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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欢的人误解是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伊人尽力分辩着,却不知他会信上几分?
“你父亲当日初到书院时为何那么生气?”
他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她和人私相受授惹得父亲生气吗?
“我放了父亲鸽子,不告而别,从建康自己跑回杭州,还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吧,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信。”
说罢从抽屉里拿出锦盒丢进他怀里,流着泪跑了出去,躲在后山的岩石边哭了个痛快,低声骂着‘马文才,你这个大坏蛋’。
“听说你武功比他好,若是心里不痛快,揍他一顿出出气,何必苦了自己躲在这里哭?”
第27章 绝世风华
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见一身白袍的祝英齐,站在那里,眼底有着关心,伊人赶紧转过身子将眼泪擦干净。
“这就对了,那种坏小子不值得你伤心。”
“你,没有陪着祝英台吗?”
“既使是兄弟,也没有一直在一起的道理,这后山的风景不错,陪我坐坐吧?”
依言在岩石上坐下,见他静静地也不说话,渐渐想起自己对这个祝家八公子还是有些记忆的,好像新娘子跟别人私奔了,但他为人似乎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得到幸福。
“你武功很不错的样子,有机会切磋一下?”
“好啊”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身体……”
“已经好了,我自己有数的。”
伊人目测他的功夫也就和杜丰差不多,所以既使她的伤势还没恢复,也不觉得有问题,不过他自忖是男子让她先出手,她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三成功力推出一掌,别看她长得文弱秀美,打架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当她看到祝英齐眼底露出认真之后,觉得挺有成就感的。只是这祝英齐的掌法怎么和她的兄长们学得那么像啊?却不知道祝英齐越打越疑惑,只觉得这杜子乔的掌法和自己的很像,但有似乎不一样,偏偏还挺有威力的。掌法变换着使到尽处,祝英齐换了拳法,这个好像对方没学过,但她凭着那套掌法居然能稳稳克制住自己的拳脚,说明她的武功根本就在自己之上。
当两人分别落到地上时,祝英齐赞了一声‘好功夫’,伊人也冲他微笑着一抱拳道‘承让’,此时周围已是有了围观的了,纷纷叫嚣着再来一场。
“八哥,刚才可真是精彩,你们两个轻功都这么好,不如再比试一下?”
“子乔意下如何?”
“可有彩头?”
“彩头当然有,赢了的人得这株秋海棠。”
山长夫人发话,围观的学子们振奋了,伊人受此情绪感染,似乎也远离了悲泣忧伤,连笑容都明媚起来,见祝英齐冲她微笑着颔首,脚尖一点整个人向上升起直攀到树顶站着,祝英齐也随后到了另一个树梢,两人再次对掌起来,不过这次本是特意表演轻功,两人打着打着开始向外移,惊呆了众人同时也吓坏了一些人。
“小心啊,那边是悬崖。”
山长的喊声两人充耳不闻,将擂台从这边转移到了对面的山坡,那里有一大片竹林,生得极茂密,堪称竹海,两人脚踏竹枝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精彩。似乎不知道这厢被吓到的山长和夫子打算回头好好教训一下两人似的,越来越过分,直看得人胆颤心惊,偏这时看到杜子乔有如断翅的蝴蝶绝望而凄婉地飘忽下坠。
“子乔”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有人直接扑下了悬崖,然后一声一声的‘马文才’叫得好不撼天动地,如果马文才出事,别说尼山书院只怕这座山都要移为平地了。这时令大家惊掉下巴的是本来坠崖状态的杜子乔突然不往下坠了,凌空转向往这边的山壁飞了过来,接住了掉下去的马文才,不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两人一齐往下坠了,然后看不见了。众人怀抱着希望等着,总以为杜子乔有那样的本事,说不定会没事的,可是久久的,没有动静。
众人的眼里只剩下傻傻的呆滞,对面的祝英齐已经消失在竹海,怕是下去找人了,山长突然突然反应过来,发了命令,“快,快点下去找。”
“对,对,下去找。”
学生们都下去找了,只剩下山长和夫子们还留在崖边继续等待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希望,而伊人和马文才呢?并排坐在从岩缝里长出来的一棵树上。
“你干嘛扑下来?多危险啊!”
