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头脑昏昏沉沉,吃力地吐出肺部挤压的水,四月硬撑起眼皮,从细微的光线中她看到一头夺目的橘发。
啊……原来我还活着吗?
淡淡想着,她合上眼,彻底陷入黑暗。
再度醒来之际,天边黑漆漆的。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四月坐起身,低头一眼就看到左手手背上透明的针管。
目光毫无焦距的落在针管上,她渐渐找回思绪。沉默片刻,她撕开胶布,一下就把针管扯掉,丝丝红色从针眼里渗透出来,缓缓聚成一滴血,悄然坠落在白色床单上,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注视半响,四月忽然笑了起来,惨白的脸显得有些鬼魅。她动了动身体,鼻孔却痒痒的,接着脸上传来黏腻的触觉。
伸出指尖摸了一下,四月摊开手掌,鲜血顺着苍白纤长的手指滑到掌心,掩住了淡薄的纹路,白映着红呈出一副极端的画面。
愣了一下,她急忙下床,三步作两步走进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四月抬眼淡漠地凝视镜子里狼狈不堪的人。
漆黑瞳孔浓稠的像是一潭墨水,死寂幽深。沿着眼睛往下看是被鲜血染红的嘴唇,妖艳无比。
看了一会儿,她弯起唇角,平静地开始清理起脸上脏乱的血。
再撑一阵子吧,我要完成美和妈妈所希望的。
把自己处理的干净整洁,四月背对着门坐在床沿,仰望着月朗星稀的夜幕,偶尔掠过些微闪光之时她的眼睛跟着亮了起来。
轻轻晃动双腿,她细声哼着曲子,空气流淌着宁静的气息。
悄悄推开门,梓轻手轻脚跨进房内,那个本该躺着休息的少女正背对着他,宽大的病服穿过光线隐隐可见那纤细的背脊,挺得笔直——透出几丝寂寞。
镜片下的紫眸翻腾着各种情绪,他一步步走进。随着步伐细碎的歌声跃入耳内,似乎是因为生病那清脆的嗓音染上软糯,带着不知名的撒娇意味。
在床边站立,梓看到那随意躺在枕头边的针管,蹙起眉,开口:“四月桑,不能拿掉针管,你还发着烧。”
少女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回答:“呐,梓先生,你喜欢活着吗?”
答非所问,却让梓硬生生怔住,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蠕动着嘴唇正要出声却被截了话头。
“开玩笑的,梓先生不必当真。”四月回头,浅浅笑开。指了指针管说:“这个啊,是刚才要上洗手间所以才拔掉的,梓先生能帮我叫下护士吗?”
定定看着眼前清浅的笑颜,梓沉默了一下,点头转身,“我去叫。”
丝丝钝痛从心底蔓延,那种无形的沉闷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他无视了床头的按铃,脚步略显急促的逃离病房。
梓刚离开,右京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
“右京先生,真是麻烦你了。”四月躺上床,语气是满满的歉意。
把盒子放到床头柜上,右京看了看少女病态的脸色,叹口气说道:“应该是我说抱歉,没想到弥这么不懂事。”
对方惊讶地对上他的目光,眉头轻拢,“这并不是弥君的错,请右京先生不要责怪他。”
“对了,右京先生,请问救我上岸的是哪位?我想向他道谢。”
“是七男枣,你喊他七哥就好。”
抬手把滑下鼻梁的眼镜往上推,右京坐在床边,拿出勺子舀了一口粥递到少女嘴边。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少女窘迫的说着,耳尖染上微红。
眼眸闪过笑意,他轻声说:“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当然的,还是说——四月桑想要小弥喂吗?”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扯到弥身上,四月楞了一下。身侧的指尖稍稍颤动,她垂下睫毛掩去眼瞳中因“哥哥”两字带起的波动,沉默着张开嘴,细细吞咽。
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盯着男人英俊的侧脸,茫然地想着。
“吧嗒,”皮鞋踩在地板发出清楚的声响,四月抬眼望去,一头橘发亮晃晃的映入眼帘。
“……枣先生?”她迟疑的问道。
“啊,是我,你好些了吗?”
