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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凤珠正色问道。
云姬将碧州的财政预算交给凤珠，才道：“凤珠大人，那个议案是不是应该趁着大家都在京中提出来？”
凤珠想了想，点头：“这的确是个机会，你别忘了提前和陛下与悠舜打招呼。”顿了顿，问道，“对了，红家与黄家有了什么约定吗？我父亲，也就是黄家宗主，突然问我对你和秀丽的评价。”
“哦？”云姬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凤珠大人，十分抱歉，我需要马上回去。我想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了。”匆匆行礼离开。
刚进门的柚梨看着云姬消失的背影，不解地问凤珠：“从未见过云姬如此失态，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八
七十八
快马加鞭回到红府，果然如云姬所料，所有人都在正厅，满脸严肃。云姬走进去，在末座坐下，轻声道：“抱歉，我回来晚了。请问出了什么事？”
“找你回来的影刚派出去，因此不算晚。”邵可将手中厚厚的册子放到桌上，“这是朝贺之后黄家宗主交给我的，上面列出了黄家直系所有继承人的名字。黄家希望迎娶一位红家直系千金成为黄家下任宗主的正妻。秀丽、世罗还有云姬，你们三人必须有一个人嫁过去。”
玖琅看向世罗：“世罗，秀丽的情况你很清楚，云姬不可能离开红家。”
“所以我的婚姻就是政治的牺牲品？”世罗不自觉地提高声音，“我不同意，您就算逼我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反抗的。”
黎深拿起名册，不耐烦的翻看着，十分不悦：“还好没有把那些无能之辈也写进来……什么？居然连凤珠的名字都在上面，哥哥为什么不直接回绝？”云姬听到凤珠的名字，眉毛挑了挑。
“黎深，现在与黄家联姻可以巩固红家的地位。不要忘记红家现在的尴尬景象，只有血统是没多大意义的。”邵可说到最后，宗主的威严显露无疑。
沉默，没有人敢于立即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云姬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就在玖琅又要开口劝说世罗前，云姬突然站起来，径直走到邵可面前，轻轻跪下。
“云姬？”不知是不是云姬的错觉，邵可的声音中有一丝掩饰得很好的欣慰。
云姬低着头：“请宗主大人剥夺在下‘红云姬’之名，在下愿意嫁入黄家，请宗主大人成全。”说罢，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似的微微摇头。
果然——“你打算置你的主君于何地？又置红家于何地？”玖琅很生气，甚至隐隐动了杀心。
云姬抬起头，视线对上邵可的视线：“秀丽小姐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并不需要在下的辅佐。在下蒙百合夫人与玖琅大人厚爱，赐下‘红云姬’之名与红家直系的身份，已是感激不尽。在下的一切都是红家给的，为红家献出一切是在下的责任与义务。为红家而生，为红家而死，这是在下的承诺。若是在下的婚姻对红家有价值，在下愿意将其献出。”
“云姬……”秀丽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绛攸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黎深将名册砸向云姬，厚厚的书册狠狠地砸在云姬右肩之上。纵使是云姬，身体也微微晃了晃，毕竟那是十几个人的详细资料，轻不到哪去。“那么你打算嫁给谁？”
“黎深叔父？！”秀丽站起来，快步来到云姬面前，伸手轻轻触碰云姬的右肩，“云姬，你没事吧？”
黎深深受打击，一脸心碎的表情：“呜……秀丽，叔父不是故意的，秀丽不要生叔父的气……”将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云姬轻抽了口气，安慰道：“我没事，秀丽。不要担心。黎深大人……”犹豫着，似乎不知道如何解释，最终只是用左手握了握秀丽的手。
秀丽了解的点点头，到黎深旁边坐下。黎深马上转悲为喜。
邵可询问：“这是你的最终决定吗？”
