨大圆柱,顶端和底部皆雕有莲花图案,然后再用鲜丽的色彩描绘出来,衬着光洁的地板,处处一尘不染。
伊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脏又破的草鞋,这样的鞋不应该踩在这种地方。
她随即又昂起头来,从她编织谎言开始,她就是一个公主,不是也是!她不能害了带她入宫的乌纳斯,她也不想死,所以她必须学会如何做一个公主。
她迎着宫女侍卫们打量而疑问的目光,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实际上她只想光着脚在这个地方奔跑大笑,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肯定会这样做。
从洒满阳光的走廊进入内宫,顿时昏暗下来,当眼睛适应后,才发现这里并不太暗,至少在火光能够照耀到的范围是这样的,走道两旁放着花纹精美的火盆,燃着熊熊烈火。
墙上挂着黄金制成的壁灯,照得四周一片光亮,隔一段距离更有真人高的黄金神像在两旁相对而立。走道两旁是长长的纱幔,绣着美丽的图案,下缀流苏,一个个台子上放着色彩柔和的瓶子,插着新摘的莲花,给这个豪华的王宫增添了一抹清新。
乌纳斯的房间在边上,靠着莲池,很大的一间,中间软软的一张大床,靠池子这边挂着薄薄的纱帘,隐见外头台阶下湛蓝的水波粼粼。
伊宁看得心旷神怡,“你不会带我走错了吧?这是你的房间吗?”
“是的。公主,请休息吧,请别嫌弃。”乌纳斯躬身说。
“不,请别叫我公主,”伊宁眼睛发潮,她被乌纳斯诚挚的态度感动了,如果她真是中国公主,她认为自己可以泰然自若。
“我的名字叫伊宁,请叫我名字,我在这里是客人。我想知道,你把你的房间让给了我,的确有地方可去?”
“是的,公主,哦,伊宁姑娘,”乌纳斯有些不好意思,“巡宫是我的职责,请原谅,我失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王弟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的一切。身下确实是古埃及王宫里的床,柔软地贴着皮肤,不容置疑却仍然那么虚幻,她生怕一闭上眼睛就会失去这一切。
“吃东西,这些都是你的。”
伊宁一下坐了起来,床前一个年轻的侍女捧着衣裳和食物。
这侍女长得很清秀,皮肤黝黑,一双大大的眼睛上下描了绿色眼影,反感地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伊宁好生不自在,她刚想问些什么,那宫女将盘子重重放在床上,转身扬长而去。
“这态度!”
盘子里有面包、有烤肉、有新鲜的葡萄汁,一些葡萄汁已经溅到了洁白的床上和白色的裙子上头,她抓起裙子到外面莲池中洗干净,搬了个椅子到外面,把洗干净的裙子晾在上面。
这里的面包不同于谢里家的,似乎掺了什么,配着烤肉和葡萄汁,十足美味。
房间没有门,只是靠纱帘来分隔内外,但她觉得很安全。
这一夜,枕着外面清幽的水声,伊宁睡得很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来时,她已经醒了,穿上早已干透的白色裙子往外走去。
早晨的埃及充满了无限活力,站在走廊上便能远远看到蓝色飘带一般蜿蜒的尼罗河,静静地守护着埃及。
侍女们在中庭采莲,亲密无间地说笑着。
伊宁涎着脸凑了上去,“你们在做什么?”
侍女们看她一眼,木着脸走了,走远了还发出大笑声。这让伊宁十分郁闷,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殆尽了。
“我是来蹭吃蹭喝,吃你家的了?凭什么个个给我脸色看?”她对着侍女背影气愤地嚷嚷。
她打算呆在房间不出来,至少这一天绝不出来了。
刚上台阶,迎面碰到了乌纳斯。
“伊宁姑娘,睡得好么?”乌纳斯温和地笑着,他似乎已经没有昨日那般拘谨了,只是眉间似乎有些忧虑。
伊宁彷佛像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分外亲切,她满腹委屈地往台阶上一坐,“为什么侍女们都讨厌我?她们对我的国家印象很差吗?”
