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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鸟的报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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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吧,我哥从外表上看是个普通的山里人,实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我哥我更擅长舞刀弄枪。我爷爷常教导我们: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商夏把能说的都说了,她家祖宅位于凤隐镇山中,戏言一句也称得上是隐士高人。
    “哟呵,你在考我还是在骂我?”宗海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话出自《道德经》,所表达的意思是:不庄重就没有威严;学习可以使人不闭塞;要以忠信为主,不要同与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有了过错,就不要怕改正。
    “我还你一句:君子尊贤而容众,如你。嘉善而矜不能,如你。我之不贤与,你将拒我乎?”
    听罢,商夏噗嗤一笑:“喂,谦虚使人进步。”
    这句同样出自《道德经》,但是被他篡改了一下,改完的意思是:我尊重贤人也包容普通人,比如你。嘉奖好人也同情能力差的人,就说你呢。如果我不够优秀,你也不会与我打交道。对吗?
    宗海晨也算给自己整明白喜欢这小丫头片子的原因,她是一本探险小说,越往后翻越有意思,不过,其中必然穿插惊心动魄的场景。
    “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中午的飞机。”
    “啊?明天是周一,拍卖会不是定于这周末吗?”
    宗海晨含而不露一笑:“我已拿到一观失传千年之宝的通行证,看霍亦仑那小子还怎么得瑟。”
    听到这话,商夏心头一紧:“失传千年之宝?莫非是……柴窑?”
    “看你惊得小脸儿都白了,古玩界沸沸扬扬闹了几十年也没见到一件真品,此行也未必有收获,碰运气吧。”说归说,宗海晨已然按耐不住,这就好比古代的新郎官掀起盖头初见新娘的感觉,激动又紧张。
    待他洗完澡,发现商夏竟然还坐在沙发上慌神,刚要扬声喊她,只见她一个箭步走到宗海晨面前:“能让我看看吗?”
    “这可不行,此次受邀鉴赏的专家均为顶级大师,要经过重重安检关卡才有幸一见‘柴窑’真容,我和霍亦仑虽然能进去,但没有说话的份儿。”
    商夏含糊其辞地应了声,拿下挂在宗海晨肩头的毛巾,居然擦了擦桌子。
    “你至于这么失魂落魄的吗?”宗海晨又看不懂她了。
    “嗯?我只是……很想知道,如果鉴定是真,会怎么样?”商夏深低着头。
    “中国将再次成为全球的焦点。”如果此物件真是柴窑,那已无法用金额来衡量它的价值。
    她不自觉地抓紧衣角,那表情绝对不是惊喜。
    “我,我先去收拾行李,你忙你的。”
    宗海晨注视她慌乱的背影,自从她听到“柴窑”的消息之后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如果这种状态放在文物资深研究员身上还说得通,可她有必要心神不宁成这样吗?
    到了晚间,更诡异的举动发生了,商夏死活不肯独自睡沙发,非要跟他一起睡床。
    “要么我去睡沙发?”宗海晨不是想当绅士,只是唯恐一个把持不住对未满十八岁的商夏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商夏缄默不语,自顾自钻进被窝,一臂死死地勾住他的肩膀不让走。
    “我预感今晚一定会做噩梦,自当你陪陪我。”她的语气不是撒娇,态度是强硬的,环住宗海晨的手臂,不安的情绪挥之不去。
    不知是冷还是怎么的,她的身躯微微发出战栗,宗海晨不再追问,抽出手臂垫在她的脑后,一把将她搂到肩头,稍加力度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关掉台灯。
    漆黑静谧的卧室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商夏依在他的胸口,轻柔地眨动着眼皮……求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那件柴窑是真品,否则定会引起血雨腥风。
    “宗海晨,你睡了吗?”
    “怀里抱着大姑娘我能睡得着?”他的直白一如既往。
    商夏微微仰起头:“在我的家乡,十五、六岁嫁人十七、八岁当娘的有很多,你们大城市的人是不是特不理解?”
