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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妍却连他的电话也没有接起。她正心乱如麻,不能如常思考。
孩子是刘炜的。怎么办……不能要——不行,已经8个多月,孩子已经成型,就算做引产不会给她的身体造成隐患,也算是扼杀了自己孩子的生命,何况怎么解释理由……
张妍简直要嚎啕大哭。今日本来是她和张嘉永去登记的日子——这个日子是张妈找人算出来的,为了这一天的清净,张妈还不情不愿地跟秦爸的案子做了调解赔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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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真帅!”张妈给张嘉永整了整领带,端详一番,满意地赞道。秦明歌那个贱人没有福分,跟儿子过不到一块去,还刮走了一大笔钱,但是儿子有能耐啊,前几天给她看了存折,有百多万呢!
“你媳妇呢?”张妈多日阴霾的心情好转,但因张妍不见人影,仍然蹙起了眉。
“哦,她说有事出去一会,一会就回。”
“大着肚子不跟家里呆着,又是登记结婚的大日子,瞎跑跑啥?”张妈抱怨道。
张嘉永见状转移话题,“妈,很快你就有大孙子抱了,开心不?”
“开心!开心得不得了了。”
张爸在一旁也笑眯眯,“嘉永,时间差不多了,给张妍打个电话催催。”
可是这个电话还来不及打,张妈和张嘉永就分别被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警请走了。
张妈是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张嘉永涉嫌挪用资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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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谢谢你。”秦明歌对许隽轻声道。
许隽派出的人经过锲而不舍的蹲点、询问,终于找到当日卖了老鼠药给张妈的小贩,对方指认了照片中的张妈。因为这个重大突破,刑警队决定继续追查投毒案,最终发现了金手指蛋糕店附近的银行ATM自助取款机监控录像中录下了张妈手提面包袋子的片段。现有的证据,加上刑警的突击审问,张妈不得不承认投毒的事实,“我就随便这么一放,我没有逼他们去吃啊!何况他们不是没吃,没死人嘛!”其法盲程度及不知悔改,简直令人痛恨。
“法院认定张秀兰故意杀人罪未遂的罪名成立,那么大年纪的人去坐牢,也够惩罚她的了,”许隽感慨道,“至于张嘉永,你说他是后悔多,还是恨你多?”
“我不关心。”秦明歌摇头道。她太了解张嘉永了,她和许隽连手榨干了他的钱,他一定会利用手中职权从公司谋利,于是她从中推波助澜,激起彭旭东的怒火,又暗暗为他指引追查方向,可以说,他最终被侦查起诉,完全在她预料之中。她冷酷至此,哪里还会去关心他是后悔还是痛恨。
“张妍呢,你就这样放过她?”
张嘉永和张妍没有结成婚,在张嘉永被逮捕后,张妍并没有生下腹中的孩子,最终去医院做了引产。
至于她有没有找上刘炜,有没有遭受对方的嘲笑和侮辱,秦明歌就无从得知了。
“放不放过……我从来没把她当一回事。张嘉永有心出轨,不是张妍,也会是李妍刘妍,”秦明歌道,“何况她怀一个孩子随时都能生下来了,还要弄掉,估计不管是心还是身体都要受伤……按中国人的社情,以后她再找正经男人,但凡人家知道一点她的过去,就不可能娶她。这就够了——何况,你觉得张嘉永会咽得下这口气?他虽然被逮捕了,可是他这样一个老油条想弄张妍这样一个社会新鲜人,多的是手段。”
张嘉永咽得下这口气吗?不能。他以为他失去了一切,但至少爱人始终相伴。但张妍无视他的哀求,不相信他还能东山再起,拒绝生下孩子等他,却决定引产孩子,给了她最后一击。打垮了他所有的依仗。
到头来,他仍然没有孩子。夫妻离散、破产、母亲入狱,一切的最初,都是因为张妍的引诱。但是她没有陪他到最后。当初他为她与秦明歌离婚有多义无反顾,如今就有多恨她。
所以,她必须付出代价。
张嘉永知道自己的能力,大彭小彭能捉到的漏洞不会太多,唯有最近的一笔,因为他的急切,才会被老板循迹追查。因此他咬死了不松口,只有一笔,他愿意主动退赔,并支付一倍赃款的损失。
