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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与三哥潜水去了另一处岸,当时天色已晚,我们浑身湿漉漉的,便去了一家客栈沐浴换衣。”蒋平缓缓说道,见白玉堂满不在意的模样,笑了一声:“你猜我看见了谁?”
白玉堂撇嘴:“看见了水怪?”
蒋平“嘿嘿”一笑,然后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圈,然后用另一只手指着这个圆圈。“珍珠。”
白玉堂一愣,双目一沉。
蒋平的话还在继续:“我和三哥,看见了珍珠。”
回过神来,白玉堂状似无意地说道:“什么珍珠……满大街都是……”
“哦哦。珍珠的确满街都是。”蒋平点头,然后挠挠头,装作神秘:“可我看到的,是长了两条腿的珍珠。”
他的确看到长了腿的珍珠。
而长了腿的珍珠,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
看见珍珠,蒋平也是很意外的。
昨日在客栈沐浴完,换了身衣服,便和徐庆打算吃过晚饭再回府衙里。一出房门,一下楼,他就看见了格外眼熟的脸。这个人,已经有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但是却是一看,就认出了她这张脸——珍珠这张脸。
西面的四方桌,女子正与一个男子相对而坐。桌上上满了菜,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说话。女子的面色淡然,不似蒋平从前所看到那张脸的柔弱。这个女子,说实话,装扮和气质都不像,可是他就是认出了她。蒋平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徐庆,然后抬了一下下巴,轻声说道:“你看,那是不是熟人?”
徐庆定睛望去,然后挠着头说:“诶……真的好眼熟啊……是谁啊……”他觉得这人真的脸熟,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是谁?
蒋平“嘿嘿”一笑,也不理徐庆,直径就往西面桌而去。在桌前站定,然后看着那女子,熟络的打招呼:“珍珠,好久不见啊!”
女子还未抬头,他对面的男子先抬起头来看向蒋平。仔细打量了这人,然后一双眸子又移向珍珠,说道:“你认识?”
女子夹了一口菜入口,这才抬起头看蒋平。徐庆这时也跟了上来,站在蒋平的身旁,喃喃道:“这是珍珠姑娘啊……”
放下筷子,起身,又将眸子转向男子,轻声说道:“不熟。”
说完,绕过蒋平和徐庆,率先离开。
那男子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起身。看了一眼吃瘪的蒋平,笑着说道:“兄台,下次见着可要记着,不熟。”加重了“不熟”两个字。
说完,一步一步,悠扬离开。
徐庆看着还愣在原地的蒋平,问道:“刚刚那真是珍珠姑娘?”
蒋平回神,嘴边的笑意未减:“当然。”
不然,她说的就不会是“不熟”。
不熟,就是认识。
*
听着蒋平叙述完毕,白玉堂的脸色不变,看不出有任何情愫。
蒋平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唉……珍珠姑娘身边那个男子……”顿了顿,然后看向徐庆,“三哥,你说会不会是新的相好?”
新的相好。
这四个字,击在白玉堂的心上,字字疼心。
有“新的”这个形容词,那这话不就是对他这个“老的”说的。
颜查散昨日便听蒋平说了一遍,今天又是一遍。昨日他不敢问,今天,他斟酌许久,才问他:“那男子如何模样?”
蒋平想了想,然后说道:“挺俊的。”
“气质如何?”颜查散继续问。
“挺张扬的。”而后看了一眼白玉堂,缓缓说着:“与五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玉堂哼笑一声,一双眼睛眯起,声音黯哑。
“五爷我的张扬,无须与别人相比。”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白玉堂没了人影,蒋平嬉笑一阵,慢悠悠说了一句:“真酸啊……”
转而看向颜查散,说道:“颜兄弟,刚刚我随口说的。那男子的气质不错,就是长了一双狗眼。”
“狗眼?”颜查散疑惑看他。
蒋平扯了扯嘴角:“狗眼看人低呗。”
那个男子,当时说的两句话,他都可以想象出男子的内心真实意思。
“你认识?”这句的后面应该是:这样的人,你竟然认识?
“兄台,下次见着可要记着,不熟。”这句的后面应该是:我们和你不熟,下次可不要再来套近乎了!
想到这儿,蒋平呼了口气,加了一句:“总之,不是什么好鸟!”