“我不知道。”
看着这个总让自己伤心流泪、却愿意与自己一同赴死的男子,伊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子乔”
“我不叫子乔,我叫伊人,杜伊人,子乔是我弟弟。”
从没想过把自己的闺名告诉别人,这个时候大概真的是感性远远占了上风。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爹怎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成天让人挂在嘴边吟唱,等我娶了你……”
“你……讨厌啦!”
虽然被推开,不过马文才一点没有生气的迹象,重新把她搂进怀里一脸笑意道:“现在才讨厌,来不及了,伊儿,你欠我的债要还一辈子。”
“马文才,你是坏人,花心大萝卜,你既然喜欢祝英台,又理我做什么?”
捶在他胸前的拳头被抓住,听得一声轻笑。
“都说你风雅,甚至煮雪烹茶,难道成日喝的都是醋不成?这么大的酸味儿,我什么时候喜欢祝英台了,还不都是被你给气的?这个收好,再不许丢回来。”
伊人一看塞进手里的正是她没来得及看就丢回去的贺礼,缓缓打开,里面一组镶了冰花芙蓉玉的首饰,当然现在还没不这么叫,这种产自陕西蓝田的粉色玉石,据说深得杨贵妃喜爱,用她的小名芙蓉来命名,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伊儿,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我也不好,应该解释清楚的,端午那日接到父亲书信,命我赶去健康,到了那里才知道是宫里要进妃子,瘐家没有适龄的女孩,便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父亲本来是有点动心的,可是我不愿进宫,仗着自己轻功好,带着含笑从瘐家客房消失了,想必父亲当时很头大,所以才会那样生气。”
“进宫不好吗?我知道的很多女子都要进宫,满门荣耀。”
“我才不要,在我听过的故事里,皇宫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每一块砖都染着鲜血,每一间房都有冤死的亡灵,对女子来说,就像一座可怕的坟墓,埋藏掉她们鲜活的青春,在那里不是争斗中死亡,就是在争斗中变态……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你很可爱,伊儿?”
“嗯?”
“你身上好香。”
“嗯”
“好多蝴蝶,是闻香而来吧?你这算不算招蜂引蝶?”
这个家伙,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她还是不乐意听到这个词,阴沉沉地回了一句,“信不信我招点蜜蜂蜇得你满脸包?”
“只要你舍得?”
“讨厌……”
第28章 王凝之番外
王凝之番外
活了二十五年,我王凝之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何况看到的只是一个侧面和背影,只是那种美好抓心挠肝地令我不能安分地接受谢家的亲事,当时我想大约是受了陶渊明的那首《闲情赋》影响,见到了便认定她是那‘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的女子。
谢道韫,出身够好,又是大大的才女,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不知折服了多少人,真人我终究也是见着了,很漂亮、很温婉,可是我莫名想着那位杜家小姐,她的身份并不难查,因为那位奉茶的下人在杭州多年了,很多人都认识,唤作杜丰。
解除了订亲,我内心是忐忑的,不敢回会稽的家,父亲虽然洒脱不羁,在家却是绝对权威的,最后决定去京城避避风头。未成想会再次遇见,想必这是天定的缘分,不然,她怎么会也在前建康的路上呢?厚着脸色要求同行,见随从们也介意,一场大雨来得及时,我终于见到了她的真容。
那一刻,我呼吸一窒,感觉这次哪怕被爹打个半死也值了,她正值豆蔻年华,一身素衣,很是简朴,发髻上更是不见钗钿,可就是这样的清艳无双,让人移不开眼,感觉在她身边都能沾到仙气一样。
只是幸福的路程显得短暂了一点,尽管有几天日日下雨,还是早早地到了建康城,建康城还是老样子,可对我来说,却又不一样,我每天叫人打听瘐家的情况,不想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杜明远在京城?那不是她的父亲吗?以前朝中官员想接近我,都被我躲开,可如今风水轮流转,我却要设计巧遇杜明远。
不过当我看到杜明远身后站着的仆从时,感觉到所谓的设计都白费了,杜丰肯定会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报告给杜明远。我提到了亲事,杜明远起初是不怎么在意的,不过当我许下嫡妻之位的时候,他端茶的手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来了一句‘小女尚且年幼,而且这婚事只怕还得令尊做主’,但我听出来杜明远显然也愿意结这门亲的,毕竟以他的门第能攀上我家那是意外之喜,至于父亲那里,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这些日子,我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被别人娶走,就……,当发现杜明远离开的时候,我就让人盯着他了,居然去了杭州?也就是说在杭州必然能见到她,冒着被我爹逮回去打个半死的风险,快马加鞭地赶回杭州,她居然女扮男装在书院读书?