男人一身正装显得俊美逼人,线条硬朗的脸庞透着几分严肃,眼神坚毅。四月错愕地仰面看他,心跳猛然加速,一下一下撞击着,倏尔灵魂深处涌起浓烈的悲哀。
“四月?”对方不解的呼唤,她骤然回过神,扯起嘴角,正要说什么却被勺子堵上嘴,她疑惑地看向身边人。
“?”
“吃好再说话。”右京淡定的说完,又舀起一勺粥,凑到少女嘴边。
“……右京哥,你是喂上瘾了吧?”
枣站在一旁,忍不住的吐槽。下一秒冷不丁的视线轻轻扫过他,嘴角抽搐,他撇开头。
四月食不知味,麻木的重复着张嘴、吞咽的动作。余光瞄着那张熟悉的脸,思绪浮浮沉沉。
上一世模糊的面容和这一世咫尺之遥的脸庞重叠在一起,眼前浮现出那人冷冷的眼神,和厌恶的语气:“不要叫我爸爸。”
小小的她哭着躲在角落,细声抽泣着。雾眼朦胧间出现一只纤长的手,她呆呆地抬起头,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柔声说——
四月,累了吗?过来,我抱着你走吧。
接着她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伸出手紧紧揽住那雪白的脖颈,陷入梦乡之际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了。我有知重就够啦。
悄悄弯起唇角,心里一丝阴霾被脑海中灿烂的笑颜给驱散开,四月咽下最后一口粥,眯起眼说着:“右京先生,我饱啦,请不要再喂给我了。”
对方似乎略带遗憾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放下勺子,无声整理着保温盒。
坐正姿势,四月低下头弯腰说道:“你好,枣先生。我叫四月,朝日奈四月。承蒙你救了我,真是万分感谢。”
“诶?不用这么正式啊咳、请抬起头来。”
少女缓缓抬起头,唇角勾着温和的弧度。枣不由得想起对方紧闭着眼,一脸安详——和那丝解脱般的笑意。
是错觉吗?
暗自留了个心眼,枣挠挠脸颊,掏出本子和笔,边写边说:“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没住在日升公寓,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这个地址找我。”
四月接过纸张,认真地看了一遍,龙飞凤舞的字体极为潇洒。笑了笑,她回答:“好的,谢谢你,枣先生。”
说话间,梓带着护士走进来,面色平静。
等重新打好吊针,时间已是九点多。右京带着保温盒先提出告辞,枣随后跟上。
说不定会在医院住上一阵子。
灼热感慢慢爬上脸颊,四月盯着两人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想着。
房内一时无言。梓侧眸看着少女泛起粉红的面容,低声说道:“等下祈织会来换班。”
“祈织……?”
“就是十男。他从事模特儿的工作,你来的这阵子他刚好外出。”
点点头表示明白,想了想,她笑着说:“不用麻烦祈织君,我自己就行。”
柔弱却又倔强,从不依靠别人。
对少女打上新的标签,梓暗自叹了口气,“不行,必须得有人陪床。”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语气带着担忧:“额头又开始烫起来了。”
“请不用担心,这是我的体质问题。”
没有理会少女的话语,他探身仔细掖着被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心底某个地方一下子柔软下来,右手拐了个弯摸上那头柔软的黑发:“睡不着吗?”
“恩。”
“那我们聊点别的吧?比如——四月那天说得很厉害的人?”
‘四月’两字在嘴里打转了一下便脱口而出,带着两人都未察觉的亲昵。
一听这话,少女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弥漫着点点星光。
“好呀,梓先生,我跟你说……”
女孩扬着绚烂的笑容喋喋不休,不时加上肢体动作。青年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倾听着,适当的提出疑问。周身萦绕着温馨与些许暧昧。
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四月停住话头。梓立刻体贴的问道:“累了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她抿了几口。
“四月还睡不着吗?我给你讲故事吧?”
