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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想法,又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
记忆宫殿的搭建艰难又复杂,汉尼拔告诉了嘉莉诀窍,可亲自动土的仍旧是她自己。有好几次她都想放弃了,但一想到如同仙境的古堡将会永久地伫立在她那原本贫瘠又荒芜的内心世界里,嘉莉还是坚持了下来。
威尔说她的梦境里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又不是。
她需要一个记忆宫殿,需要整理好自己全部的记忆。
“脱下衣服。”
汉尼拔醇厚的声线将她拉回现实,嘉莉抬起眼,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他戴着胶皮手套,琥珀似的双眼注视着自己,正等待着她的回应。
嘉莉垂下双眼,顺从地拉开自己的衣衫,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室内的温度时她下意识地瑟缩了半分,即使天气转暖了,这样的温度对嘉莉来说还是有点冷,她甚至能想象出热度在空气中挥散奔逃的画面。
但她不能停下,汉尼拔还在看着自己。褪去外套之后嘉莉背过手,解开了内衣的扣子。
她扬起头颅,躺在了床上:“会很疼吗?”
男人俯下|身,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嘉莉在他刀削般的面庞中寻找到了像是安慰也像是玩笑似的笑意:“拆线并不为了创造伤害,嘉莉,是为了让你的伤口更好的愈合。”
也对。况且再重的伤她也经历过,就算是疼,也总不会比玻璃直接插|进胸口更疼。可即便这么想,当感觉到汉尼拔的手按住自己的身躯时,她还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掌停留在嘉莉的肋骨之间,隔着胶皮手套,汉尼拔的手比清凉的空气更加冰冷。医用剪刀的棱角蹭过自己的皮肤,那生硬的触感和温度让嘉莉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接着汉尼拔握着自己肋骨的手紧了紧:“别动。”
那一刻,嘉莉莫名地觉得自己像是躺在砧板之上的猎物,一|丝|不|挂,无法动弹,只能认命地等待着他沿着伤口的轨迹剪开自己的胸膛。
这样的想法使得嘉莉抬起了眼。汉尼拔并没有看着她,透过男人散落的发丝嘉莉能够观察到他正全神贯注地锁定住自己那封丘之间的伤口。剪刀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的手掌松了力道,然后熟练地剪断针脚整齐的黑线。
整个过程快的嘉莉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结束了。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针线与剪刀。”汉尼拔摘下胶皮手套,把它与医用剪刀都放好,以一种医生特有的、无可奈何的语气开口,“不然的话,任何一个受过伤的孩子都会学到避免伤害,而不是在出院不久之后再次制造伤害。”
嘉莉回给他一个耍赖一般的笑容,她伸出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胸膛。将自己赤|裸的身躯送入汉尼拔的怀抱:“习惯医生的剪刀,可不一定能习惯屠夫的剪刀。”
汉尼拔笑了起来,他的手臂环过她的后背,嘉莉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停留在她背部那个与胸口的伤类似的疤痕处:“这太伤人了,嘉莉。”
但她说的可是实话。
在汉尼拔的剪刀触及到伤口时,嘉莉有种他真的会动手的错觉——剪开那正在愈合的伤口,扒开她的胸膛,看看藏在皮肉与肋骨之下跃动着的心脏里,是否隐藏着她没有告知于他的秘密。
说到底还是心虚吧,嘉莉在心底默默地想。依偎在汉尼拔的怀里她仍然能感到安心与愉悦,但嘉莉也能清晰地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谎言,她与汉尼拔离得还是那么远。
她得想办法弥补这点。
“我在整理自己的记忆。”于是嘉莉凑到汉尼拔的耳边,小声开口,“找到了许多很有意思的过去。”
这的确引起了男人的好奇心。他低下头对上嘉莉的双眼,总是高深莫测的面庞中浮现出几分了然的色彩:“建造记忆宫殿的过程很漫长也令人愉悦,在这之中常常会有惊喜出现。你想起了什么,嘉莉?”