作者有话要说: 灰常感谢一路向南同学的地雷,么么哒~
灰常感谢秋思亲的地雷,么么哒~
呼……更新来了……
表问作者去哪儿……只能说,现在生活有点乱……
那啥,今天三更……当然了,接下来的更新又会很晚了……表示,明天看吧……
☆、惊与险
夜色暗下,灾民区一处帐篷内,五只老鼠正无声地划着拳喝着酒。他们已与灾民说好,只要水怪一出现就大声叫喊。如今水怪平时出现的时辰已过,水怪还未出现。
蒋平喝了一口酒,小声地说道:“难不成着水怪真的怕我们老鼠?”昨日白玉堂来了,就一只水怪,今天他们五个都来了,倒是一个都不出现了!
“就算他们怕老鼠,我们藏在帐篷里,水怪们看得见?”韩彰笑着对蒋平说道。
徐庆摇了摇头,搭话:“二哥,说不定那些个怪物嗅觉灵敏,闻得出我们身上的味道!”
卢芳看着这几人说得离谱,也忍不住插一脚:“什么味道?臭味?”
徐庆一本正经地回答:“大哥说到哪去了!我们身上的味道是‘侠士’的味道!”
卢芳、韩彰给徐庆竖了大拇指。
蒋平看着他们笑:“三哥说得好!”然后与徐庆碰了个杯,将酒一饮而尽。
白玉堂一双眸子也含着笑意,只不过面色较为镇定。“四位哥哥稍安勿躁,这水怪会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徐庆问他。
白玉堂嘴角勾起,满含自信:“因为,我也闻到了味道。”
“哈?”四只老鼠不解地互看,难不成刚刚他们说笑的话五弟还真听进去了。
“那这又是什么味道?”卢芳问道。
白玉堂拿出折扇扇了扇,而后缓缓开口:“潮湿的味道。”
昨晚,怪物留下的涎液,就是这种潮湿的味道。
果不其然,白玉堂话音一落,外面就有人喊“水怪来了”的话。五只老鼠倾巢而出,刚站定,就被不远处的水怪阵势惊住了。
“五弟,你确定昨天只有一只?”卢芳问道。
昨天只有一只,怎么今天来了十几只?
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白玉堂也不明白为何有如此的变化,但是他也顾不得想,只说了一句:“先会会吧。”
说完,使用轻功向水怪靠近,不等对方反应,就一一攻击。
四只老鼠互看一眼,然后也飞身上去帮忙。
五人联手,对付十几只水怪也绰绰有余。正打到上风,只听得从水中传来一声哨响,那些水怪立即往水里跑。一个一个跳入,四只老鼠也不甘示弱,跳入。白玉堂不会水,只在岸边等着,帮不了忙,只能嘱咐一句“小心”。
没过多久,卢芳、韩彰和徐庆游了上来。
见蒋平不在,白玉堂一边拉他们上岸,一边问道:“四哥怎么不在?”
韩彰将自己衣摆的水拧干,说道:“那些水怪往水底跑,我们四个憋不了那么久的气,所以你四哥让我们上来,他一人去追。”
白玉堂点点头,以蒋平的水性他们根本不用为他担心,可是白玉堂却还是有些不安。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水面,突地一个水点浮上,然后漫开——红色,触目的红色。
徐庆一看,心中也是不平静,又跳入水中。
不过多时,就听见徐庆的声音:“来帮忙!老四受伤了!”
几人一惊,韩彰和卢芳立即下水帮忙将蒋平拉扯上岸。
鲜红的血更甚,染红了水面,更染红了蒋平的整条胳膊。
一见蒋平上岸,白玉堂立即在他身边蹲下,将他全是血的衣衫扯开,巨大的裂口显现。鲜血还不断地往外冒,白玉堂赶紧撕下自己的衣衫,将受伤处捆紧,却是怎么也止不住血。
蒋平此时的意识很清晰,他伸出手另一只手抓住白玉堂的手,说道:“五弟,停下。”
“四哥,不要说话。”白玉堂用自己的手按住他的受伤处。
另外几个弟兄也是顾不得自己的湿润,赶紧过来帮忙。
卢芳看着蒋平如此,不忍地说道:“五弟说得对,四弟你不要说话。”
韩彰跑向不远处围观的灾民,拉着一个又一个的灾民嘶吼:“你们有没有大夫!快点叫大夫!”