她略微诧异地看过去,青年俊美的脸庞在灯光投射下显出几丝飘渺,极致温柔。
顿了顿,四月放下水杯,躺下侧身面对着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漆黑发丝铺在洁白的枕头上,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可爱的模样令梓伸出魔爪揉乱那头秀发,他清清嗓子,悦耳的声音流泻而出。
作为声优,梓的嗓子简直是得天独厚,一人分饰几角,将一个故事完美的呈现出来。
沉静醇美的声线在耳畔徐徐流淌,四月半眯着眼,思绪渐渐远离。睡意浓厚间她突然张大眼睛,将梓此刻的面容细细刻进心底,最终抵不住诱惑,沉沉睡去。唇角勾起恬静的弯度。
——温柔的哥哥,也许是真实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以说,请尽情留言吗?
☆、第六章
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泻下来,笼罩在身上暖暖的。四月侧开头愣愣地直视着那亮晃晃的光线,半响,眯起眼笑了起来。
“醒了吗?”
陌生而轻缓的声音响起,她望向身旁,神情茫然。
来人坐在折叠椅上,翘起左腿,修长手指捧着一本崭新别致的书。灰蓝色短发微微翘起,耳垂戴着一个精致简单的耳钉,眼眸温和,嘴角含笑,看起来却疏离有礼。白衬衫黑领带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歪头盯了片刻,思绪逐渐清明。回过神来,四月连忙不好意思地说道:“祈织君?不好意思,刚才我还没清醒。”
“没事,”祈织笑了笑,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站起身,问:“要先洗漱吗?”
瞄了瞄手中的针管,四月沉默了。
也就是说祈织君会举着输液瓶跟着她进洗手间站在旁边看她洗漱吗……
看对方一脸纠结的表情,祈织头脑转了转便知道原因,勾起唇角,“呵呵,不用担心,我站在门外的。”
抬起头,四月默默问;“管子有那么长吗?”
“……”
房间顿时静默。
“咳、我去叫护士……”
“不用了,祈织君,我先把针管拿掉。”四月笑着说,手中毫不含糊地扯开针管,抽了张纸巾按在手背上。
“……”少女你动作那么快是闹哪样?!祈织楞了楞,上前查看她的手背,语气略带责备:“四月桑,请不要这样,手背会青肿起来的。”
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四月不着痕迹地挣脱那温暖的手指,掀开被子走下床。想了想,她回身,笑容带着几许骄傲:“请放心,我对拔针管很有经验,不会青肿的。”
为什么会很有经验?
这句话在唇边辗转,最终还是咽回肚子里,祈织默然看着少女径直踏进洗手间的背影。
这时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吵吵闹闹说着什么。
右京提着保温盒,走到床边,推了下眼镜问道:“祈织,四月桑呢?”
“在洗漱。”淡淡回了一句,祈织坐回椅子上,瞥了眼正望向自己的要,拿过书本接着看了起来。
弥站在一边忐忑不安的张望着洗手间的门,大眼睛蒙上雾气。扯了扯自家保父的衣角,他仰头,带着哭音说:“呐,雅雅,四月姐姐会原谅我吗?”
“小弥要好好地道歉,知道吗?”揉揉小弟的发顶,雅臣柔声回答。
弥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那抹娇小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帘。
漆黑短发略显凌乱,翘起一缕呆毛。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因为生病浮动着氤氲水光,正疑惑地看着他们,苍白的脸颊染上些许粉红,呼吸稍稍急促。
——柔弱可爱的模样让人想一把抱进怀里,细心照顾。
梓向前迈了一步,偏开头看了看身侧的双胞胎哥哥,握紧拳头站回原位。在他犹豫间,一道身影与他擦肩而过,迎了上去。
“四月,不舒服要躺着。”拉过少女的手走到床边,琉生语速缓慢地说着。
四月眨眨眼,扫视过众多脸庞,语气含着歉意:“麻烦大家来看我,真是抱歉。”说完,她微微鞠躬。
“?!!”震惊过后,兄弟们接二连三的出声。
“诶?那个……是小弥不对,你不用道歉啊!”
“妹妹酱真可伶,小脸都烧得红彤彤的了,欧尼酱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的哟~不过妹妹酱不必这样,这是小弥的错哦~”
“妹妹酱真笨,喂梓干嘛打我!咳、妹妹酱要早日康复……”
“……请早日康复,另外这是小弥的错。”
“四月桑,请抬起头来,小弥有话要跟你说。”
四月抬头时,弥迈着不安的步子站在她面前,深