“是。”云姬脸上露出微笑，“多谢宗主大人成全。”用左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名册。
邵可叹道：“还是瞒不过你啊……罢了，黄家有意在朝贺期间举行婚礼，你会嫁给谁就看你的操作了。毕竟这些人大多数已经开始行动了。在出嫁之前，你可以继续使用‘红云姬’之名。”
“是。”云姬行礼，起身离开正厅。出门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云姬紧咬着嘴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口气跑出了红府，站在大门口不知要去哪里。管家犹豫着问：“云姬小姐？”
“备车，我要登城。”云姬的声音在管家看来一如往常。
当云姬走进户部时，已经看不出丝毫流泪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九
七十九
柚梨见云姬回来，有些担心地问道：“刚才那么着急离开，出什么事了吗？”
“突然想起红家在今天有一场会议，没什么大事。”云姬笑着回答，走到凤珠面前，“凤珠大人，我们能谈一谈吗？”
凤珠一愣，随即起身：“跟我来。”带着云姬走进档案室，“怎么了？”
云姬将手中的名册放在桌上：“红黄两家即将联姻，对象时黄家下任宗主和红家直系千金。”
“下任宗主并没有决定，也就是说……”凤珠分析道，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所谓的‘红家直系千金’指的是……？”
“我。”云姬用左手指了指桌上的名册，“这是黄家所有继承人的名册，我还没来得及看。不过据黎深大人说，上面也有您的名字。”
凤珠想起云姬的话，伸手解下面具，美丽的脸上有几分苦涩：“当初是把我当做宗主继承人来培养的，只是我执意参加国试。没想到父亲还没有放弃。”
“原来如此。”云姬终于将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您也明白了吧？不知是谁的天才主意，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可以猜到。”凤珠点点头，“那你跟财政预算一起交给我的众多黄家子弟的信件是怎么回事？”
云姬解释：“秋天的时候，邵可大人去了黄州。随后黄家就下达了‘娶到红家直系千金者为下任宗主’的命令，有野心的族人纷纷行动起来。因为主上与秀丽小姐的是众所周知，世罗小姐又尚未及笄，我就成了唯一的目标。那些信就是这么来的。综上，这件事说到底就是红黄两家宗主联手布置的一场戏。”
凤珠将云姬拥入怀中，轻声道：“就算是戏，也是一场好戏。因为，我可以拥有你了。”
“凤珠大人……”云姬后面的话被凤珠用嘴堵了回去。
一开始，两人都很生涩，等到渐入佳境之时，云姬轻轻推开了凤珠。
凤珠略有些不满，刚要询问，悠舜的声音传进档案室：“景侍郎，黄尚书呢？我有事找他。”
“黄尚书与红州牧在档案室。”柚梨迅速回答。
“糟了。”云姬低呼，从凤珠怀中脱身，奔到书架前仔细寻找着什么。凤珠轻轻坐在桌旁，看着云姬忙碌，眼中满是笑意。当然，能忽略两人微红的耳朵再好不过。
悠舜走进来，坐到凤珠对面：“凤珠，有一个议案需要你尽快起草并趁着朝贺时提出。我需要看看各方的态度。”
“什么议案？”凤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茶、盐、铁国家专营。”悠舜说着，不着痕迹地打量凤珠。
凤珠看了眼云姬，略有些不自在：“这个嘛……”
云姬抱着一摞档案走回来，放到桌上：“悠舜大人不必担心，您很快就会见到成稿的。”又从怀中拿出从全商联得到的情报，一并放在桌上，“有了这个，那份议案通过的几率会更高。”
悠舜看向云姬：“夜云，你什么时候草拟的议案？”
云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悠舜的改口，只是接过凤珠手里刚取出的议案，轻轻坐下。似乎陷入了沉思。
“姬。”悠舜稍显严厉的语气让云姬回过神来。
云姬眨眨眼：“抱歉，悠舜大人。没想到您会突然叫我的名字。”
“无妨。”悠舜看了眼凤珠，理解的笑笑，“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
八十
“当我还在户部的时候。”云姬说着，开始动笔在议案上添加内容，不时翻看着手边的档案，神态动作自然的就像她仍然是户部的一员。