徐庆此时抱着蒋平的上身,眼眶湿润。
“不,听我说!”蒋平忍着疼,说道:“那些怪物的水性极好,虽然比不上我,但是人数占了上风……我这伤,是他们的獠牙伤的……”额头的汗越来越密,他继续,“他们逃走的方向,是另一处岸头……他们在水下的移动,与人一般……”
“大夫来了!”韩彰拉着一个老者跑来,韩彰和卢芳赶紧让开,让大夫把脉。
这大夫是衙门专门请来治疗灾民的小病小痛的,这么个鲜血直流的模样还真是让这个大夫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地帮着蒋平把脉,一边摇头直说:“救不了救不了!”
徐庆瞪视那大夫:“胡说什么!”
那大夫被他的模样一下,然后小声地说道:“这伤口有毒……这毒……我真救不了……”
“有毒?”几人一惊,一看蒋平的伤口,果然血颜色暗红。
刚刚在水里,几人并没有在意。如今这么一看,才发现蒋平的伤口是中了毒的。
“这是什么毒?”韩彰问道。
大夫摇头:“老朽不知啊……”
白玉堂看向这伤口,血到现在还是止不住。如果还不治疗,这毒可能会很快蔓延到全身,最后攻心致死。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四哥决不能就此倒下。
卢芳、韩彰和徐庆此时此刻也是这样的心思。他们决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弟出事。
徐庆也顾不得其他,俯下身子就要往蒋平伤口上吸。
正要碰到,被蒋平的另一只手挡住。“三哥,不必这样。”
“四弟!”徐庆急声喊道。
蒋平如平常一般“嘻嘻”笑着,如今面色已经苍白,他平常就是一副羸弱的模样,如今再这样,更显虚弱。他却是不在意,笑着:“无需为我劳心!有你们做兄弟,我很知足!”
说完,咳了咳,竟咳出来血来。
白玉堂看他如此模样,眉头紧皱:“四哥,不许说这样的话!”说完,他就往自己的身上摸索,找着找着拿出一个瓷瓶,想也没想就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手上有几粒,就往蒋平的口里塞上几粒。
蒋平咯噎着吞入喉中,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地疼。他看向白玉堂,无力地说:“五弟,你是嫌四哥我伤得不够重吧……”
话刚说完,就听见那大夫大喊道:“血不流了!”
韩彰一看,伤口果真不再泛血,大喜道:“五弟,你给四弟吃的什么药丸!果真有效!”
卢芳、徐庆见蒋平的气色大好,也不由得开心。
蒋平也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却还是开玩笑地问:“五弟,我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说这句话的后果,就是被所有人瞪了一眼。
大夫睨了蒋平一眼,给他把脉,然后对几人点头:“太奇妙了!脉象正常了!”
*
蒋平的伤算是有惊无险,回到府衙好好包扎了一番,吃了药才睡下。
其他三鼠也相继回房休息,只有白玉堂一人飞身至屋顶,平躺望天。
一夜平静,不过第二日一早,蒋平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他一进大堂,除了应该在的几人,竟然还看见了公孙策。他挪到白玉堂的身边,问道:“五弟,是不是你给我的药有后遗症啊?我这都出现幻觉了。”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公孙策笑道:“蒋校尉坐下吧,公孙为你把把脉。”
颜查散在一边解释道:“公孙先生是今早到的。”顿了顿,见蒋平乖乖坐下给公孙策把脉,继续,“同来的,还有……”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门口大大咧咧的声音。
“哎呀,早啊!我就去吃个早饭大家都到了啊!”
熟悉的声音,正是庞飞燕。
她笑嘻嘻地走到白玉堂的身边,说道:“白玉堂,我不在你一定少了许多乐子吧!瞧,我这不就是给你愉悦愉悦来了!”
白玉堂低头不理。
颜查散“咳咳”两声:“飞燕……”
“师傅!”话又没有说完,被正主打断,然后嘟着嘴看着颜查散,不满地说道:“就是你跟我爹胡说,害的我现在才可以出来!”
颜查散抚额:“你怎么出来的?”
庞飞燕笑嘻嘻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