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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喝着。对于今日早上瑾娘突然的算命妹子感到万分疑惑不解,她只是想要找个夫君而已,为什么那么难?
而且现在的她不过就是缺了命魂而已,其他的时候与活人无异,她有血有肉,才不怕那些说她是妖魔鬼怪的人呢!夫君才不会在意她到底是什么,真希望快点找到夫君。
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让妹子彻底认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大概或许可能的确认错人了。她的夫君独自在人世间沉浮千载,又怎么会是拘泥于皮相亦或者人鬼的人呢?然而百里屠苏的表现一一都在向她表明,之前动用摄梦针的时候是她太激动了,太兴奋,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之事。
正如此想着,房门被轻轻叩响。
妹子施施然起身,打开门,眼含惊讶的看着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冷着脸站在门口望着她,淡淡道:“你当真不是活人?”
妹子并未回答他,而是做了一个请他进来的手势,然后她细心的关上了门,才看着面色清冷眉心有一点朱砂的冷漠少年道:“是与不是在百里公子看来又有什么关系?”
“你身上没有血气,想来未曾残害过人。”百里屠苏微微闭了闭双眸,复又睁开看着妹子道,“你且放心,我会护你。”
“护我?”妹子晒然一笑,“那还真是要感谢百里公子的一片心意了,不过我只怕是无福消受了。”
“……”百里屠苏看着她,不语。
“忘了跟百里公子说了,我打算离开此处,去别的地方寻找我夫君。”妹子看着百里屠苏,很郑重很郑重的朝着他行了一礼,“这段时间我一直叨扰公子,给公子带来了许多不便,还望公子不要太过介怀才好。”
百里屠苏看着她,极为平淡道:“难道我并非……”
妹子抱歉地看着百里屠苏,默了片刻道,“一直是我自欺欺人把公子当做夫君,给公子带来了许多困扰之事,今日在花满楼让我发现公子和我记忆之中的夫君完全不同。虽然我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有我夫君的部分记忆,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那个人。”
说到此处,妹子唇角上扬,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对心上人的爱慕,她看着百里屠苏声音都带了股极为欢快的感觉,“我喜欢的那个人,定是不在乎我是人是鬼是仙是妖,我容貌如何,我是谁。他在乎的仅仅是我这个人,反正我就是知道,他就是这样想的!”
“来不及和大家一一告别真是我的不是,但是在这种被人以异类的目光来注视真的很不好受,所以百里公子我马上就会离开,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吧!”妹子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当着百里屠苏的面取出自己准备好的包裹,斜背的肩上,潇洒的打开门快步离去。
“慢着,天下之大你要去何处?”不知为何背对着百里屠苏的妹子愣是觉得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找到他,当然或许我已经死了,那么……还是在我未散魂前找到他最好。至少,我还可以一直陪着他,一直到我的魂魄散去化为荒魂。”妹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也许百里公子觉得我这么做太过草率,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找他就是我执着的在这人世的原因,其心不悔,其心不改。”
百里屠苏静静地听她说,然后才喃喃道,“其心不悔,其心不改?”
妹子没有再听百里屠苏说了些什么,忍着喉中一阵阵上涌的腥甜,硬是一步步走出了江都客栈。现在的她是虚弱非常的,任凭一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把她弄死。系统君对于她不爱惜自己身体施展的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一次面对方兰生红玉襄铃风晴雪以及欧阳少恭,面对他们的异样眼神。她找了一个墙角,放软了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坐在了冰冷湿硬的地上。然后指尖轻触手肘上的蓬莱花开始运气疗伤。
再说江都客栈中,众人洗去一身疲惫后坐在一起吃晚饭时,欧阳少恭的目光在周遭扫视片刻后方道:“怎么不见雒妃?今日瑾娘已跟我说起她算错了雒妃的卦数。”
“苏苏,你今天有见到公主吗?我今天本来打算安慰公主,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她。”风晴雪声音里满是懊恼,“我应该快点找到公主的,那个瑾娘姐姐那么说她,她一定很难过。”
方兰生夹了一筷子米饭放进嘴里,嘟囔道:“我就说嘛,雒妃哪里像女妖怪了。”
红玉看着众人道:“不妨我们去找找,妹妹曾说是来中原寻人,对这里想必地域不熟。”
“不必。”百里屠苏放下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小伙伴们,才淡淡道,“她向我辞行离去了,所以大可不必寻她,若是有缘自当相见。”
“想不到雒妃还有如此心性,只是天高路远,茫茫人海中寻一人只怕难如登天。”欧阳少恭似有所感,看着众人缓缓开口,“不知谁知道她是来中原寻找何人,若是日后咱们偶然碰上,也能结个善缘。”
“襄铃知道,襄铃知道!”襄铃焦急应声,“雒妃姐姐曽跟襄铃说过,她要找这个世间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人!那个人对她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就和襄铃来找妈妈一样,妈妈在襄铃心中也是最重要的!”
