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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得又折回去,还未退到门口,脚下微微一震,头顶下雨般地落下大大小小的尖石来。
原来这洞顶长满了奇异的尖石,密诺司王命人将那些石头底部稍稍弄出裂痕,再派人守在外面洞顶,两头门一关,马上用大锤敲击山体,使尖石下落,意图砸死曼菲士一行人。
如此一来,既可以除掉曼菲士,也可以在大环境下将自己推脱个干干净净。
他们急速往门口退去,小石以武器击打,大石只能闪身躲避,只是洞中黑暗,人都挤搡不开,道两旁是深沟,一个侍卫为躲闪石头失足跌落下去,其余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小心!”不知谁喊了一声,曼菲士只觉背后有人将他一推,一群人终于退到了门口。这里相对安全,上面修了个平顶,可作为暂时的安身之地。
奥兰卡和奈肯拖着一人过来,是赫伦斯,他肩头被石头砸中,血肉模糊,人事不省。
伊宁忙跪坐下来替赫伦斯清理包扎伤口。
“除了这里,神殿有回宫的路么?”奈肯问那个密诺亚侍卫。
“有!”奥兰卡说,“往神殿后绕过去有暗道,还有山路,只是凶险一些,大概他数天内是不会开门的了。”
他感到有人在他手心挠了一下,对上了妻子有些幽怨的目光。
他有些内疚,为了伊宁,他拉了无辜的妻子来作陪,善良的玛佳却默许了他,结果也许是丢了性命,她却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进来了。
伊宁完全没听到旁人在说什么,专心地替赫伦斯包好伤口,“我们要尽快出去,赫伦斯的伤口需要处理。”
奥兰卡沉默不语,头一晚他和伊兹密聊的话题,正是有关此次密诺司王邀请众人前来做客的目的,当时伊兹密王子不置可否,他哪里能指望身在局外的伊兹密冒险救他们?
沉吟了片刻,他对那侍卫说:“你可以选择帮或者不帮我们,无论你如何做,你的抉择都是对的。帮我们,是你良心未泯;不帮,是你忠于主上,我们不会为难你,横竖活是一起活,死也是一起死。”
那侍卫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伊宁说:“你知道密诺司王为何要害埃及王?”
那侍卫茫然地摇了摇头。
伊宁说:“因为他爱上了黄金公主,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个来过这里的尼罗河女儿吧?她是埃及王妃,曼菲士答应了,她才能来到这里给你们密诺司王祈福,可是密诺司王呢?却觊觎别人的妻子,凯罗尔回尼罗河去了,他迁怒于曼菲士,天下没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情了。你是密诺亚国的人,或许我这么说会让你觉得难堪,但这些都是事实!我为刚才向你发脾气而道歉,我并不是真的在责怪你,只是想避免落入陷阱而已。”
侍卫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曼菲士,“为何你们既然已经猜到王会对付你们,却还要来?”
曼菲士道:“作为普通人,你可以明知危险就绝不再往前一步,然而国与国却没有这么简单。贵国既然盛意邀请,我等安能不来?倘若让我埃及站在理亏的这边,往后邦交便太过被动了。当然,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这般急形于色!”
那侍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伊宁说:“王妃,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冲我发火,我愿意帮你们,你们说吧,我该怎么做?”
奥兰卡说:“外面应该有打探消息的侍卫,你去门口告诉外面的人,曼菲士王、奥兰卡王都死了。密诺司王肯定会怀疑你怎么没死,所以你得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
此刻困在里面的人在商议对策,而在神殿门口与密诺司王站在一起的伊兹密心中正交战着,他并没有看到通道内的情形,只是听到异常的响动,脚下也微微发抖。
他看着密诺司王,密诺司王也看着他。
密诺司王一笑:“伊兹密王子,这应该是你高兴看到的吧?山道塌了,埃及王出不来了。”
伊兹密静静地站着,他与曼菲士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在头一晚,他刚刚主动找到正在与奈肯谈事的曼菲士,要求单独谈谈。
曼菲士有些意外,但还是随着他走到园中,“你想说什么?”