“我想你误会了,”乌纳斯凝视着她,“除了上次王妃喜欢商人们进贡来的中国丝绢,她们对中国完全没有印象。我不是瞧不起你的国家,而是埃及与中国素无往来,没有战争,谈不上她们因中国而讨厌你。也许你才来到这里,她们还不适应,别担心,很快会好的。”
“喔……”伊宁拖长了声音,倒不是她相信了乌纳斯的解释——他当然没有看到那些宫女对她多么厌恶,反正有女人的地方总是有纷争,乌纳斯也不会懂。
她很喜欢英俊温和的乌纳斯,说不清这种喜欢是什么,就是见到他很高兴,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想跟他多说话。
“我得去涅瓦曼殿下那边一趟,请恕我失陪了。”乌纳斯拔腿要走,伊宁正无聊,忙跟了上去,“我也去行么?谁是涅瓦曼?”
“他是王的弟弟,”乌纳斯偏着头礼貌地回答,“他刚从神庙回来,要等王回来汇报一些事情。他昨晚杀死了我手下一个侍卫,我得去了解一下情况。”
“是不是相当于大祭司?”伊宁来了兴趣,看不到法老,看看法老的弟弟也好。
“是的,他做着祭司所做的事。”乌纳斯说。
“我能去见他吗?”
“当然可以,你是埃及的客人,想去哪儿都行,除了王的寝殿。我想你既然来到埃及做客,也有必要认识一下涅瓦曼殿下。”乌纳斯微笑道。
侍卫们见了他都打招呼,这让走在他身边的伊宁感到很有安全感。
“乌纳斯队长,这是你的新婚妻子吗?”一个侍卫笑嘻嘻地说,乌纳斯红了脸:“别胡说,这是中国的伊宁公主,你妻子不是快生了么?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我昨天就给你假了,赶快回去。”
“是,我值完今早,一会就走。”
几乎走了大半个王宫,来到涅瓦曼所住的殿外。
“进来吧。”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十分不入耳。
伊宁跟着乌纳斯走了进去,一个男人半躺在软榻上,吃着新摘的葡萄。
三十多岁模样,一双仿佛永远半梦半醒的小眼睛,鹰钩鼻子尖下巴,短短齐耳的卷发,丑陋无比。
这让伊宁大失所望:这就是法老的亲弟弟,那么法老应该有四十了,并且同样丑陋不堪。
她顿时失去了见法老的兴趣。
谢里所形容的英俊的法老,应该只是存在于民众对于统治者的崇拜光环中。
乌纳斯行了礼,“殿下,昨晚蒙诺犯了什么错,为何杀他?”
“哪有为什么?”这个叫涅瓦曼的男人漫不经心,“我杀个奴隶还用向你报告?你是什么身份?好吧,他对我无礼了,不该杀吗?我只是看在我王兄器重你的份上才回答你,你可以退下了。”
乌纳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身子发僵站着不走。
伊宁在旁边早已听得火冒三丈,“你倒说说看人家怎么对你无礼了?谁都是爹娘生的,杀了人连个解释都不想给。什么玩意儿,丑八怪!”
涅瓦曼跳了起来,额上青筋一跳一跳:“你是谁?太无礼了。”
乌纳斯上前一步,将伊宁挡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涅瓦曼,伊宁横眉竖目毫不胆怯:“好说!我是中国的公主,论地位跟你差不多,我凭什么要有礼?你在神庙那边做事,回来就杀人,杀的还是你王兄的侍卫!你这叫越权知道吗?改明儿你把全宫的人都杀了是不是也不能问?说呀,哑巴啦?乌纳斯你拉我干嘛?”
乌纳斯将她拉到外面,“伊宁,你不能这样,他是王同父异母的弟弟,去年才相认,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因此王有心补偿他。你惹怒了他,王是不会饶恕你的。”
“我哪是在惹怒他?我是在挑拨呢。”伊宁往前走了几步,“你没注意里头还有几个侍女?这些话传到法老耳朵里,法老也会大大认同的。到时候他对这个弟弟心生嫌隙,别说看守神庙,赶去采石场做苦力也有可能。”
乌纳斯愁容满布的脸稍微舒展开来,“我能问问你父王遇到这样的事会如何处理?”
“赶去守陵!”伊宁随口胡诌,“说句实话,这些殿下,能保住脑袋就不错了。历代多少帝王,无不是继位之后就开始清理自己的亲兄弟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除了和王关系特别好的,谁不是活得如履薄冰?在王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的,也就你们这个去年才钻出来的王弟……”
她突然联想起一些历史事件来,“对了,他是怎么跟法老相认的?”
乌纳斯缓缓往前走,“涅瓦曼殿下从小并不在宫里,他是侧妃的儿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