“襄铃你放心,我一定会陪你找妈妈的!”方兰生信誓旦旦的望着襄铃。
“哼!呆瓜!我才不要你陪着,我要屠苏哥哥陪我!”襄铃朝着方兰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百里屠苏低头专心吃饭,权当没有听见众人说话一般。
欧阳少恭微微挑眉也是发现了百里屠苏的不同之处,不过却没有挑明,而是向桌上女眷介绍江都吃食。他的声音沉稳好听,讲解起来又非常耐心,一直到最后就连一向冷傲的红玉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饭毕,百里屠苏看着对月出神的欧阳少恭道,“冒昧打扰先生,只是尚有一事不解,希望先生可以为我解惑。”
“不知百里少侠欲问何事?”欧阳少恭倏地回身,微笑的望着面前一身清冷的少年人。
“我想知道多深的执念可以使人滞留人世。”百里屠苏也不拐外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对欧阳少恭道。
欧阳少恭看着他,笑得云淡风清,“执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事物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听少侠这意思,应是为的雒妃吧?”
“……”被戳破心中所想的百里少年面色有些羞赧,但是他的面瘫学已经修炼了不是一天两天,于是他看着欧阳少恭道,“只是觉得先生知识渊博定能了解这其中门道,也不全是为了雒妃,还有我自己的一些事情。”
“哦?不知在下可否闻其详?”欧阳少恭唇角含笑,宽大的袖子中骨节分明的手已悄然握紧,“不知是什么事情一直困扰着百里少侠,若是少侠放心少恭大可一诉,若是不相信也不要紧。”
“并非不信先生,只是这事说来太过匪夷所思,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才能告诉先生。”百里屠苏一番肺腑之言,在欧阳少恭这个老江湖听来便是有意推诿,他也不恼只是安抚百里屠苏道:“无妨,他朝若有一日少侠愿意说了,少恭便洗耳恭听。”
“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在下要出门一趟,百里少侠还是早早睡了吧。”欧阳少恭说完转身欲走,却被百里屠苏拦下,只听百里屠苏道:“不知先生要去何处?”
欧阳少恭转过身,笑容未达眼底,他静静地望着百里屠苏道:“又是一年花好月圆,恰逢在下亡妻生辰,在下怎能不去看看她?留她一人在那里,孤单寂寞无人说话,定是难过得很。她生前……是最爱与人说话的。”
“!!!”百里屠苏纵是面瘫脸,也是露出了一丝震惊之色,他看着面前年纪不大的杏衣青年,只觉得他的周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深深的苦痛之感,“先生,你……”
欧阳少恭摇摇头,看着百里屠苏微微一笑道,“少侠不必为我感到难过,上天想要夺走什么向来是不容多说的。在下身为医者,若是连最心爱之人都无法救治,又怎么还配行医救人。这些年来,我遍寻古籍,已经找到可使亡故之人复活的办法……相信假以时日,她就可以活过来,我们……永不分离!”
