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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累了,慕容渲居然就在马车里睡着了。不忍吵醒他,百日照小心地将他抱回房间。
月色微透罗幕轻寒,浮云灭没。
慕容渲即使入睡,眉头也是皱着的。这还是百日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的脸。
一双细长的双眼,眼角微微上挑,尤其笑的时候,更显妩媚妖异。
细细看来才发现,他跟慕容槿的五官若是分开来对比,确实没有半点儿相同之处,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有着惊人的相似。
手指拂过修长的眉,秀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
“……槿儿。”良久,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似是多年前曾经熟悉过的低语,刻骨铭心。
百日照失神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看到慕容渲皱着的眉头,微微动了一动。
翌日清晨。
微薄的晨曦透过窗栏透进来,又在地上落了一片斑点。
百日照睡得极浅,天刚亮就睁开了眼睛。躺在旁边的慕容渲搂着他,呼吸一深一浅。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纷踏声,是负责梳洗的丫鬟们来了。
“冬儿姐,百护卫在里头吗?”一个声如细丝的声音响起。
“在里头呀,嘻嘻,现在王爷每晚都跟他同榻而眠呢。”
“莫非所谓的贴身护卫,就是这么贴身服侍主子的吗?”她一说完,就有好几个丫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
虽然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可对于听力敏锐的百日照来说,一字一字都听得非常清楚,甚至有些刺耳。
“都闭嘴,胡说八道什么,要是被王爷听到,小心你们的脑袋。”馥儿恼羞成怒地训斥她们。
“馥儿,我们知道你喜欢百护卫,不过他现在是王爷的人了,你可不要……”
“他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夹杂着愤怒与委屈。
百日照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下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门外的一群丫鬟见他出来,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
百日照扫了她们一眼,说:“方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下次再敢非议主子,我便不客气了。”
“……是。”丫鬟们喏喏地应了声。
对于她们的话,百日照其实并不生气,但是做为下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过了一会儿,慕容渲醒过来。丫鬟们适时地上前;服侍他洗漱穿衣。
馥儿不住地拿眼瞥百日照。百日照视若无睹,把目光投向窗外。
碰巧一只茶色带斑纹的云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叫声啾喳婉转,仿若少女轻灵爽悦的笑声。
耳边一阵碎裂声传来。
百日照回头看去,只见地上一枚扇砗玉佩碎成了好几块。
馥儿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王爷恕罪,奴婢一时失手。”
慕容渲抬起手,理理宽大的衣袖,嘴里不紧不慢地道:“这枚玉佩是本王最喜欢的,现下被你弄碎了,你说该怎么办?”
馥儿忙不迭地磕了几个头:“奴婢该死。”
慕容渲说:“该废你的左手,还是废你的右手,自己选一个吧。”
“奴婢是不小心的,求王爷饶命啊。”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亲自拿刀给你?”
馥儿几乎是带着哭腔:“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一定小心,求王爷饶恕奴婢吧。”
一干丫鬟各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见此情景,百日照上前拱手:“九爷,玉佩碎了再买就是,何必跟馥儿如此置气。”
慕容渲斜乜了他一眼,对馥儿说:“明日去浣洗房,不用再来伺候本王。”
馥儿一听这话,脸色发白,咬了咬唇:“是。”
长安大街,繁华闹市,人来人往。
香玉酒楼。
一进包间便看到了几张熟脸,慕容靖,慕容贤还有楼薛淮三人。
酒战正酣,见慕容渲进来,楼薛淮顶着两坨红晕,满嘴酒气地说:“九渲,你叫我们好等。”
慕容渲皱着眉推开他:“怎么喝这么多酒?”