    “不稀奇,天黑造小人在相对封闭的地区属于普遍现象,女性在没有经济自主力的情况下必然成为繁衍生息的工具。”
    “也不是全像你讲得那样,虽然家务、带孩子照顾公婆等忙得不可开交,但也免去不少争吵,没功夫像都市夫妻那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
    “或许是这么回事吧,闲的,”宗海晨一转身搂她入怀,“睡觉。”
    商夏依偎其中,怪不得镇里的小媳妇总说嫁了人才懂得什么是温暖踏实,原来指的是男人的拥抱,当截然不同的气息包裹在她的周身时,真的很暖和很有安全感。
    “别乱摸。摸出事儿来你再哭天抹泪可就来不及了。”宗海晨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部移开。
    商夏少不经事必然不太了解男人,但是她明白宗海晨的意思。山镇人讲究“一炕头一辈子”,他的坐怀不乱在她看来就是没想好要不要娶她。
    “好女不侍二夫,即便你不娶我我也不会嫁给别人。”
    宗海晨真的是头一遭从九零后嘴里听到这种言论,不由嗤地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给自己打造贞节牌坊呢?时下各种资源匮乏,麻烦你就别给祖国浪费石料了。”
    “我没开玩笑。”商夏严肃地说。
    困意袭来,宗海晨迷迷瞪瞪地嗯了声:“是我在开玩笑……睡吧。”
    第二天中午
    他们在飞机场遇到霍亦仑,霍亦仑见宗海晨同样飞往上海已料到他提前动身的目的,所以没在拿“柴窑”的事找茬儿。
    三人前后脚进入候机室,商夏一路上谁都没理,左顾右盼好不新奇,她趴在巨大的玻璃窗前遥望停落的飞机,心潮澎湃。
    “你别弄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老实坐着。”宗海晨早就发现霍亦仑伺机靠近商夏的鬼祟行径。
    “没想到飞机这么大,我给我讲讲飞行原理吧?”商夏欢蹦乱跳地坐在宗海晨身旁。
    “不用这么好学吧?”宗海晨神色纠结。
    不等商夏回应,霍亦仑抽不冷子仰脖一笑:“你直接说不知道也不算太跌面儿,何必装模作样扼杀商夏好学的热情呢?啧……”
    “飞行原理在中学课本里就教过,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顺着下三路送马桶了。”他转看商夏,“飞行包括流体、压强以及螺旋桨工作原理等物理知识,等到了酒店咱们躺在床上慢慢聊。”
    商夏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这问题显然难不倒宗海晨,不由向他抛去崇拜的小眼神儿,完全无视在一边反胃的霍亦仑。
    得,眼不见为净,他取出平板电脑游览网页,翻着翻着无意间找到他曾参与某讨论古文物的网站。
    他首先找到那一则甲骨文讨论帖,主楼贴出临摹版甲骨字三个,前两字为“南”和“百”,第三个字则是没有记录在档的甲骨字。评论区网友热议,但谁都不是权威多半在瞎猜。霍亦仑当时也参与了分析与讨论,想要判断一个未知的字首先要根据已认知的文字综合考虑,目前线索太少很难加以分析,所以他询问开贴人是否还有其他内容,而开贴人的回答让他感觉到对方并非无中生有自造字,因为开贴人认真地回复道:有是有,排列顺序初步定为“三三形式”,但整句话究竟是词不达意,起不到辅助的作用。
    他下意识地看了商夏一眼,如果他那天没看错的话,显现在商夏背部的甲骨字就是它。
    哎哟喂!真想马上撕开商夏的衣服确定一下!
    

22、第二十二章

    此次上海之旅属于公干性质,所以宗海晨住宿方面由院里安排,酒店位于“古玩艺术品拍卖会”主场地附近,因此客房几乎订购一空。
    霍亦仑也住在这家酒店,正因为他在世界各地曾参与重大拍卖会,所以刚走入大堂不久便被同行认出来,那劲头就跟遇到明星似的,很快将服务台周围挤得水泄不通。
    “霍亦仑很受欢迎。”商夏提着小行李箱跟在宗海晨身旁。
    “他现在也算半个指路明灯,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为好物。”宗海晨虽然不喜欢霍亦仑这个人,但并不否认他在收藏界的地位。
    “你也很厉害,只是低调。”商夏仰头一笑。
    宗海晨不是商人,不会利用精湛的鉴定技术将国宝级重器纳为己有,这种“无私”是作为故宫博物院工作人员必须具备的准则。
    进入客房,商夏边打开行李箱边故作闲谈地问:“刚才在前台听那些提到‘雍正御窑’,我能去参观么?”