凤珠不解地看向悠舜，提出自己的疑问：“夜云？”
悠舜笑着指向云姬：“姬，再向凤珠介绍一下自己吧。”
“红门首席姬家直系长女姬夜云，同时也是红玖琅的义女红云姬。”云姬头也不抬，“舅父大人，这些事情有您一人解释足矣，我很忙。”
悠舜补充道：“而我，是姬家当代的‘凤麟’。夜云的母亲姬莲是我的亲姐姐。虽然早就知道，但那次看姬穿着绣有‘红梅星云’的官服赶到五丞原时可是真真正正的吓了我一跳。那种神情就和当年姐姐出嫁时一模一样。”
“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云姬和你一样了。”凤珠恍然大悟。
云姬放下手中的笔，将墨水吹干，把完成的议案递给悠舜：“您看还有什么缺漏吗？对了，你什么时候和邵可大人达成一致意见了？”
“有一段时间了。”悠舜含糊的回答。
云姬起身：“凤珠大人，请尽快说服黄家宗主，尽快向红家提亲。”微微欠身，“我先告辞了。”
“等等。”悠舜叫住即将打开门的云姬，“提亲？”
云姬乖乖回到桌边，坐好：“黄家下任宗主和红家直系千金，并且打算在朝贺期间完婚。”
悠舜表面上十分平静，然而云姬和凤珠有些不寒而栗：“就这么简单？还有，你为什么用左手写字？”
“舅父大人，很抱歉没有提前与您打招呼，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云姬强迫自己与悠舜对视，“至于我的手，只是被书册砸了一下，没有大碍。”
凤珠很明白悠舜才是云姬的家长，一脸诚恳：“悠舜，这场联姻本就是两边为我们安排的，无法避免。你愿意把云姬交给我吗？我会尽我所能让她幸福的。”
沉默。偌大的档案室中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被压制到最轻。凤珠和云姬都明白，即便已成定局，但只要悠舜想，他就可以扭转乾坤。虽然悠舜支持两人，但是他很反感两人在这种有些被算计的情况下走到一起。
“……既然如此。”悠舜看着凤珠，“夜云她就交给你了。我不强求你把她放在第一位，只希望你能够尊重她的选择。”
凤珠郑重点头：“我会的。”
悠舜将手中的议案交给凤珠：“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要忘记给主上锻炼的机会。”又看向云姬，“姬这两天到我家去住吧，正好见见羽然。”
云姬笑着答应：“好啊。”跟在悠舜身后离开户部，
红云姬跟在郑悠舜身后，光明正大的住进郑府的消息飞速传遍整个朝廷，引起一阵热议。
“听说了吗？右仆射大人搬出红家别院了。”休息室里，某中书省官吏压低声音道。
一个户部的人白了他一眼：“红大人就是与郑尚书令一起从户部离开的。”
“是真的呀！为什么？”一个声音迫不及待的问，其他围在旁边的人满脸好奇。
“据说红家想让红大人嫁给李州牧大人。红大人不愿意，于是到户部找黄尚书帮忙，正好遇见了郑尚书令。”那个户部属官神神秘秘地说，看着旁边众人的表情得意半天才发觉不对劲——刚才提问的那个声音，好像是姜尚书？
云姬与现任吏部尚书姜文仲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一个个站得笔直，表情复杂。
“很有想象力嘛……你是新分到户部的？”云姬面无表情，感觉无限接近“冷静冷酷冷彻伶俐非人的冰之长官”葵皇毅。“姜尚书，这些闲人就交给您处置了。”
姜文仲阴着脸：“右仆射请放心，不会让这种流言继续在朝中流传的。”
“那再好不过。”云姬扫了一眼有些发抖的众人，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办身份证，暂停一天（？）
☆、八十一
八十一
红府，玖琅挥退报信的影，深深叹气：“我们都忘记了云姬的这位血亲，姬家的‘凤麟’大人啊。”
“触怒‘凤麟’看一点都不好玩，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吧。”邵可看向黎深，“黎深，去和悠舜好好谈一谈。”
黎深点头：“百合，带上潇攸，我们去郑府。”
谁都不知道黎深和悠舜在郑府的书房谈了什么，只知道当天悠舜一家三口就和云姬一起跟着黎深搬到了红府。
与此同时，凤珠敲响了自家父亲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黄家宗主黄墨宇示意凤珠坐在自己对面，询问道。
凤珠直视黄墨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