他目前当然没有那么多钱。传话跟秦明歌看在往日情分上资助一二,秦明歌不予理会。但是他没有绝望,他还有退路——曾经赠送给张妍的三室居,如今市价,也有近两百万。
张嘉永身在囫囵,但不影响他聘请律师为他打撤销赠与的民事官司。
撤销赠与的法定事由之一,是被赠与人对赠与人或其近亲属造成人身损害——理由很现成,张爸在前去跟张妍对峙的过程中,被其从楼梯从推下,造成严重骨折。
至于术后不久还很虚弱的张妍是不是真的出手伤害了张爸,只有两位当事人和张嘉永才知道了。
张妍曾经用“至少还有一套房子,珠宝及名牌服饰若干,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来安慰自己,如今也不起作用了。
张嘉永的撤销之诉,最后胜诉了。张妍,一无所得。
张嘉永很快把房子卖了,积极退赔,但是他最终还是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他出狱后,张妈还在服刑,张嘉永前去探望她,老母亲已经白发苍苍,脸上皱纹遍布。因为狱中生活艰苦,她心中有恨,因此戾气深重。
张嘉永的痛苦无法言表。就在这时,他收到一份来自一个叫刘炜的人的快递件,里面附有当初张妍做DNA检测结果的报告,“可惜,你还是没能喜当爹,哈哈。”对方幸灾乐祸地写道。
多年的后悔和愤怒此刻发酵到顶点。张嘉永找到已经沦落成为外围的张妍,质问她为什么毁掉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你,我跟明歌还恩恩爱爱……”
“放屁!”张妍看着痴心妄想的张嘉永,恨得恨不能吃他的肉,“如果不是因为你骗了我,我会过很好的生活……”
两人互相打骂、厮打,最后,张嘉永失手打死了张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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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歌做了最后一次推手,确认张嘉永知道了张妍怀孕的真相后,心中就彻底空了下来。张嘉永被捕入狱,她犹如看一则与己无关的社会新闻一般,很快抛诸脑后。
因为此时,秦爸秦妈先后离世了。老人家临终前握着她的手叮嘱,“乖女,你这样爸妈心疼啊,做个好人,做个好人……”
来不及了。秦明歌流泪。一切有因,一切有果。
秦明歌从墓园中走出,过马路的时候,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倒在地,她瘫倒在地上吐血,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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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隽放下手中报纸,社会版上一则“老汉驾车撞人被判刑”的新闻很显著。他伸手揉揉眉心,深深叹息。
第27章
暮色沉沉。
雁影阁的主人重病卧床,上下仆从难免战战兢兢谨言慎行,连庭中的玉树鲜花,在越发浓重的暮色中,都似黯淡单薄的剪纸。
小厨房里专司熬药的婢女碧叶看了一会天色,侧耳听得药熬煎的火候到了,便撤了柴火,把药小心翼翼倒进碗里。这时甘珠也掐着时间过来了,从她手里接过药碗,转身走之前看了这个小丫鬟一眼,忧心忡忡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模样,“你的药煎得很尽心,等夫人醒转了,我会跟夫人讨个好,让她赏你。”
“谢谢姐姐!”碧叶显得受宠若惊,“夫人福德深厚,吃了药,一定很快就好了。”
甘珠无意跟小丫鬟多谈,“嗯”了一声,道:“你今日轮值?回家看一眼你老子娘罢。”
碧叶看她端着碗走了,收了脸上的笑,同厨房管事告了假,回到跟人合住的屋里,同住的人不在,她便从枕头里小心摸出一张票子,小心贴着胸口藏好了,拎起自己的小包裹,一路与人招呼着,走出了将军大门。
她所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府,她身后就有一个面目普通的男人,远远缀着她跟了一路。
甘珠端药进了正房,此时她口中仍未醒转的雁姬,此时却半坐半倚靠在床头上,由年纪老迈的白大夫号脉,她的脸色虽然有病态的蜡黄,神情却看得出是清醒的。
雁姬原是闭着眼睛,听到甘珠进门来的声响,她睁开眼,无声地询问:“如何?”