“我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问妈妈自己从哪儿来时的场景。”嘉莉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你不知道当时她的表情究竟有多可怕。她说我是被恶魔勾|引的女巫,可是我觉得当时的她才是那个从地狱来的魔鬼。”
“你戳到了她的痛处,嘉莉。”
“是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她竭嘶底里的态度吓的我连哭出声的勇气都不见了。”
说着嘉莉不安分地在男人的怀抱中扭动着身躯,试图找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她拉近了自己与汉尼拔之间的距离,接着开口:“我还想起来有一次我在洗手间碰见了苏,那个时候我用魔法震碎了水龙头上的玻璃。她从隔间走出来时脸上的颜色真是精彩极了。”
“可惜我当时见到她就怕的要命。”嘉莉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匆匆溜走了。”
汉尼拔认真地听着她的话,他的另一只手落在了嘉莉扬起的嘴角边沿:“你看起来并不难过。”
“因为我感觉到了她们的恐惧。”
嘉莉微微阖上了眼,撒娇似的用自己的面庞蹭着男人的手指,如同还没睡醒的孩童一般开口说道。
“当时的我在害怕,以至于忽略了她们的畏惧之心比我要更加强烈。那是……如此的美味,汉尼拔。她们的恐惧让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那么,”汉尼拔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把这些记忆存放在哪个房间里?”
古堡的,哪个房间里?
嘉莉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眨了眨眼,在自己尚未建成的行宫中搜罗了一圈,而后绽放开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要把它们藏在主卧的梳妆台里。”嘉莉认真地开口回答。
还必须是大人永远不让孩童随便乱动的那个抽屉之中。母亲也有一个梳妆台,纵然比起城堡里的那个朴素很多也低贱很多,但对于嘉莉来说它们同样是无法触及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能碰得到了,不仅碰得到,还要每天每夜都打开它们,享受其中的记忆。
这样逆反的心理让汉尼拔流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只是这样顽劣的把戏也能使你心情愉快,想取悦你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嘉莉。”
“但这还不是让我最高兴的。”嘉莉直视着汉尼拔的眼睛,继续开口说道。
“我听着呢。”
“我突然发现我的城堡……不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男人放在自己背后的手停顿了瞬间,嘉莉捕捉到了。
每次提及她梦境中的古堡时,汉尼拔都会展现出超乎她想象的兴趣。原本嘉莉以为这样的兴趣是因自己而起,但是威尔的话让她或多或少的意识到……他在意的,可能只是那个梦境。
“走在记忆宫殿的长廊里,”她抚向男人的面庞,喃喃低语,“我总觉得还少一个人,少一个帮助我塑造它……塑造我的……你。”
嘉莉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想和你分享它,汉尼拔。”
这并没有换来男人的任何反应,汉尼拔在听到嘉莉的话后给她的只有沉默。但是嘉莉知道他听了进去,他停留在自己后背伤疤的手指正轻轻地在自己的皮肤上画着圈。
片刻之后他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如同大提琴般优雅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嘉莉的耳膜。
“上午我到杰克那里走了一趟,他请我去给最新的凶杀案做侧写。”男人意味不明地展开了新一个话题,“这已经是第三起案件了,整个现场就像是孩童肆意挥洒笔墨的画纸一般天马行空,但fbi找不到任何痕迹,连凶手存在的证据都没有。”
“你认为是我干的。”
“是你干的吗?”
