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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将你留下,只是想告诉你。若是辅儿碰上了喜欢的人,就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再不背叛。若是未有真心相爱的人,便不要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否则,若是迷了人的眼,这后院也就不太平了。”
郭圣通拍了拍刘辅的肩膀,“你是你父皇教导长大的,行事多与你父皇相似。母亲只是怕你在后院之中也是如此。若是不能给予的东西,便不要轻易展现温柔的一面。相互敬重、相敬如宾,带着些许疏离,也是不错的。”不是皇后说于皇子,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嘱咐孩子。
“······”刘辅沉吟了片刻,突然问了一句仿佛毫不相干的话,“母后可曾爱过父皇。”
郭圣通唇角勾起,带着一丝笑意,“在第一眼看到皇上的时候,我便晓得,他不是我能够动心的人。他是一个好的皇帝,我敬他,却不爱他。”
“好一个敬却不爱!”
随着声音传到耳畔,房门被猛然推开带出巨大的声响,一身龙纹的衣物,让刘辅下意识的向前一步下跪,挡住了刘秀看向郭圣通的视线。“参见父皇。”
刘秀完全忽视了刘辅,就这样看着跪在地上的郭圣通,手猛然间一紧。原以为那不时出现的烦闷已经是极限,但是此时他却发现,那些酸涩以及烦闷实在是太浅显。现在这心中猛然出现的暴虐,让他恨不得对眼前的人出手。
心下依旧残留的理智让他忍住了自己想要伸出的手。手指送开再收紧,来来回回几次。无意间碰触到了腰间的玉佩,想到玉佩的来路,他便直接将玉佩扔了出去。玉佩在地上碎裂,那上面的纹路再也无法连接,上好的玉佩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生机。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守护与愧疚变得格外的可笑。她对他的温柔,让他在愧疚中挣扎,却不料只是为自己家族赚取更多利益的工具。他算什么?一个有用时便讨好,无用时便可以丢弃的人吗?那么他是不是还应当庆幸,他是一个帝王,在他死之前永远有那个地位让他讨好。
没有哪个帝王可以让所有的后妃都真心相爱,他自是知晓这一点的。但是为何恰恰是她郭圣通?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任何人,却唯独无法不在意她。甚至连丽华···想到这里刘秀下意识的拒绝自己想下去。
一甩衣袖便出了房间,他是天子,又何必奢望一个女人的爱情,应当是女子们奢望他的·宠·幸才对。
刘辅见他离开,连忙将郭圣通扶了起来。有些懊恼自己问了那么一个问题,谁知晓原本耳听说去阴贵人那里的父皇会突然过来,“母后···”
“辅儿不必担忧,这样一来倒也好。一直演戏,总是会有疲累的时候。”郭圣通仿佛不在意一般,唇边的笑意不变。“母后不在意这皇后的身份,倒是怕连累了你们,以及一直在护着母后的郭氏一族。”
“母后,我们已经长大了。”刘辅手指紧了紧,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当初的孩童。不需要她一直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而不承担任何的责任。
“也是,疆儿、辅儿都可以照顾自己,甚至帮助母亲照顾弟弟妹妹们了。这般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母后就尽管放心好了。”刘辅拍了拍自己胸脯,颇有几分炫耀的味道在内,让郭圣通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刘辅掩下了自己眼眸中的担忧,父皇虽然未说其他的话,但是他却真的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父皇,或许不似母后所想的那般,对她温柔却未付出情爱。
不说刘疆与刘辅有多么谨慎,刘辅的婚礼依旧照常举行。排场也仅仅比身为太子的刘疆小上那么一两分。刘秀的这般作为,倒是让两人放松了下来。他们练个得到的·宠·爱源自于母后,既然刘辅依旧未被父皇厌弃,那么母后也应当不会有事。
带着这般想法,刘辅与新婚妻子返回了领地。