得到消息时,起初是又气又恼,她怎么可以和一群男子混在一起,作为女子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是转念又觉得若她不是在杭州读书,怎么可能遇见他?而且据杜明远所言,她才十六岁,就算两家结亲,也是先订婚,等两年以后才会真正拜天地、入洞房,而这两年中,他根本不能见她。悄悄拜访了王世玉,安排了在书院教书法,其实是个很闲的差使,不曾想陶渊明先生竟然在此间授课,能和他一起共事,真正是一件喜事,何况几乎日日可以见到她。
利用权势让陈子俊给了她一个单间,终于把那个叫马文才的隔开了,当听闻她和马文才比较要好时,我差点没掀了桌子。好在盘问了含笑之后,得知他们并未同睡一榻,这才安心许多,不过听王兰说她吐血伤了心肺,还是禁不住担心,一有空便守在她病榻前。我喜欢她的性子,下棋之间便何看出一二,她棋艺不错却全无争胜之念,淡泊宁静、自然从容,偶尔的忧郁在眼底一闪而过的时候,就像碧蓝的天上出现的一朵纤云,很唯美,尽管她喜欢穿黑衣服,也不影响那份美感。
‘学生见过先生’
看着她恭敬地行礼,我上行扶她起来,离她那么近又是同处一室,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竟然看着她看到失神,惹得她侧过身去躲避我的注视,可那玉白的秀颈让我不由得想到那几句‘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情不自禁地伸手,结果吓得她闪身躲开、狼狈地撞在了桌子上,却又强作镇定道:‘先生若无事,学生还有功课要做。’
第一次有机会单独相处没想到就这样被我给弄砸了,还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之后好几天都没敢去打扰她,但不管是谁上课,我都会去旁听,只为了能看到她,书法课上,总会让学生写点东西,她的字很特别,婉转细长中透着散逸和虚飘,不过因为功力不够还显得稚嫩。若是可以我会把她所有的课业都收进自己房里,可惜书院的功课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我会故意挑一些自己喜欢的句子让她做功课,然后收藏起来。
其实不只是字,但凡有关她的一切我都格外痴迷,这天见到她的家仆往山来上,手里捧着一个不小的木框子,我控制不住好奇心并上前问他。比起之前往健康的途中对我诸多防范,如今这个杜丰可是有礼多了,大方地捧在手里让我观赏,一副女子肖像?
“这女子是?”
“回王先生话,据含笑说这女子是书院的一个杂役,前些日子请我家画肖像,这是送下山去装裱刚拿回来。”
“你家公子画的?真是好技法。”
虽然口中称呼她为公子实在别扭,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肖像画得有如真人就在眼前,后来我跟着杜丰去送画像,见着那姑娘,果然相似。
“含笑,你家公子画一幅肖像得多久?”
“回王先生,那要什么样的画了,若是用碳笔描画,估计一两个时辰尽够了,若是需要着色,要花上几天呢?”
跟我家的其他兄弟相比,我算是憨厚的了,不过这次却耍起了心机,想着请她给我画像,还得要全身的那种大幅,而她平时有功课,只能休沐时画,这样拖拖拉拉便不知何时才能画好,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本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