    深的不说,很多人应该会从影视作品中了解到雍正这位君王,虽然后人将他定位为残忍的政治家,但他所在时期烧制的瓷器堪称一颗璀璨的明珠,备受世人瞩目。华美的瓷器令人爱不释手,即便是战功赫赫的年羹尧想从皇帝老儿那讨要几件都很难。
    “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对瓷器这么感兴趣。”宗海晨依在窗边翻阅此次拍卖会展图。
    “多看多听总没坏处,有空还可以一起探讨不好么?”商夏泡了杯茶递给他。
    宗海晨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如果你在迎合我的兴趣完全没必要,去逛逛街买买东西更适合你的年龄层。”
    商夏看他正在忙,欲言又止,走出客房在楼道间漫无目的地瞎溜达。
    “跟这儿晃悠什么呢?过来,我正好找你有事儿。”霍亦仑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他比对着房门卡上的房号寻找房间,开了门。
    商夏记得宗海晨曾说过此次拍卖会的主办方正是霍亦仑的师父霍启侨,她迟疑数秒,走到客房门前,就站在门口处并没进入。
    “进来啊,光天化日的我能对你怎么着?”霍亦仑发现她情绪不对。
    “我有一样东西……你帮我看看?”
    “不管谁也得管你啊,去拿。”霍亦仑从进了酒店就被各路收藏爱好者围追堵截,但大多是一些不值得收藏的小玩意。
    俄顷,商夏取来一个纸包交到霍亦仑的手里。
    霍亦仑隔着纸大致摸出是什么东西,于是将纸包放到床头柜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片形状不规整的碎瓷片,瓷片上的纹饰只剩下一部分,但霍亦仑一眼就看出是产自哪个时期的古瓷:“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你,确定是真品吗?再仔细看看。”
    “色彩透明鲜亮,红色耀目,后仿者难及其工艺水平,我基本可以断定是成化斗彩鸡缸杯的瓷片。”虽然品相极不完整,但霍亦仑仍旧很高兴。明成化斗彩名气大,宫廷御用珍赏品,制品少而精粹。
    商夏却丝毫不见喜悦之情,默默地应了声:“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我先回房。”
    “等等,虽然只是瓷片但的确是好东西,如果你想出售我帮你卖个好价钱。”霍亦仑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个缎面的小锦盒,将放置其中的古董手表取出来,又将瓷片谨慎地放了进去。
    商夏神色惆怅:“再仔细看看好吗?为什么不可能是仿真度极高的赝品?”
    霍亦仑相信自己没看错,可是商夏的言语却如此奇怪:“宗海晨说是赝品?”
    “他一直在忙我就没去打搅。”成化鸡缸杯仅存于世不过数十件,弥足珍贵,价值千万。这块不起眼儿的瓷片正是那些暴力分子冲入她家翻箱倒柜的原因,妄想从她找到品相完整的“稀世珍品”。
    所有鉴定权威都认定这块瓷片是成化斗彩?她不头疼才怪。
    霍亦仑将装入盒中的瓷片还给她:“想得到一件精品必然要经历无数次的失败,残次品杂碎埋入地下随时代流传,你心存疑虑固然没错,但据我的经验来看不是赝品。”
    “我相信你的鉴定眼光,我自己看着也没问题,但我就是感觉这块瓷片有问题,麻烦你帮我拿给霍爷爷鉴定一下可以吗?”她推回他手中。
    “可以,但是他老人家轻易不帮人鉴宝,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霍亦仑挑起眉。
    “你说。”
    “让我看看你后背的字。”
    商夏想了想:“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先征得宗海晨的同意。”
    “你不如直接说不想让我看。你出去看看,在室内游泳馆那儿游泳的女人们都穿多少,不就是一个后背。”他将锦盒塞到她手中:“我还不管了,你自己找我师父去吧。”
    商夏这几天忧心忡忡,听到游泳馆不由向往起来:“那我们去游泳吧?这样你想看什么就看,我先去跟宗海晨说一声。”不等霍亦仑回应,她一溜烟跑走。
    “宗海晨,我去游泳,你去么?”商夏询问正在忙碌的宗海晨。
    “不了,记得热了身再下水,饿了买点吃的。”宗海晨从钱包里抽出几百元放在桌边。
    商夏望着桌边的钱,走到他身后,换住他的脖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
    宗海晨没多想,拍了拍她叠落在自己胸前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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