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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伊儿没有男人们的野心,她只要看到百姓们生活富裕、幸福满足就很高兴了,只要马文才呆在军营里,她就会回来看儿子,小家伙现在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而阿娘又怀孕了,记忆中这应该是最小的孩子了,小七因为大伯母身子不好,留在大宅进孝,到了年纪也没有出仕。论起来乐儿却是二房的长子,他想要从武职,马文才走之前手把手教过他,那个赖皮小子居然也做得有模有样,在会稽领起了兵。
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平淡,可她也感觉到了平淡下面的波涛汹涌,也没有忽视男人们之间的来往串连,只是那些是他们的事。难得见了一次邱恩禾,他的大仇得报,本来可走可留,但貌似心灰意冷,宁可留下来做侍卫,母亲任他为青衣卫的头领,看来是很信任他。
“阿娘有孕在身,别太累了自己。”
“为娘知道,若是心疼为娘,便把三个淘小子带过去玩一阵子,不过功课可不许落下。”
平之可以出远门,脱离严厉的母亲掌控,另两个淘小子可以见父亲,不知道多高兴,伊儿就这么带着他们从海路回到永嘉,一个弟弟两个儿子,凭添多少忙累。
这一世被王凝之惯得都快以为她活着就是要被这么宠着的,婚前马文才也很疼惜她,可婚后她非常庆幸自己恢复了记忆,可以做一个很好的主母,在他忙碌的时候守得住本分将这个家打理得好好的、孩子也照顾得好好的,绝不因他忙得没时间陪她、宠她而心生怨怼。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复更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第90章 还有我在
七年,不长也不短的一段时光,伊儿仍旧光彩照人,可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她,脸上不可避免地被生活装点了一番。不是说她变老了,而是替丈夫忧心、为儿子操劳,家庭琐事、人情往来,尽管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可眼神却是深刻了。
马文才明显看老了,可精神却极好,他不是甘于平庸的人,虽然做太守的日子很锻炼人,可他更喜欢战火硝烟的日子。而老天似乎很眷顾他,天下真的就乱了,桓玄攻入建康,失了人心的朝廷和以家族利益为先的门阀没有能撑住,所以他的机会来了。
割剧东南称明王,广州、交州、豫章、晋安、永嘉、会稽、吴郡,占了东晋至少三分之一的国土,王谢两个大族无声地站在他背后,杜家更是亮明旗帜携交广二州投奔,晋安北来八个大族也在杜子清的掌控下试图赚个从龙之功。既使他没有提前告诉,她还是有所感觉的,她也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可他要做,她只会给予支持,凤袍加身的她未承荣光,先感其重,生活更加朴素起来。杜家是有钱,她平日也多方经营,可是打仗有多烧钱,她简直不敢相像,好在他们的地盘上没有受战火牵连,既使小有天灾,也都过得去,乱世之中,老百姓也很愿意有这样的人罩着,何况他们没有盘剥得很厉害。
马文才可不是满足于割剧东南一隅的人,而且追随他的又岂是这点小利就肯安分的?不管是他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继续打仗,因为这才只是开始。
但是带着百姓请愿的梁山伯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民如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甚至懒得冲他发火,秋收有多重要,他马文才难道不知?可战机转瞬即逝,他马文才岂能为了一点粮食就耽误行军?他看起来就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吗?
“让开,耽误大军行进者,格杀勿论。”
“马文才,若是不能在洪水到来之前抢收,这一季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山伯,别这样,我们回去吧?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祝英台活了一辈子,终于看明白了某些事情真的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她急慌慌地快马赶来,没有求马文才,这些年他帮助山伯很多,当然山伯本身很有才华也是主因。如今天下形势大乱,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既使不上战场,凭山伯多年跟随之情,也能赚个门第荣耀回来,可若再这样拖后腿,马文才可不是好性子。
“够了,梁山伯,这些事情夫人自会安排,不许再挡着道,否则以贻误军机罪论处。”
作为杜子清的次子,杜颜属于最早追随马文才的那批人,文武都出众,又事事以马文才为先,脾气平和、处事圆滑,既使心高气傲一些的谢混也没法挑他的刺,更因为杜颜武艺高强,又擅调兵,帮他捉住张猛,报仇雪恨,两人反而成了铁哥们儿。
伊儿接到汇报的时候,连叹气也懒得做,这梁山伯真是……远不如当年书院时脑袋灵光,抢收庄稼这种事情何必劳烦军队?直接上报给她,她自会安排护卫前去帮忙,便是这里不够,自还有其他大户的人手可以借,怎么能因小失大贻误战机呢?看来的他的官位总不能升上去,除了没有人撑腰,其自身也是有责任的。
不过老天注定不肯满足梁山伯这点愿望,伊儿刚安排好人手,就听有人来报有大军来袭,而留守的臣子立时没了主意,沉声道:“来便来了,慌什么?”