一旁的慕容贤摇了摇扇子,笑说:“大概是被哪家姑娘甩了吧。”楼薛淮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上他:“来来,小贤,我们继续喝。”
“百护卫不坐下喝一杯吗?”慕容贤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逗弄他。
百日照回道:“属下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不用忌讳这么多。”慕容贤硬是把他按到座位上:“来,喝酒。”
百日照连忙说:“四王爷,属下不会喝酒。”
慕容贤劝酒功夫一流,才不管他会不会喝酒:“来酒楼哪有不喝酒的道理,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来来,把这杯酒干了,不然就是不给王爷我面子。”
百日照看了看慕容渲,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管管发酒疯的慕容贤。
被硬生生灌了一杯酒,百日照呛得猛咳了起来。
慕容贤又倒了一杯:“酒逢知已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
“属下不能喝了。”
“百护卫太无情了,本王可是视你为知己呀。”
百日照推脱不掉,只好一饮而尽,被酒气冒得直了直脖子。
“哈哈,百护卫,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慕容贤凑到他的面前,笑眯了一双眼睛:“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百日照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忙说:“四王爷,你喝醉了。”慕容贤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本王清醒着呢,百护卫长得可真是……”
“四皇兄,你喝醉了。”慕容渲开口说。
慕容贤嗖地缩回手,然后按着自己的额头,不住喃喃自语:“头好疼头好疼,本王醉了。”
百日照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
慕容靖半开玩笑地说:“九弟的□手段真是高超,什么时候也教我一两招吧?”
慕容渲说:“你成天出入风月场所,还用我教什么?”
“自然比不得你,把自己的护卫带上床,几个兄弟之中你可是第一人呀。”
百日照在旁边听得青一阵白一阵。
楼薛淮不满地敲桌子:“聊什么天,喝酒。”
酒喝得差不多,慕容贤便搓窜着他们去雅轩楼。楼薛淮喝得烂醉如泥,便让下人送回府。
粉墙朱门,大红大绿的装饰,牌匾上题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字:雅轩楼。
女人们的嬉笑声充斥于耳,如莺歌啼啾,清脆动人。
几人一进去,便有一个体态微丰的女子捻着绣帕迎过来:“哎哟,王爷们来了,真是贵客呀。”
慕容贤笑说:“凤十娘,几日不见,你可愈发娇艳了。”
凤十娘娇嗔道:“奴家都快人老珠黄了,哪说得上什么娇艳。”
“呵呵,凤十娘风韵犹存,本王也要拜倒裙下。”
“王爷真会讨人欢喜。”凤十娘扬了扬绣帕,满脸笑容地说:“几位这边请。”
三人各自入坐,百日照依旧站在慕容渲的身后。
不多时,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子鱼贯而入,衣香环影,美目盼兮。
慕容贤抚掌笑道:“妙极。”凤十娘打情卖笑:“王爷满意就好。”
“本王听说有个花诗相公,是雅轩楼的镇楼之宝,怎么不见他?”
“哎呀,王爷消息真灵通,我们花诗的相貌可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能比的,不过呀,等下就是花诗的初夜竞标,价高者得。”
“哦,还是个雏儿?”
凤十娘凑过去,在慕容贤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引得他一脸的孟浪□。
“这位公子好面生。”一个娇娇媚媚的相公黏上了百日照。
百日照雷打不动,依旧面无表情。
“公子怎么不说话呀,难不成是个哑巴?”
慕容贤见状,打趣地笑说:“百护卫,这位可是艳名远播的夜舒相公,你可不要怠慢了。”
百日照瞥了夜舒相公一眼,没有说话。
夜舒相公佯作生气状:“你这般跟个老和尚似的清心寡欲,不如找个寺庙好好修炼成佛算了,免得顶着你这张小白脸祸害人间。”
“……”
其余人哄堂大笑。
雅轩楼的大厅挤满了人,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
众人翘首以待,有些是为竞标而来,有些则是为一睹花诗相公的云容月貌之姿。
一曲臻音乍起;琴声婉转,流利袅悠。人未到,曲先出。
“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座香分三径露;春风桃李一枝秋。”
琴声配合着沉鱼雅音,委婉动听,绕梁三日。
一曲终,佳人现。珍珠帘卷被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挑起,众人眼前一亮,好个柔媚伊人。
虽然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水灵几分。
“各位大爷久等了,花诗相公底价一千两,竞标开始。”龟公宣布一声,便踩着趟下去了。
众人立刻争先恐后地报价。
“二千两。”
“二千五两。”
“三千两。”
……
价位不断上涨,凤十娘笑得脸上生花:“呀,这位大爷出到一万两,还有谁要加价的?”