“我们和解吧,为了死去的凯罗尔,也可以说为了比泰多和埃及。”伊兹密说,“伊宁说得没错,与埃及结盟是不错的方向,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再斗下去了。”
“你说停止就停止?”曼菲士怒气渐炽,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裳,“你别忘了,凯罗尔是你害死的!你竟敢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冷静些!”伊兹密说,“其实你也有责任,不是吗?她是怎么死的你似乎从来就没问过我。你知道她身体虚弱,却任由她独自出宫寻找女儿,她没病,是心力交瘁所致。是她自己到比泰多寻求帮助,我为了她,甚至不惜答应娶李若霏。你呢?那段时间你做了什么?如果说我是始作俑者,那么你就是将她推向死亡的那一个人。”
“你还好意思说吗?没有你,我和她什么事都不会有!”曼菲士几乎将牙咬碎,双目喷火地盯着伊兹密,“她死了,你哪有半分伤痛?你招惹她做什么?”
“什么话!”伊兹密也有些情绪失控了,反扭着曼菲士的披风,“我敢说,如果凯罗尔一开始就嫁给我,绝对比嫁给你幸福得多!”
“没有我,也还会有拉格修王、亚尔安王,还有你那可爱的王姐!抱歉得很,我对凯罗尔造成的伤害,哪里有你王姐的多?你不是也没舍得为凯罗尔杀掉你的姐姐吗?你凭什么指责我?我若不伤痛不内疚,根本不会将她还给你!死也好,活也好,她是我爱的女人,唯一的!你呢?你不是很快就娶新王妃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凯罗尔是两人心里共同的伤口,曼菲士心头像撕裂一般,他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狠狠推开了伊兹密,“我娶伊宁自然有我的理由,轮不到你来说!”
伊兹密稍稍平复下来,“好了,曼菲士,事到如今,你我都输了,你觉得有意义吗?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有伊宁,我有女儿,我们应该平静地坐下来谈谈结盟之事。”
“你有权做主么?”曼菲士冷笑,“你将你父王置于何地?”
“如今的比泰多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在决定,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伊兹密说,“我会备下盟约,你若愿意的话,临走的时候我们就签下来。”
这个时候,山道里生死未卜的,不仅有刚跟他吵完架的曼菲士,还有多年对他忠心耿耿的奥兰卡和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伊宁。
伊兹密微微一笑,“莫非密诺司王是替我出气么?如此真是多谢了!”
他突然一步上前,右手已经抄匕首指住了密诺司王的咽喉,他带来的侍卫立刻围在了他身旁。
“我只想救人,不想杀人!”伊兹密说,“我与埃及王确实有过节,但不足以成为我袖手旁观的理由。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埃及王妃于我有恩,今日我是非救不可!密诺司王,请下令吧!”
“早知如此,我也应该将你一起送进去!”密诺司王十分沮丧,一霎那他甚至有些不想活下去。
伊兹密嘿然一笑,“好大的志向,一举将埃及、亚述与我比泰多都端了么?你密诺亚的海上作战或许出色,但你既然想干一番大事,为何不留些精神养好你这副孱弱的身体?别怪我说话刻薄,我可是一番好心。你放心,只要你放了人,并将我们送到密诺亚国海域外,我便放你回来,绝不伤你一根汗毛。”
“快去开门放人!”王后已经忍不住下令了,密诺司王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侍卫跑下楼梯去开门,失落的情绪紧紧攥住了他。
他了解身边的伊兹密王子,此君外表俊雅淡然,却是极有手段之人,他只是棋差一着,却一败涂地。
他被伊兹密挟持着来到通道口,侍卫扭动了机括。
“感谢你的招待,密诺司王。尤塔将军,烦你随我等一同启航,到时由你送密诺司王回来。”曼菲士说得十分友善,但一双眼睛却如寒冰一般令密诺司浑身发毛,他在曼菲士面前感到深深的自卑,一直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爱过的人!