谁料想,刘秀竟会将度田祸事的天象示警压在她身上。最终以“怀执怨怼”和“吕霍之风”为由,废了她的皇后之名,收回皇后玺绶,改封为中山太后。同时,刘秀晋封阴贵人为皇后。比起其他帝王的废后与再立之间的间隔,不单单是仓促两个字便能够解释清楚的。
只是因郭圣通废后之因是度田祸事,此时度田制度,已经动摇了刚刚站稳脚跟的东汉社稷。纵然有些的不合规矩,也没有臣子愿意去戳这个霉头。对于废后与封后未有任何异议。
郭圣通并未言语,反而是淡然的接下了废后的旨意,准备离开皇宫前往刘辅的封地。唯一令她不舍的大概就只有无法带走的孩子们,不过有刘疆在宫内,倒也不必她烦忧。
让后宫与朝堂震惊的事件,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却没有太大的意义。
阴丽华穿上那一身凤纹的衣袍时,还有几分恍惚。原本想要争的时候,她就看着这后位从自己的手中溜走。早已经认为自己没有了指望,却收获了这意外之喜。只是,她也知晓,就算成为了皇后,也不会是刘秀心中最重要的人。这点,她看得很清楚。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想看到的是刘秀那痛苦的模样。等了十几年她认为极为聪明的刘秀却的依旧未看清楚自己对郭圣通的感情,她也没有继续等下去的欲·望。倒不如借此施恩于他。愧疚加上那么一份感激,想来她这后位也不是轻易会丢的。更别说,再废再立就由不得他了。
怀执怨怼?吕霍之风?说出口的话,可不是随意可以收回的。若是其他的借口,郭圣通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刘秀,这一言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也失去了让郭圣通接受他的最后的可能。现在的郭圣通,只是孩子的母亲,却不再是刘秀的妻子。
以郭圣通的骄傲,又怎会继续对他虚与委蛇?
如此这般,刘秀他当如何改变这死局?
☆、第33章 东汉·光武帝郭皇后(八)
刚刚下了朝的刘秀;下意识的向一个方向走去;不过走了两步;便硬生生折了路子。脸色变得格外阴沉;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身后紧跟的太监安福那圆滚滚的身体更加弯曲了几分,态度越发的恭敬。自那日皇上含着怒气从郭皇后娘娘宫中已经过去了月余;这段时间里,皇上可以说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幕。而每次皇上这般做了之后;那脸色一整天都不会再变的。
安福心下有几分担忧;皇上对郭皇后娘娘原本有多么爱惜他是知晓的,现在却将这么大的罪过压在了娘娘身上。这···若是皇上想通了之后;怕是会后悔的。到时候;恐怕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们。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发苦哈哈的。
刘疆下了朝堂便看到怒气冲冲离开的刘秀;手指抚过腰间的玉佩。一向冰冷的面庞出现了一丝笑意;柔和的几乎不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表情。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向着自己极为熟悉的宫殿走去。离了这皇宫,母后她也能安心逍遥几分。
他的父皇;还真当这皇宫是什么好地方不成;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罢了。
他身后的太监余乐顿时表情变得与安福没有两样。他可一点都不相信自家爷现在是在开心,皇后娘娘出了事刘疆的低气压他尝了不少时日。这郭皇后娘娘被废这几日,太子爷表现的也越发诡异。我的太子爷哟,您可不要与中山王一样学着笑里藏刀!
“太子又去见中山太后了?”刘秀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看着刘疆离开的背影。似乎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腰间上好的玉佩,他是知晓他们每人都有一块。据说是疆儿亲手雕刻,郭圣通对此爱不释手。
“看太子殿下走的方向,想来是的。”安福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迹。
“嗯。”刘秀继续向前走,脚步似乎更快了几分,仿佛在掩饰什么一般说着,“长于妇人之手,果真是上不了台面。”
安福听了这句话之后便又是一身冷汗,这是连太子殿下也要被牵扯进去的节奏?