慕容贤探出头,扬声道:“二万两。”
众人哗然。
慕容贤以为能抱得美人归,这时却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三万两。”
这声音……是慕容槿,百日照诧异了一下,他也来逛青楼?
这个时候,慕容渲微微动了动眉毛,说道:“十万两。”
百日照错愕。
慕容渲说:“十万两赎你可够了?”
花诗相公望着那秀挺的身姿,怔怔地点了点头:“够了。”
7、no。7
西厢苑又住进个花诗相公,跟以往不一样的是,那些侍妾似乎很欢迎他的到来。
不知道慕容渲怎么想的,居然让他跟这么多女人住一起,虽然是个相公,但好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难道就不担心出什么事,还是说,他根本就把花诗当成了女人?
今早服侍时,百日照没有看到馥儿,心想,难道真的被慕容渲打发去了浣洗房?对浣洗房的路不熟,百日照就在途中逮个下人领路。沿着羊肠小路,一处院落出现在眼前。
小厮说:“百护卫,前面便是浣洗房了。”
百日照挥挥手,示意明白。
推开虚掩的大门,一眼望尽宽阔的空地上支起的竹竿和绳索上晒着的衣物,细风吹拂过,扬起一阵阵溶溶荡荡,遂又缓缓趋于平静。
一大堆浣衣女们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圈内还不时传出阵阵尖声怒骂。
百日照皱了皱眉,这帮下人未免太不成体统了,也不知管事是谁,竟由着她们如此放肆。
正要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刺耳的声音便传来过来:“什么贴身护卫,我看摆明就是男宠,全府上下谁不知道。”
“他是男宠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喜欢他与你有什么干系?!”是馥儿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委屈。
“哼,给脂油蒙了眼的小丫头片子,一相情愿地倒贴,恐怕人家也不稀要你。”
“长舌妇!多管闲事!不要脸!”
“我不要脸?哎,你们说说,到底是谁不要脸啊,什么男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个小白脸,谁知道你那百护卫被上过多少次了,不晓得对着你的时候,可还威风得起来?”
话音刚落,周遭的浣衣女们哄堂大笑。
百日照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和寒意,吼道:“都给我闭嘴!”
笑声蓦地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接而纷纷让开一条路。
“百护卫。”馥儿见是他,双眼一红,猛地投入他的怀里。
百日照一阵手足无措,但还是伸手将她接住。
适才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婢许是没料到他会出现,一脸惶恐:“奴婢该死,奴婢多嘴。”
百日照冷声说道:“自己去惩戒房领罚。”
半月亭。
馥儿缩着肩膀低低地抽泣。百日照不懂如何哄女孩子,只能任由她哭完。
“百护卫。”馥儿抬起一双噙着泪花的兔眼,红红的惹人怜爱。
百日照不觉放柔声音:“嗯?”
馥儿绞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她们说你是王爷的男宠,可是我不相信。”
百日照说:“我是。”
见他这么干脆地承认,馥儿微微一愣,贝齿咬着下唇,仿佛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百日照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太直接了,可能伤害到了馥儿脆弱的心灵,于是试着委婉一点:“王爷是主子,他的话就是命令,我作为属下不能违抗。”
馥儿说:“那你是被迫的?”
被迫……百日照习惯性地沉默了。
馥儿望着他英气的侧脸,鼓起勇气问道:“日照,你喜欢我吗?”
一时不太习惯她这么亲昵叫自己的名字,百日照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虽然平日里老跟他顶嘴,但诚心来说,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馥儿破涕为笑,喜笑颜开:“真的吗?”
百日照颔首,说:“你的脾气若是好点,还会有更多人喜欢你。”
馥儿正要反驳,却嘟了嘟小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