你这是在为我寻找理由吗,汉尼拔?寻找隐瞒你、欺骗你的理由?这真稀罕,一个恶魔竟然会为他人开脱。
——汉尼拔竟然为她寻找理由,这样的念头仅仅是在嘉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足够她偷乐一整天了。
“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答案呢?”嘉莉没有直接回应汉尼拔的问题,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道。
而作为给自己的回应,汉尼拔只是再一次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彻底消磨掉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缝隙。
这是汉尼拔第一次主动吻上嘉莉。
他凉薄的嘴唇覆盖住嘉莉的嘴唇,这明明是她朝思暮想的场景,嘉莉却止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男人的手托住了她的大腿,这样的动作应该是爱|抚才对,可他的手掌摩挲着自己的皮肤时嘉莉只觉得像是魔鬼化成了蜘蛛,用他锋利有力的节肢牢牢锁定住了自己。
可饶是如此嘉莉依然给出了回应,她停留在男人脸侧的手转而挪到了他的后脑,她接受了他的吻,并且轻轻启开双唇,邀请他入内品尝探寻。
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没穿衣服还是不够啊。嘉莉的另一只手与男人衣衫上的纽扣粘连在一起,或许是她的动作太过笨拙了,这引得汉尼拔低低笑出声,离得那么近,嘉莉甚至能数出他的胸腔颤动的规律。
他结束了那个吻,冷声开口:“我愿意与你分享它……你的城堡。”
。
汉尼拔·莱克特从欢愉之中抽身而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披上自己的衬衫,将纽扣重新一粒一粒系好。
然后他转头看向蜷缩在被单之中,已经步入梦境的少女。
嘉莉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早在他为她拆线之时汉尼拔就看了出来。这应该是近几日她正忙于整理记忆宫殿的缘故,汉尼拔有过同样的经验,他知道这样的工程是多么的令人心醉沉迷。
适当的“活动”能帮助她暂且从忙碌之中脱离出来,汉尼拔也乐得帮她这小小的忙。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而后思路便被嘉莉搁在床头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思路。
他随手拿起少女的电话,看到的号码却不是汉尼拔预料之中的弗莱迪·朗兹,而是一个陌生来电。汉尼拔思索了瞬间,而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嘉莉的社交关系几乎是崭新的,她与过去斩断了联系后,与她有联络的人都几乎是汉尼拔认识的人,“我是汉尼拔·莱克特。”
电话那端给出的回应只有沉默,在漫长的几秒之内汉尼拔能听到的只有对方陡然变得不知所措的呼吸声。
听起来像是个男人。
然后通话结束了,那边挂断了电话。当忙音响起的时候汉尼拔将手机从自己的耳侧挪开,他再一次扫向完全陌生的号码,若有所思地打开了嘉莉的通话记录。
果不其然,他翻到了这个号码之前来电的痕迹,就在前几天的晚上,他外出狩猎,而嘉莉突然醒来的晚上。
是丹尼尔·布伦打来的电话。
汉尼拔转头看向嘉莉,在梦境中徜徉的少女睡容安详又美丽。
☆、第42章 魔女涅槃42
“弗莱迪·朗兹为嘉莉·怀特撰写的书籍即将出版。”
汉尼拔·莱克特走进巴尔的摩犯罪精神病院的办公室,看到奇尔顿医生拄着自己的拐杖转过身来。
一眼看上去,奇尔顿医生和他的同事们并无区别,同样的西装革履,同样的高深睿智,但汉尼拔·莱克特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却莫名地想起了嘉莉·怀特本人对他的形容。
在他与嘉莉提及奇尔顿医生时,浑身上下只套着汉尼拔的衬衫的少女用那宽大袖口挡住了自己面庞。她眯了眯眼,而后以一贯率真又幼稚的姿态嘲讽地说,奇尔顿医生就像是童话里那个赤|身|裸|体却以为自己穿着世界上最华美衣物的皇帝,举着双手招摇过市,觉得人人都拜服在他的智慧与权力之下,实际上人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儿汉尼拔以不易察觉的弧度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话。
看向他的奇尔顿医生继续说道:“……关于校园欺凌现象的书籍,这可不是弗莱迪·朗兹的职业方向。”
“朗兹女士为了嘉莉可是恶补了不少教育学的知识。”汉尼拔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而这只换来了奇尔顿医生探究的目光,这个精神病院里的国王流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每次他认为自己掌握了什么汉尼拔并不了解的讯息时总会摆出这样的神色。汉尼拔不动神色地等待着他,果然没等多久,奇尔顿医生再次开口:“我还听说……名属于嘉莉·怀特的那份经营权也卖了出去。”
这个倒是真的出乎汉尼拔的意料了,他侧了侧头:“我想嘉莉并没有公开这件事。”
“你那头稚嫩的斗牛可算得上是个名人。”奇尔顿医生用他一贯故弄玄虚的语调,炫耀似的开口,“她与你的流言在圈子里传的可不少。”
说着他又换上了通情达理的模样,感叹道:“不过我也理解,莱克特医生。对于像咱们这样的男人,年岁逐渐化为重量压在后背上时,或许也只有少女的呓语与呼吸能够唤醒睡梦之中迟缓的兽性。1”
即使汉尼拔自诩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