“夫人,前方正在打仗,城中兵防空虚……”
“谁说兵防空虚,我不是还在吗?”
谢混是知道这个堂妹的,听说诗作得不错,但到底男女有别,接触不多,而这打仗和作诗能一样吗?
“夫人可是有了主意?”
“来的哪一部?”
“刘裕领的北府兵。”
谢混回话的时候,牙关咬得紧紧的,若非堂叔谢玄早逝,北府权力易主,哪里轮到那种微贱之人领兵。
“舅舅的北府兵?听说不错,我们去会一会。”
刘裕?文才也是在同他作战吧?这人的名字她之前没知道,但听了他的字以后,想起了辛弃疾的词‘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方知这位来头颇大。
“早听说马夫人有倾国倾城之姿,真正是百闻不如一见。”
“比不得有些人见面不如闻名。”
不管他装得多有礼,骨子却是个兵汉子,肤色黄中泛着灰,分明是老了,伊儿神色淡淡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在辛弃疾的笔下,他刘裕是个英雄,可如今在她面前,这只是个敌人。
“刘某素知夫人嘴皮子厉害,不过妇道人家还是顺从一些的好,免受诸多苦楚。”
“夫君在前方未能与你对阵,必定很遗憾,不过你能来这里,本夫人很高兴,会稽好山好水好风光,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刘裕这时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这女人看着温柔可亲,说话阴冷阴冷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发现她并没有高声喊叫,声音却被传那么远而毫无减弱的迹象。他听过王凝之长女出生时的异象,因为不是亲眼所见,所以并不十分相信,而且马文才自立为王时,曾有人用马夫人出生时的与众不同来锦上添花,说她天生凤命,笑话,天生凤命怎么不见凤凰来朝,别是招蜂惹蝶的命吧?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多虑了。
正踌躇间,原本紧闭的城门开了,两队人有条不稳地奔了出来,脚下轻巧、步声几不可闻,出来以后禁自分到城门两侧,看来看去也不过两百来人。
他禁不住皱了皱眉,明王新立之国,兵力分散,此次主场在建康,他也是打探到会稽空虚,准备抄了马文才的老窝,如今桓玄已不足虑,也有他二人在争天下罢了,没想到山阴城似乎底气十足?本来他故意没有围城,就是留了路给他们逃跑,好捉活的,那样玩起来才有意思,没想到这么点人,她一个女人真敢迎战?不愧是谢道韫的女儿。
伊儿是不知道他人的想法,她的爹爹太过低调,以至于人们一旦对她和弟弟们心生钦佩,势必要抬出他们的母亲来。
“就这么点人,夫人敢与某开战?”
“你现在回头逃跑也来不及了,本夫人的紫衣卫真愁没地方练手呢?”
话音未了,人已经从城门楼下扑了下来,真像一只紫色的蝴蝶,只是这蝴蝶狠了点,迎面而来的剑气,他狼狈地躲开却仍是落了一缕发丝,而他身边的何无忌却未能幸免,一头栽到马下,心头阵阵冰寒,这何无忌的武艺比自己只高不低,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逗自己玩。
北府兵自建立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惨败,这百来个紫衣卫身形如鬼魅一般,剑法也利落干净,好一个马夫人,每每北府兵发动阵法欲困住紫衣卫进行绞杀时,就会被她一招破掉,自己带了五千精锐过来,难道都折在这里?作为主帅,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兵已被杀到胆寒,这紫衣卫根本不是士兵,他们更像杀手。
伊儿不想给人留下血腥的印象,没有痛快地杀掉刘裕,而是废了他的武艺,刺穿瑟琶骨收押了起来,她的紫衣卫虽不能一夫当关,却以一抵十,主帅已废,除了投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夫人,这刘裕很该送往前线,以振军心。”
“去安排吧?”