甘珠摇摇头,“我给了她机会,此人却胆大皮厚,毫无悔改之意。”
明知道主子吃了“药”,只有越来越差的,却能真挚带笑着说“吃了药,很快就好了”,如此毫无恻隐之心,胆大心狠,简直丧心病狂。
雁姬闭眼沉默数秒,后平静无波地道:“动手吧。”
“是。”甘珠领命离去。碧叶的嫌疑,早两日他们就确定了,之所以没有立时动她,一是夫人有恻隐之心,想她十几岁年纪,一时受他人情、钱引诱逼迫,不知道事情浅重,想给她一个自辩忏悔的机会,二是碧叶毕竟只是一只小雀,留着她,才能安抚后面的猎手。
甘珠清浅的脚步声消失,屋内也跟着悄无声息。白大夫从头至尾头也未抬做着手里的事,只在听雁姬说动手的时候,两只上眼皮不可控制地抖动了几下。
雁姬居高,所以看得清楚。
“白大夫,你见多了濒死的人,你觉得人为了求生,是不是无论付出什么,哪怕死后坠入畜生道也乐意?”
白大夫淡漠地一撩眼皮,“老朽只管治病救人,不管人心。”
雁姬疲惫地笑,自问自答道:“不错付出良知也愿意……自己不想死,只好让别人死了。”
白大夫的嘴皮动了动,最终无言。待他诊治已毕,收拾药箱时才道:“夫人身上的余毒已清,只要按时吃药,总会将养回来的。”
“谢谢,”雁姬此时已感觉疲惫,“委屈白大夫,在偏房再避着两日,等时机合适,我着人把你送出将军府。我答应你的,也会做到。”
白大夫行了礼,启开房门,自有寡言的婢女引着他去偏僻静谧的偏屋。
卷入高门倾轧,并非他所愿。但是医者父母心,他被雁姬的人找来时,一心只想救助垂危病人,等他明白其中曲折,却已经抽身不能了。再者雁姬也承诺过他:“我并非丧心病狂之人,冤有头债有主,治好了病,我许你去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如今他也只能相信这位夫人说到做到了。
屋里的雁姬一度陷入了沉睡,然后很快在噩梦中惊醒过来——前世的愤怒、羞耻、悔恨,哪怕她已经再世为人,也如影随形。
唯一可安慰的是,父母去世之时都已年过七十,也算得高寿寝正终了吧?
门“吱呀”被推响,甘珠走进来,“夫人,碧叶今日轮值回家探望父母,不想路遇歹人,被取了性命……”
雁姬点点头,不语。这是她两世首次杀人,虽然不是她直接动手,但买凶杀人,犯的就是故意杀人罪。
路已经走到这里,她已经无法回头。“桂嬷嬷那里,也动手吧。不要惊动老夫人。”
“是。”甘珠应道。
一用脑,雁姬就感觉虚弱感一阵阵涌上来,身上冷,后背却不停出虚汗,这是典型的重病未愈的症状。“打盆热水,给我擦擦身。”
甘珠连日忧虑,却还是依言照做。她打来热水,仔细地为雁姬擦了一遍身体,为她重新换了质地绵软的衣裳。“珞琳小姐又去佛堂里跪着了,她的身子怕也要熬不住,奴婢想……”
“不要告诉她我已经醒来,”雁姬打断她的话,“你让徐嬷嬷注意她的饮食起居就是。”
珞琳对待母亲的一片心,雁姬也不是不感动。可在求生与复仇面前,她必须谨慎,必须步步为营。
甘珠只得应是。雁姬勉力清醒,又问李文智那里的进展。
“他在信里说,费扬古贝勒已经派人出京,沿路追踪新月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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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古刚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他阿玛博敦踢过来的窝心脚和怒吼声:“逆子!你做了什么好事?!”
看来被发现了。费扬古横一眼自己的贴身太监小顺子,后者顿时低眉顺首做鹌鹑状。
“你这是要祸害家中上下几百口人啊!”博敦见费扬古面上毫无自悔之意,气急之余长叹,“早些日子我见你长进了,才把宫中人脉尽交你手——不然你又如何得知新月格格出走的真相!我真是悔不该……你要把新月格格劫杀在路上的事儿但凡被人知晓个一星半点,这家就要毁了,戕害忠臣之后,皇帝不会放过我们!”
“这等水性杨花的淫荡贱人,朝廷有什么脸面认她是忠臣之后?”费扬古一提起新月,就恨得面目扭曲,“这事儿迟早瞒不住,届时宗室上下、朝廷内外,都要拿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