刘秀不在意安福在想什么,转眼间已经到了那华丽的宫殿门前。进入宫中便能感受到这宫殿几分金碧辉煌的味道,虽说阴丽华出身比之郭圣通要低上许多。但是这对于豪华生活的习惯性,反而是胜于郭圣通。
刚刚走进主殿,便看到阴丽华正坐在大厅中。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玩弄刺绣之类的物品。也没有欣赏珠玉,而是在桌上斟了两杯酒水,仿佛是在等他一般。酒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大厅中。
若是郭圣通,就只会为他倒上一杯清水,甚至在用餐的时候也不愿意让他饮酒。郭圣通宫中一向有孩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一直说着饮酒伤身。就连一向极为活泼的刘辅,除非必要,否则都甚少饮酒。
“参见皇上。”阴丽华对着刘秀盈盈一拜,将他引到她的对面,然后挥手让那些宫女、太监们全都退下。
“今日丽华兴致不错。”刘秀回过神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为何又会想到她。
丽华今日为何兴致不错他自然是了解的。在宫中那么多年,终于坐上了皇后之位···看着她为他再次斟满酒的白皙手指,不知为何,格外的刺眼。
“今日这酒水,妾身可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为皇上准备的。”阴丽华也不在意他周身突然冷凝下来的气息。
“朕何喜之有?”刘秀想到朝堂中事,若是因为那度田之事,似乎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郭妹妹···”阴丽华见刘秀原本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那么一下,心中带上了几分讽刺。只是一个名字便是这般模样,却不晓得自己的心思,还肆无忌惮的伤害。真是一个可怜人。“妾身不晓得郭妹妹做了什么,让皇上盛怒至此。但是这些年妹妹对皇上的感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想来皇上也不想让妹妹离宫······”
“感情?她对朕有何感情?”刘秀狠狠的将酒杯放下,怒气毫不掩饰。
阴丽华见刘秀这般模样,心下微微困惑。按道理说,以郭圣通的性子,是不会让刘秀知晓她对他的真实感情。除非···想到刚刚娶妻的中山王,阴丽华不由的在心下猜测。“是不是皇上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是她亲口所说,怎会有假?”刘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平息了一下有些烦躁的心境,起身准备离开。他原本想要来丽华这里放松一下,却没想到她却给他谈论这个让他不愿意多想的话题。
“郭妹妹为皇上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后宫平和,妾身能够安心生子育子可都多亏了妹妹。想来妹妹对皇上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或许不是皇上想要的。”阴丽华拿起那为自己斟满的酒杯,手指在杯口滑动。
“那皇上有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感情呢?您对妹妹的感情又是什么?是一如开始的时候对妾身一样憧憬,或是因为利用产生的愧疚?亦或是男女之间特有的爱情?”举起酒杯,向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如同逃离一般继续向前走的刘秀背影敬了一杯。仰头饮下,露出白皙的脖颈。
皇上,祝你‘好运’!
只是可惜了,不可能亲眼所见。哎,真想知道,皇后娘娘说了什么,致使她登上了这后位。
刘秀不顾身后安福的呼喊声,在那有些急匆匆的脚步的陪伴之下,脑袋中有瞬间的轰鸣。他想要什么?爱情吗?那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
憧憬?他这一生大概只在那身为农民之时,憧憬过当时还是大家小姐的阴丽华。那时的阴丽华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当然,就算是来到这皇宫之中,依旧也是。他知晓,自己从未憧憬过郭圣通。
未迎娶她之前,只当她是一个可以加强自己与真定王刘扬之间关系的一个纽带而已。见到她之后,更多的便是因为自己的利用而产生的愧疚。这般单纯的女子,足以让一个男子用一生来守候。当时他便有这般想法···
那现在呢?依旧是愧疚?刘秀唇边出现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我敬他,却不爱他。
就如同一个魔咒一般经常在耳边回响,就算是愧疚,也应该在这句话之后消失殆尽了。他利用她,她利用他,也算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但是为何放不下?只是她不爱而已。很想同样回应,他才不稀罕一个女人的爱意,这后宫中的女人还少吗?何必非她不可?
呵呵,还真是——非她不可。
他对她的感情,居然会是他认为早已经给了丽华的爱情。既然对她是爱情,那么对丽华呢?对那个自己求了几年才终于迎娶的女子呢?就只有最初的憧憬和之后的愧疚吗?想要反驳这一点,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