他们来时乘哪艘船,走的时候还是登上哪艘。只有奥兰卡和玛佳乘坐了埃及的船——理由是航程太过沉闷。密诺司王则在比泰多的船上,后面尤塔将军的船远远地跟着。
昏迷的赫伦斯被抬进舱后,随行医生穆哈在替他医治,其余人身上多少也有些擦碰的小伤,各自包扎起来。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都觉疲累,伊宁听穆哈说赫伦斯没有生命危险,心里稍稍一松,自去睡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船舱时,她听到了海鸟的叫声。洗漱完毕,前去看望赫伦斯——这是她的新贴身侍从,但他给她的感觉,仿佛是很久的朋友。
走到门口,听到了奥兰卡的声音,她停住了脚。
“倘若是我,我绝对做不到!你太苦了!”奥兰卡说。伊宁听得迷糊,奥兰卡在对赫伦斯舍己救人的行为感到敬佩吗?
“你还不是一样!否则你何必陪着我们一起进去送死呢?”一个虚弱的声音轻轻地说,声音有气无力,几乎听不到,但对于伊宁却彷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
她几步冲了进去,床上俯卧着的赫伦斯没蒙着脸,清瘦俊朗的面容是那么熟悉!
伊宁哭出声来,扑上前去跪坐在床边,“乌纳斯!”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奥兰卡悄悄地退了出去。
“伊宁,”乌纳斯热泪盈眶,“我掉下山去,沿河水漂着,是一只捕鱼的小船发现了我,他们救了我。其实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儿,只是伤势令我无法动弹,等我伤好后,却听到了王要娶你的消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来我想托人捎信回来,只是我几次都差点没能捱过去,我怕我终究还是活不成,不想让你再次难过,这一切都是天意。”
伊宁伸手扯开他的衣裳,他的左边胸口上还有一道可怖的疤痕,“什么天意?你凭什么不让人送信给我?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你把我对你的感情看做什么?”
她越说越气,抓起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好受些。”乌纳斯叹了一口气。
伊宁见他手臂出血了,噙着眼泪手忙脚乱地撕下裙子上的系带替他包扎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你受伤了我还咬你,明明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陪我去看什么花海,我只是担心,那么久你都没有回来,我……我……”她语无伦次,神情慌乱,“我感到像我熟悉的一个人,但我不敢想,我不敢想。”
“别这样,伊宁,”
乌纳斯心疼地侧过头去,“你知道吗?那时我的确不打算再回来了,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埃及人。可是我每晚都睡不着,想着王,想着你,也想着和我一起多年的侍卫们,我这一生是王的侍卫,我放不下这些!我担心你们身边还会有危险,哪怕死,也要为你们而死。所以我回来求奈肯队长,假称我是他的侄儿重回宫中。王很早就知道了,就在出发密诺亚的头一晚,他将我叫到园里,说:‘乌纳斯,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为何要隐藏自己,别这样,我一点都不会多心。’他拥抱了我,并告诉了我他娶你的初衷是什么。他说如果在婚礼前认出我来,就会将你还给我,可是王和你的婚礼已经天下皆知了。我回来,真的只为陪着你们就好。”
“是的,我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不希望王看到我而想起我与你的过去,我也不希望让你感到为难。王却让我继续保护你,他说:‘乌纳斯,我相信你,我需要你,伊宁也需要你。’他是那么大度,让我能够继续呆在你身边,我很知足。伊宁,其实这没什么,我很高兴你做了王妃,我知道你与王结婚的真相是什么。我和埃及荣辱与共,我庆幸我还能看到你,只要你过得好,这是我所盼望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是王和你忠实的奴仆。”
“不!是朋友,是家人!”曼菲士走了进来,伊宁忙背过身去,她不想让曼菲士看到自己的妻子为别的男子哭成这样,虽然她心中很坦荡。
曼菲士却恶作剧地一扯她的头发,她大叫:“好痛!”
曼菲士笑道:“有乌纳斯保护你,我是最放心的了,是他不让我说出来的。我说这没什么,即使是抱歉,也应该是我。乌纳斯,我说过的,对吗?你能回来,我们每个人都万分高兴,你想得太多了。”
伊宁心头暖暖的,面前这两个男子无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他们同样关心着她,相互之间却又彼此信任,还有比这更舒心的事么?此刻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她甚至不用问曼菲士在不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