她回城的时候,城门口站着的阿爹阿娘,五叔七叔他们,坏了,自己这么凶残全都被看到了,谢道韫却笑着上前道:“我们的一一,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没想到花花今天又更了吧?
第91章 大结局
时也运也命也?
马文才自立为王时野心勃勃,可未尝没有过担忧,可他没有退路,真的攻进建康、入驻台城之后,他也曾觉得像场梦一样。少年时的梦想是‘开疆拓土、青史留名’,像卫青霍去病那样,却不想有生之年登上这样的政治高度。只是做元帅有做元帅的烦恼,做皇帝有做皇帝的苦楚,不过幸好他有伊儿陪伴,哼,天下初定,那些门阀士族就开始想给他塞女人了,这天下哪还有人比得上伊儿,况且他答应只喜欢她一个的。
‘朕当年求婚之时,聘礼是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所以这江山自然也在其中。’
“伊儿没能见到他们听到此话的脸色?真是缤纷多彩。”
“你这会子是痛快了,等以后办差的时候消极怠工,看你怎么办?”
“真是让你说着了‘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朝堂上马文才也郁闷得紧,他是士族出身,从小就瞧不起寒门庶族,可是坐在龙椅上发现士族真不如寒门子弟好用,他内心的矛盾可想而知,时常要对着伊儿倾诉一番。
“不必着急,慢慢实施科举选才了,九品中正制是时候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了。”
“有道理。”
朝廷变革受阻是肯定的,但在伊儿这里,马文才从来看不到沮丧,她总有想法能够支持他破除难关,只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革除所有弊政,实在是东晋一朝遗留的糟心事太多了,而且很多东西不好下手,否则哪里需要等他坐了天下才动手改变?
夫妻相互扶持间,岁月也悄然流逝,马文才接近知天命的年纪了。
“伊儿,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却老了。”
“我看着年轻,养的还不是你的眼睛?”
“此话不假。”
看来看去都二十岁的年纪,有风韵却无老态,便两个儿媳都不敢和伊儿比貌美,更因为有这样的母亲在,明伟明秀两人挑女人的眼光奇高,出身不好不要,相貌不美不要,气质不高不好,脾性急躁不要,最后一个娶了杜子清的孙女,另一个娶了晋安陈氏的女儿。本来他还是有心提携王谢两家的,但伊儿坚持近亲结婚对子孙身体及智商不利,可惜了他疼惜伊儿不愿她再受生育之苦,一生只两个孩儿,若是有女儿,嫁过去倒也可以。
“文才,过些天是父亲的忌日了,我们去杭州一趟吧?”
当年的马太守在马文才得志前就故去了,和先婆婆一起葬在杭州,公公婆婆都是得了追封的,便杜伊人也得了追封,谥号是孝恭仁皇后。不过马文才不改小心眼儿的脾气,只让黄良玉在皇家道观修行,没有任何封赐,还好并未禁她自由,否则不知被人怎么吐口水呢?
“伊儿,明伟已经长大了,我们回杭州去好不好?”
“好。”
比起建康,马文才和伊儿都更喜欢杭州,而王凝之和谢道韫则更喜欢会稽,只有年轻人才放不下乌衣巷的荣光。
明元帝提前退位,令众人惊讶之余更高看了他一眼,哪一个皇帝不是一坐上龙椅就到死不挪窝儿?这权力放手得忒爽快。
西湖畔的楼外楼还在,只是东家多年在外,如今终于回来了,看着伊儿眼底的笑意,马文才被朝政扰得习惯性皱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他就知道伊儿喜欢这种‘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生活。其实他放不下朝堂,但他有心无力了,不管是变革还是北伐,只能把一切留给年轻人,也好在离世前好好陪陪伊儿。
春去秋来,西湖四季景色不同,可他却老得看不动了。
“伊儿亲手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