“相信先生,定会得偿所愿。”百里屠苏一脸郑重的看着欧阳少恭道。
“明日我不在,少侠可以接城门口侠义榜上的告示,待我回来我们继续寻找玉衡如何?”欧阳少恭询问道,一阵风吹过,吹动他披在肩上的发,更是显得孤单寂寥。
“听先生的。”百里屠苏说完,便缓缓离开。
寂寞的空庭里,唯留下欧阳少恭一人与一轮凄寒的月为伴。他双手背负,宽大的袖袍被风吹着发出猎猎的声音。
“雒妃……”轻声呢喃,阴郁的脸上忽而露出了极致醉人的笑容,看着那几乎成为一张大饼的圆月低低道,“葭葭。”
翌日。
江都城在朝阳升起来的那一刹,便从一夜沉寂中苏醒过来。
同时苏醒过来的,还有已用蓬莱心法疗伤整整一晚的妹子,虽然身体还是比较虚弱,但至少系统君那惨无人道的惩罚期是混过去了。妹子背靠墙壁知道江都城是呆不下去了,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多危险啊,再说还失却了命魂,估计走到哪里都会被当成妖怪收了。
唯今之计,还是回蓬莱吧,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上个世界,不过是同人作者臆想出的混乱世界,那里不是她的家。
而且,她的生辰就要到了,她想要回蓬莱,和蓬莱一起度过。
蓬莱人自有回到蓬莱的办法,妹子轻掐法咒,独属于蓬莱人特有的返乡术被施展。妹子的身影渐渐模糊,一朵巨大的蓬莱花在天幕上绽放,却无人注意悄悄凋零。
再次睁开眼只觉得一阵空间动荡,天旋地转一般。极目四望满是断壁残垣,所踩之处满是寸寸焦土。天幕中满是紫黑色雷电之力,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一道道宛若孩童手臂粗的紫色冥雷重重劈在妹子面前,一座本已坍塌半边的宫殿只听哗啦一声,终于落入尘嚣之间。
妹子抱着手臂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一幕幕,这断壁残垣,这满地焦土,这不断肆虐着可怕的漩涡和雷电暗无天日的地方就是她那最美最美的家乡……蓬莱吗?
在这个地方,不用神魂状态简直寸步难行,妹子默默启动了神魂状态。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宛如封印的光芒消散一般,一位貌美俏丽的宫装少女盈盈而立。
妹子打开道具栏,不知怎么竟然没有选平日最爱的高腰柯子裙,而是选了欧阳少恭赞助的那件蓬莱烟月。她想,或许是这件裙子更有蓬莱的气息吧。
这条裙子总共有五层,繁复的裙子上是精致的金边,两个手肘处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蓬莱花(金边瑞香),妃色作为打底然后层层叠叠的颜色渐变,到了抹胸上已然变成了浅浅的绯色。宽大的袖子上满是古老的花纹,愈发显得华贵非常。
发饰并不繁复,依旧如同往日一般,这一身装扮让妹子恍惚中有了一种梦回当年的错觉。当然,如果忽略此时的电闪雷鸣,和不远处活尸歪歪扭扭一步三晃会更好。
她抿着唇,慢慢地走着,小心的躲避那天上稍不注意便落下的巨雷。伸出手轻抚着冰冷的白玉石柱,那上面精心雕刻的纹路依旧清晰,岁月的无情并没有在已经毁去的留下些什么难以磨灭的痕迹,但这石柱上一道道可怕的裂缝无声的诉说着那一场灭顶的天灾。
一夕之间,故土尽亡,族人死伤无数,这其中也包括她。
妹子低垂了头,时间过去的太远太远,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只是恍惚间回想起,当时只觉得心口一凉,胸间剧痛,有什么温热汩汩流出,再然后她就死了。
继续往前走,只觉得空气流动中带来一股极寒的风。她还记得当初的蓬莱,四季温暖入春,是人世间众生寻觅的乐土。可是现在,也已经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东海之上,也早已没有什么蓬莱。
走着走着,入目的是遍野的君影草和虞美人,一簇簇抱着团儿在一起,竞相开放。她不由得勾唇弯腰,轻轻抚摸着小巧玲珑的君影草,鼻间满是沁人的香气。
一簇紫藤萝落在她的发上,她讶然抬眸才发现此处竟是当年与夫君留书相约的踏青之地,她缓缓地站起来,手指颤抖的抚上紫藤树粗糙的树身,那依稀可见的琴葭二字仍然可辨。但是现在,她已经找不到夫君了。
想到此处,不由潸然泪下。
夫君,你到底在哪里呢,葭葭好怕,好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走着走着忽而眺望到了远方的高台,那月台是曾经与夫君琴瑟相合,抚琴跳舞的地方。她抿了抿唇,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月台走去,还记得以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